天师_分节阅读_1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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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辜说:“二舅,我就叫你小心点脚下那滩水……”

声音顺着风传入韩业的耳朵。

摔个鼻青脸肿,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脚一拐,又坐回了地上,这次扭到腰了!

岳轻从楼梯上走下去,韩业已经斜靠在沙发上哎哎叫唤,饶是如此,也不忘质疑岳轻:“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叫我二舅,那你不就是韩筠的儿子?”

“我妈确实叫这个名字。”岳轻笑道。

“你来干什么?财产反正没有你的份,你妈走的时候我爸就修改遗嘱,将你妈从遗产继承人里排除掉了。”韩业没好气说。

“韩业!”韩图脸都黑了,“妹妹英年早逝,膝下只有一个儿子,难道我们不能照顾一点吗?”

“这话可不像你韩饿虎会说的。”韩业嘿嘿冷笑,“现在说谁照顾谁都还太早了吧,总要先找到爸遗嘱中说的宝穴,找到宝穴的那个人才有资格拿到韩家的遗产。”

韩图还想说话。

岳轻适时用力咳嗽一声,提醒两个人自己的存在。

两人一起看向岳轻。

岳轻目光纯洁而直白,问韩图:“什么叫做宝穴,外公的遗嘱又是什么?”

“……”韩图。

他不知如何回答岳轻,瞪视韩业,目光如同钢刀将韩业削皮剔骨:“你不就是想上山吗?行,我们现在就直接上山,让各自找的风水师去点宝穴!”

此话一出,韩业宛如打个大胜仗归来的将军,腰也不酸腿也不疼,“咻”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一马当先向外走去,并从帮佣手上抢过一杯水,哗啦将水倒进嘴里,说:“早就该呃?咳咳咳!”

一口水呛在喉咙里,韩业顿时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水流无处落下,从鼻子与嘴再倒飞而出,化作漫天水雾,淅淅沥沥,淋淋落落。

大厅内一片寂静。

半晌,岳轻第一个走出门去,带着一丝笑纹,沉稳吩咐站在外头,小心向里边张望的司机:“准备车子,二舅洗把脸,我们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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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汽车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公路向山中进发。

这是典型的山路地貌,靠山的一侧是几近垂直的峭壁,靠外的一侧是栽种了郁郁树木,翠障连天的悬崖。

走在前面的灰色车子是韩图的,跟在后面的白色车子是韩业的。

但韩业觉得自己最近运气不好,万一车子在半路上翻下悬崖十分吃亏,死活和韩图挤了一辆,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两兄弟都坐在前面那一辆上,后面空出来的就便宜了岳轻。

后车厢的真皮沙发上,岳轻打了个哈欠。

上午的乌云没有汇聚成雨就被风吹散,正午的烈日让触目的世界通红灼热,他刚刚吃饱,在车子的颠簸中产生了一丝困倦,眼睛慢慢闭下去……

梦中世界,传道授业。

一连几天的时间,岳轻对梦中世界的好奇已经降到最低点。

空中的声音虽然很好听,但反复念着的只有《风水望气经》和《三山符篆术》,他都听腻了;世界虽然很广袤,天上有游龙飞凤,地下有奇花异草,但他能走的就只有方圆几百米,别说乘神龙骑凤凰,就算摘一片花一根草都不行。

两本书的内容岳轻已经倒背如流。他心安理得地走神,任由声音唠唠叨叨,脑袋枕着双手,躺在草地上自言自语:“突然送来的遗产合同果然是狗血夺宝戏的开端,看样子罗盘和木珠要么有助于寻龙点穴,要么就是韩图请来的风水师想要……唉,这么老套真都没有问题?还没有张峥家里乱。”

“倒是没想到这里也能碰见风水师,想想逛个旧货街碰到解飞星,回一趟外公家又要见到另外两个,这种概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难道风水已经随风潜入夜,散入千万家了吗?”

“认真听讲。”有人说话。

“别吵。”岳轻又自言自语,“……万一我的宝贝真给他们骗走了,我会不会像小说写得一样悲惨而死又重生?重生前有多愚蠢,重生后就有多聪明,重生前有多悲惨,重生后就有多牛逼。一路啪啪啪打脸反派,冲出地球,一统银河,征服宇宙?”

“那是有大功德、大造化、大气运的人才有的事不对,认真听讲。”有人说话。

“听什么呢,我都倒背如流了,讲课进度太慢了。”岳轻心不在焉,说完他悚然一惊,从地上直起身来,举目四顾,“谁在说话?!”

“当然是我。”虚空中的吟唱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和岳轻对话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紧跟着,一缕缕烟一团团雾,从这个世界的四面八方汇聚,在岳轻跟前的不足米处汇聚成一道广袖大袍的人形。

它的形体与人类一般无二,骨肉匀称,肌体莹润,面部笼在烟雾缭绕的云气里,看不清楚,似笑非笑的唇角却露出来,亲切可喜。

第九章

不知道为什么,岳轻见到面前人第一眼时,就倍感亲切。

他扬扬眉,这是面对熟人时才有的小动作:“你是谁?”

“我?……”来人沉吟一下,“我道号太微,也有人叫我太微真人。”

“你是道士?”岳轻问。

“身为一个道士很让人奇怪吗?”

“问个问题?”岳轻在自己的梦中很有当家做主的意识。

“可以。”太微风轻云淡一颔首。

“你是怎么到我梦里来的,梦中的世界是什么?”岳轻问。

“……”太微卡壳。

“说不出来?那你来说说我未来是怎么样的,能赚多少钱,什么时候会死?”岳轻体贴地换了个问题。

“……”太微还是卡壳。

“还是说不出来?”岳轻有点诧异了,他想了想,“那你……就说说我的罗盘和木珠各是什么东西吧。”

“那个罗盘不过是一个法器生了点蒙昧灵识,不值一哂。”大概前两个问题一点没答出来太丢面子,太微连忙抢答罗盘,答完后,他掐指一算木珠,忽然又久久无语,半晌也只说,“佛气缭绕,宝光不现,恐怕是个佛道至宝。”

岳轻也无语:“一问三不知,你说我要你何用。”

太微气笑了:“要我何用?你不知道当年多少人只为求我的踪迹就宁愿倾家荡产!”

岳轻:“呵呵,好汉不提当年勇。”

太微竟无言以对。

岳轻又道:“既然你什么都不懂,换本书读读总可以吧?这么多天老听这两本,听腻了。”

太微怒极反笑:“我读得了,你听得了吗?就是这两本书,你又全都懂了?”不由分说,长袖卷向岳轻,“大梦一觉,该醒了!”

岳轻只觉得精神一振,忽然自梦中醒来。

这时车子缓缓停在第一座山头山顶,到地点了。

东边的最后一丝阴霾已在万顷阳光中消散。

岳轻从车上下来的第一眼,看见了正用白毛巾捂着眼睛的韩业,他一脸晦暗坐在小马扎上,白色的毛巾隐隐渗出血迹。

岳轻目光一凝,在他的视线之中,韩业背后正有一个巨大的漏斗,他身上的所有生气都往这个漏斗的大口中飘去,不知流向何处。

旁边的韩图衣服有些凌乱,气色倒还好,见岳轻看着韩业,主动说:“开车的时候车窗被山顶上落下来的一块小石头砸碎,碎玻璃割了你二舅的眉毛。”

“嗯……”岳轻心不在焉,琢磨着韩业背后的漏斗究竟是怎么回事,等韩业身上的气漏完了,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这时韩业暴躁说:“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有的,快让你的风水师出来,我们去找吉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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