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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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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以置信的望着妈妈的眼睛,一个人的思维是跟随她自己的内心,且往往内心强大的人,她的信念不会轻易被人控制。

即使是在梦里,妈妈从小养成的素养,坚持的原则,还有那股高贵的气质,就算隔着屏幕也能清楚的感受出来。

重复的观看,终究被我发现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细节,我邱瑾瑜是她苏煜洁从小带在身边培养长大的人,她的处事态度,她的一言一行,早已深入到我的灵魂。

而这种心灵上的默契竟让我在妈妈那双死水般的眸子里望见了外人无法看清的动荡,那是一种叫做不屈的东西,是她作为人妻的坚贞与挣扎。

恍然中我才明白,为什么妈妈总能在关键时刻阻止邱浩的侵犯,原来她并不是说脱离了某种状态,而是她潜意识中强烈对于自身贞节的守护。

而那种强烈程度甚至超脱了身体本能的堕落,是以我能从眼神中感觉的出那个时候的妈妈应该无比希望我去救她,她指望我这个儿子让她脱离苦海,可面对现实,我又该拿什么去拯救她……

对于妈妈这种未知现象我根本就毫无办法,她既不似吃药,又不似梦游,想来就算去医院救治,所出的结果也不会有太多的改变。因此才会有身为当事人的妈妈都拿捏不准自身状况的一事发生,而且这本就是说不清的事情,如今作为整件事里唯一突破口的邱浩却又昏迷不醒的躺在病床上,这让我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充满无力感。

绕是这样,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将手上的视频拿给妈妈去研究,毕竟她应该会有更多的感触。但经过天台上的一幕后,我又十分惧怕她看过后无法接受事实而愤然选择自杀,因为我太了解她对贞节的看重,不然也不会有那道血痕。既由种种原因,妈妈的态度几乎已经让我放弃了用视频作为证据揭穿邱浩的路子,我不敢用妈妈的生命去赌,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且不是亲手将妈妈推向了绝命悬崖,我怎么可能去冒这个险。

所以我觉得,既然正面硬扛已不可行,那就只能从邱浩本身去下手,或者说抓住他一切的破绽,让他知难而退不可谓是一种出路。不然还能怎样,这都是为了顾全大局而选择的隐忍,但此隐忍非彼隐忍,后续的安排也要跟上,而且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这个邱浩很是问题,先不说他小小年纪就独自一人跑去印尼工作的经历,光从出国的证件,护照之类的都不是他一个小孩能够顺利搞定,更不消说他形体上的严重变化,还有平时的诡异行为仿佛都透着不同寻常,所以我才那么肯定妈妈的异常必然和他脱不了干系。

而也是从这一刻开始,我和邱浩的战争彻底摆在了台面上。

……

就这样,平静的经过几天过度期,时间来到了国庆,学校方面,我和妮儿是情侣的事还在发酵,虽说有多方压力,但我俩的感情却丝毫不受影响的继续升温,而在一些对话中,妮儿更是有意无意的暗示要将她不久的生日定为献上一切的决定,这对于我来说是惊喜,是责任,可无论是什么,都是满满的幸福感。

家庭方面,爸妈的冷战依然没有停止,其情势的紧张是我十几年来看过最严峻的一次,按道理说以他们的性格不太可能会把关系搞的这么僵,毕竟夫妻多年,两人一直都很体谅对方,属于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类型,或许恢复如初只是时间问题。

至于邱浩一直没有苏醒,医生说他外伤基本已经不成问题,但脑部里的淤血需要两三个星期来慢慢消散,可如果到了那时还不能醒来,也许有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所以现在父母两个可谓是悉心照顾,甚至专门在网上高价雇佣了一位护理进行24小时陪同,而爸爸对于他这个侄子那可就真是内疚到不行,就怕邱浩一觉不醒,到时候黄泉路上没法向他弟弟交代。

不过这期间倒是有个插曲,还记得周军这个人吧,就是当初在妮儿外婆生日宴上,据说为追求妈妈到浙江工作那位队长,恰巧是这次邱浩事件的负责人。他来过医院两次就为了请妈妈过去录口供,好笑的是每次看他一脸刚毅的站在妈妈面前却唯唯诺诺的样子,就觉得他一点也不像当过兵的人。

而正如我所想,袭击妈妈和邱浩的两人属于互无瓜葛的关系,他们本是附近一处工地上的工人,平时喜欢去酒吧之类的地方玩乐,背井离乡,再加上有些好色,两人偶尔会去找坐台小姐,可最近被人哄b抬价,物色的女的最后都没有谈成,一度让他们性欲旺盛,正巧那天失败后在小区附近的地下车库看到妈妈绝美的身影,顿时脑袋一热就控制不住自己。还好被回来拿东西的邱浩所听见阻止,却也激起了他们的怒气,一番争斗在所难免,最后以邱浩头部遭受重创,肚子挨了一刀,以及四肢不同程度的损伤,换来了两人不小的代价,这样才让妈妈逃过一劫。

现在两人供认不讳,希望能看在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让我们出谅解书,虽说这种时候我仍然讨厌邱浩,但对于不法分子绝不能手软,尤其是爸爸更说出邱浩要是有事,他们等着把牢底坐穿的狠话,可见他心中有多么愤怒。

本来我以为这事到此为止算告一段落了,但没想到的是在公安局上厕所途中偷听到周军和他部下的一段对话,竟让我无意中找到了邱浩最为致命的弱点,他们原话是这样说的。

「周队,原来你认识那女人呀,长得贼漂亮,可惜有老公了,不然……唔,别别别……我错了还不行,干嘛这么凶的看我,吓死个人。呃,好了,不开玩笑,有个事要向您汇报,其实也是无关紧要的事,她那个侄子有案底,6月份回国的时候涉嫌偷渡,还罚了点钱,后来不满18岁关了几天就放了,当时查到邱浩的家庭情况是无父无母,现在既然已经寄养在他伯父伯母家,你看要不要跟他们家反应反应」

「算了,别说了,让她少操点心,哎……」

「……」

谁能料到,正是这无关紧要的报告,彻底激活了我沉寂已久的神经,偷渡一词能够联想到的情景那可就真是太多了,在结合邱浩的一些异样举动,我大胆的猜测,会不会是他在老家犯了什么事,才会不走正规渠道逃离出国。

一瞬间,我觉得这绝对是进攻邱浩的最佳契机,以至于我心血来潮的想要马上动身前往老家一探究竟。因为我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时间已不允许我再被动的等待,所以隔天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趁着国庆放假的七天,我为了保护这个家,义无反顾的踏上了那个没去过几次的地方。

……

浙江省杭州市淳安县王阜乡,当我站在那片土地的时候,天还下着蒙蒙细雨,仅存着依稀的记忆找到了叔父家的小平房,大半年的荒废早已让这里物是人非,幼年的记忆还能在推磨旁望见那残缺不全的石狗子,遥想当初,就是在这里和邱浩以及对面两兄妹演了出大闹天宫的戏码,没想到多年以后,再次感慨之时,一切都显得那么凄凉。

继续前行,我来到不远处的另一座小屋,那就是我此次的目的地,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便找了屋檐下的小板凳坐着等。时光荏苒,在一分一秒的过去,而我内心深处的那股兴奋劲慢慢在消磨,不自觉中我会想这趟出来是不是太过草率了一些,但我又一直秉承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信条,是以觉得有可能的事,我便会去做,总不会太过吃亏的道理。

漫长的等待,终归在傍晚时分迎来一个身材健硕的青年,待他望见我时,疲惫的眼里有着七分疑惑三分吃惊,我招了招手介绍道「陈飞哥,还记得我吗,以前在邱浩家和你演过大闹天宫的那个」陈飞见状皱了下眉头,但没有回应,只是将手上的农具砰的一声扔下就往屋走,我愣愣的有点不知所措,急忙喊到「飞哥,你不认识我不要紧,此次前来是想了解一点邱浩离家的事,你离他这么近,应该多少知道点吧,能不能告诉……」

「滚!要是再敢在我面前提他一个字,劳资马上废了你,滚!」没有想到,陈飞后知后觉对我的怒吼,竟让本该忆童年的相遇变得非常尴尬。

但从另一个层面来讲,他越是表现出这样的态度,越让人觉得邱浩的离家是不是有更深层的内幕。所以这次我决定冒一次险,冒一次不成功便成仁的险,大步向前,猛然就拉住陈飞「你恨邱浩对吧,告诉我你恨他对吧,不用顾忌我,我和你一样,恨他入骨,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请相信我,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如实告知,让我们一起把他送进地狱!」

果不其然,陈飞在听到我的话后慢慢沉默了下来,但他眼底深处的恨意却愈发的强烈,那感觉就好像是要生吞活寡了人一般。那一刻,我知道自己赌对了,从我第一次感受到他仇恨的瞬间,我就知道他恨他这件事上绝不会错,因为一个人如果不是恨他到骨髓,是发不出那种像凶兽般的眼神。

基于以上,那是不是可以断言邱浩的逃离出国一定和他们家脱不了干系,不然又该如何解释他这种仇深似海的态度。觉得找对了方向,我便使劲的激将陈飞,一番添油加醋后,他终于抵不住我的攻势败下阵来,并不情不愿的向我坦露了心声,原来整件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早在半年前某个夜晚,邱浩将他市里上学回家的妹妹给强奸了,当时事后一家人震怒,决定要将邱浩送进监狱,但不知为何,经过一夜的思量,最后又被他思想老旧的爸爸给阻止了,说是怕以后坏了名声嫁不出去,如此这般,事情就这样隐忍了下来,但从此往后妹妹的心结也就遗留了下来,并时常会有些异常的举动。

后来他父母出去打工,一个家就只留下自己和妹妹留守,这些年,妹妹是越发少的回到这个家,像是心死了一般。每每那个时候,他都有种杀了邱浩的冲动,奈何自从那之后,再也没见过此人,所以怨气就这样积累了下来。他还告诉我,他手上握有证据,一段当初施暴时的语音,一条粘有他精液和血迹的裤子,如果我能帮他,这些都是可以作为呈堂证据。

但他也说这件事最终拍案还是需要妹妹点头才行,毕竟关乎她的名誉,至于要怎么去说服,他表示无能为力。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条条线已经逐渐清晰,虽然始终没有找到妈妈为什么会呈现如今这种状态,但至少可以利用强奸这点暂时将邱浩送进监狱,给我后面的侦破留下时间,不然再任由邱浩继续下去,指不定哪天就把妈妈的清白给毁了,那不等于逼她去死吗,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邱浩得逞,算算时间当真已到了迫在眉睫。

「不能再等了!」我暗暗下了决心,随即对陈飞道:「能不能将你妹妹的手机号和学校地址给我,让我当面来说服她,相信我,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

谁也不知道,正是当初这句真诚的承诺,最后会让自己陷入无尽的深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它说:不!

……

隔天,在陈飞家借住了一晚后,我踏上了返回的路程,临走时再次站于叔父家门前,心中总觉得像是遗漏了什么问题,轻轻将门推开,里面浓厚的灰尘和漫天的纸屑如同暴风雪似的漫天飞舞,脏乱的环境像被人洗劫一空,以及眼前不断飘下的废纸都象征着这个家的真实写照,种种这些,哪里还有我曾经望见的模样。

比如那里的米缸,我用来躲过猫猫,比如那里的木头,我用来做过陀螺,比如床底的竹子,我用来做过板车……再比如……比如……比如……

我的声音在渐渐变低,脑海中被勾起的回忆,仿佛将我带到了十年前的某一天,那是我第一次被叔父狠狠责骂的某一刻,让我想想那是什么……为了什么?哦!对了,床底的墙角被人挖了个洞,像老鼠洞,当我对叔父邀功时,换来的不是奖励而是一张凶神恶煞的怒脸,儿幼时没有意识到那代表着什么含义,如今在这种时候,模糊的记忆竟让我瞳孔猛然一缩。

被人动过的痕迹。我慢慢刨开一道口子,将里面一个被油皮纸包裹的东西拿了出来,空唠唠的感觉似乎不像它本该有的大小,我连忙打开,里面只装着一本小巧的日记本,平淡无奇,但随手翻开,日记中的内容却让我大惊失色。

1999年7月1日,这年我18岁,小姐15岁,那天我们在别墅外相遇,她望着我,我望着她,一句你好,一个微笑,仿佛就像一道永远也化不开的倩影,悄悄住进了我的心里。

1999年7月20日,今天送完老爷回去,小姐在院子里悄悄教我写日记,她的字如她人一样好美,但我根本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怕自己深陷了进去。

1999年8月3日,小姐让我改口叫她小煜或者小洁,并送我一本崭新的日记本,真的好高兴。

1999年11月7日,最近老爷太忙了,跟着他出差,都没时间回来看小煜,好想看她甜美的笑颜。

2000年2月5日,春节这天,老爷夫人带着小煜来我家玩,真是受宠若惊啊,还把大哥招去他们公司做了专职司机,解决了我们一家的生活困境,真是太感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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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老爷,夫人,小姐,难道叔父这里所指的是爷爷奶奶和妈妈!」看着看着,我不禁嘀咕一句,原来他们之间竟还有这层关系,想了想觉得很有可能,于是我又迫不及待的接着往下看。

……

日记的页数在飞速减少,其中2000年6月份之前都是些叔父作为保镖该做的事,唯一不同的是字里行间中,对于妈妈的美越发的不能自己。

2000年6月13日,煜洁今天满16岁了,远远望着她清纯无暇的面容,心都快融化了,这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丽的仙女,她以后的另一半一定幸福死了,虽今生无缘,但我会一直保护你成长的,加油。

2000年6月28日,再过几天要和大哥一起开车带老爷和煜洁去边区工厂里审查,她还说要买东西送给我和大哥,小煜真是天使。

2000年7月4日,煜洁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回来以后就一直哭,谁去劝都不听,大哥也神智恍惚,他们到底在我陪老爷去工厂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好担心。

2000年7月10日,煜洁对我的态度非常冷淡,这一点都不像她呀,就连老爷也开始讨厌我了,难道我做错了什么。

2000年9月16日,我回老家看望生病几个月的大哥,但不巧在那天偷看到不知为何跑我们家的煜洁哭着告诉大哥她怀孕的画面,那一刻我晴天霹雳,浑浑噩噩的逃离了那里,心中一直不敢相信大哥竟做出强奸煜洁的事情。

2000年9月20日,我被老爷大发雷霆的轰走了,原因是煜洁要和大哥结婚,这怎么可能……

2001年1月23日,今年春节失踪两个月的大哥回来了,他的身边还带着已经显怀的煜洁,此时她衣着朴素,清纯的脸颊上多了几分忧郁,让人怜惜。一瞬间我的恨意充斥着大脑,我只知道正是面前这个禽兽不如的大哥才将她变成这样,但同时又更加不懂她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还要嫁给他,为什么!

日记看到这里,我的心也跟着他们间的事沉浸在岁月的长河里,同时内心深处荡漾起强烈的震惊,往日的种种如放电影般在我眼前浮现,尤其是叔父看到妈妈各种奇怪的眼神还历历在目。

此时此刻,我虽然无比理解他的心情,但却被他下一篇的日记瞬间激起了怒气,再怎么说我爸爸也是你大哥,妈妈也没有反抗的意思,你为什么要如此恶毒。

而那篇日记的内容是,2001年2月1日,从今天起我邱德志发誓,直到你死为止,我都不会原谅你对苏煜洁带来的痛,或许你马上去死,才是对她最大的恩赐,那你还在等什么,倒是去死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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