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节(1 / 1)
“越说越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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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是哪样的?”
“原因很多,或许没有原因。”他这样说。
易辉说他神神叨叨,学人家文艺青年说些矫揉造作的话:“要是她真和傅晓生领证了,有你后悔的。”
“会吧。”
“这回还挺诚实。”往后一倒,双手垫在脑袋下,易辉盯着远处海面瞧,“我说你到底是不是男的?开过荤之后,竟然能憋自己四年,也不怕憋出病来。”
沐念阳嗤笑一声:“自己滥情可别拉着全天下男人给你垫背。”
“我说真的,我是没像你们这样踏踏实实爱过谁,想想也头皮发麻,一辈子就守着一个女的过,有什么意思?”
“你要是介意,可以找个男的来守。”
易辉悻悻然冲他肩膀挥了一拳:“比我还离谱!”
沐念阳扯扯嘴角,回他:“等等看吧,总有个人会让你变得不一样。”
“你变得不一样了?”
“有点儿。”
“稀奇了,我咋就没看出来?”
沐念阳悠悠说:“你瞎啊。”
胡侃了几句,一个实习的小姑娘过来说时间差不多,让他们过去再确认一次术后情况。
过去的路上,张薇又着急忙慌跑过来找人,见了他,又喘又急:“你、你快去看看吧,曲曲她,醒、醒了。”
沐念阳料到一二,旋了脚步就要下楼,交代易辉:“你去盯着,我下去看看她。”
易辉挥手,让他不必操心:“有什么能比你老婆重要,这边交给兄弟看着,你只管放心去!”
张薇扶着墙喘息一阵才缓过神,再抬眼时,男人已经消失在楼梯间,易辉还环手站在边上,瞧着那处笑得意味深长。
她问:“笑什么?”
易辉便拍着她的肩:“薇啊,等着喝喜酒吧。”
“什么跟什么?老曲现在可都快崩溃了,依我看靠近都难,还想着喝喜酒,你心可真大!”
“瞎操心,那可是沐念阳,和我们能一样?哄曲怀瑾还是信手拈来的小事儿?”
张薇瞥他一眼,本不想理,又耐不过好奇心,仍是皱着眉问了:“我就奇了怪了,他俩这样有什么意思?双向明恋?就是死活不领证,膈应谁呢?”
“膈应?”易辉跟着重复一遍,细细品了一番,品出些路道,低头瞧瞧那女人,“你要是气不过,也和老郑领一张去,回头膈应膈应他们,就不会这么想了。”
张薇一胳膊肘拐在他胸前:“出去别他妈和别人说这么八卦一男人是我同事。”
“小气吧啦的,说说就炸毛,难得有老郑那样眼瞎的看上你,你就凑合凑合嫁了吧,再不济也是个豪门少奶奶。”
“谁说我要嫁人?一个人过得滋润着呢?你少跟这儿吹阴风。”
“行,不吹,我还忙,没时间给你俩当爱情导师,自己看着办。”
“什么叫自己看着办?喂!你别走啊,话说一半走什么?喂……”
挠着脑袋回身,嘴里嘟嘟喃喃又骂了他几声儿,不料身后立了个神色淡然的人。
微微驼着背的男人,不是郑博研又是谁。
她有些尴尬,四处瞄了瞄,没话找话:“老曲怎么样了?”
“不知道。”
“哦,那我,先下去查房了……”
侧着身从他身边过去,恨不能扇自己俩大耳刮子,就不该和那个嘴巴漏风的聊天,还被姓郑的听了去。
身后是清浅的脚步声,她走快了些,对方也跟着走快,她走楼梯,人也跟着她走楼梯。
怒从心起,回头,恶狠狠道:“你没事做?”
“回办公室。”
“坐电梯去啊,你不是懒吗?走什么楼梯?”
郑博研觉得挺逗,插兜靠近两步:“这楼梯是你家开的你不让我走?”
“你就是老这样才让人家以为我们有什么,搞得人家新来的想追我都不敢,自己单身还想拉我去陪着,老娘大好的青春都毁你手里了。”
郑博研笑笑,继续往上走:“我最近在想一个问题。”
张薇跟上:“什么?”
“你想知道吗?”
“……不想。”
郑博研又低声笑,嗓音温润好听:“你看你又不肯听我说,还老觉得我们没什么。”
张薇顿了脚步,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稍稍使劲:“说清楚,我们清清白白的,能有什么?少他妈诬蔑老娘。”
“你今天说了两次老娘。”
“我口头禅,你打大学就该听腻了的。”
郑博研点点脑袋:“我知道,你心里没底的时候,就会这样。”
“胡说八道!”
“某些时候,你和老曲挺像,难怪能玩儿那么好。”
张薇垂了眼睑,盯着阶梯瞧:“哪里像?”
“死鸭子嘴硬呗,明明心里喜欢的要死,还要装着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遇事儿又哭着找人撒娇打闹,说到底还是对人家依赖性太强,情绪稳定了又翻脸不认人,老这么拖着,互相耽误。”
张薇尖着嗓子嚷嚷:“我可从来没找过你。”
郑博研耸耸肩,笑得无谓:“我说你了吗?我说老曲和沐医生呢,自己对号入座还怪我头上?”
“不和你胡扯,我去看老曲。”
“你不是去查房?”
“都去不行?”
郑博研脸上笑容弧度增大几分,语气轻缓:“行,我哪敢管你?”往前走了两步,又低声说了几句,带了些故意的成分,“有的人心理素质就是差,见了我前言不搭后语的……”
“你想怎么死?”
“我不死,还等着娶媳妇,死什么?”
张薇气不打一处来 :“卧槽!我怎么就认识了你这样的?”
“你看,又学老曲爆粗,我可没沐医生那么有耐心。”
“谁要你哄?”
“没说你,说老曲和沐医生呢。”
“……”
第57章 等我
曲怀瑾不是个爱哭的人,因为打心底里认定哭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成年之后这种情况更是少之又少。
有时候因为外婆,有时候,因为沐念阳。
她以为自己不会哭,一觉起来,盯着白哗哗的天花板瞧了一阵,甚至自己并未意识到,枕头上已经晕了几圈泪渍。
很难受,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沐念阳来得很快,那时候她缩成一团抱膝窝在墙角,瑟瑟发抖。
宋雅歌和沐念阳说:“她外婆去世那晚,她也这样,估计难受得紧,你说话注意着点儿。”
声音不大,曲怀瑾听得清楚。管不了那么许多,只顾咬着嘴唇抽泣,尽管她更想一个人呆会儿。
值班室不大,一张小床,一张半米宽的小桌,配一把小椅子,只余下一条窄窄的过道。
沐念阳让人都出去,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床边,双手交叉,置于膝上,一瞬不瞬盯着她瞧,并不出声。
曲怀瑾便侧了身子,对着墙壁。
她以为沐念阳会说些什么来安慰她的,或许说些有的没的企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和往常不大一样,这男人安静得出奇。
应该是等她主动开口。她想。
吸吸鼻子,下巴颌搭在膝盖上,头也不回,她说:“你先回去,三十几个小时没合眼了。”
对方立马接话,话里带笑:“现在才知道关心我?”
拿手背胡乱抹了眼泪,又缓缓躺下,拉了被子蒙住脑袋:“我还要睡会儿,你在这里我睡不着。”
“你明知道我会担心。”
“不要紧,我不想哭的,它自己就流下来了。”
沐念阳倾身,将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毛茸茸的脑袋:“早料到了。”又伸手轻拍她的背部,带了许些安抚意味,“曲曲,或许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想说,但不知道说什么。”
沐念阳提议:“说什么都行,外婆的事,工作的事,生活上的,都可以,或者我们可以谈谈领证的事,我很乐意听。”
“你好烦啊。”曲怀瑾往下缩了缩,又藏进被窝里。
“好,不吵你,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就说,我在旁边守着,要实在累,就再睡一觉,睡醒了我们回家。”
“你就不能去做你自己的事?”
“我正在做。”
曲怀瑾不搭腔了,怕男人再说些什么没头没脑的话,自己没法接,索性不搭理。
过会儿,又过意不去,往里挪了挪,贴着墙壁,腾出半边空处:“你不累啊?过来躺会儿。”
沐念阳自然是乐意的,依言坐上小床,侧身躺下。第一件事就是把人捞进怀里,似乎挺满足,低叹了一声,下巴抵在人家头顶上,当真闭眼准备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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