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1 / 1)
见颜绾沉着脸,她才像是意识到自己做错了,“难道……奴婢做错了么?奴婢以为……”
果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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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绾有些心塞的揉了揉太阳穴,打断了豆蔻,“依莫云祁的实力,便是棠观真去了,也无法在风烟醉中得到什么。你知不知道,反而是你这么着急忙慌的一撤,更会让他确认底细。”
闻言,豆蔻连忙跪了下来,“奴婢以为……奴婢以为皇上来得突然,所以娘娘才来不及吩咐奴婢,这才……奴婢自作主张,还请楼……娘娘责罚!”
见她这么慌张的一跪,颜绾心里再大的怨气怒气都没了,声音不由放缓,“……起来吧。或许是我没说清楚,才让你会错了意……”
“谢娘娘……”
豆蔻低着头站起身。
“对了,软软那里可有消息了?”
心里一直放不下北齐,颜绾看向站在后面始终一言不发的无暇。
无暇的神色变得有些微妙,“还没有。”
若是放在往常,这些小异样定不会逃过颜绾的眼睛。可都说一孕傻三年……
颜绾彻彻底底忽略了无暇和豆蔻的细微变化,只是心里沉了沉。
最近是怎么了……
软软的下落至今未明,豆蔻又传错了信。
危楼从前,并不会出现这些失误啊。
就在颜绾仔细想着该如何处理目前的局面时,殿外有一小宫女走近,悄悄在殿外唤了几声。
豆蔻不解的转头,便见那宫女手里端着一热气腾腾的药碗。
因为颜绾方才将人都支出去了的缘故,她大抵是不敢进来,这才对豆蔻抬了抬手里的碗。
见豆蔻终于走到了殿门口,小宫女福了福身,“豆蔻姐姐,刚刚姜太医身边的人来了,说方才去昭仁宫时,姜太医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摔得还不轻……怕是不能来给娘娘诊脉了。”
说着,将手里微微有些烫的药碗递给了豆蔻,“这是按照于太医的方子才熬好的药,”
豆蔻有些诧异的重复道,“摔了一跤?”
“是……”
“知道了。”
只是有那么片刻的诧异,豆蔻便登时反应过来,接过了那泛着苦涩气味的药碗。
打发了那宫女,她转身绕过屏风,走回颜绾身边轻声道,“娘娘,姜太医方才来得及摔了一跤,如今怕是来不了了……”
颜绾愣了愣,“摔了一跤?”
豆蔻干笑,“姜太医也太不小心,他这年纪摔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是要在床榻上躺数月了……”
颜绾挑眉,也替姜太医的老胳膊老腿担心了一回。
“娘娘,药来了……”豆蔻将药碗递上前,低声补充了一句,“于辞是危楼的人。”
于辞是危楼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他是绝对安全的。
颜绾颔首,正要接过碗,却是被无暇劈手夺了过去。
第一四七章挑拨
颜绾一怔,不解的抬眼望向无暇,“……怎么了?”
而豆蔻面上更是闪过一丝明晃晃的惊慌。
无暇冷冷的扫了豆蔻一眼,将那药碗朝自己的方向凑近了些,微不可察的顿了顿,那股子中药的气味就随着热气袅袅上升,在她鼻端绕了绕。
下一刻,她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将手中的药碗拿开,但却也没立即递给颜绾。
而是沉声朝豆蔻说道,“药还烫着,如何能给娘娘喝?”
豆蔻脸色更加难看,干瞪着无暇却又偏偏说不出话。
见两人之间的氛围变得十分微妙,颜绾也莫名感到了一阵蜜汁尴尬,连忙打圆场,伸手去接那药碗,“咳……没关系。我皮糙肉厚的,哪有那么娇贵。”
说罢,便凑到碗沿试了试,觉着不太烫后才蹙眉憋着气将那药一口饮尽了。
无暇眸光动了动,却没再阻拦。
把空药碗重新递给了豆蔻,颜绾抿唇,擦了擦嘴边的残汁,叹了口气,抬眼望向殿外紫宸殿的方向,小声自言自语道,“……他怕是已经对我起疑心了吧?”
说着,她转眼又望向豆蔻无暇,郑重嘱咐,“接下来,除了去北齐继续寻找软软的,留在京中的人……万万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只要不被棠观抓住把柄,只要等找到软软……
一切就会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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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王府。
“吁——”
一身明紫色衣衫,玉簪束发的棠遇在王府门前勒紧了缰绳,“王爷……?”
门口的侍卫眼睁睁瞧着方才出门还兴冲冲的璟王殿下满脸怨愤冲进了府内。
“王爷这是怎么了?”
“看着好像挺委屈的?”
“走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不知道啊。”
王府后院。
棠遇半屈着条腿坐在假山之上,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搭在膝盖上支着侧脸,发间的玉簪不知被扔到哪儿去了,长发四散开来。
假山周围,有不少空酒壶,在斑驳的树影里被扔了一地。月色如水,都未能点亮棠遇眸底的烁烁光华。
“唉……”
叹了口气,棠遇仰头将那酒壶里的残酒一饮而尽。
重重的抖了抖手腕,直到再也倒不出一滴酒,他才一挥手,将那酒壶径直从假山上扔了下去。
“啊。”
酒壶闷声落地,却引得一陌生女声的惊呼,随即便是灯笼掉落的声响。
棠遇一惊,醉的酒全醒了,垂眼看向山下,见一丫鬟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连忙纵身向下一跃,翩然落地。
“没事吧?”
那一身黛色衣衫、梳着双丫髻的小丫鬟抬起脸……
眉眼温娴,神色端方,正是之前被充作官府杂役的萧娴。
“萧大小姐?”
棠遇借着月色看清萧娴面容时微微一怔。
“璟王殿下。”
萧娴半撑着站了起来,朝他垂头福了福身,“萧娴已非什么千金小姐,殿下如此称呼着实不敢当……”
棠遇哦了一声,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他俯身拾起灯笼,递还给了萧娴。
他隐约记着,萧娴当初不是被充作官府杂役了么?
萧娴神色无波的接过灯笼,淡淡开口,“王府总管在衙门的杂役里挑了些新人,奴婢便是其中一个。”
“那你娘……”
“王府的月俸比衙门要多不少,足够奴婢和奴婢的娘亲存活。”
棠遇悻悻的点了点头。
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位曾经的萧家大小姐,棠珩的表妹竟是沦落到在他府上做了粗使丫鬟,一口一个奴婢……
听着倒是让他有些别扭。
萧昭严同棠珩造下的孽,也不能太牵连旁人。
看来改日,他还得同总管说一声,哪怕不多照拂些萧娴,也万万不能让她因罪臣之女这个身份遭到无端欺辱。
向来心软的棠遇如此琢磨着。
“殿下为何一人坐在这假山上借酒浇愁?”萧娴垂眼,掸了掸裙摆上的尘土,举手投足间依然有着贵女风范。
像是再次被戳中了痛处,棠遇的脸色一下苦了起来。颇有些暴躁的踢了踢脚边滚落的酒壶,他颓然的在树边坐了下来,“没什么……你下去吧。”
他也不知自己心烦些什么,只是莫名不快罢了。
萧娴眸色动了动,像是没有听见他的吩咐,并未转身离开,反倒是缓步走到他身边,也提着裙摆坐下。
棠遇偏头看了她一眼,有些不习惯女子的突然靠近,微微蹙眉。
然而他刚想要开口说什么,却是被女子轻飘飘两句话给硬生生堵了回去。
“听说今日北燕大败,即位的新帝已向大晋和北齐送了降书。战事既停,奚小将军可是要回来了?”
奚息……
棠遇蹙着的眉渐渐松开,也不再介意女子的逾矩了,面上重新挂起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不断的叹气。
萧娴话虽是对棠遇说的,却没有直接看着他,反而一直平视着前方。
视线始终凝在某一处,声音里似乎总带着几分笑意,却不及眼底,“奴婢还听说,殿下同奚小将军是好友。奚小将军要回朝,殿下不是应当高兴么?”
高兴?
棠遇又重重的叹了口气,闷闷不乐,“自然应当高兴。”
“那殿下此刻又是在为何事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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