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节(1 / 1)
御林军首领抬起手,喝道:“去,把和亲队伍立刻拦下来!”
御林军心下疑惑,却是军令如山,顿时有半数人策马向出使的队伍奔去。
队伍走得不远,翁大老爷看着御林军去而复返,不由疑惑地拉紧缰绳问道:“这是怎么了?”
御林军二话不说就策马到清茗郡主的马车,说道:“还请郡主下马车,京中来人,有要事禀报。”
有人撩起帘子,却是清茗郡主身边的大宫女,她不悦地皱眉道:“究竟是何人,居然敢拦下郡主的马车,简直无礼至极。郡主即将跟越国和亲,误了时辰,御林军担待得起吗?”
她瞥了御林军一眼,像是要放下帘子,御林军首领策马而来,目光锐利:“还请郡主下马车,不然卑职只好冒犯,上车请郡主下来了。”
“放肆!郡主金枝玉叶,是你们这些粗人能够冲撞的吗?郡主再是落魄,也是记在皇后娘娘膝下的,如此无礼,就不怕回头皇后娘娘知道后,治你们的罪?”宫女的语气越发凌厉,起初的御林军萌生退意。
御林军首领却是越发怀疑,索性翻身下马,伸手就挑起帘子要进马车,被大宫女死死拦着。
他一把将大宫女从马车扯下来扔在地上,不顾她痛苦呻吟,伸手拽开车里清茗郡主戴着的纱帽。
纱帽下是昏睡中的娉婷,清茗郡主果真想要金蝉脱壳,找个替死鬼帮她去越国和亲!
娉婷的身量跟清茗郡主相似,光看着背影根本瞧不出来。
原来早就在这里等着,若非凤乾辰特地派人来告知,恐怕就被清茗郡主给蒙骗了去!
越国要是知道去的不是清茗郡主,而是一个已经破了身的翁家小妾,皇上想要休养生息几年的主意就要被清茗郡主硬生生破坏,恐怕事情难以了结。
尤其这边理亏,越国不趁火打劫,让皇上一再退让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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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别说送清茗郡主去越国的御林军,一个都别想活了!
翁大老爷看见马车里坐着的竟然是娉婷,也是惊得脸色都变了。
若非御林军趁早察觉,他们去越国发现郡主被掉包了,越国一怒之下只怕要把出使的人都杀个精光!
第196章 大祸
清茗郡主以为万无一失,在驿站里也没急着离开。
谁能想到高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被御林军察觉了呢?
她惊诧地看着御林军闯进来,早就有失败的心理准备,倒是没露出惊惶的神色,安安静静地坐在桌前,端着香茗环顾一周,看见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顿时皱眉。
当得知是凤乾辰特地让人来报信,这才让清茗郡主的计划破灭,她惊得摔了手里的茶盏:“不,这不可能,他怎么会……”
想到是凤乾辰亲自掐灭了自己费尽心思的谋划,清茗郡主就不可置信。
她对凤乾辰是倾心一片,他不接受自己就算了,如今还要坏了自己的好事?
御林军首领接过中年男子递来的竹筒,只有一指宽,两指长,他打开看了里面的密信,是皇上让凤乾辰送来的。
若是清茗郡主闹出什么事来,那就不必送去和亲了。
要是听听话话的,她还能多活几年。
既然是不听话的棋子,就此舍弃掉,皇帝也不会心疼。
送去越国和亲的人究竟是不是郡主,也就他们清楚罢了。换一个人,越国也察觉不出来。
御林军把清茗郡主架住,身边的大宫女也没放过。
定睛一看,御林军首领顿时明白马车上的宫女为何死死把他们拦着,也要成全清茗郡主掉包的好事,原来是清茗郡主把她的妹妹留下了。
五官依稀能瞧出跟那宫女有三分相似,也算的上是姊妹情深。
既然如此,御林军首领索性学着清茗郡主把这个宫女捏在手里,让马车上那个大宫女穿上郡主的衣裙。
在宫里几年,这些宫女的规矩极好,不谈出身,举手投足比大家闺秀还要好。
送去越国,谁都不会发觉这人只是宫女而非郡主。
清茗郡主看见御林军的安排,顿时察觉出不好来了。
换人去和亲,那么她就没有任何用处了,下场可想而知,立刻嚷嚷道:“我是郡主,你们敢对我不敬,小心你们的颈上人头。等回宫后,我一定禀明皇上和皇后娘娘,治你们的死罪……”
“这宫女不守规矩,有意逃走,皇上留了口谕,就地解决,随意埋了。”御林军首领打断她的话,转身就走。
御林军拖着她去了驿站的后院,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回了来,随意用树叶拭去剑上的鲜血,就来给首领复命了。
翁大老爷没进驿站,只是发现出来的并不是清茗郡主,而是换上她一身衣裙的宫女,隐约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吓得腿都要软了。
连一个郡主说杀就杀,更何况是他一个小官?
想到这里,翁大老爷越发觉得自己出使后能平安回来的机会实在太过于渺茫。
若是在途中逃跑,恐怕下场比清茗郡主只会更惨。
宫女木着脸被送上马车,昏睡的娉婷清醒后也是心惊肉跳,要是被清茗郡主得逞,她就要被送去越国跟野蛮人成亲,只怕要生不如死的。
她哭得梨花带雨,扑进翁大老爷的怀里,很是有些后怕。
翁大老爷手忙脚乱安慰她,中年掌柜却上前来拱手道:“正好,小的回京,可以护送这位如夫人回翁府。”
娉婷吓了一跳,她费尽心思逃出来,可不是为了又被送回去的,抓着翁大老爷的衣袖不放,哭道:“我舍不得老爷,我不想回去。府里没老爷在,我寝食难安,只怕要活不下去的。”
听见她对自己如此痴心一片,翁大老爷感动得很,拍了拍娉婷的后背道:“乖,先回府等我,我很快就能回去的。”
他不想娉婷跟着自己,很可能出使的路上就要丢了性命,如何能舍得?
娉婷不肯放手,翁大老爷索性打晕了她,交到中年掌柜的手上:“有劳了。”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中年掌柜笑眯眯的让身后跟来的两个粗壮婆子把娉婷接住,送去驿站准备的马车里。
在翁大老爷没看见的地方,两个婆子麻利地把娉婷五花大绑,还顺带用帕子堵上她的嘴巴,免得在路上胡乱叫嚷,闹得人尽皆知。
翁大老爷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走了,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为了娉婷,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中年掌柜把娉婷带走,就没他什么事了,跟御林军行礼后就匆忙赶回京中。
御林军在驿站呆了三天,看着事情没有变故,这才回京复命。
苏怀云听说娉婷被带回翁府,不由瞥了凤乾辰一眼:“夫君早就知道她逃出来,又逃去哪里,却一路派人跟着,这时候却又带回来。”
简直跟耍猴一样,让娉婷满怀希望以为能逃出生天的时候,又被带回了翁府,简直是生不如死。
从云端跌落在泥潭里,这种绝望估计要把娉婷给逼疯的。
“娉婷逃走的时候就该明白,翁府绝不会放过她的。”凤乾辰不以为然,他原本只想要坏了清茗郡主的好事,娉婷既然愿意送上门去,帮郡主一把,他也不介意看一场好戏。
想到清茗郡主原本以为计谋得逞,谁知道转眼就被人看穿,恐怕呕血的心都有了。
苏怀云摇摇头,只觉得凤乾辰根本就是故意的。
不管是娉婷还是清茗郡主,早就猜出她们想做什么,凤乾辰却等着这两人成功了,才在后面一一戳破。
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得跌入绝望的深渊。
这比死还难受,实在够狠的。
苏怀云又抓住他的手,说道:“夫君打着我的旗号就算了,反正恶女这名声早就传遍了整个京中,多一个也没什么。”
凤乾辰却是以他自己的名号,还特地进宫面圣,如今府外都说他心狠手辣,以往翩翩公子的名声算是毁了。
“恶女配恶夫,这才是绝配。”凤乾辰并不在乎别人怎么说,而且此次若非他察觉了,恐怕就要被清茗郡主得逞。
比起清茗郡主,娉婷显然不是适合和亲的人选。
她城府极深,谁知道去了越国,会惹出什么祸事来?
凤乾辰伸手制止了此事,没让这意外出现,皇帝高兴还来不及,哪里会怪罪他?
只要得了圣宠,摸清了圣心,他就能平步青云。
那些胡乱嚼舌根的人,未必手里都是干净的,不过是借此毁他的名声罢了。
反正不管凤乾辰做什么,嫉妒的人总是有的,在背后造谣也没有多少稀奇,他若是都放在心上,岂不是要气得心肝疼?
“夫人不是说了,嘴巴是长在别人身上的,他们要说什么,我们也防不住止不了,倒不如一笑而过。”他这般说着,又道:“翁家受了教训,以后不敢再来寻夫人的麻烦,倒是省事得很。其他人要是知道,除了嘴上说说,也不敢真的跟我们结仇。”
都说恶人不是什么好名声,这世道却分明是欺善怕恶的。
要是以德报怨,别人不会赞许,只会在私底下嘲笑。
与其憋屈,也没能讨得好,倒不如做个恶人,而非伪善的圣人了。
苏怀云听得惊讶,凤乾辰显然比她想象中更要潇洒得多。
不管府外传得沸沸扬扬,他是在府里不动如山,丝毫没放在心上:“夫君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凤乾辰握住她的柔荑,又看着苏怀云渐渐显怀的小腹,笑道:“夫人就是爱操心,为夫若是介意这些,之前又如何会娶了夫人?”
这倒是,要是他注重名声,就不会娶自己了。
苏怀云伸手抚着小腹,又道:“翁府惹了大祸,清茗郡主虽说是最会祸首,他们也脱不开关系,皇上只怕要恼了他们。”
若非娉婷闹着跟上翁大老爷,也不会给了清茗郡主金蝉脱壳的机会。
最多在身边挑个宫女来假扮,却到底容易被御林军发现少了一个人。
有了娉婷,清茗郡主就能放开手脚,要不是有凤乾辰派人阻拦,恐怕已经成事了。
而放走娉婷,谁说就不是翁府的过错?
皇上绝不会承认他疏忽了,没能注意到清茗郡主的异样,这才险些闹出大麻烦来。
不能怪自己,清茗郡主又没了,皇帝就只能迁怒到翁府头上。
凤乾辰这一插手,不只是一石二鸟,还把翁府都带进阴沟里,再也无法翻身。
即便以后翁家两位老爷侥幸活着回来,功劳再大,两厢抵了这过错,也不过是白忙一场了。
到时候,翁大老爷再是宠爱娉婷,恐怕也要对她有怨恨的。
不过前提是,翁大老爷活着回来的时候还能看见娉婷。
惹了这么大的祸事,翁老夫人必定不会轻饶娉婷。
就是做做样子也好,必然要把娉婷推出去来顶罪,好让皇帝息怒,不再连累到翁府。
翁老夫人是老谋心酸,只可惜再怎么撇清关系,娉婷也是老夫人带进府里,又是养在膝下,如何能真的撇得干干净净?
想到以后翁老夫人再也不能登门来骚扰她,苏怀云还是颇为满意的。
没多久,翁老夫人的两个孙儿被调职,看着是平调,却是调去没什么油水的闲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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