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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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呢?”陆修琰额头抵着她的,望着她水汪汪的杏眸,嗓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秦若蕖娇嗔地轻捶他的胸膛:“你到底要不要呀?”

陆修琰终于忍不住愉悦地笑了起来,突然用力将怀中娇媚无限的妻子抱起,在她的惊叫声中大步往里间走去……

“要!”

虽说一个手上有伤,一个脖子有伤,可这完全无碍这对难夫难妻的造子计划,很快地,让人浮想联翩的娇吟低喘之声便在屋里响着。

***

陆修琰觉得,这闲赋在家的日子着实太过于惬意,有更多时间恣意爱怜越来越娇、越来越媚的妻子不说,闲来还可以奴役奴役无色大师,看着他敢怒不敢言的小模样,能让他的心情好上大半日。

“大师,声音太小了。”比如此刻,他阖着眼眸躺在榻上,耳边是无色大师稚嫩的诵经声音。

无色大师重重地哼了一声,更加用力地敲着木鱼,“咚咚咚”的声音回荡屋里,伴着那无比响亮的诵经之声。

陆修琰满意了,只过了一会,那经文诵着诵着便似是有些不对劲。

“南无阿弥陀佛,皇叔祖欺负小孩子;南无阿弥陀佛,佛祖快来教训他;南无阿弥陀佛,皇叔祖是个大坏蛋;南无阿弥陀佛,佛祖快来教训他……”

他顿时哭笑不得,伸手在他脸蛋上微微用力一掐,笑斥道:“就你这模样还想当个得道高僧?”

无色摸摸被掐得有点疼的肉脸蛋,冲着他扮了个鬼脸:“我是酒肉和尚嘛!”

“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陆修琰气乐了。

无色起身冲着他扭扭了小屁屁,在他的大掌拍过来之前尖叫着一阵风似的逃了出去。

“你又欺负酒肉小和尚。”掀帘而入的秦若蕖嗔怪道。

陆修琰轻笑着将她扯落怀中,顺便偷了记香,笑眯眯地道:“本王不过是在训炼他当得道高僧。”

“尽胡扯!”秦若蕖捶他。

明明就是欺负小孩子,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

“这般欺负小孩子,咱们的孩子若怕了你,不敢与你亲近可怎生是好?”

陆修琰虽不解她怎的扯到了自己的孩子身上,只也不在意,懒洋洋地道:“咱们的孩子必不会如此。”

见他仍是没有转过弯来,秦若蕖娇嗔地横了他一眼:“呆子!”

陆修琰愣了愣,不懂她为何会突然这般骂自己。

秦若蕖羞涩拉着他的手贴在小腹处:“你书房里那张小床很快便会有用武之力了。”

小床?陆修琰双眼放光。

“你、你有、有身孕了?”

闲来无事时他曾饶有兴致地学做木工,并亲手做了一张精致的小床,美曰其名是留给日后的孩子用,倒想不到这般快便可以派上用场了。

秦若蕖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这个月她的葵水久久不至,多多少少便想到了几分,只也不敢肯定,偷偷让杨嬷嬷给她把了把脉,确认无误后才满心欢喜地来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陆修琰大喜,重重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朗声大笑。

“本王有孩子了!”

117|

相比端王府仿若与世隔绝般的幸福,宫里的日子便显得不那么平静了。

当日宣和帝下旨处置沈柔时,并没有点明她的身份与杀人动机,只是简单地下了旨将凶手赐死。康太妃自然不满意他这般早早了事,大吵大闹了几回均不得果便也渐渐歇了下来。

可是也不知她从何处得知,杀了女儿的是沈家早应该死去多年的大姑娘沈柔,当下,因女儿惨死而带来的愤怒汹涌而出。

这日,纪皇后打点着给再度有孕的郑王妃的赏赐,忽听宫女急忙来禀,说太妃娘娘突然传召了沈夫人进宫。

她心中一惊,隐隐有些不妙之感。

诚然沈柔确是杀了怡昌,可此事追根究底,还是怡昌作孽在前。况且,沈家世代忠良,沈大人忠心为国,殚精竭虑为君分忧,便是宣和帝对他也是赞许有加,否则也不可能早早处置沈柔了事。

只是,宣和帝能放过沈家,可太妃就未必了……

随着沈柔的死,怡昌一案便算是了结了,可若是沈夫人在宫中有个什么不测,岂不是又添麻烦?

她头疼地揉揉额角,只也不敢耽误,连忙着人更衣便急急往仁康宫赶去。

“你们沈家女竟敢害我怡昌,我便让你们统统不得好死,灌!给我灌下去!”还未迈入殿门,便听见康太妃杀气腾腾的声音。

她暗叫不好,快步跨过门槛,大声道:“对,还要诏告天下沈家女儿的罪行,让天下人指着此等教女无方的父母脊梁骨痛骂,使他们再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听到她的声音,正按着沈夫人欲给她灌药的几名宫女当即止了动作,便是康太妃也愣住了。

她倒不是意外纪皇后难得地站在她这边,她只是被她这番话给震住了。

诏告天下沈家女儿的罪行,岂不是连怡昌做下的事也要公诸开世?教女无方,真论起来她岂不也属于教女无方的父母么?百年之后无颜面对列祖无宗……

纪皇后察言观色,看出她心中触动,转身盯着鬓发凌乱死里逃生的沈夫人大声道:“毁人一生天理不容,就应让天下人耻笑唾骂,使家族蒙羞,一辈子抬不起头,被人戳脊梁骨!”

这番话明里是冲着沈夫人,可字字句句却又似是对着康太妃。

毁人一生天理不容,怡昌毁了沈柔一生,天理又岂能容她?到时天下人耻笑唾骂的又岂会是沈柔?蒙羞的自然也不会只有沈府。

康太妃并非蠢人,只一下便想明白了个中道理,只是到底心痛女儿惨死,忽地双腿一软,瘫坐在长榻上掩面痛哭。

杀了沈氏族人,她的女儿也回不来,可若是一切真相公诸于世,她的女儿便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她这一生都在争、都在斗,可到头来却得到了什么?她的儿子与她不亲,她的女儿惨死,她的娘家扶不起来,便是她一直为之努力的后位,今生今世她都坐不上去。

先帝在时,她是“妃”;先帝驾崩,她依然是“妃”,哪怕她的儿子已经坐上了那个位置。

为之努力的理由仿佛顷刻间便消失殆尽,她放任自己大声痛哭,任由泪水在她脸上肆意横流。

纪皇后叹了口气,朝着身后的宫人使了个眼色,那几人连忙扶起沈夫人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母妃。”便是心里一直有些瞧不上她,此时此刻,她对她也不禁添了几分同情。

良久,康太妃哭声渐止,她哑声问:“怡昌当年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沈柔?”

纪皇后沉默片刻,轻声道:“因为沈柔曾评价她表里不一、内里藏奸。”

“仅仅因为这样?”

“……是。”

康太妃苦笑,哑着嗓子又问:“那平宁侯府那些人呢?为何待怡昌又是那样的冷漠?”

她一直以为女儿在婆家过得甚好,到头来却发现一切真的不过是她以为,怡昌的死,平宁侯府亦是参与在内,否则宣和帝不会突然下旨夺了平宁侯的爵位。

“人心隔肚皮,利益驱使,又岂会全有真心。”到底心中不忍,纪皇后并没有将怡昌生前对夫君及婆家人所为道来。

对怡昌长公主来说,宣和帝、康太妃、纪皇后这些人是她的主宰,所以在他们跟前,她是绝对的柔顺服从。甚至深得宣和帝宠信的陆修琰,她也主动交好,因为对方也能成为她的保障。

可是,在她眼里,不管是夫君卢维滔还是整个平宁侯府,都是靠着她才有今日地位,故而她才是他们的主宰,他们必须顺着她的意,不能违抗。

纪皇后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造成了她如此性情,只记得当年先帝为宣王择正妃之时,怡昌明显是与许倩瑜更亲近的,后来她成了宣王妃,再到后面当了皇后,怡昌待她却也相当友好,而她也只当她性情使然。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年怡昌亲近许倩瑜,那是因为许倩瑜成为宣王正妃的可能性最大,一来宣王对许倩瑜有情;二来许倩瑜出身的许家与懿惠皇后娘家晋宁侯府是远亲,虽是出了五服,但到底有着那么一层亲戚关系;三来懿惠皇后为了拉近与养子的关系,自然更倾向选择流着许氏血脉的姑娘。

基于层层考虑之下,她才作出了亲近许倩瑜的决定,又哪想得到懿惠皇后最终选择的并非许倩瑜,而是沉默寡言的纪家姑娘纪璇。

“母妃,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逝者已矣,恩怨是非难评断。况且,怡昌皇妹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母妃一直为她伤心。”纪皇后轻声劝道。

康太妃拭了拭泪,定定地望着她,少顷,拉着她的手道:“你是个好的,只我多年来心中一直有根刺,这才事事处处与你为难。”

这个儿媳妇是懿惠皇后亲自挑选的,她又怎可能喜欢得来,自然处处看她不顺眼。可这么多年下来,哪怕她再不愿意承认,她也的确是最适合那个位置的。

纪皇后微微一笑,反拉着她的手柔声道:“母妃能教导,那是臣妾的福气。”

仁康宫中婆媳握手言和,龙乾宫中宣和帝再度收到了许倩瑜约他见面的消息。

可这一回,他却久久没有答复下首正等着他决定的暗卫。

“日后有关她的一切消息再不必报给朕。”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低低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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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有些意外,只也不敢多话,应了声“是”便退了出去。

宣和帝独自一人在殿内坐了良久,而后缓缓地抓起架上毫笔,在摊开的明黄圣旨上落了字……

纪皇后是在次日一早便听闻许倩瑜夫君刑隽即将外调离京的消息的。

从贴身宫女敛冬口中听闻此事时,她有片刻的怔忪。

“据闻是皇上亲自下了圣旨,将刑大人调离京城的。娘娘,皇上答应您的事当真做到了。”敛冬的声音难掩激动。

“或许将刑大人调走了,他才更方便与刑夫人见面。”纪皇后也不过怔了须臾便冷静了下来,淡淡地道。

敛冬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这个可能。

“你便是这般想朕的?”突然在屋内响起的低沉嗓音同时将主仆二人吓了一跳,纪皇后循声望去,竟见宣和帝站于门外,正满眼复杂地望着自己。

她一下子便移开了视线,不敢与他对视。

敛冬见状上前行礼,而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你说,在你心里,朕便是那种不知廉耻、不懂人伦之人?”宣和帝来到她的身前,轻声问。

纪皇后狼狈地避开他的视线,淡淡地道:“皇上不是那种人,皇上只是用情太深,以致有些情不自禁。”

宣和帝僵了僵,随即苦涩地勾勾嘴角。

用情太深、情不自禁。如今他却有些分不清这份“情”到底用到了何处去?

他一直认为他心中唯一所爱的只有许倩瑜,可不知怎的,当日纪皇后落泪的那一幕这段日子一直在他脑海里闪现,使得他的心隐隐抽痛。

与她成婚多年,她从未曾在他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在他的记忆里,他的妻子是个相当坚强、相当能干的女子,这么多年来一直将他的后方打理得井井有条,丝毫不让他操心。

可想而知,这个一直很坚强的妻子突然在他面前掉泪,那一刻会给他带来多剧烈的震撼。

“阿璇……”他叫着她的闺名,正想说话,忽听身后传来宫女惊喜的声音。

“娘娘,大喜,端王妃有孕了!”

他正要训斥对方不知规矩,却在听到这番喜讯时一下子便咽了回来。

“当真?!”纪皇后根本没留意他那声称呼,注意力全被这天大的喜讯吸引过去了。

“千真万确,已经一个多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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