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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在他脸上拍了两下:“事到如今还这么傲气,不错,果然是陈清尘。”说罢脚一抬踢在他的关节处,促使他一下子跪了下去,又适时抓住他的衣领将他一提,不至于他跪下去的时候太痛。

这一跪,老娘就当你认错了,没让你跪搓衣板都是给你儿子面子!

赵真对他恶狠狠道:“怎么样?感觉屈辱吗?你曾经也让我如此屈辱!”

她这戏可真是够足的,看着她凶神恶煞的样子,陈昭忍不住想笑,但还要笑的像冷笑,他道:“你的小情人在呢,你这般凶悍的样子,就不怕他也不要你了吗?”说罢还真是目露凶光,你这些数不清的小情人,一个比一个小,艳福真是不浅啊。

赵真还没说话,陈启威闻言走了过来,掏出一把小刀递给赵真:“瑾儿,他这张脸一定让你深恶痛绝吧?不如就毁了他吧,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和你说话。”这张脸看着就让他妒意横生,若是赵瑾能亲手毁了,那感觉一定让人很快意。

赵真听完一震:了不得啊,这小子还是个十足的蛇蝎美人呢,毁人容貌这种事情他都想得出来!简直令人发指!

陈昭这张脸赵真爱惜的紧,亲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怕给他留下个红印,现下让她亲手毁了,那不是挖她的心吗?

赵真接过刀的手有些抖,举到他脸庞却不敢贴上去,生怕一不小心划上一道子。

陈启威见她迟迟不敢下手的模样倒也是理解,就算武功高强,她毕竟也是个女孩,让她拿刀划花一个人的容貌,委实有些残忍,一时下不去手也是正常的,他在旁边鼓动她道:“瑾儿,你想想他对你做的那些事,你还下不去手吗?”

想想陈昭对她做的那些事,她简直想立刻单枪匹马把他立刻救出去了:娘的陈昭,你就不能老实点吗?非要把自己逼到这种境地!然后还要这般逼我!

正对着赵真的陈昭自是看到了她眼中纷乱的情绪,相比大事他倒是不在意自己的脸,脸往上一凑,鬓角处瞬时划破一个口子,瞬时流出鲜红的血珠。

那血珠刺激到了赵真,她被吓了一跳,登时把刀扔出去了:娘的陈昭!你居然毁我最爱的脸!你是不是胆肥了!老娘要打你屁股,打得你三天下来不来床!

刀哐当落在地上,陈启威见她实在不敢,倒也不逼迫她,自己将刀捡了起来,走回了她身旁,看着陈昭目光有些森寒道:“瑾儿,你实在不敢的话,我来替你下手。”

赵真听了,瞬时对这眼前的陈启威是半分好感都没有了,眼瞅着他的刀要碰到陈昭的脸了,她握进双拳准备破釜沉舟,单枪匹马也要把陈昭带出去,这一路上护院并不算多,如果陈昭能老实些不拉后腿,她还是有把握的。

赵真正要动手,身后有疾风闪过,她立刻取下头上的簪花打了出去,正中飞来的暗器,她大喝一声道:“谁!”

陈启威武功也不低,自是察觉到了,收要落下去的刀,回过身来,看到站在门口的人,瞬时就不敢造次了,站正身子有些畏惧道:“父亲……”

那是一个年近不惑的英俊男人,赵真已见过他几次,是陈启威的父亲豫宁王世子。

豫宁王世子冷着脸走过来,扬手一巴掌扇在陈启威的脸上:“放肆!为父和你说过的话都忘了吗?不许动他!更不能毁他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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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一下子缓过神来,忙挡到被打的陈启威面前做戏道:“世子,您要怪就怪我吧,是我与这人有恩怨,启威想替我出气,这都怪我……”知道豫宁王世子暂时不动陈昭,她大大松了口气,也不用立刻冒险救他出去了,装可怜都装的特别卖力。

豫宁王世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不怒自威:“赵小姐是吧?武功过人,不愧为赵家之后。”

赵真有些怯怯道:“多谢世子夸奖,请世子不要怪罪启威。”

豫宁王世子看了看她,又看向陈启威,似乎真看在她的面子上道:“罢了,下不为例。此人我还大有用处,待事情结束以后,要杀要剐随你们的意,现下却不能动他一分一毫,明白?”

陈启威将赵真拉到身后,道:“启威明白,启威再也不敢了!”

豫宁王世子点点头,这才露出几分温和的神色,对赵真道:“赵小姐是第一次过来,不要在这等污秽之地滞留了,随本世子到前院来,尝尝这里厨子的手艺,听启威说你与他口味相同,他喜欢的你一定也喜欢,以后一起过日子倒是省心。”

陈启威有些不好意思道:“咱俩的事我爹都知道了,来,瑾儿,我带你过去。”说罢毫不避讳的甚至带着炫耀的牵住赵真的手,将她带了出去。

赵真半点不敢回头,她这几日默默无闻的洁身自好都毁于一旦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陈昭在豫宁王世子手里赵真不放心,本来想干脆住在这里的,可陈启威正值躁动的年纪,她住在这里他便总想做点什么,她就只能隔三差五过来一趟,借口去辱骂陈昭的时候看看陈昭的处境如何,豫宁王世子似乎真的不为难他,陈昭吃得好喝的好还胖了一点,就是和她打嘴架的功力上涨不少,好像把这些年对赵真的怨气都发泄出来了,可真把赵真气坏了。

豫宁王府的人对她都熟了,豫宁王世子和陈启威不在的时候,她都可以到府中闲逛,也无人管她,逛着逛着自是逛到了陈昭那里。

护院都还在,见她一个人过来,挡住没让进:“赵小姐今日怎么独自前来?”

赵真趾高气昂的瞥他们一眼:“你们小世子很闲吗?每天就陪着我玩?”说完把陈启威给她的玉佩拿了出来,在他们眼前晃了晃,“都给本小姐让开!”

护院是有些忌惮她的,这位赵小姐近日来已然是王府女主人的架势了,就前几天有个厨子做的饭菜不合她的口味,让她饭后吐了,便被小世子打了出去,小世子对她可是言听计从宠爱有加,他们这些做护院的贱奴又怎么敢得罪她,反正小世子也带她来了好几次了,不差这一次,便都让开了。

赵真大摇大摆的进去,里面那两个更不敢拦她了,让她径直进到屋中,她将门关上都没敢吱声半句。

陈昭正坐在窗边借着窗纸透过来的光下棋,这般破败的环境之下,他仍能淡定自若美如画卷,赵真也是佩服他。

她走过去,冷笑了一声:“呦,这日子过得够滋润的,还有闲心和自己对弈呢。”

陈昭没抬头:“比不得你,美人在怀,风流潇洒。”

赵真一听气呼呼过去:“放屁!要不是因为你,我用得着遭这罪?我赵真就从来没使过什么丢人现眼的美人计,为了你是什么都豁出去了,你还敢奚落我?”

她使美人计?陈昭扑哧一声:“好了,生什么气,再吓到腹中的孩子。”他冲她招招手,“过来,让我摸摸,孩子还好吗?”

赵真不过去,坐他对面:“狗蛋很好,我不好!”

陈昭只能起身走到她面前,脚上的铁链当啷作响,让赵真眉心一皱:“你不好好的主持大局,到这里当什么禁囚啊?”

陈昭在她旁边挤了个位置坐下,嗅了嗅她身上清爽的味道,这些天来有些浮躁的心便安定了下来,被囚禁的日子是很枯燥和乏味的,也没人说话,就赵真来的时候他能说上几句,这些天赵真都被他气坏了。

陈昭的手摸上她的腹部,她现在坐着已经能摸到很明显的隆起,再过段时间就该显怀了,他怎能不着急呢?

“雌伏等待是件漫长的事情,我必须要让他们有更足的把握尽快行动,不然你的肚子过了正月该遮不住了,总不能到时候大着肚子嫁给我。”

赵真皱皱眉头:“为了我?与其看你冒险囚禁在这里,还不如我大着肚子嫁给你呢,名声什么的我才不在意。”

“我在意。”陈昭安抚她道,“也不全是为你,夜长梦多,不能让他们等到羽翼丰满的时候在行动,而且越拖越容易露陷,现在的心血便都废了。”

赵真不怎么懂他这些日子在搞什么阴谋,明明一切都向着对他们不好的方向发展,怎么他倒是很有把握的样子:“你被囚禁到这里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陈昭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你也知道我重拾韶华之后为何要戴着面具,我的容貌与年老以后相差并不多,只要见过我的大臣,一看到现在的我便能与年老的我联系到一起,豫宁王世子也不例外,他现下以为我是我自己的私生子。”

赵真闻言有点可笑:“私生子?你堂堂一个皇帝,还用私生子?生十个八个也没人拦着你啊!”

陈昭道:“这道未然,直到现在朝中不少臣子也还以为我是迫于你的重压,才没敢纳妃充盈后宫呢,所以有个私生子倒是不足为奇。”

赵真嗤笑一声:“男人忠贞一些便是畏妻吗?自己做不到从一而终,还不许别人做到了!”说罢对陈昭有了好脸色,“在这点上我还是很欣赏你的,算我没嫁错人。”

陈昭睨她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别人?你若是个男人,不比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差!”

赵真皱皱鼻子:“才不是呢,我看着可能浪荡了一些,但是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懂不懂?什么美人啊,野花啊,我就是看看罢了,成家立业也会对妻子好的!绝不出去沾花惹草!”

陈昭看着她,还是不信的:“有时候我真想知道你若是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

赵真摸摸自己的脸,不嫌虚道:“可能英俊潇洒,魅力无边吧!”说完,她突地回了神,“我和你说什么呢?时间紧迫,你快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啊!”

和赵真在一起就总没个正事,陈昭这才道:“之前续华弑父杀母的流言,是在我的引导下传出去的,现下豫宁王世子以为小鱼儿窝藏了我,被续华发现以后,姐弟之间撕破了脸,借此往续华身上泼脏水。”

赵真迷迷糊糊摇摇头:“不懂。”

陈昭叹了口气,通俗道:“也就是说,我有一个私生子,有意让私生子替代一直不怎么出众的续华,续华知道以后怕自己的皇位被撼动,便弑父杀母以绝后患,却没找到这个藏起来的私生子,最后他发现被长姐藏在了公主府,就与长姐撕破了脸,残害姐夫囚禁长姐,明白了吗?不孝不义之徒如何能当皇帝?”

赵真这才了然点了点头:“所以他们想推你上位当傀儡皇帝?”

陈昭摇了摇头:“这是不可能的,我不过是揭发续华‘冷血残暴’的证据罢了,下一步便要揭示我这一脉血统不正的秘辛了,我都安排好了,你无需担忧。”

赵真听完才理清豫宁王世子是个什么套路,首先要揭示她儿子冷血残暴不孝不义不配为帝,再揭发陈昭生母当年私通的丑事,污蔑陈昭非正统,现下还健在的亲王,也就豫宁王一脉最为昌盛,权势最大了,可不就是个继位的好人选吗?

赵真咂咂嘴:“你们陈家人一个个的套路都这么深!互相算计,手足相残,难怪现在子嗣都那么单薄。”

陈昭摇摇头:“话不能这么说,我子嗣单薄是因为你不愿意给我生,换个人我也能儿女成群了。”

赵真一想起陈昭当年算计她就有气:“那你快换个人吧,别让我断了你陈家香火。”

陈昭忙抱住她:“赵真,许你打趣我,还不许我反驳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

赵真想了想好像是她先打趣陈昭的,于是她很讲道理的坐回去了,岔开了话题:“那你怎么办?到时候被他们带过去当人证?”

陈昭也没继续和她计较,顺着她的话道:“是,他们造反的时候我大概会被绑去当证据,所以现在并无性命之忧。”

赵真觉得甚是不妥,现下是没有性命之忧,可到时候呢?利用完了当场杀了?总不能留着过年吧,所以赵真不能让陈昭去冒这个险,她要想个办法让陈昭先脱身。

正想和陈昭商量,外面传来脚步声,赵真蹭的站起身,将陈昭推到塌上,用小刀将他鬓角处结痂的伤口再次划破,从怀中掏了瓶药撒在上面。

陈昭被药米分潵的抽痛了一下:“这是什么?”

赵真小声回道:“药,需要刺破伤口才能治愈,且不会留疤。”说完塞进陈昭怀里,又取出另外一瓶摔在地上。

啪的一声脆响,陈启威也正好进来,看到地上打碎的瓷瓶,再看看赵真将陈昭压在塌上的样子,他有些愤怒的低吼道:“你在做什么!”

赵真在陈昭身上点了两下,继而站起身来:“给他的伤口加点料啊,我看他的伤口都结痂了,过几天就好了岂不是无趣。”

陈启威看向陈昭脸上的伤处,白色的药米分被鲜血染红,好像是伤的更厉害了,他的怒气这才消减了一些,道:“你实在是胡闹,我爹说了,不能毁他的容貌。”

赵真瘪瘪嘴,有些委屈的凑到陈启威面前:“我没有毁他容貌啊!只是让他没那么容易好罢了,伤在那里也没那么明显,让他受点苦还不行吗?”

陈启威这几日和她相处的多,大抵也了解她是什么脾气了,实在是个女霸王,唯独对他还像个小姑娘一些,哄她道:“好了,我也不是怪你的意思,你且忍忍,等事情过了,我帮你一起收拾他。”说罢揽住她的肩,冷瞥了一眼有些摇摇晃晃起身的陈昭,“以后不要自己过来了,让我陪你过来,知道吗?”

赵真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说着自顾自往外走,陈启威见此自然没工夫理会陈昭了,跟着她走了出去。

陈昭摸了摸怀中的药瓶,早知儿子和沈桀如此的靠不住,他绝不冒险进来,让陈启威那小子有机会享受赵真的“美人计”……呵,美人计。

第一百一十九章

果然不出陈昭所料,豫宁王世子定在了封宝仪式这一日起兵谋反。

封宝仪式是将玉玺封起来便开始不再接受朝拜,正式开始过年,这一日朝中四品以上的文官和武官都会在场观礼,算是个造反的好时候。

陈启威负责将陈昭带进宫去,赵真便央求了豫宁王世子和他一起。

一大早两人便骑马到了京郊的别院,此时天蒙蒙亮还很冷,赵真下马搓了搓手臂。

陈启威替她紧了紧披风,皱眉道:“说了不让你来,你非要遭这个罪做什么?”

赵真振振有词道:“我赵瑾是个有情有义之人,能同甘也能共苦,哪里能干等着做你王府的女主人,自然也要为你的大业出一份力了!”说罢对他眯眼一笑,“我担心你嘛。”这几日的相处,赵真也搞清楚了陈启威的性子,他是个极其需要关爱的小孩,对于她的关心是很受用的。

果然,陈启威一听便无可奈何了:“好吧好吧,一会儿你就别一起进宫了,回去等消息就好。”

赵真没说话,蹦蹦跳跳的迈进了大门,似个天真无邪的小姑娘。

别院的人大都被调走了,剩下的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下人,护院并不多,赵真一路看过来心里有了把握,迈进了陈昭的屋子。

陈昭正好整以暇的饮茶,身上换了新衣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鬓角的伤被头发盖住都看不到了,好像几日不见阳光的他又白皙了不少,更衬得面如冠玉,美的无暇。

赵真呆愣了一下,不禁感叹:我男人果然美。

赵真的呆愣自是被陈启威看到了,顿时妒意横生,他活到现在还没妒忌过什么人的样貌,唯独妒忌陈清尘。

他阔步过去,挡住了赵真的视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绳子绑他,动作粗鲁野蛮,似是故意给陈昭苦头吃,对后面的赵真全然没有防备。

赵真见时机不错,拿出陈启威之前送她的暗器,吹了一根淬了药的针扎在陈启威的脖颈。

陈启威脖颈一疼,回过身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真:“瑾儿——!”而后哐的倒地。

赵真收了暗器,露出一抹笑容:“还不错。”说罢自顾自转身出去,利落的收拾了外面六个护院。

赵真重新迈进屋里,陈昭已经与陈启威对换了衣服,将陈启威五花大绑起来,干净利落的让赵真有点不敢相信:“陈昭,你到底是人吗?怎么我还没说要做什么,你就已经做完了?!”她这么做,事前可一点也没和陈昭透露,他是怎么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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