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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真披了件衣服坐到他对面,自己斟了杯白水:“爹,你过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

齐国公摇了摇头,有些愁眉苦脸道:“闺女,你真打算和太上皇重修旧好了?那你打算再嫁他一次?”

赵真闻言沉默片刻,道:“再说吧,我还没想好,成不成亲于我和他而言都已不重要。”

齐国公闻言表情更苦了:“闺女啊,这事不能不想啊,若是你将来又有了孩子,这孩子你如何生下来?又姓谁的姓氏,这都是问题!”

赵真听完还是一脸的不以为然,道:“我暂时不会有孩子的,若是有了,便生,生了姓赵,陈昭若是不乐意,以后我就不和他来往了。”

齐国公听完是又气又无奈,他也不知道该说他闺女是太天真还是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太上皇是说打发就能打发的人吗?要是那么好打发,就不会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让他闺女改变主意和他重修旧好了。

那是尊佛啊,请来容易,送走难!

齐国公苦口婆心道:“闺女啊!你不能这么不把太上皇当回事,你若只是一时兴起,还是和太上皇尽早断了,若是认真的,便与太上皇好好商量一下,总要名正言顺的来往,不能总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

赵真对他爹管她婚事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不耐烦的挥挥手:“行了,我知道了,这不是您老要操心的事,我自己有谱,您若是爱操心,先给自己找个后老伴吧!”

齐国公闻言气瞪了眼睛,顺手抄过鞋拔子要揍她:“你这个混账子!你说这话对得起你娘吗!”

赵真伸手挡住:“爹!你还让不让我好好养病了!”

父女俩正这么吵吵着,外面管家急忙来报:“国公爷!大小姐!陛下来了!都进门了!”

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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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闻言俱是一愣,怎的陛下突然来了,这个时候来应是来看望赵真的吧?

齐国公喃喃道:“虽然陛下还不知道你们是母子,但对你倒是够上心的……”他说着好像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看向沉着脸的闺女,该不会……

赵真听说儿子来了头都大了,她本来就病的不舒服,还要应付他,他献殷勤就不能挑个别的时候吗?这孩子真是一如既往的没眼力劲,虽然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她也想骂他一句蠢。

她道:“爹,你过去应付他吧,就说我病中不好见驾,恐惊陛下龙体圣安。”

齐国公大概是明白了一些,但还是再问了一句:“真不见啊?”

赵真摆摆手:“不见,本来他也不该在人病中的时候过来,他是帝王,若是染了疾如何是好啊?你多劝他几句。”

“那行吧。”齐国公说了一句向外走去,路上还叹气道,“这都什么事啊……”

齐国公走后不久,她院里来了两位太医,受皇命为她诊治,她对这两位太医也熟,是太医署的两把好手,都给她带来了,她这儿子倒还真是用心。

两位太医隔着幔帐道:“小姐的病已无大碍,只需再修养一两日即可。”

赵真谢过以后,命丫鬟将两位太医送出院子,又给了些赏钱,两个太医便回去复命去了。她琢磨着太医都来过了,儿子应该不会过来了,便吩咐丫鬟去备膳,自己拿了个薄被倚在塌上看书,头发也没梳。

书还没看了几页,外面有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这一来太突然,她梳妆打扮都来不及了,披了件披风便出门迎接去了,心里是满腹的怨气。

陈勍走得极快,赵真到门前的时候,陈勍已经要进来了,见她要行礼,伸手扶住她:“表妹还在病中,无须多礼,赶紧进屋,别又染了寒气。”说罢还顺手将她扶进屋中,先将她安顿在椅子上,才自己坐下,“朕听太医说表妹已无碍,但还是担心你便亲自来看看,可是打扰表妹休息了。”

陈勍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未施粉黛,长发披散,身上是件绣着竹纹的水绿色披风,比起她舞刀弄枪的时候柔弱了许多,想起眼前的少女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妹,陈勍便满心的别扭。

他也不想相信这少女是母后的私生女,可他六岁的时候,母后是有一段时间不在宫中的,回来以后清减了许多,后来又总是回齐国公探亲,再看眼前少女,无论是样貌还是性子都像极了母后,连年幼的太子都会搞错两人,怎么让他相信这少女和母后没关系?他刚才旁敲侧击问外祖父一些问题,外祖父目光躲闪,避重就轻,显然这事没那么单纯。

赵真见儿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生不悦,低下头道:“承蒙陛下关心,陛下能来看望民女是民女的福分。”

陈勍见她惶恐的样子,收了思绪,温和笑道:“都说了表妹不要这般客气,表妹也该知道,朕的父皇是个难得专情的帝王,一生只有朕母后一人,朕有一个皇姐,却没有弟弟妹妹,一直期盼能有个像表妹一般的妹妹。”说完,那眼神无比温柔亲切的看着她。

赵真抬头看向儿子,他这是在抱怨他父皇没娶小老婆给他生弟弟妹妹吗?胆子肥了他啊!

赵真皮笑肉不笑道:“陛下也是位专情的帝王,后宫之中不也只有皇后娘娘一人吗?”

陈勍闻言摸了下鼻子,轻咳一声道:“朕和父皇不能比……”说着又摆出一副身不由己的样子,“哎,实不相瞒,皇后是先帝和先太后为朕选的,她贤淑良德是个好皇后,只是……”说罢瞄了她一眼,低声道:“并非朕心中所想……”

赵真听完也不知道这是儿子装的还是真的,他一开始是不想,后来不是挺好吗?虽然没和皇后亲亲热热,但也是相敬如宾,他要是真不乐意,她和他父皇也没逼他啊!

赵真继续低头装傻,道:“陛下是帝王,后宫兴盛是江山社稷之福,陛下为何不择可心之人入宫呢?”

陈勍摆出一副深情似海的模样,感叹道:“天下之大,真情却难寻,朕只是宁缺毋滥罢了。”他说完,用极其富有磁性的声音唤了一声,“表妹。”

赵真抬起头,疑惑看他。

陈勍对她笑的风情万种,是的,风情万种,真有他父皇的风范。

他道:“朕一生最欣赏的女子,便是朕的母后,她巾帼不让须眉,率性又肆意,仿佛只要她想便无人能阻拦她,母后之后朕再也未见过像她这般的女子,直到……你出现了。”说罢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似是在探究也似是在暗示。

好小子,以她之名调戏小姑娘,他就不怕他亲娘夜里去他梦中揍他吗!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儿子还有这么欠揍的一面。

陈勍见少女因为他的话红了脸,心里不安之余,还有点小小的窃喜:媳妇,你瞧见没?朕简直魅力无边,帅起来连朕的妹妹都把持不住!

他给自己鼓了鼓劲,起身走到赵真面前,满眼关心道:“表妹,你的脸怎么又红了?可是又发烧了?”说罢掌心放在她的额头上,探她的体温,那样子真是深情极了。

赵真在心里默默冷笑一声:呵呵,还不是你娘我想打你不能打,活生生憋红了脸!

她很想干脆就揍他一顿,但想到陈昭嘱咐的,忍了忍还是忍了下去,抬起手握住儿子的手,继而站了起来,与他四目相对,脸色越加红了起来,憋的。

她笑不出来,便瞪大了眼睛,装出一副真心的模样:“民女愿为陛下解忧。”说罢又向他走近一步,仰着脸,似是要任他为所欲为。

好小子,有胆子你就亲!

陈勍看着眼前双颊飞红主动凑上来的小姑娘,窃喜变成了惊吓,手都抖了一下:媳妇,怎么办啊!我妹妹她要非礼我!

陈勍终究还是没胆子,借着替赵真拨碎发为由松开了她的手,柔情万分道:“瑾儿,你还在病中,先把病养好,等你好了朕便接你进宫去看望太子,太子听闻你病了,也是担心的不得了,这孩子十分喜欢你,对你比对他母后还要亲热。”

赵真一看儿子收敛了,便也放心了,看来就如陈昭所说,他就是试探,没胆。

赵真这回心理负担少多了,笑盈盈对他道:“民女也极为喜欢太子殿下,若是将来能生个像太子殿下这般可人的孩子,民女死而无憾了。”说罢冲陈勍眨眨眼睛,一脸期许。

陈勍对上少女明亮的眸子,默默吞了下口水,心虚道:“会的,那……朕便先回宫了,知道你没事,朕便放心了。”说完退开身子,与她保持几步的距离。

赵真暗自在心中讥笑了一声儿子的没出息,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凑上去,垫脚在儿子脸颊上亲了一下,含羞带怯道:“陛下,民女等你。”你小子多长脸啊,你娘我在你父皇面前都没装的这么娇羞过!

媳妇,我被非礼啦!清白不保了!

陈勍摸上自己被亲的脸,瞪大了眼睛,显然是被吓到了,心中哭天喊地,但还是要保持微笑,道:“瑾儿好好养病。”然后带着外面候着的人逃似的走了。

赵真看着儿子落荒而逃的样子,嗤笑一声: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来。

第五十八章

赵真痊愈以后虽然很想进宫去看小心肝,但神龙卫的训练毕竟也耽误了许久,她向来以公事为重,便先回了神龙卫。

归队以后,外孙女先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小表姨你终于回来了!”

兰花也开心的凑上来:“瑾儿,看你面色恢复红润我就放心了,之前你病的脸色发白可是吓人。”

赵真闻言摸摸自己的脸,真的吗?她病的时候有那么颓废吗?怎么没人告诉她啊!

神龙卫的众人纷纷对她表示了问候,一片问候之中唯有一人显得格格不入,他冷言冷语道:“有些人啊就是金贵,染个风寒便要歇个四五日,也不知道将来到了战场上,敌军会不会因为她染了风寒便歇战几日过后再战。”

赵真闻声看过去,说话的人是许良,她已多次察觉到许良对她的敌意了,可她记得她明明没得罪过他。

她走过去道:“许良,你若是对我有不满便直说,何必这般指桑骂槐呢?”

许良嗤笑一声:“我哪敢对你不满啊,堂堂齐国公府的小姐,我这等升斗小民哪里招惹的起?”

赵真闻言眉头一蹙,她虽身份如此,却从未仗势欺人过,除了那次出营买避孕的药草,更是未用身份之便为自己谋过一丝一毫的便利,他为何要这么说?

赵真正想与他理论一番,教头便过来了,众人顿时一哄而散,各归各位,赵真也只得先回去。

休息几日重回军中,她已落下许多,加之一场病耗费了些元气,一日下来竟有些精疲力尽,早就将许良抛之脑后了。

捧着书本坐在学堂里,赵真大大的松了口气,她真的从未如现在这般这么期盼过陈昭的课,因为只有到了他课,她才能坐下好好休息。

赵真又寻了最后的位置坐下,把书立起来,偷偷摸摸的托腮打瞌睡。

走进学堂的陈昭一眼望去便能寻到躲起来的赵真,看她将脑袋藏在书后便知道她又开始偷懒了。

陈昭远远瞪了她一眼,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们已是多日未见,终于相见她还没等他来便自顾自睡上了,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陈昭也没叫醒她,直到他讲完了整堂课赵真都没抬头看一眼,可谓冷漠到极致啊。

学生渐渐散去,付凝萱和兰花打算叫醒她,陈昭上前嘘了一声,让她们先行离去,付凝萱已经知晓了他与小表姨的关系,自是心领神会的拉着兰花走了。

陈昭扯了个垫子在赵真对面坐下,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桌子。

熟睡的赵真一下子坐了起来,立着的书便登时倒了,露出她那张睡意朦胧的脸,她乍一看到戴着面具的陈昭吓了一跳,后来想到这是自己男人才松了口气,打打哈欠道:“你讲完了?”

陈昭不悦的声音道:“不然呢?用不用我再多讲一会儿让你继续睡会儿?”

赵真知道他不悦了,摆摆手哄道:“不是你讲得无趣,是我太累了。”说完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陈昭瞧她这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面具后蹙了下眉头,道:“休养了这么多日还没休养好吗?”

赵真双手搓了搓脸醒神,回道:“生病哪里叫休养啊,比练功还累。”

陈昭见她是真的疲惫,便不和她计较了,道了声:“戌时四刻以后,到南门与我相见。”说罢便站起身离去。

赵真一听随着他站了起来,追上去道:“什么事啊非要夜里见?”

陈昭闻言顿住脚步回头看她,隔着面具都能感受到他的戾气:“没事便不用见了?见我就让你这么不耐烦了?”

赵真顿时明白过来,忙道:“见见见,耍什么脾气啊,正好我也有事问你呢。”

陈昭没再理会她,快步走了。

赵真在后面嗤了一声:小心眼的男人。

*

赵真回到军帐里,帐中只剩了外孙女一人,兰花不知道哪里去了。

“兰花呢?”

正例行敷脸的付凝萱含着黄瓜片回道:“去火房了,说是约好了和你府中那个下人学做饭,回来以后洗了把脸就去了。”

赵真闻言点了下头,对此不大关心,躺到床上舒服的叹喟了一声:“萱萱,我睡会儿觉,一会儿吃晚膳不必叫我了,戌时三刻的时候叫我起来,给我留个馒头便行。切记,戌时三刻一定要叫我起来。”

付凝萱“哦”了一声,见她面带倦色,问道:“小表姨,你病还没好利索吗?”

“好利索了,只是累罢了。”赵真说完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明摆的不想和她闲聊了。

付凝萱也没理会,自己继续敷脸。

戌时三刻,赵真被外孙女叫了起来,兰花也回来了,把留的馒头和一碗粥给她。

赵真先洗了把脸醒神,再将粥一口气喝了下去,叼着馒头往账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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