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5章 暗室里的灯(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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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客,韩玉梁总不好戳在门口挡着跟人聊天。

卫竹语不知道几点起的床,这会儿过来弯腰开鞋柜拿拖鞋的时候,脸上已经有了淡淡的裸妆,很精致,气质还很居家,衬上挽在脑后的蓬松髻,穿在身上的休闲睡衣,让进门的伊娃都忍不住盯着看了一眼,愣了会儿神,笑着说:“你女朋友可真漂亮。”

韩玉梁拿着伊娃见面时递上的名片回到客厅沙发坐下,一边看一边道:“你果然不是袁大小姐的老部下,不然肯定认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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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竹语走向厨房,去给沙罗帮忙,淡定道:“不是女友,单纯的肉体关系而已。”

伊娃皱了皱眉,“好吧,我不是太懂你们现在的年轻人。”

韩玉梁笑道:“以出生年份算,我们可比你老得多。”

名片上写的应该是她的公开身份,水原伊娃,忠义信托基金董事长特别助理。

她的外貌很有混血儿的特殊味道,但硬要说颜值水平,不拿卫竹语、袁淑娴这样的顶级来欺负她,就是莎莉梳洗完毕过来站着,也能轻松胜出一头。

不过想想也对,强化适格者的能力觉醒,显然跟长相身材并不挂钩。

他迄今为止遇上的适格者中,就十六夜血酒能沾到顶级美人的边,还受累于萝莉外表,只能在小众人群中拿到满分。

看伊娃的模样,她觉醒能力的时候,差不多得有二十七、八岁了。这么算,小时候她说不定都经历过三战,的确有倚老卖老的资格。

一段尴尬的沉默,彼此打量一番之后,伊娃清清嗓子,说:“我听说,你跟东亚邦的几个适格者走得很近?”

“你指谁?”

她犹豫一下,问:“李莞桐……你认识吗?”

“我有她手机号。”

伊娃看起来并不像阅历很丰富的样子,身上还有股不谙世事的书呆子气,让韩玉梁不由得感到,袁淑娴派来这么个人,是不是太没诚意了?

“那、那……刘梦羽你应该也认识吧?她现在好吗?基地给她安排的生活是什么样子啊?”

韩玉梁摸摸下巴,觉得有点尴尬。

这时,手机响了。他一听来电铃声,就知道是克瑞斯汀伪装的呼叫。

“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他起身走到旁边,“喂,什么事?”

“刘梦羽目前在华京开花店。你把耳机带上一个,再有类似的信息我可以悄悄告诉你。这个伊娃很好用,你一定得把她留下。”

“很好用?”

“她不问刘梦羽我还没猜出是谁。一说……哼哼,这女人在基地的代号是‘奸商’,和代号‘黑白逆色’的刘梦羽不仅是长期搭档,还是好闺蜜。她的能力可以让刘梦羽的能力支付的代价大幅下降,算是个一加一等于十的少见组合。”

“所以为什么她对我很好用?”韩玉梁压低声音,不解地问。

“她的能力我没记错的话……稍等,我需要调用一下数据。狗娘养的时空错乱,让我的记忆不太可靠,等我几秒,我验证一下……三、二、一,OK。她当时级别比较低,评定只有C,算是边缘人物。所以能力详情只有她的主任研究员和直属上级才知道。公开的部分,她的能力名被称为‘特异抵消’,据说可以通过支付代价来抵消指定目标身上被她识别出来的特异点,特异点和识别过程属于细节,我不清楚。但我确定,你身上如果有什么超能力的影响,绝对是能被她识别出来的特异点。”

“哦?那我岂不是不用等李莞桐帮我治疗了?”

韩玉梁精神顿时一振,毕竟这阵子就算不说有Z在外作乱的威胁,他守着卫竹语这么个极品尤物红颜祸水,着实提不起劲头再去外面猎艳。

而且以他对卫竹语性子的揣度,他要是真表现出一点儿玩厌了的腻烦和厌倦,就算再怎么解释这是超能力的影响,也得在心里留下至少一个大疙瘩。

还是化不开的那种。

但克瑞斯汀马上就给他泼了一小盆冷水,“别急着高兴。特异抵消发动需要支付的代价可跟李莞桐不一样,是随着需要抵消的特异点而变动的。如果需要支付的代价她不愿意接受,你还是得等着被净化之火从头到脚烧一次。”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韩玉梁拿出无线耳机戴好,回到原位,微笑道,“不好意思,稍微有点事儿。你刚才问什么?”

伊娃立刻用很期待地眼神看着他,“我是问,刘梦羽现在过得好吗?啊……她的代号是‘黑白逆色’,能力是‘终点反转’可以把一些事情造成的结果从概念上暂时逆转。我记得基地安排我们的时候,为了不让我再和她接触,把她安排给了李莞桐。她现在怎么样?”

韩玉梁清清嗓子,柔声道:“她很好,在华京开了一家花店。一切都好。”

伊娃绷紧的双肩顿时放松下来,欣喜的脸庞仿佛焕发出神秘的光彩,“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我改换身份叛逃之后,会对她也造成什么影响呢。”

他忽然回想起十六夜血酒折磨蒋苗苗时候,找来了一个曾经的同僚,把她所有的快感都转化成了数倍的痛苦,不禁皱眉试探道:“她没怎么跟我提起过以前的事,不过最近她跟我另一个熟人十六夜血酒见过面,还帮了十六夜一个小忙呢。”

伊娃很诚实地表现出畏缩的样子,感到冷一样搓了搓裸露出来的手臂,“十六夜小姐当过一段时间我们的上司。她作战的时候的确很可靠,但请原谅我在其他任何时候都不想见到她。”

韩玉梁心中一动,继续试探道:“听起来,你对以前的事情记得还挺清楚啊。”

伊娃点点头,跟着马上抬起手捂住嘴,扭头看向厨房门,跟着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向前探身小声说:“这个不能告诉别人,就连Miss袁也不能说。你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我没有忘记太多事,不然我会有危险的。”

韩玉梁愣住了。他用感到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她,道:“那你为什么敢让我知道?”

没想到,更让他吃惊的回答出现了。

“因为你是骆希……”

听到骆那个姓的瞬间,韩玉梁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摘掉耳机,连着兜里的手机一起甩手远远丢到角落挨着书架的摇椅上。

“……悠女儿的保护人啊。”

听完后半句,他的手心已经满是冷汗。

“呃……你的手机……怎么了?”

伊娃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慌忙小声说,“你不会把这个秘密走漏出去了吧?盈盈的身份是一定要完全保密的啊。”

“稍等,”韩玉梁起身快步走到厨房,“竹语,早餐我和沙罗都不吃了。沙罗,你来,咱们上楼,跟伊娃好好谈一谈。有很重要的事。”

卫竹语熟练地把煎好的鸡蛋夹在吐司之间,挤了点番茄酱上去,头也不回道:“我本来也没准备给你们做饭。你想多了。”

走到楼梯半截,沙罗在他旁边轻声说:“那女人在嘴硬。她从冰箱拿出来了四个鸡蛋。还让我把方便面收了。”

韩玉梁此刻没余力考虑卫竹语嘴硬不硬的问题,反正给他口的时候很软就够了。

他找了最偏僻的角落房间,带着一脸懵的伊娃进去,坐下,简单介绍了一下沙罗的身份。

没想到伊娃不仅是记忆清晰完整的适格者,还和叶春樱父母那边真有不小的渊源。

她连沙罗不太清楚的事情都知道,听完之后就很高兴地说:“啊,原来是亚实嫁到梦野家后生的女儿,我去拜访二之宫家的时候,你妈妈还是个辣妹一样的小姑娘呢。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良美,那时候跟你妈妈关系很好。你爸爸当初在基地成立的时候帮了大家不少忙,真是太感谢了。”

说着说着,她的神情黯淡了不少,“唉……可惜,我妹妹和你的爸爸妈妈,如今都不在了。这世界……实在是死了太多人。”

沙罗轻描淡写地说:“没什么关系,没有记忆,自然也就没有多少痛苦。我童年残留的片段都很让我难受,也许全部忘掉对我来说更好。水原小姐,过于久远的过去没有什么讨论的必要,我们关心的是,你对大劫难时期的记忆,真的保留得非常详细吗?”

伊娃先是点了点头,跟着又摇了摇头,带着几分无奈说:“既然你们都是盈盈亲友,我就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我的能力效果用在战斗上很糟糕,我本身……也是个胆小懦弱的人,所以我最主要的职责就是配合梦羽,来帮她发挥战斗力。我在基地就是个边缘人物,很多事情,我都是稀里糊涂地经历了,到最后……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如果你们想知道骆希悠他们当年为什么突然都死了,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也很难过,我在房间里悄悄哭了很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后来还是遇到连鹰,我问起来,他很严肃地警告了我一堆东西,还把我调到北美这边,我才……不明不白地躲过了一场生死浩劫。”

刚刚昂扬起来的情绪顿时消沉了七分,韩玉梁沮丧地拍了一下脑袋,“好吧,那你觉得,有没有什么信息……是对我和春樱比较有用的?”

伊娃犹豫了一下,小声问:“盈盈真的打算替爸爸报仇吗?”

他略一斟酌,微笑道:“还没想那么远。但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想要搞清楚当年爸爸妈妈是因为什么死的,不过分吧?”

“哦……也对,很合理。”

伊娃托着下巴叹了口气,“那时候让人混乱的大变故才结束没多久,不在最后那个关键战区的外人,不太可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后来很多人的脑子都糊涂了,记的事情颠三倒四,缺漏很多,就更没有人愿意谈了。我当时也打听了不少消息,但都不知道是不是可靠。有些影像、文字资料,都被封存在S·D·G的特级机密中。我听Miss袁说,韩心络都在拉拢你,你为什么不找她要权限,直接看解封的档案啊?”

韩玉梁摇摇头,“我没有和她交易的本钱,凭什么找她要权限?”

“拉拢你,不是本来就应该付出一定的代价吗?”

果然这种交流方式她更熟悉,语速都变快了不少,“像我,要是Miss袁没有承诺帮我解除所有禁制,我可没兴趣跟这种灰色地带的涉黑组织混到一起。”

“但代价付出了,就要看到回报。你不知道,现代的人都看不得单方面付出这种事情的么?”

韩玉梁笑道,“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韩心络也不像是舔狗吧。我欠她太多的话,拿什么还呢?”

“像你这么清醒的男人很难搞。”伊娃皱起了眉,“听起来,我代表天火来给你的帮助,你也未必会接受啊……”

“一码归一码。你作为骆希悠的旧相识,和袁淑娴的心腹部下,这两个身份,我建议咱们分开讨论。现在,先说骆希悠旧相识的部分。你对骆希悠夫妇当年的死亡,有什么猜测么?”

沙罗等韩玉梁说完,在旁补充说:“你认为最可能的原因就好,不需要什么客观证据。”

“如果是一切刚刚结束的时候……”伊娃带着惆怅的神情缓缓说,“我会猜,亚洲战区核心地带发生的,是一场为了权力分配而进行的野心之战。当时,核心怪物都已经烟消云散,科技禁制大部分都消失于无形,高智能的适格者几乎没有什么损失,谁在新世界中掌握权力,不就是最有可能引发矛盾的导火索吗?”

韩玉梁跟沙罗对望一眼,好奇道:“这猜测有什么不合理么?那么多适格者消失在历史中,不被记起,也没了本该属于他们的英雄荣耀,除了权力斗争失败惨遭屠戮抹杀,我想不出别的缘由了。”

伊娃摇了摇头,“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我们这些没有被抹杀的幸存者,得到了权力吗?我和最好的朋友十几年不能见面,我的心脏附近一直有随时可以杀死我的可怕限制器。如果只是我这样一个边缘人物受到了这种待遇,也就算了。可不是……连十六夜血酒那样的超级精锐,也一样被控制着,豢养着,和消失在世界上……也没多大分别吗?”

在韩玉梁开口反驳之前,她抬起手打断,继续说:“我知道,你想说这里面可能还有人类在策划,挑唆,让两派适格者因为立场不同而自相残杀。或者,人类调集厉害的武器突袭骆希悠他们,剩下的幸存者不再有抵抗的能力,只得忍辱负重苟活下来。那,我很好奇,人类得到了什么?”

她交替看着面前两人的表情,“世联没有设置独掌大权的位置,即使是辛七那样声望顶点的英雄,2016年退休之前,也谈不上能掌控整个世界的走向,他推进政策的效率,还没有现在的韩心络高。最重要的是,人类的寿命非常短暂,身体非常脆弱,你们应该知道,怪物的威胁还没有被完全消灭,不知道未来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这个事实早在劫难结束的那一刻就被大家所知,那你说,当时出手的阵营,就只是因为贪恋权力,而亲自掐灭了未来获胜的唯一仰仗吗?”

她越说越激动,最后一下子挺身站起,指着窗外,“现在这个因为畸形发展而扭曲腐烂的世界,就是当初动手的那些人想要的吗?我不相信他们会这么蠢。我不相信。”

沙罗确认她不准备继续说下去后,平静地开口:“事实上,人……很多时候并不那么理性。如果站在上层的精英永远不会犯蠢,这世界还会有那么多次惨烈至极的战争吗?”

韩玉梁点点头,道:“你否认了权力争斗,那一定是有更可信的猜测吧?你认为是什么呢?”

伊娃缓缓坐回原处,弯下腰,双手抱膝,带着一种隐隐的后怕,轻声说:“我怀疑,我们其实……根本没有胜利。”

“啊?”

她很坚决地说:“这就是我的猜测,我认为,大劫难,其实就没有真正结束过。”

韩玉梁不懂历史,求助地看向沙罗。

沙罗皱起眉,难得用上了颇为生气的口吻:“水原小姐,我认为,一个猜测要想可信,首先得有理有据。我知道让你出示证据可能太过难为你,那,你能说说,你这么猜测的理由吗?我自认算是个消息灵通的人,我也很关注这个世界的未来,我没有听说……怪物还在哪儿存在。”

伊娃指着自己的胸口,“怪物从未离去。怪物就在每个人的心里。”

韩玉梁忍不住道:“这不是抒发感怀的时候吧?”

伊娃摇了摇头,“我没有在比喻什么,我是在描述一个,我猜测的事实。之前我困守在自己的小天地里,我什么都没有关心过。到了Miss袁身边,我遇到了一些过去的旧相识,知道了很多事情。对他们来说,这些事情无关紧要,因为,他们的记忆被混淆了,连大劫难到底持续了多久都说不清。”

韩玉梁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的意思是……你记得非常清楚,那大劫难持续了多久?”

“对这个世界的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大劫难开始于1999年7月,与历史上一位叫做诺查丹马斯的占星家写下的百诗集中的预言相符,结束于2003年年底,官方宣布2004年正式开始复兴世界的大重建,2008年初步完成。”

他看着背课文一样说完这一段的伊娃,皱眉道:“大部分普通人?”

“对,因为当时发生在各大战区核心地带的巨大变故,并没有把这些人卷进去。甚至,连比较边缘的适格者,比如我,也没有被波及。”

伊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说,“我只能猜到,那些地方,尤其是华京附近曾经的决战场上,一定发生了极其可怕的变故,才会让全世界的人都受到影响,产生了需要极大代价才能抵消的‘特异点’。”

韩玉梁这才明白过来,圆睁双目道:“所以,你没有被混淆、删除记忆,是因为你发动了你的能力,抵消了你身上的特异点?”

伊娃带着苦涩的微笑点了点头,“我付出了很大代价,但总算……让我保住了所有的记忆。除此之外,我还要……承受独自保守这秘密的痛苦。我没有信任的人。我不敢去找梦羽,骆希悠他们……又都死了。感谢上帝……我在Miss袁这里得到了见你的机会。我相信,骆希悠的女儿不会看错人。童苏苏一定把她那超天才的眼光遗传给了盈盈。我……只能这么相信。”

“你说你是被袁淑娴派来的时候,我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韩玉梁一脸凝重道,“继续说吧,对于那些人来说,大劫难持续了多久?”

伊娃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对要说的话不太确信,“我不知道具体有多久。那已经不是和这个世界匹配的时间线。但我相信,有很多人,很多很多人,在那条时间线中经历了漫长的苦战,付出了惨烈的牺牲。比如,我知道的一个主任研究员,他来北美出差的时候我见过他一次。我记得他在基地参加工作的时候刚二十出头,比我还小。但那场巨大的变故之后,他一直认为他已经……奔四十岁去了。”

“大重建时期,世联以劫难造成的破坏影响太大为借口,为所有幸存者建立了新的人事档案,其中生日的部分,都是由自己或监护人填写登记。我认为,那就是一次为了让人对自己的真正生日不至于感到太过奇异的补救手段。比如我之前说的那个主任研究员,如果按他登记并相信的生日,他和我见面的时候,至少要比我大七、八岁。”

她说到这里,带着复杂的表情笑了笑,“那怎么可能啊,他那时候根本还是个毛头小子,和他约会的姑娘第二天会跟我说,和他拉手他都会脸红呢。而我,清楚地记得,那一年我觉醒了能力,我二十八岁,刚刚结婚不久,才……成为寡妇。”

似乎并不想回忆起痛苦的过往,她晃了晃头,转而说:“总之,我保留着绝大部分记忆,结合我看到的信息,让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而随着在Miss袁那里了解到更多的事,更多的历史,那个猜测,我觉得很可能就是事实。”

她把手放在自己柔软的胸口,带着几分凄凉说:“为什么怪物明明已经都不见了很多年,世联却笃定它们还必定会再次降临?为什么星际殖民这么合理的避难方式始终得不到世联高层的鼎力支持,反而在时空学、虚拟世界等领域投入大量资金和人才?为什么那些幸存下来的适格者对人类整体还是充满敌意和戒心?为什么他们在这种情况下仍愿意贡献身体的一部分作为材料,来让人类研究变身成适格者的办法?”

她提出了一连串问题,最后,自己给出了猜想的答案。

“因为人类就是怪物的苗床,并不是因为大劫难来临让人类变成了怪物,而是因为人类开始变成怪物,才有了大劫难。”

她眼里闪动着泪光,语气近乎悲痛,“所以,怪物根本没有被消灭,每个还在这世界上存活的人类,都可能是未来毁灭一切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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