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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起来莫过与十二三岁,一身常见的灰布衣裳,梳着当下女孩子常见的包包头,面容清秀,声音清脆,比宫里的那些宫女们看起来要稚气许多。

“奴婢就小荷,是管家让服侍小姐的。”对与阿九的打量,小荷有些羞赧的低下头。

阿九疑惑的环顾着四周,依旧是黝黑的一片,这才发觉她所谓的门外也不过是一个巨大的山洞,难怪会这么黑,回这样潮湿。

“小荷,这里是哪里啊?”阿九顺着走廊走了几步,这山洞竟然如此的大,抓自己来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把自己给杀了,而且还派个丫鬟来服侍自己,难道是为了日后要挟皇上?

想到此,阿九眉头皱了皱,不过也好,至少她没有死,就有机会跑出去的,坏坏的笑容染上了嘴角,阿九摸了摸暗袋里的信号散,这是银月哥哥特意为她制的,就是防止出了意外后没有人可以救她。

“小姐,你饿了吗?小荷给你拿吃的去?”

“不用了,我要出去吃,这里黑乎乎的,像个鬼屋一样,我会吃不下的。”阿九头也不回的回答,顺着走廊又走了些路,才渐渐的发觉到微弱的光亮。

渐渐的前面的路越来越宽阔,也越来越明亮,阿九抬头望了一眼正午的太阳,阳光有些刺眼,这到底是哪里?

四周是一片的安宁,没有路,只余下眼前一弯碧绿的水潭,对岸是大片大片的藤蔓和高耸的石岩,潺潺的水声由石岩上滴落下来,在碧绿的水面荡漾出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我该怎么逃出去?”阿九两眼发直的瞪着眼前的景色,哀怨的想一头扎进这深深的水潭中,或许还有一丝逃亡的机会。

“小姐,你先吃点东西吧,管家说一天一夜了,你都没有吃。”小荷的嗓音在阿九身后响起,看着突然安静的小姐,小荷无措的将食盒放在了深潭旁边的石桌上,恭敬的站在阿九身后。

阿九没有回头,失神的望着水面,沉静中映射出自己满是担忧的眼瞳,昨夜恍如梦一场,可他的坚定的语气,深情的眼神却清晰的回响在眼前。

为了自己,这个什么也算不上的宫女,他不惜自己的安全也要替换自己,那悲怆的呼喊,阿九知道就算有一日,她去了黄泉路,也不会感觉到孤单。

可自己到底要怎么逃出去呢,这什么鬼地方呀,京城也有这样的地方,等她出后后,一定要让皇上把这里给铲平了。

第七十三章 被囚谷底

谷底似乎是一个没有时间的地方,日落月升,转眼却已经是七天了,阿九依旧每日都坐在深潭边,每日都在思索着如何逃出去。

可这里除了小荷外,七日了,连那个脸毁的如同鬼魅一般的管家也不曾出现过了,食物都是从悬崖的吊栏上放下来的。

阿九无奈的将一颗一颗的石子扔进了水中,静静的看着漾出来的涟漪,回忆着和夜帝的一幕幕,来打发时间。

“小荷,我要死了。”阿九重重的叹息一声,狡黠的目光看了一眼惊恐的小荷,阿九诡异一笑。

毫无预警告的,阿九纵身跳进了水潭中,她就不相信那些抓她来的人会不顾自己的死活。

“小姐,小姐,你不要吓小荷啊。”水面击起的水花,让小荷惊恐的叫了起来。

“我不会水啊……救命!”阿九在冰冷的潭水中挣扎着,冰冷的水让她周身的血液迅速的冻结,扑棱着双手无措的在水面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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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半空中跃下一个黑色的身影,笔直的向水中掠过,一手将阿九的身子拉出了水面,威严的面容中带着惊恐和担忧。

“小姐,你没事吧。”仇海示意小荷去拿衣裳,看着湿透的阿九,眉宇中是再也压抑不住的哀痛。

带九公主回来的当天,他就知道了宫里发生的一幕幕,小姐果真对那个皇帝情根深重,不惜自己的性命也要护他的安全,而素来以冷酷阴狠为名的夜帝竟然也不顾自己的身份,要以身来换九公主,可那是小姐血海仇深的仇人,小姐怎么能如此情深的对待他?

“大叔,你是谁啊?”阿九睁开眼,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看着一脸正义凛然的仇海问道。

“小姐,你好好的待在这里,等过些日子后,就可以出谷去了。”仇海语气恭敬的说起。

“你叫我小姐?”阿九沉思的皱起眉头,虽然她没有见过他,可他神态中的恭敬却让阿九有些熟悉,因为在宫里,她见过太多这样对皇上恭敬的神情,可他为什么对自己会是如此呢?自己不是他们抓回来的俘虏吗?

“大叔,你是不是弄错了,我只是个小宫女,没什么价值的,要不你放我回家去吧?”阿九咧嘴笑了起来,期盼的目光看向仇海。

“小姐,你好好的待在这里,日后会有人来见你的,她一直想好好的和小姐见一面。”仇海转过头,避开阿九的期盼目光。

她?他?阿九愣了愣,再次肯定眼前这个威严的大叔一定弄错了,“大叔,你们要抓的是夜清公主,可我真的只是皇宫里的小宫女,不信,你去把那天抓我的人叫来问问,就知道了。”

“大叔,阿九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告诉你哦,再不把我送出去,阿九会死的。”刚刚跳进了潭水中,刺骨的寒冷瞬间席卷而来,阿九一手点在穴位上,身子忍不住的颤抖着,苍白的脸此刻因痛苦而狞成一团。

依旧是一片沉寂。

“大叔,我真的不行了。”刚刚的笑容早已经消失殆尽,阿九再也压抑不住的呻吟一声,湿透的身子紧紧的缩成一团,抵制着周身蔓延而来的寒冷。

“小姐?”仇海半是犹豫的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阿九,从进谷以来,公主就开始想着法子逃出去。

七天了,她绝食,自杀,泅水,甚至用伺候的小荷要挟。

一阵嗜心的痉挛让阿九克制不住的咬破了双唇,因痛而赤红的眼睛痛苦的看向犹豫的仇海,“大叔,这次是真的。”

“小姐。”仇海一手搭在了阿九的腕上,冰冷的触感立刻让惊恐的一愣,竟然如同碰触到了冰冷的雪块一般。

“大叔,阿九不要死在这里。”一手抓住仇海的衣裳,阿九痛苦的哭泣着,半掩的眸子深处划过一丝狡黠。

虽然真的很难受,可比起寒毒发作时,却好了很多,只要出了谷,将信号散发到空中去,银月哥哥就能找到自己了,而后再逃去皇宫也容易许多。

“小姐,属下立刻带你出去。”仇海一怔,半抱起阿九的身子,迅速的向吊栏走去,匆忙的脚步略一沉思,一手迅速的点住了饿阿九的昏睡穴。

老狐狸!阿九陷入昏厥前嘟喃着,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一丝疑惑划过心头,属下,这个称呼有点奇怪。

身后小荷一扫刚刚的稚气模样,一手拿着干净的衣裳,提起真气,快步的跟上了仇海的步伐,却也是个身藏不露的好手。

“千寻,你有心事?”碧瑶一手将热茶送到了鲁千寻面前,张开的美目中带着肯定的疑问。

三天了,这三天,她常常看见千寻恍惚的眼神,不时的看向窗外,甚至连自己的到来都不曾知道。

“瑶儿,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鲁千寻掩下心头的疑惑,肃穆的脸上露出笑容凝望着身侧的碧瑶。

碧遥笑容轻淡的摇头,雪白的柔荑握住鲁千寻有些粗糙的掌心,“你瞒不了我的,每次有心事,你总会这样,从小到大都这样。”

“瑶儿。”鲁千寻回握住碧瑶的手,有些迟疑的停顿下来,半晌后才幽幽的叹息着,“瑶儿,你知道我这一身最愧对的是谁?”

“太子哥哥?”碧瑶微微一愣,不明白的望向一脸沉思的鲁千寻,“怎么了,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个?”

“前两天,我发现了太子的暗号,那印信确实太子的无疑。”沉默后,鲁千寻决定还是将一切都告诉碧瑶。

“什么太子哥哥的印信?”碧瑶震惊的看向鲁千寻,急切的问道:“会不会弄错?”

“不,印信绝对是真的。可我还有是有些担心,可若真的是太子又该如何?”鲁千寻握着碧瑶的手微微的用力,握紧,片刻又放开。

“瑶儿,我重新找了一个住所,你先过去,等我确定了之后,再去找你。”

“当年,我一直就感觉太子哥哥没有死,可无论怎么去找,却依旧音信全无,这个时候,发现了太子哥哥的印信,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可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千寻,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你以为若是你出事了,瑶儿会独活吗?”

碧瑶深情的目光中流露出满满的温柔,生不同襟死同穴,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

温馨的气息在两人中蔓延开来,鲁千寻揽住碧瑶的肩膀,答应的点了点头,可含笑的面容上却隐匿下碧瑶不曾察觉到的神思。

暗夜中,格外的寂静,云翳压低了天与地的距离,大片大片黑灰的云朵漂浮在半空中,暗影下,一个修长的身影迅速的向郊外的奔去。

“什么人?”寂静的原野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呵责声,伴随而出的是三个体态健硕的男子。

“你们又是什么人?”鲁千寻蒙着黑布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余下一双黝黑的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三人。

三个男子对视一眼,迅速的向鲁千寻发出攻击,赤手空拳说是攻击探测的意味似乎更浓些。

鲁千寻沉着应对着,他们的招势不是东邵的武功,那他们到底是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又或者只是有人别有用心的来试探,若真的是圈套,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兄台,我们无怨无仇,还是就此罢手吧。”三人中领头的一人冷声道,随后整齐划一的收回了招势,对着鲁千寻一颔首,“兄台武功了得,不知道深夜探询有什么目的?”

“没什么,你们是到底是什么人?”鲁千寻也在瞬间收手,冷眼看着面前的三人,夜色掩映下,他们的脸依旧平淡无光,这是常年训练的结果才能让人喜怒不形与色,只是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兄台逾越了,还请就此回去吧。”领头人同样犀利的目光打量着了鲁千寻。

鲁千寻略一沉思,忽然拔出长剑,毫无征兆的向三人再次的发起攻击,招招致命。

刀光剑影在暗夜中闪烁着,交缠在一起的打斗身硬被剑光包围着,鲁千寻不再犹豫,每一招每一势都是那么的犀利而狠绝。

转眼片刻,三人身上都落满了大小的伤口,狼狈的应对着鲁千寻一波高与一波的攻击。

“说是不说?”鲁千寻冷眼直视着疲惫不堪的三人,剑锋处滴落着殷红的血液,如同鬼魅修罗般的身影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主子,属下无能。”为首的男子忽然朝东方单膝跪下,握剑的右手忽然将长剑插入地上,左手握拳头垂在身侧,重重的向东方跪拜着。

余下的二人见状相视一眼,随后重复着男子同样的动作,恭敬的神色中没有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尽忠的坦然气概。

这样跪拜的方式太熟悉了,那是太子殿下手中的人尽忠殉职的方式,鲁千寻神色****的看着三人,黑色的身影随后消融在夜色中。

半晌后,跪拜的三人直起身来,凝望着鲁千寻消失的方向,随后一只白色的羽鸽带着信笺在夜中振翅翱翔,白色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天地中。

天下第一庄。

火银月静静的站在屋子里,环视着熟悉的一切布置和摆设,她竟然狠心离开了这么久,快四个月了,思念如啃嗜着他的每一寸肌肤。

一闭眼,火银月甚至可以感觉到阿九的笑声,那璀璨如星辰般的容颜,那拉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姿态,他不想逼她的,或者说他更想珍惜着和阿九在一起的每一天。

可师傅曾说过,阿九的寒毒若不是解,必定活不到十六岁,所以他不得已才将婚约搬了出来,这丫头竟然给他落跑了,而且一去居然这么久了,音信全无,甚至自己动用了火焰令也找不到她的下落。

可这样也好,至少说明阿九有能力保护自己了,日后,纵然自己去了,也不用担心她的生活,担心她每日大大小小的祸事。

而且有银星在,这个整日流连的花丛中的弟弟将天下第一庄打理的很好,那么他就更可以安心的走了,有银星在,阿九一定会像以往一般活的那么的快乐。

“盟主。”门外忽然传来杨安的声音。

火银月掩下面容上深深的眷恋,换上云淡风轻的神色这才举步走了出去,“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鬼魅帮依旧保持着低调的行事,不过盟主让属下去暗中保护的一男一女似乎要离开江南,向京城去。”杨安将探回来的消息一一的报告。

“京城?”火银月点了点头,他们从京城到江南的,而且回报的人说,一路上他们都是小心翼翼,似乎要躲避什么人的追寻,这会为什么又会回到京城去?

而且鬼魅帮在江湖上隐匿多年,也是最近才出来活动的,时间竟然和这对神秘的男女出现的时间差不多,是巧合,还是有着联系,阿九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去安排一下,我即刻去京城,这里的事情都交给银星。”沉思片刻后,火银月这才吩咐道,他有种感觉,阿九必定会在京城。

天子脚下,不同于一般的地方,龙蛇混杂,却也是最好的藏身之所,如风月般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笑。

火银月眼前再次的浮现出阿九的容颜,不知道这丫头会用什么样的姿态来面对自己。

“可银星少爷会答应吗?”杨安有些迟疑的开口,二少爷不同于盟主,整日的流连花街柳巷,把一切交给二少爷行吗?

“他可以的,日后他要承担的会更多。”清朗的嗓音忽然沉重了几分,火银月对着杨安摆摆手,一贯是清和的面容此刻却染上了淡淡的愁虑。

马蹄声急,转眼却已经是盛夏,浓烈的阳光照射在官道上,一匹匹快马急弛而去,飞扬的尘土喧嚣着弥漫在空气中,这京城怕是又不得安宁了。

“瑶儿,马车有些急,你受的住吗?”鲁千寻回头拨开帘子担忧的看向坐在马车里的碧瑶。

因为要回到京城去,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碧瑶此刻换上的是一声灰色的粗布衣裳,浓密的青丝用布巾包裹着,将雪白的面容也刻意的抹成了暗黄色,此刻丝毫看不出当初的绝色倾城,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农家妇人。

“没事,只是有些心急,若真的是太…真的是哥哥就太好了。”碧瑶回以鲁千寻一个安心的笑容。

那夜,千寻回来,告诉她,有七成的把握是太子哥哥,所以他们思索许久后,决定返回京城。

“瑶儿,坐好了,再过些时候就要到客栈了,我们先去那里休息一晚,明日再赶路。”鲁千寻这才放心的开口,随后又转回身子继续赶着马车。

“请放心,姑娘只是感染上了风寒,熬些药,过些时候就会没事了。”大夫一边把着脉,一边向一旁等候的中年男子说道。

“那就有劳大夫了,不过我家小姐那时痛的厉害,只是因为风寒吗?”仇海不放心的询问,目光落在阿九苍白的毫无血色的面容上,心头一怔。

“脉象上看应该没有问题,或许是姑娘身子骨不好,偏寒,所以才会感觉到如此的痛苦,日后注意调理应该没问题的。”大夫又仔细的探究着脉象,半晌后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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