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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妈一脸无奈,“你看我来的时候有没有带菜?这都是他们老徐家自己准备的,还有螃蟹呢。”

“不是说徐家从来不准备这些菜吗?”难道他有个假耳朵。

“小舅舅……”

身后突然有人在拽裤子,于望舒转身蹲下:“到底怎么了。”

窦窦指着沙发那的黑色手机:“舅舅的手机一直在响,不好玩游戏。”

于望舒摸摸口袋想起自己的手机给她看照片了,而徐璈从回来的那一刻就上交了手机给窦窦玩游戏,他暂时忘记了厨房里那色香味俱全的麻辣龙虾,由小孩拉着去看看到底是什么要紧的事。

屏幕显示杜大磊三个字,他接起:“恭喜发财啊磊哥。”

“行行行恭喜发财,我问你一个事。”

还搞的这么严肃,于望舒接过窦窦递过来的手机翻看自己的信息,李磊的未接电话5个,杜大磊3个,这是出什么大事了……

“怎么了啊,大过年的你别吓我。”

“徐蓉在不在家。”

于望舒划着屏幕的手顿住,愕然道:“她不在,今年不回来吧。”

“于望舒,我这边得到一些消息,如果徐璈在你身边的话记得告诉他……”

窦窦仰头还等着玩手机,结果小舅舅的脸色从满脸和悦的神态慢慢收敛笑意,最后五官僵硬像是被点了穴道无法动弹,挂断电话的那一秒倏地转身上楼,

她掏出糖自己吃了一颗,不明所以的叫了声:“小舅舅……”

第73章

徐璈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坐着,手还维持着握鼠标动作,眼神却是转向窗外,他沉默了会:“于望舒,这年,我们还过的安稳吗?”

屋内开着暖气感受不到一丝寒冷,于望舒只穿着套头毛衣站在窗边,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觉得明天的机票应该还能买的到。”

李磊在美国那边的朋友多,所以传递过来的信息比程昱的几张纸来的更加写实。

罗夫杰的私生活……

平心而论,于望舒看不爽江宇因为这小子男女通吃,早年的性子烂得似泥,整个人油腔滑调没有正经,但当他知道了罗夫杰的为人,感觉江宇就是小意思,最起码他还知道就算是玩也要有分寸,在做人方面不装。

而罗夫杰之前的正人君子形象都是伪装的,去年和一妞开party不过瘾,还去参加人肉宴,类似群p的场合被某个富二代的女伴拍了下来,她一激动发了视频,于是‘哗——’网上爆炸。罗夫杰的父母的确是做酒店生意但都没他们想的那么大,于望舒以为是江宇家那种级别结果不是,江宇家专注中高上阶级而罗夫杰就类似中等水平,大家的消费理念都不一样。儿子在外面丢尽脸面,罗家父母把儿子狠狠抽了一顿,罗夫杰被教训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收敛了,被父母送往中国后凭着一张脸和西方的绅士风度赢得了不少女士的青睐,而在某次酒会上他看见了徐蓉。

推算日子,徐蓉和他应该在徐璈出柜前就认识。

女人在极度伤心时如果有一个印象不算差的男人在旁边安慰,被感动,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再加上无论是西式的教育还是他的幽默谈吐,让徐蓉放下戒备不是难事。

“罗家的人瞒的可真够深的啊,把儿子包装的那么好。”于望舒都能想见徐蓉头上绿油油的,老公在外沾花惹草,自己怀孕还坚持上班,这哪是新婚夫妻该有的相处模式。

徐璈想起程昱之前查的事,当即打了电话给他。

前几天江宇在澳门碰上的人姓罗,外国人,徐璈的妹夫叫罗夫杰,也是外国人。

罗姓在国内不常见,最起码他活了30几年都只碰上这一个,程昱简单想了一下就说了:“江宇前些日子在澳门玩几局,说是碰上一个姓罗的,我当时没细想,现在想想可能是一个人。”

查清楚需要时间,徐璈让于望舒先别说。

于望舒表示自己没那么傻:“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

窦窦这时吧嗒吧嗒爬上楼:“大舅舅,小舅舅,吃饭了。”

楼下八仙桌几乎放满了菜,两家人围在一起将气氛哄抬到最高潮,于妈趁着热闹就掏出红包塞到窦窦口袋里:“小窦窦恭喜发财。”

于望舒也跟着掏出一个红包:“祝你越长越高,越来越漂亮。”

“怎么办,大舅舅忘记拿红包了。”

窦窦闻言,双腿一蹬跳到地上,跑到徐璈身边昂头:“大舅舅亲我一下就可以了。”

看她那么费劲的垫脚尖,一桌人都忍俊不禁,徐韬抱起她放腿上:“小小年纪就知道看脸说话,哥哥不好看?”

窦窦低头扒手:“舅舅还没亲我。”

徐璈立马从于望舒口袋里掏出另一个红包放桌上,“舅舅给红包给你,亲了你,你小舅舅该不高兴了。”

“我……”靠!

余光瞄到一脸笑意的徐家二老,于望舒的那句‘我靠’在半空中硬是拐了弯:“我……你别瞎说话。”俩家人坐着真特么不害臊,再说了他什么时候不高兴过。

“你不是喜欢吃这个,自己啃。”

端到面前的是一盘麻辣龙虾,于望舒咽了口唾沫,望望周围想起有个问题没问,但现在不适合开口。

徐家的饭桌上很久没出现过龙虾,自然而然对龙虾没有食欲,于望舒自己坐着干啃,一群人看着也不好意思,于是把窦窦招到身边坐好,一大一小双手满是汤汁慢慢吃。

“小舅舅,好辣啊。”小嘴辣的通红但下一句紧接着,“可是好好吃啊。”

于望舒吸溜着鼻子:“这叫爽。”

徐妈的笑在饭桌上没能维持太久,即使徐韬在旁打圆场都没用。

“也不知道孩子在外面怎么样,一个电话都没有……”

徐爸立马把筷子搁置碗边,严肃道:“好好的喜庆日子谈她干嘛,看见她都气饱了。”

都说母爱伟大,再怎么着都惦记子女,徐妈一改之前的蛮横,听见丈夫的话一时没忍住,说:“这是她第一年不在我们身边,还怀着孩子,你说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肯定有不懂或者无法立即调节的心态,老徐,我每每想起都觉得后怕。”

“怕?”那双和徐璈相似的眼睛里闪过愤怒,于望舒干巴巴的吃着虾肉,连咳嗽都憋着了。

“她有这么弱?人说话要负责,她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她现在这种脾气像谁,像你还是像我?”

徐妈转过头,眼神掺着埋怨:“像我!”

看徐妈可比徐蓉好对付多了,于望舒感到不明所以,一边帮窦窦剥虾一边自己啃,徐璈看不过去了扔过来一张纸,他赶紧拿着擦擦嘴。

本该和气美满的年三十晚终究还是夹着些许伤感,徐爸没想提女人,看着春节联欢晚会和于妈聊聊近年来的时事,于妈怎么说都是政治官员的老婆,觉悟很高,一来一往间颇有巾帼不让须眉的架势,干部间的谈话没人能听懂,即使听懂了也是催眠曲,而徐爸时不时高亢的嗓门对祖国充满了爱,于望舒盯着手里的扑克牌时不时因为沙发那的动静转身,一不留神又是一个麻子。

“我这牌都还没打出一张!”

徐韬作为赢家开启了应有的嘲讽:“谁让你不看牌的。”

因为是春节大家的牌都玩的大,平时一张牌玩乐时抵一角钱,现在则是一元钱,一元钱真要放生活中连包子都买不起,于望舒起先没在意,后来输的太多慢慢扎心了。

窦窦的存钱罐被他借来使,小姑娘本来是兴冲冲的看他给自己加钱,没想到钱没加成,越来越少了,几年的积蓄在里面逐渐变浅,小嘴一遍说哭就哭。

于望舒一手抓拍,另一只忙去安慰:“舅舅还会还给你的,下次还给你买裙子。”

“哦好的。”

徐璈乐了,甩下一对a,“咱们家窦窦真干脆。”

“我都吓到了。”这哭声说停就停,徐韬琢磨着于望舒的裙子有这么大的魔力?

谁让他有一颗少女心呢,在裙子的选择上从来没有过直男视角。

牌局打到春晚结束才收手,这次徐韬成了赢家,于望舒好说歹说又把窦窦的存钱罐装满了,只不过这次不是硬币而是纸币,而且大部分还是从徐璈那赢的。

比较春游时的打牌质量,于望舒有理由怀疑他是不是故意放水,但直白的去问不见得会得到回应,再说他实在是太困了,又困又饿。

长辈都早早的回房休息,徐妈自吃完饭后就忧心忡忡的上楼了,她一走,于望舒才得以放松,倒不是讨厌她而是在见过她的不讲理性子后,心里发怵。

“徐璈,你给我煮点宵夜。”倒在床上,于望舒踢了踢正在换睡衣的男人。

徐璈淡淡说:“自己下去煮。”

于望舒宛若一条咸鱼,“没力气没力气,刚刚打牌花费了我太多脑力,现在要补补。”

其实,徐璈不是不乐意去煮,所以他伏在于望舒身上,低头吻了一下对方嘴角就下楼煮。

约莫二十分钟,他在于望舒的期待下归来,端着一碗飘着虾肉的面说:“你给窦窦剥了那么多虾肉没吃想干嘛?我煮面一次性全分了。”

于望舒打了个哈欠:“你不饿啊,居然全是放的虾肉,不给自己一条活路。”

徐璈面无表情:“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猪?”瞄了眼对方肚子,他想起于望舒有小肚子时,摸上去的手感。

远方的钟声缓慢敲击两下,于望舒吃完宵夜一脸满足,徐璈的卧室干净简洁看着很清爽,人在冷静时容易胡思乱想,他突然问:“徐蓉的事你想怎么办。”

徐璈说:“明天看看。”

于望舒哦了一声,他之前的意思是问父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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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在事情还没有到最后一步前,有什么不能解决的。”

徐璈能走到今天都是靠着自己,这次也理所当然的想自己解决。

大年初一的上午,徐璈和杜德明进行了视频联系,首先他展示了自己手中的那枚男款钻石胸针,并且婉转的表达了妹妹尚在人事,而且胸针的售出可能并不是她的本意。

胸针对他们兄妹俩都是无比重要的存在,这不关乎价值而是意义,‘外婆送的’这四个字就足够了。

杜德明听后很是惋惜,“这枚胸针的确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

长达一小时的对话,徐璈归还50万拿回胸针,杜德明积极配合没有一丝犹豫。

就看着那果断劲,于望舒连连竖起大拇指:“好人不多了。”要是搁国内,知道小东西的价值可以炒估计早就拿不出手了。

他并没有对国人丧失信心也不是贬低,只是十几亿人口发生了太多道德沦丧的事,在外几年无论是看还是经历都足以让他说出这番话,有的人太坏了。

上午解决胸针的事,晚上徐璈就赶飞机去美国,一是拿回胸针,二是找到徐蓉。

于望舒简单的收拾几件衣服,把老大它们委托给宠物店时松了一口气:“要是他们今天没上班,我们可就歇菜了。”

转眼到达杜德明的工作室,于望舒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方学文?”那个在办公桌前画图的可不就是方学文!和以前的形象差别很大,苏东坡曰:腹有诗书气自华,意思是说一个人读书多了就会学问有修一种非凡的气度,于望舒的脑海中几乎是立即闪现那句诗,离开魅色的方学文在气质上发生了巨大改变,以前委身人下,人虽精神但眼神里多是软弱,眼睛是最能表达情绪的部位,现在的方学文淡定从容,五官脱离了当初和徐璈的相似,剑眉下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温柔。

“于望舒,徐老师,好久不见。”

徐璈显得淡定很多:“看的出来你在这很不错。”

方学文笑的很窝心:“要不是徐老师给我开了后门,我估计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旮旯里。”留学名额就几个,而为了它争破脑袋的是三万多人。

三万余人,呆在这些人里面都不可能看见自己。

徐璈定定望着手里的那枚胸针,说:“这些都看你的造化,是你自己长进。”

于望舒相信缘分,现在碰上方学文也是一种缘分,等他们离开了,他翻着方学文的朋友圈感叹:“这人啊真的不一样了。”

徐璈看了他一眼:“不要因为曾经是鸭而看低他,在这个圈子里一般都是两种人,自愿的和非自愿,都是男人没有谁愿意低人一等。”

走在美国的街头,有些华人的店门口挂着红灯笼,于望舒对徐璈的话点头认可,突然说:“我们今年28了吧。”

“嗯,28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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