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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于望舒跟在徐璈后面困得直打哈欠,天气转热,出了医院就有些发闷,他索性把外套脱了:“夏天要来了。”
“已经来了。”徐璈走到他面前打量一番,“买的衣服倒是都很年轻。”都是年轻人喜欢的色系。
于望舒颇为骄傲:“我现在是大学生,不年轻点不行。”
说完打着哈哈就睡上了,徐璈拍拍他的脸的确是醒不来,车都开得很慢。
到家叫醒于望舒去洗澡,比量着身形差不多,他找出睡衣进了洗浴间,刚进去就听到杀猪般的嚎叫:“你出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欺负良家妇女。
徐璈展示手里的衣服,笑道:“都是男的,怕什么。”说完还把于望舒从上到下看了一圈,眼神多有侵略性质,于望舒当即捂住裆把磨砂的玻璃门一关,“出去出去。”
徐璈出去抱起老大放门口,压低声音:“你们就坐在这。”
猫哪里是不动的主,坐着是坐着了,可一个个都不安分,老四还沉浸在小铅笔没了的痛苦里,背对着洗浴间门悄悄抓小铅笔。
于望舒披着朦胧的水雾出来,见到的就是形态各异的四只猫排成一边坐在自己面前,除去老四不雅的动作。
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头滴水,他随便擦了擦就捅捅老四的脑袋:“放弃吧,你真的被阉割了,不要撸了。”
为了美好的日子和健康的生活,阉割了不算什么。
于望舒将它们全都搂怀里抱进卧室,徐璈躺在床上看电脑:“它们的窝在外面。”
“可是我想跟它们睡,要不你把客房搞出来。”之前他都看过了,客房装修过一次但没有打扫,里面还有些杂物。
“跟我睡。”
徐璈用眼神断绝了他这个想法,摸了摸老大脑袋抬手关了大灯,于是大家只能看得见对方模糊的脸。
“今天有点闷,你离我远一点。”连被子都是男人的气味,于望舒摸了一下脸,往旁边挪了挪。
徐璈伸手把人又捞了回来,装作感受不到对方的僵硬,凑近他耳边:“你再动,老大它们就要跑下去了。”
事实证明老大它们真下去了,徐璈在卧室里有放猫窝,几只猫很有眼力劲的自己睡里面,乖得没话说。
“你是怎么训练它们的。”
徐璈说:“就这么教它们,你不是困么,早点睡。”
于望舒一张脸涨成猪肝色,挣扎一番失败:“你离我远一点。”
“我们好几天没见面,连抱一下都不成?”
于望舒脑子一蒙:“是不是太快了。”
“快?”男人在黑暗中传来一声嗤笑,随后贴紧他的后面,声音也像是浸泡过水似的黏稠,“还没真对你怎么样呢,快什么快?”
“……”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
但他后面也没再拒绝了,徐璈前胸贴着于望舒后面,以保护姿态把人圈怀里,嘴里说着要让他记得自己属于谁,说着还一口一口嘬着对方耳垂。
但气势太正儿八经了,于望舒气到头晕都没说出什么能怼得过人家的,除了说不要脸。
徐璈说:“咱们只要嘴皮子够厉害就行了,于望舒,你功力不足啊。”刺激完了,把人往怀里再带一带,睡衣是自己的,沐浴露洗发水也是自己的,现在可不就是全身都是自己的味道。
“徐璈,别逼我打你。”
男人闭着眼拍拍他手背,淡淡道:“我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你没力气动手。”
这就相当委屈了。
“这不公平。”
徐璈在被子下摸索到于望舒的两只手握着,这人在外面几年有些老茧,现在已经褪的差不多了,不是女人细腻的触感也不是美艳青少年的软若无骨,这是一个踏踏实实的男人。
他挠了挠那略有粗糙的皮肤,在对方不习惯之前再次握住把玩,轻声说:“以前的事我也记得零零碎碎,但有一个画面记得一清二楚。”
于望舒心头铃声大作,要是敢说写床上的事,信不信他现在就跑!
“那天早上,你趴在我床头看了很久,然后偷亲了我。”
cnm……
要说偷亲,于望舒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当年是亲过那么几回,因为睡熟后的徐璈毫无防备,比学校里那个高不可攀的徐璈顺眼太多了,也只有看着睡熟后的徐璈,他才有点恋爱的意识。
可能气质这东西不是人人能有,明明自己也是高官子弟,差别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说哪天啊,我哪里记得好几年前的事情。”
徐璈:“你亲完离开也就算了,还摸我喉结做什么,这不是成心想叫醒我吗?”
于望舒‘嘶——’转身揪着男人衣领,咬牙切齿道,“不许再说了。”
徐璈没放过这个机会,上前亲了一下顺势接住于望舒,漆黑的眸子在黑夜中像是瓷面闪着微光:“更亲密的事我们都都做过。”把人挪到床中央盖好被子,他没想和于望舒动嘴皮子,于望舒也陷入沉默之中任他摆布,呆在他怀里陌生的很。
一把年纪的还被人抱怀里,搁谁心里能自然的了。
于望舒对自己说别矫情,他和徐璈的确是除去父母之外的唯一亲密人,连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他把头埋进被子结果被属于徐璈的气息冲了一脑门,下意识撅噘嘴吸鼻子,他问:“你就没有认识其他人嘛。”
“有,不过都要从头开始有点麻烦,我不是纯情的人。”再加上他的不辞而别也成了一个结,从没受过挫折的人突然被人摆了一道,这事不解决没完。
“我没有,之前都好好工作来着。”
徐璈眉梢一抬,估摸他是不是在求表扬,低头埋于望舒脖子里蹭蹭劝道:“早点睡吧。”
“我真睡了,你真的抱我松一点,我真的不习惯。”连用三个真的,于望舒眯起眼看了看在猫窝里睡得四脚朝天的老大,故作冷静,“你得给我时间去习惯。”
徐璈稍稍放松但也没释放余地:“好。”
于望舒松了一口气,以为自己会数一会羊才能睡着,没想到意识很快就消失了。
前一天气候闷,第二天醒来就是倾盆大雨,于望舒醒来头疼:“屋漏偏逢连夜雨,下雨天的谁高兴去上班。”
徐璈早就醒了,甚至把早饭也给打包好放在桌上,他摸了摸正在吃早饭的老大:“开我的车去,等公交已经有点不划算了。”
“不行,我会被同事议论的。”早饭是熬得小米粥,他回头不敢置信,“你弄的?”
“要不然是你梦游熬的?”
于望舒啃着三明治表示意外,桌上鸡蛋、牛奶和水果,就是没有粥,于是随口来了句:“我们家是典型的中国家庭,早上喝粥,晚上吃大米饭,偶尔早上逼我吃个鸡蛋什么的。”
徐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吃完就早点走吧。”
“你不上班?”
“今天有点事,等一个电话。”
具体等什么,于望舒没兴趣知道,看时间不早了赶紧拿着外卖盒跑,外面雨哗哗作响,打伞屁用都没有,他转身灰溜溜拿过车钥匙:“借我一天。”
徐璈望了望窗外伴随着轰隆雷声的天际,有股暴风雨来的阵势,但非常可惜,他等了很久,那个电话都没有来,或许说对方太能忍了。
于妈在医院里闷闷不乐,看见儿子来了才展露笑容,但笑容也就维持了几分钟,她尝了一口粥想到了什么:“这粥熬了很久吧。”
“啊……我熬了很久的。”他妈说发话了,于望舒在心底勉为其难的对徐璈增加了一点点的好感度,也就加一点点,不能再多了,他趴在床边帮于妈按摩腿,“你要是喜欢,就全部吃掉。”
于妈点点头,很赏面子的吃光,可是在儿子走后就掏出了手机。
徐璈接到电话说不意外是假的,他有做好这个准备但在上午又打消了见面的念头,现在于妈打电话,估计是憋不住了。
老太后腿上有石膏哪有出门的道理,徐璈打了把伞出门,刚出门,裤脚就被雨淋了个彻底。
别有用心的会面让大家都假笑不出来,于妈好歹是做过干部夫人游走一线的人,端坐在床上没有半点病人的姿态。徐璈穿着白衬衫+深灰针织衫,西装放在手臂上站姿挺拔,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挑不出刺的绅士风范。明明是各怀心思,却像是两国元首之间的热情会晤,严肃且自然。
“老于还在的时候,我们见过几次。”
徐璈嘴边露出一个谦和的笑:“没想到贺老师还记得我。”
于妈攥紧拳头:“我怎么会不记得!”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和自己儿子亲吻的男人,怎么会不记得这个男人是什么身份!
“儿子离开京都,我心里难过也窃喜,窃喜的是终于远离了你们,好几年过去了我以为你们不会再有纠葛,没想到他现在又跟你在一起,你以为我不知道是谁往病房里送汤,今天早上的粥是谁熬的?知子莫若母,徐璈,我们家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就拴着我儿子不放呢。”于望舒做饭是什么口味,她闭着眼睛都能尝出来,于妈看着徐璈一脸无奈和激动。
“我没拴着你儿子不放。”相比妇人的激动,他就显得淡定很多,抬手理了理袖口,连衣领边缘都是一丝不苟的平整,“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情,贺老师你也清楚。”
其实于妈为什么对他有意见,徐璈也猜的出来,无非是让当时的于潇双腿发软的回家,不小心让她看见了他们接吻的画面,而于潇有些拒绝的小动作在身为母亲的于妈眼里,不是情调而是放大一百倍的强迫,试问自己养了20几年的儿子一朝被人压在身下是什么滋味,当妈的视觉冲击力不浅。
后面的事发生的紧迫也是让他形象恶劣的发酵粉,于妈想的更多,想到儿子的未来想到双方的差距,徐璈能体谅她。
“于望舒现在过得很开心。”
于妈脸上带着薄怒:“你的家境和修养是我们家望舒比不上的,他是聪明但不是天生聪明的那群人,你的身上有太多他曾经想要但没有的东西。是,你够优秀,外貌条件也够硬,我儿子是什么货色我自己清楚,16岁就偷偷摸摸看小黄书,要不是成绩一直保持前列,我一定会给他上课,他能迷上你,我说实话也不是特别意外。”
徐璈坐在旁边认真听,想到于望舒16岁躺被子里津津有味的看书,画面感太强,他转开目光。
“老于和你爸在工作上也有交接,他做的不对,我也从来没有怨恨过你们家,这都是老于自作自受。你优秀,望舒跟在你后面,一开始我很宽慰,然而后来看到了些不该看的,身为母亲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他为什么要休学为什么要离开京都,我不知道所有但也能估计出一二,里面有你和那个叫江宇的责任对吧。出柜那天他都是小心翼翼的跟我说,生怕我会怎么样。徐璈,我们家的儿子没有你那般的气性和胆量,我接受了他同性恋的身份,希望他能找一个对他好、能一起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会是你。”
雨后傍晚出了彩虹,空气中飘散着春季独有的清爽气息,徐璈的目光在天边彩虹上停留,转过头:“于望舒不是妈宝。”
“你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只有当事人清楚,你找我谈话是因为已经察觉他的变化了。”准确的说是看到于望舒开始带着自己的气息,让于妈心慌了。
于妈:“我不会同意你们的,他不可能不顾及我的感受。”
“贺老师,我尊敬您也知道您对儿子的爱有多深,但……是我的就一定是我的,从小到大没有什么能从我的口袋里溜走,于望舒是人,他要是忘得了我也不会现在跟我在一起,相对应的,我也忘不了他。”
“那你是说爱?”于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爸你妈那边呢,他们可没我这样好说话,你想到怎么和他们交代了吗?你怎么把我儿子介绍给他们!”
话是实话,于妈几乎不敢想象那时的画面会是怎样的,家庭太特殊让她不敢同意两个人在一起,徐家当家人也不见得会怎么好说话,她就这么一个儿子,27的年纪在平常家庭最快都有3岁大的孩子了,既然是同性恋那就找轻松点的对象,爱情已经不容世人理解,那总该交往的顺利些,可对方竟然是徐璈。
徐璈一脸淡然,甚至起身给于妈倒了杯水,几秒钟后回复:“我家您不用担心,因为我也从来没有担心过。”不担心所以没有后顾之忧。
“如果你是担心于望舒会受委屈什么的,贺老师大可以放心,他是同性恋但不是没有男儿气概的娘娘腔,或许贺老师你觉得他懦弱?”
“徐璈你曲解我的意思。”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徐璈笑了一下,没有放低半点姿态:“说到底,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我们现在刚复合要说分开可能有点困难,贺老师你可以从儿子那一方下手,也可以找一个比我更合适和他在一起的男人介绍给于望舒,他要和我分手的话,我不会有怨言。”
于妈心里清楚徐璈不好对付,因为他没什么怕的。她既不能像电视里那样豪放的砸钱,也不能戳着他鼻子说不知羞耻,她好像没有办法了。
徐璈将空间留给于妈静静的出去,在医院门口买的水果也轻轻放在一边,表现得彬彬有礼连来看望她的妞妞外婆都夸:“徐律师人真好,有没有对象啊。”
“有了。”说完再次和于妈的眼神相碰,一步没让。
远在公司里打瞌睡的于望舒什么都不知道,哈喇子连到了桌子上,被敲门不果于是擅自进来的苏琴敲醒:“季度报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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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季度报表。”擦干口水总算记起来是什么,他从旁边的文件夹里抽出来给苏琴,“这几天太困了。”
“听说你妈出了点事,问题不大吧。”
于望舒实话实说:“好在人没大碍,情况不严重。”收拾东西和苏琴去开会,半路碰上满面春风的李磊,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给全公司的人订了饭,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手机里,杜大磊说他们进展非常好,今天还打啵了,李磊居然是个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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