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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窗边站了很久很久,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打开。

“徐璈,晚上一起去吃饭啊。”

徐璈语气颇有不耐:“江宇,麻烦以后进我的办公室前先敲门。”

江宇是徐璈的大学死党,实际上算不上死党可能是家世接近所以能多聊几句罢了,江宇是某上市银行的儿子,长得有些邪气总让人觉得图谋不轨,说起来也就是这份邪气让他在女人堆里吃的很开,徐璈不爱搭理别人的私事,但他不搭理都知道了江宇的风流事迹。

江宇被徐璈挑明,讪讪道:“我一时忘记了。”说完哥俩好的勾住徐璈脖子,不经意的凑近并卡在一个安全距离,嘴边斜挂着笑,“好久没聚了,一起?”

“不了,我要准备出庭的事。”

“吃一顿饭又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同学聚会啊。”江宇似乎有点生气。

“一个月你举办4、5次同学聚会,哪里来的那么多聚会。”徐璈没道理回应,他和江宇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明天我要去扬城一趟,阿蓉见男方家长底气不足,我做大哥的去给她壮壮胆。”徐璈转着水杯也不喝,在沙发上做了会,“正好去见一个故人。”

江宇算是徐璈的发小了,徐璈能有多少故人,他刚想嗤笑结果从脑海中蹦出一个人的身影立马警觉起来:“于潇。”

这反应可以说是很快了,徐璈透过水杯看江宇紧绷着脸,嗯一声之后仰头把水喝了个干净。

“我说你犯得着这样吗,被人甩了还要贴上去。”

徐璈目光不禁冷了几度,淡笑道:“能把我甩了的人至今都还没出生。”他见江宇还想再说,立马找了个理由让他出去,随后摁了助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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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这人来了给我拦在外面。”

翌日,徐璈在飞往扬城的飞机上没有一点休息的意思,当记忆先开了道小口那离崩塌已经不远了,下飞机先去酒店然后直接去找徐蓉,徐蓉为了今天的场合特地打扮的很淑女,举止大方得体很受两位家长的喜欢,这顿饭徐璈暂时充当妹妹的家长,结束时道:“决定了?”

徐蓉满脸笑容:“当然决定了,不决定见什么家长,哥你也给我找个嫂子吧。”

“话说的太早了,你先忙好你自己吧。”

徐蓉连忙说:“你以后找嫂子可别天天谈法律,我看你书房里的那堆书就头疼。”

“那你别进。”徐璈回答的倒是一点不给面子。

可惜徐蓉早就习惯了,在哥哥肩头蹭了蹭也不说话。

兄妹俩就站在海边沉默无言,血缘的羁绊让他们亲密无间。

“哥,你来扬城有什么事啊。”

“接了个扬城的离婚案,典型老夫少妻的财产分割问题。”

徐蓉眉头紧皱:“我哥应该是接大案子的人,怎么接这种小案子。”

“难得接一次没什么。”

徐蓉抬头看着徐璈,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在月光下泛着白,有些话就憋回了肚子里:“明天你就去忙了。”

“嗯,你在这玩的开心点。”算着日子其实压根就不忙。

扬城的十一月还不算冷,空气中滞留着舒爽的冷意与京都的干冷不一样,徐璈穿着白色高领针织衫,外面一件淡灰色风衣,本就出众的长相此时更像是电视里的明星令人惊叹。

妹妹提供的信息不多,徐璈打了几个电话才知道于望舒在哪个地方,双十一的热潮已经减弱,他站在驿站门口望着里面的人堆变少后才缓慢走进去。

直逼190的大高个格外瞩目更别提那养眼的五官,男人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闭起嘴,女生窃窃私语谈论着是哪个明星,因为穿着和办公时不一样所以极少有人认出来徐璈,另外他也不觉得自己有明星一样的号召力。

“c8794。”

王胖子盯着男人觉得在哪里见过,咋咋呼呼的找出快递问名字:“叫什么。”然而当他看见那两个字时眼睛都他妈瞪圆了,徐璈?

电光石火间某些片段出现在眼前,他张大嘴把件递过去:“拿,拿好。”

徐璈接过件,不动声色的环视在里面的工作人员问道:“你们这有没有一个叫于望舒的人。”

“……他穿衣服没注意生病了,现在在楼上休息。”

徐璈点点头说:“我有件东西落在他这了,现在想拿回去。”

王胖子咽口唾沫搓搓手,立马就把于望舒给卖了:“他现在应该还没睡,你上去就能找到他。”

徐璈道谢后顺着另一边的楼梯往上走,他从小就是站在被人仰望的高度,自然能对那些探究或崇拜的眼神视而不见,忽视楼下员工的眼神,他来到了于望舒的房门前。

门没关牢露出了一条缝,徐璈先是站着不动,最后推开门见到的就是打扫的干干净净的房间,他有点迟疑的想这是不是于望舒的屋子,于望舒可不是这么干净的人。屋里的气味是一夜没开窗户的闷味,徐璈走近那张床也将外面的空气带进这间偏小的卧室里,窗帘紧拉俨如黑夜,他借助微光看清了裹在被子里的人。

于望舒这病来的真不巧,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脆弱,只是在外面感到热脱了件外套凉快一下,结果回来就有些小发烧,现在头昏昏沉沉的一夜变成病秧子,感到有人进来了他还以为是王胖子,嘴里说道:“老子难受死了。”

“去医院。”

于望舒听着这声音犹豫了一下,迷迷糊糊的感觉不是王胖子的声音,粗狂的男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清爽了,可太疲惫了懒得睁眼,他摇摇头拒绝:“懒得动。”

徐璈当即就把人从被子里拖了出来,于望舒头疼又被这一抱差点难受得哭出来,想骂几句偏偏没力气,然后他就发现王胖子这厮变瘦变好看了,“你怎么长成这鬼样子了。”

徐璈知道于望舒神志不清所以没去搭理,把人抱下楼直接打的去医院,走得太急以至于王胖子一行人都没来的及拦。

“我靠,那真是徐璈啊,他真的认识徐璈。”

王胖子摸摸下巴也跟着我靠一声:“大佬啊。”

徐璈一路上扶着热球差点把自己也给焐热了,陪着打点滴时不经意间碰触到于望舒的手,有些粗糙并且伴随老茧,他捏了捏那些老茧结果惹来对方的缩手,于望舒仰着头睡得形象全无倒是和以前一个样子,丑到没眼看。

大概是感到有人看自己了,于望舒回神一会不过很快把自己缩成一团。

“于潇。”徐璈平静的说出这两字,表面平静其实内心觉得有点操蛋,他想过和于望舒相见是场面但料不到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又道,“于望舒。”

这次男人轻微了点点头,嫌弃的嘟囔:“烦死了,你叫什么魂。”不过这声音倒是挺舒服的。

徐璈现在的心情可以说是很差了,周遭气温骤冷。

“于望舒,你要装到什么时候。”

男人紧闭的双眼有丝颤抖,突然动了两下睁开眼,略有虚弱却不示弱道:“原来是你。”

徐璈的心情目前是特差了。

第5章

于望舒看装不下去了,索性坐好先开口:“那什么,这么巧。”看了一眼徐璈赶紧把视线挪开,平心而论徐家兄妹这长相是好的没话说,当初他就是被这么带入了坑中爬都爬不起来。

近四年没见,互相都褪去了年少的影子,徐璈看着面前粗糙的男子有理由相信他变了,于望舒之前不谈眼高于顶但那眼神是得意的,现在变成普通人,他倒有点不知道如何开口:“阿蓉跟我说碰到了你。”

“嗯我猜到了,同学一场谢谢你。”于望舒犹豫了几秒,抽出收据然后从口袋里掏出钱塞到男人口袋里,动作行云流水让徐璈来不及拒绝。

作为曾经很亲密的人,于望舒这样无疑是打了徐璈的脸,他收敛之前的不爽淡淡道:“我不跟病号计较。”

“我只要睡一觉就好了,如果知道会看到你,我情愿昏迷几天。”医院里的消毒水味很不好闻,于望舒觉得自己现在不是官家子弟用不着为了以后的合作而刻意奉承,所以有话直说希望徐璈早点离开。

“于潇,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于望舒扭头看了看表情有些崩的徐璈点头,煞有其事说:“不是不待见吧,只是现在咱们不是一道上的人了还是少接触点好,然后我也不知道你来找我干什么。”他一不欠钱二不欠人情的,别说是旧情难忘,他可不敢相信。

医院的环境让人没法好好说话,徐璈很快的调整好心情把话头一转:“我去叫护士给你拔针。”

“哦。”于望舒极不情愿的回答一个字,内心波涛汹涌犹如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他就知道碰上徐蓉没好事,那天回来后他就做了个噩梦睡得不踏实,翻来覆总觉得心慌。

现在好了,碰上徐蓉本来是一点尴尬,现在碰上徐璈是一万点暴击。大学的相处也让他没法正面去面对徐璈。

徐璈看到于望舒一样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很微妙的笑,走过去也不顾他的反对搀扶着,心情又好了:“回去先等会洗澡,好好睡一觉。”闻着于望舒身上的汗味似乎都不是很难受了。

“要是咱们就此别过,我觉得我会睡的特别香。”

徐璈仿佛没听见,捏捏他手心的老茧说:“我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要怎么报答我。”

于望舒一愣,本就因病涨红的脸开始泛紫:“你想干嘛。”

“先欠着吧,改天请我吃饭。”

卧槽这人戏挺多啊,于望舒咬咬牙怒瞪:“我没空。”

徐璈介意于望舒的身体便说:“同学一场,正好你给我介绍介绍扬城。”然后又说,“你晚上不送件,就后天吧。”

于望舒什么都没说就这么被安排了时间,碍于发着烧就安慰自己不就是一顿饭么。

徐璈没送他到驿站,叫了辆出租车然后抽掉于望舒的手机留了电话号码,视线在他的手腕上一扫而过,轻声说:“回去小心。”

于望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摆摆手果断上车。想回驿站但考虑回去肯定要被八卦半天,于是他叫出了另一个地址,在路上给王胖子打电话说休息两天。于望舒头倚在靠垫上有些烦躁,他知道自己是被徐璈干扰了。

驿站的二楼只是他犯懒不想回家的第二住所,于望舒回到家先是好好的睡一觉,睡醒脑子灵光了又是一阵懵逼。

“成吧,反正躲不掉呗。”他翻出件厚实的卫衣套上,直接给徐璈打电话,可刚摁到那串数字上他又收回手,迟疑几秒后转发短信。

徐璈回复:好。

两所学校不远的地方就是条美食街,徐璈在司机的唠嗑下了解不少,在街口下车左拐100米就到了一个装修古朴的……烧烤店,于望舒就坐在最里面的小桌上等他,面前放着几大盘的串串。

于望舒挑挑眉示意他坐下:“大律师,不知道你习惯不习惯这里。”

角落的桌子是双人桌,徐璈坐下来看看窗外的人说:“既然你选在这里说明有它的优点。”

于望舒心说:别,我就是特意选这来欺负你的。

大城市里动不动就是酒店餐厅,环境安静又氛围哪是人声鼎沸的小店里能比,于望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干,只是觉得心里贼爽,随手拿过一串直接啃。

徐璈倒不饿,他看着于望舒自己一个人吃得来劲也不管冷场的气氛,问:“大三那年你去哪了。”

于望舒噎了一下,嘴唇被辣的通红说:“出去找工作呗,我爸被没收个人财产那么大的动静,你觉得我还有脸去学校?”

“那怎么来这了。”

于望舒用手背擦擦嘴,吃的毫无形象。听见徐璈这么问自嘲道:“我妈都受他的影响连坐,我身为他的儿子你说呢?”他原本也是斗志昂扬的,但其中有人故意耍手段,加上贪官儿子的这一帽子扣着,那一年他过得是异常消极。走哪都会有人说:“看,他爸就是那个贪污腐败的市长。”

“虎落平阳被犬欺这话说的一点都不假。”

“为什么不找我。”徐璈问完紧盯着于望舒。

于望舒突然张口笑了:“我被你操了还不算,还要靠你的救济过日子?你让那些人怎么看我,你徐公子的狗腿?这个圈子是怎么样的你应该不陌生,墙倒众人推,谁都嫌热闹不够大。”

徐璈放缓语速:“你这几年过的怎么样。”

“挺好。”于望舒接得很快。

“我是回国才知道你家的事。”

于望舒嗤笑:“你是在跟我解释?用不着解释,咱们啊也就是一炮友的关系,炮完就散吧。”

炮友这两个字显然让徐璈很不痛快,正如说的那样能把他甩了的人还没有出生,而现在于望舒满脸不在乎的模样让他几乎想炸毛,当然他也是个要面子的人。

这一顿饭没见徐璈动手,于望舒吃得津津有味可到后来食不下咽,他宁愿让王胖子骂一顿都不愿意去和徐家兄妹碰面,当年的荒唐事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错的十分离谱。

但错的同时也不是没动过心,有一段时间于望舒以为自己真有病了,后来刚做好自己的内心工作家里就出了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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