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1)
她忍不住劝他说:“飞扬,你若真喜欢那姑娘,给她个名分也可以的,除了正妻……”
“罢了,她若不愿,我何必强求,我云飞扬不至于这样卑微。”云飞扬昂起头,黯淡的眸光已恢复几分清明。
“母亲,我知道你今日话中的深意,我欲效忠太子,五皇子……”他想到丰镇那魏神婆的恶行,咬牙道:“他绝非良君,太子殿下行事虽猛劲,但我申国此时最需要这样决断的君王!”
“你便这样回复父亲吧,至于姑姑,我一定会尽力保全她的地位。”
岚娘见云飞扬已猜到自己深夜造访的意思,神色微凄:“飞扬,你怪母亲吗?”
云飞扬神色清朗:“当然不,您是父亲的妻子,也是我的母亲,我懂得您的难处。”
岚娘嘴唇翕动,最后到底没能说出什么,劝他不要再多饮酒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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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扬眸光一垂,看着桌上的铜哨,勾起了往日的回忆。
柔色月光下,林琅站在他的马前,经历了一场劫难,可她并没有哭泣,甚至朝他盈盈轻笑。
她说,多谢将军。
他那时多想她叫自己一声,飞扬。
伸手握住铜哨,渐渐握紧,直到有湿润的触觉传来,再展开手心,哨口已被捏扁,刺中他的掌心,流出几道血路来。
哨已无音,佳人无心。
云飞扬苦笑一声,默默念了句:“小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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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林琅再次出门去道观寻司镜,想要解开自己多年梦中的疑惑。
却见道观门口有不少卫士把守,一支严谨华丽的队伍排在门前,劲装猎猎,声势浩大到众人惊诧,议论纷纷。
这可比之前太子那支招摇的队伍不成多让。
林琅掀开车帘望去,心中疑惑,会是谁呢?
难不成是……沈连卿?
她紧张的抿住唇,差平叔上前打听打听。
她一时也踌躇了,若真是他,自己是过去呢,还是过去呢?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我真是狂虐云小将军,熏疼,我为何如此狠心……
想我端王大大了,等着,他快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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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夜雨
很快,林琅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一支护卫队拥着中间的五六位女子一同出观,女子大多穿着统一的宫廷服饰,站立在最中央的女子身着华服,身姿婀娜,头戴纱帽,薄纱曼妙勾勒出少女姣好的容颜,清风微拂间,流光溢彩的闪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见衣物精致。
这应该是一位身份极高的贵女。
但林琅猜错了。
平叔气喘吁吁的赶回来,告诉林琅:“小姐,了不得啊,前面是明莹公主,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呢。”
林琅心头一颤,再抬头看向人群中心时心境已大有不同。
明莹公主。
她听过很多次了,貌美如花,贤惠大方,温善随和,精通诗书,几乎可以说是位完美之人。
在自己与沈连卿的传言之前,很多次沈连卿与女子的传言都是这位公主殿下,她在沈连卿称病时特地入府探望,当时京中人都道皇上欲亲上加亲,将明莹公主许给端王。
前两次,她在沈连卿面前提过,他都不曾解释,想来是真的事出有因吧。
胸口一窒,林琅别过脸,片刻后忍不住再抬头,只看到对方一个窈窕的背影,侍女为她掀开帘帐,她进入马车,护卫队并立马车两旁,拥着马车离去,直到整支队伍消失,人群亦再谈论,想来这位明莹公主也是京中的话题人物。
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充斥在林琅心头,道不明的心伤。
杏儿觑着脸,小心开口:“小姐,还去观里吗?”
“去。”难得出门一趟,怎能浪费时机,她今日来就是要弄清自己的梦境之谜,怎么能无功而返。
林琅走进观中,将司镜给她的玉佩给一个看门的道士看了,对方立刻肃容行礼,“施主来的不巧,国师大人还未回来,天色还早,若您愿意可在观内等候,午间会有饭食供应,您看如何?”
要是以往,林琅肯定会心中兴奋,她从没在道观里待过,更没吃过观中的素食,只是此时心里就是有些怏怏的,不置可否的点头:“有劳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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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将林琅引入道观深处的一间单房,杏儿好奇,左右探寻不断。
林琅神色淡淡,干脆倚在凳上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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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从皇宫回到道观时已是午后,刚刚踏入便有人上前禀告:“大人,林家小姐过来,已等了两个时辰。”他压低了声音,“另外,细雨回来了。”
司镜庄严肃穆的脸色轻轻一动,吩咐道:“我知道了,先让她休息,晚些我再叫她。”
“是。”
她往观内走,去找林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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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琅见到一身紫纹道袍的司镜时着实有一种如见天女的感觉。
司镜眉卧春山,眼横秋水,美得超凡脱俗,又因周身的淡冷气息,让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意。
司镜微微顿首,问林琅:“劳你等了许久。”她语气淡冷,听不出话中的客气与抱歉。
这样冷冰冰的人站在面前,奇异的是林琅并不会因为她冷淡的态度而畏缩或不喜,反而倒是很喜欢,冷而纯粹,比起能言善道的王氏和假情假意的常姨娘不知好上多少倍。
她笑吟吟的起身,摇头:“没有,我知道此地是观中重地,我能在这里待着已是礼待,何况我几乎没来过道观,倒觉得有趣的很。”
她怕司镜有所误会,又补充一句:“不过我没有乱走,一直和丫鬟待在屋子里的。”
司镜的目光在林琅脸上停留半刻,她虽不太懂得官场人情,可在皇帝身边伺候,察言观色也是精通,自然看出林琅的真心,末了嘴角轻轻一牵。
起初她只有些好奇沈连卿在意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如今看来,确实美质。
司镜道:“你不必太拘束的。”
她坐到林琅面前,背脊挺直,气质凌然,非同闺阁女子,“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还有一个半时辰就黄昏了,我们尽量一个时辰结束,你请说吧。”
林琅点头,示意杏儿出去后,她简练的将自己一直做的梦境阐明。
司镜听完脸色微微沉重:“你做这个梦的频率是什么?”
林琅:“从前在家乡时经常做,也是直到去年整个梦里的场景才完整,自从到京之后,这个梦反而很少出现了。”
“有两个推断,一是梦中场景与你曾经居住地方的前人有关,你是女子,年纪尚轻,寄梦他人的情况并不少,你也说离开从前的住所后几乎很少再做。”
林琅嗯了一声,又问:“那第二个推断呢?”
司镜直视着林琅,眼神中有一种难以捉摸的玄妙,“那就是和你自身有关。”
“我自己?”
“是,可能是预言,也有可能是前世。这种情况并不算多,日常生活也不会影响,可多少还是要注意一些。”司镜从一旁的锦盒中拿出一小盒香料递给林琅:“这是岁沐香,临睡前点一些,可以安神精心,是我自己制的,里面有放一些药碎,与市面上的香料不同,你若觉得烦恼就睡前点一些,但如果你再梦到其他场景,可以来找我相谈。”
“多谢国师。”林琅接过香料,凑到鼻端一闻,香气清淡凝神,又含着一种淡淡的桂花香气,这味道林琅忽然觉得熟悉,一时出神。
司镜察觉出来,问:“怎么?”
林琅微微蹙眉:“有点奇怪,我好像在哪里闻过相似的味道。”
司镜不动声色的开口道:“应该不会,这是我自己制的,材料外间几乎很少,不过,”她顿了顿,看着林琅的脸色,“这药材是之前端王府送的礼,想必他那儿是有的。”
果然,林琅闻言瞬间想到沈连卿身上的淡淡桂花气,上次到他的船上,屋里点的相也是这种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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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纷至踏来。
他在她耳边拂过的温热气息,激起她一连串的激颤,低沉诱惑的嗓音乍响:“琅儿,你可是心悦我?”
那个不要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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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镜见林琅瞬间潮红了连,耳根都变得殷红,一瞬间眸光如水,这样情潮涌动的模样根本掩饰不住。
司镜看在眼里心中微微一动,感叹的同时,也莫名的产生了一点点好奇。
只是提了沈连卿的名字,她竟有这样大的反应,显然已情动深入。
男女之情对人真有这么大的影响?
司镜不懂。
她自从被师傅收留,就被教导守护国家,拥护皇帝,牺牲小我,情爱之事更是虎狼之物,不可涉足。
男子承诺皆如云烟,一挥手,什么都不剩了。
说这话时,她师傅是冷笑着的,当时个子小小的她正好到师傅手臂,眼前是师傅的一双手,那只手细白修长,指腹粗粝,也有不少细小的疤痕,当时正握的死劲,仿佛恨恨,一拳出去就要打断门前的老松。
她当时郑重点头:“我知道了,师傅。”
她不需要什么男人,也不想要什么爱情,她只要师傅就够了,师傅是她的恩人,她的再造父母,只要师傅能高兴,她什么都可以做。
果然,她说完后,师傅冷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柔和,那双布满细小疤痕的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夸赞道:“阿镜乖。”
可后来,她的师傅还是离开了。
现在又有一个人喊她阿镜,用一种勾人魅惑的语气唤着,好像应了他,就能达成心中一直向往的愿望。
司镜明白,那是陷阱。
下陷再爬不出来的深洞,幽黑,寂静,无风无风,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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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林琅的呼唤打断了司镜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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