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节(1 / 1)
上下看了一眼女儿,贺老太君的道:“你们母女暂时就安置在我这庆暿堂,莹姐儿和我那时身段差不多,就先穿我那些压箱底的衣服将就一下,木香一会儿带人给大姑奶奶取衣裳。”
木香在一旁恭敬应是。
贺老太君又打量了一眼胆怯的不敢抬头的潘念珍,为难起来。
潘念珍十五岁,正是女儿家最好的年纪,老太君这里可没有直接供给她穿的衣裳,就算是现在叫绣房的人过来量尺寸赶上几身,也要好几日的,接近年根,外头那些绸缎成衣铺子已经关门,又买不着。一时还真叫老太君犯了难。
刘嬷嬷最是会察言观色,她在一边笑呵呵的低声建议。
“老太君,不如派人去三奶奶院子问问?”
经刘嬷嬷这一提醒,老太君这才恍然,可不是吗,三郎媳妇今年也是十五呢,虽然两个孩子身量有些区别,但是总不会差到哪里去。
“湘云,那你一会儿就带着表小姐去三郎院子里借两身衣裳应急,另外下午就让府上的绣娘来给她们母女量尺寸,做几身能穿的。”贺老太君吩咐刘嬷嬷。
这些细碎安排好,贺老太君才拉着女儿的手聊起这些年的事情。
贺莹有心要好好与母亲培养感情,自然是尽心伺候老太君,母女两从贺莹幼时说起,直谈到午时吃饭。
中午,就在庆暿堂花厅摆的饭,贺老太君领着母女两用饭。
桌上摆放着八宝鸭、酸菜鱼、平桥豆腐、鱼香肉丝并一个清汤肉圆,菜不多,却让贺莹母女看傻了眼。
碗盘中的精致菜肴她们居然一样都没吃过没见过。
花厅满是诱人的食物香味。
“娘,这……这些是什么?”贺莹指着桌上的菜,猛地咽了口口水问。
说起这个,贺老太君就骄傲,“这些菜色都是琏儿那丫头琢磨出来教给府上厨子的,可比咱们以前的饭菜好上许多,来,快尝尝,念珍也快吃。”
贺莹奇怪,“娘,琏儿是谁?你身边的丫鬟?”
贺老太君闻言瞪了女儿一眼,“乱说什么,琏儿是你侄媳,今年初秋与三郎成亲的。”
贺莹瞠目,“三郎成亲了?”
“你这孩子,年纪是越活越回去了,三郎今年都二十了,哪里还能再耽搁!”
听了母亲这句话,贺莹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失望。
“好了,不说了,先吃饭,等吃过了,我让湘云给你将府上的事情好好说说。”
旁边的潘念珍心思早就不在母亲和外祖母说什么上了,刚刚她吃了一口八宝鸭,好吃的险些将舌头吞下去,她不禁想:世上怎么能有这么好吃的菜肴。
☆、第二百零七章:借衣
第二百零七章:借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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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念珍以前就听父亲母亲说过,盛京城是多么豪华富贵,如今亲眼见到的震撼更大。
不说府邸摆设、衣裳首饰,就一样最简单的膳食就比泗阳的那些豪富之家精致美味百倍。
区区一个靖安伯府就是这样,更不用说那些一等勋贵人家。
潘念珍觉得这次随母亲来京城是来对了,怪不得母亲一直对盛京这么念念不忘。
这么一想,潘念珍就有些嫉妒从小在盛京城长大的那些世家闺秀。
她偷偷瞥了一眼坐在主位的贺老太君,眼神里闪过埋怨,明明盛京城这么富贵繁华,明明靖安伯府这么奢华荣贵,可是外祖母直到今年秋才愿意接她们母女回来。
贺老太君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这么高兴过了,她不断的给母女两人夹菜,瞧着她们吃的香甜酣畅的样子,心里一片满足。
不管年轻的时候做了什么,到底还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肉,贺老太君又只有这一个女儿,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想必女儿也在外面吃够了苦,得到了惩罚和教训,这番回来随着她好好过日子就是。
至于这个外孙女儿,贺老太君也不会吝啬的去苛待。
五六个菜,原本三人吃是绰绰有余的,加上老太君吃的少,应该还能剩下些才对。可没想到,所有的盘子都被一扫而空,等到贺莹母女放下筷子的时候,面前的几个餐盘已经空空如也。鱼香肉丝里的卤汁儿都被用面皮儿沾了后吃光了。
放下碗筷后,母女两这才意识到肚子胀的难受,再瞧见桌上餐盘的狼藉,饶是贺莹脸皮再厚,也瞬间红了脸。
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一个个都尴尬的瞧着这对母女,木香看向贺莹母女的眼神更是带着鄙夷。
老太君却眼神温柔,心疼道:“吃饱了吗?想吃的话,我叫厨房再去做几道菜。”
贺莹连忙摇头,“不用了,娘,我们已经吃饱了。”
由于中饭吃的太撑,贺莹母女在庆暿堂厢房里直歇了一个多时辰,醒来后,刘嬷嬷就来领表小姐潘念珍去三房的松涛苑借衣裳。
到了松涛苑门前,刘嬷嬷就笑着给潘念珍介绍,“表小姐,这里就是三表哥三表嫂的住处。”
潘念珍视线落在院内,寒冬腊月的,院子里竟然一点也不显得萧瑟,假山湖石后还留有片片苍翠,一旁几株腊梅开的正好。
她瞧了是又羡慕又嫉妒,若是在泗阳,这样好的院子是要给家中长辈住的,哪里轮得到他们这样的小辈。原来,表哥们自小就是生活在这样好的环境里。
刘嬷嬷没听到她说话,也不在意,只轻声给她介绍别的景致,也不知道潘念珍听进去了没有。
松涛苑的正房,小丫鬟已经将这件事告诉了喜雁、桂嬷嬷等人。
喜雁正带着小丫鬟们给楚琏的首饰登记造册。
她也听前院伺候的丫鬟说府上来了一位姑奶奶,只没想到这姑奶奶带着的表小姐会来松涛苑。
她放下手中账册,带着小丫鬟迎了出去。
潘念珍被客气请进了松涛苑的正房,一路上刘嬷嬷已经委婉与喜雁说清楚了原由。
喜雁微微一笑,“既是这样,那表小姐跟着奴婢这边来吧!”
潘念珍细细打量着松涛苑正房内的布置摆设,她眼神一扫,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放在小几的书册上。
那书册是方才喜雁用来记录楚琏首饰的,潘念珍拜访的匆忙,她虽吩咐了小丫鬟们收起了首饰,可是那记首饰的账册却一时忘了,直接放在了炕上的小几上,这才叫潘念珍看个正着。
潘念珍原本只是好奇,匆匆扫了一眼,等看到了册子上记录的首饰时,她骇了一跳,随即跟随而来的就是嫉妒和羡慕。
宝蓝点翠金钗、珍珠玲八宝簪、红宝石花开富贵步摇……她乍一瞅,就瞧见这般多的好东西,哪一样拿出去不值几百两银子!
在泗阳,这些首饰,就算是郡守夫人也没有的。
潘念珍嫉妒的要死,她想着楚琏不过是三房的少夫人,竟然就有这么多的首饰,又何况是长房和二房呢!
喜雁和刘嬷嬷等人一时没注意到潘念珍的眼神,喜雁笑道:“表小姐,跟着奴婢这边来,三奶奶的衣裳都是放在寝室里的。
虽然楚琏不在府上,但是喜雁还是按规矩将冬日里的衣裳命人都拿了出来。
衣柜一打开,潘念珍就被闪了眼。
她嘴巴微张,不敢置信的瞧着好几个衣柜的冬衣,眼里尽是贪婪的神采。
喜雁看向这位外表翘起来娇弱的表小姐,发现她眼神不对,顺着她眼神望过去,就是几个柜子的衣裳,喜雁蹙了蹙眉头。
她压制住了心头的那股不悦,尽量保持平静的说道:“表小姐,我们三奶奶的冬衣都在这了,这边柜子里是今年新做的,三奶奶还未上过身,您在这里头挑几件吧。”
喜雁指着的衣柜里挂着冬衣是年底府上按规制做了送来的,一共五六套,都是按照楚琏留下的尺码做的上等材质的袄裙、镶毛比甲、褙子、披肩等。
潘念珍目光却落到了另一箱衣裙上,那箱衣裙里头的几件实在是太好看了,一幅襕裙的裙摆上竟然还缀了一圈米粒大小的黑珍珠,恰好点缀在衣摆处深色的缠枝纹上,又奢华又低调。
潘念珍情不自禁的就伸手指向了那套衣裙,眼里熠熠生辉,“我就选这套吧。”
喜雁看向了她指着的那套衣裙,脸色一变,她轻轻吸了口气,耐心解释:“表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个衣柜里的冬衣都是王妃娘娘赐给我们三奶奶的,可不能给您。”
什么?王妃赐的?
潘念珍期望落空,却一点也不甘心。
“我就借过去穿两回也不行吗?”潘念珍委委屈屈道。
喜雁愕然,她没想到这位表小姐这么死缠烂打,她刚刚的话可是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魏王妃怜爱楚琏,年底就让人送了一箱衣裙过来,旁的都可以借给这位表小姐,这些王妃赐的东西确是不行,自家奶奶还没上过身呢,被魏王妃知道了也不好。
☆、第二百零八章:三少爷来了
第二百零八章:三少爷来了
“实在是对不起表小姐,三奶奶不在府上,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做不了主。 ”喜雁话音虽然委婉,但是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魏王妃赐给楚琏的衣裳就是不能借给她。
潘念珍拧着帕子,明显不甘心,她还要再说,一旁刘嬷嬷瞧着不好连忙插嘴道:“表小姐,您瞧这边几件不管是颜色还是样式都是今年盛京流行的,若是表小姐穿上定然好看。”
潘念珍期望没达成,最后还是选了年底府上给楚琏添置的冬衣,似乎是觉得不甘心,她一口气选了五六套,几乎搜刮了楚琏冬日规制里添的所有冬衣。
喜雁站在一边瞧着,虽然心疼,但是她一个婢女也不好说什么,尤其还是三房主子都不在府上的时候。
最后只能恭恭敬敬将表小姐潘念珍送走。
瞧着一行人搬着满箱的衣裳离开松涛苑,喜雁身边被提拔成二等丫鬟的白茶心疼道:“喜雁姐姐,咱们就这般让三奶奶的东西被人抢走?依奴婢看,这个表小姐就不是个好人。”
喜雁回头瞪了她一眼,“咱们是下人,就算是再想护着三奶奶,那也越不过这个府上的主子,什么事情咱们心里明白就好,记得清清楚楚的,等三奶奶回来都告诉她,到时候三奶奶自然会有定论。还有,你今日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罢了,在旁人面前可不能乱说,否则平白无故给咱们主子树敌。主子们不在,咱们松涛苑的人更是要约束好自己。”
白茶点头,“喜雁姐姐的教诲,白茶记下了。”
“好了,你也别在我身边杵着了,去把三奶奶的衣裳归置好了,将今日被表小姐取走的衣裳都记下来,我们院子内的账册可要严格的把控好。”
白茶领了吩咐转身手脚麻利的去做事了。
喜雁瞧着这小丫头风风火火的背影,笑着点点头。
虽然白茶年纪不大,才十二,但是做事有模有样的,倒是比景雁和福雁都堪大用。
刘嬷嬷回了庆暿堂,犹豫了良久才将潘念珍在松涛苑的做为告诉了贺老太君。
贺老太君一愣,随即叹息,“这些年,那孩子都在她母亲身边长大,没见过什么市面,乍一来府上眼皮子浅了些,也能原谅。湘云,你去让管内宅的管事娘子给她们母女两个再添置些头面首饰,另外从我库房里挑两套头面给她们。”
刘嬷嬷没想到老太君不但不起防心,反而还心疼起大姑奶奶母女,虽然想要劝两句,但又清楚这个时候老太君怕是什么也听不进去,只能暂且作罢,领命下去安排了。
大姑奶奶贺莹今年四十多岁,身材微胖,一张与贺老太君相像的圆脸上皱纹并不多,只是嘴角两边的法令纹明显,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好似刻薄许多。
午歇后,贺莹在庆暿堂里闲逛,她细细看着每一处,这院落与她当年离开时相比没多大变化,但是有一些细节却是又变化了许多。
不管是布局还是院中一物一景都比当年精致许多,可以看出从她当年远嫁泗阳后,庆暿堂起码重新修整扩建了两次。
而从她进靖安伯府开始,直到今日中饭结束,她也清晰的感受出如今的靖安伯府已经不是二十年前的靖安伯府能比拟的了。
这二十多年来,靖安伯府恐怕早就在盛京城站稳了脚跟。
她嘴角翘了翘,这样一个动作让她的法令纹加深,叫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刻薄了。
她转了个身,视线通过半开的窗户落在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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