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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三步并作两步,提着裙摆就回到了青雀居,平日里挺从容淡定的傅音渺今天很反常的在青雀居外等着她,神态似乎有点焦急的样子,傅新桐出现之后,傅音渺就立刻迎上前,抓住傅新桐的手,问道:

“怎么说的?”

傅新桐见她着急,就偏不说,端着架子回了房,傅音渺一路问什么,她都不开口,进了房以后,大爷似的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傅音渺无奈赶紧给她倒了一杯送到手里,傅新桐装模作样喝了一口,然后才开口说道:

“怎么说的呢。就是……有些人就别赖在我这里了,赶紧回去绣花吧,什么帐子,褥子,被子,枕套,鸳鸯并蒂,花开富贵啊。”

傅音渺听到鸳鸯并蒂之时,就满脸通红了,过来要掐傅新桐:

“瞎说什么呀!你这嘴,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撕我干什么呀,我说的都是实话,你马上就要变成都夫人了,难不成自己的嫁衣枕头都不绣吗?”

傅新桐对傅音渺笑的开怀,眼中尽是揶揄之色,傅音渺被她这滑稽的模样逗笑了,扬起的手又给放了下来,最终搓揉着衣摆,扭捏问道:

“真……真成啦,这事儿。我,我爹娘知道吗?”

傅新桐嘿嘿戳了戳傅音渺涨红的脸颊,说道:“大伯和大夫人知道肯定是知道了,不过都没出面,是老太爷和老夫人亲口答应的,五天之后,都家就送庚帖上门,咱们还要给他家回礼呢,接下来好一阵子,你估摸着都没得歇息了,大夫人一个人可忙不完你的嫁妆,少不得要我帮忙呢,你现在可得对我好一些,别成天欺负我。”

傅音渺大喊冤枉:“天地良心,咱们俩到底谁欺负谁呀。”

第98章

第98章

五日之后,都家如约送来了庚帖,交换之后,请两方媒人商量出日子,明年三月初八,是正式迎娶的日子。傅音渺终于可以不藏在青雀居中了。

傅新桐洗了澡,躺在床沿上晾头发,让春桃和画屏去睡了,只留床畔一盏灯,夜深人静,手里拿着一只翡翠手钏反复看着,脑海中忍不住想着顾歙的样子,幽幽叹了口气:“给人家东西,又不说清楚,讨厌。”

原本是自言自语,可忽然就听见窗户一响,傅新桐警觉的坐了起来,总觉得有点奇怪,便穿了鞋下床,举着烛火,往屏风外走去,想看看是不是画屏她们走的时候,窗户没关好。

可刚穿过屏风,还没照到窗户的地方,傅新桐就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然后一声吹气之后,手中烛火就灭掉了,她吓得就要惊声尖叫,却不料刚一张口,就被人给捂住了嘴,抵在了屏风上。烛台从手中松动,眼看就要掉下去,那捂住她嘴的人,眼明手快,一把接住了烛台。

经过好一会儿的适应,月光照进了房间,让她终于看见那个将烛台摆放到她床边的人到底是谁,指着他正要开口,就听他讲手指抵在唇边,意思很明显,怕她把人给招来。

傅新桐立刻闭嘴,顾歙满意的勾起唇瓣,缓缓向她走来,等她走到身前,傅新桐才压低了声音问:

“你来做什么?给人看见怎么办?”

顾歙却毫不在意,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便负手开始在她的闺房中查看起来,傅新桐见他不说话,完全漠视自己的存在,又不敢大声,怕把隔壁睡觉的春桃和画屏给吵醒了,只好亦步亦趋跟在顾歙身后,伸手拉住他的衣袖,不让他到处走动:

“你到底来干什么的?不说话就走。”

顾歙回过头来,月光下的那张俊脸仿佛比平日里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嘴角的笑看起来十分勾人,目光落在傅新桐的手上,顾大公子终于肯开口了。

“多时不见,你可变凶了,从前不这样的。”

傅新桐哭笑不得:

“你莫名其妙,大晚上到我房间来,还说我变凶了?有什么事你就赶紧说,没事赶紧走,若被人发现,我们就是身上长满了嘴都说不清道理了。”

顾歙听了傅新桐这话,就缓缓转过了身,与傅新桐面对面站着,他身量很高,傅新桐在同龄女子中绝不算矮,可是在顾歙面前站着,仍然感觉相当矮小,顾歙比她至少高了一个头,她拼命长也只到他的脖子处,所以,当顾歙一本正经站在她面前时,给傅新桐带来了不小的压力,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却没想到身后是个花瓶架子,架子一动,花瓶差点又掉下来了,顾歙再次眼明手快,伸手过去接住了花瓶。

傅新桐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顾歙伸手接她背后的花瓶,势必要靠近她,于是就有了现在这种比较暧昧的姿势,傅新桐被夹在了顾歙和花瓶架子之间,两人眼对眼,脸对脸,互相看了好一会儿,傅新桐都不敢呼吸,就在傅新桐快要憋死的时候,顾歙终于大发善心,站直了身体,一手护着傅新桐的肩膀,一手将花瓶摆放到原来的架子上去了。

傅新桐忽然很庆幸,房间里的烛火被熄灭掉了,要不然顾歙一定会看见她跟煮熟了的虾一样的脸色,从来没有过这种紧张到忘记呼吸的经历,上一世就算看见韩进臣第一面时,也没有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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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歙凑到她的耳畔,温热的呼吸接近傅新桐的耳廓,亲昵的姿态让傅新桐再一次僵直了身体,吓得闭上了眼睛,然后一道声音在她耳旁响起:

“你穿这么一点,不觉得冷吗?”

傅新桐:……

呆愣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傅新桐才猛然想起来,自己刚洗了澡,准备睡觉来着,因为头发没干,就在床边晾了会儿,所以说,她现在身上只穿着一件薄纱衣裤,里面嫩黄色的肚兜若影若现,整张脸轰的一声就犹如火山爆发似的一发不可收拾,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顾歙,兔子一般窜上了床,把被子裹到了身上,对直接站到她床前的顾歙凶道:

“你,你到底来干什么的呀。有事说事,没事就走。”

语气相当凶,就连傅新桐自己都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可她现在心很乱,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反正就是不想对着顾歙,因为对着他的时候,傅新桐总觉得自己没法正常思考问题,光是保持不紧张,就要耗费太多的精力了。

顾歙见她这副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了,不逗你了。”说完,就大方方的坐在了傅新桐的床边,依靠在床框之上,轻声说道:“我是听徐枫说了你对宋家做的事儿,过来问问你罢了。”

需要大半夜的到人家姑娘的闺房里问吗?

傅新桐在腹中嘀咕,面上确实不露怯:“你是来兴致问罪的,是我让楚明和徐枫他们帮我的,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跟他们没关系。”

顾歙双手抱胸,好整以暇看着她,半晌才道: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事实上,我觉得你做的挺好。”

傅新桐有点意外:“不是兴师问罪,那你来做什么?”她还以为是自己私自动用了探事司的力量,顾歙来找她算账,警告她的呢。

顾歙笑的有点奇怪,在傅新桐警惕的目光下,缓缓开口:“你的计策虽然让那些公子受了点教训,但最终却没能真的对他们如何,我是来问问你,想不想再教训教训他们。”

这个答案太惊奇,傅新桐都呆住了:“怎,怎么教训啊?”

上回她用了个掉包计,把宋伯爷最宠爱的小妾送到了他们那里,然后再让宋伯爷去救人,把那些为害的公子们全都一网打尽,他们被宋伯爷扒了衣服游街示众,可是还没走多久,就被一行黑衣人给救了回去,无疾而终,虽说心里还有不甘,但傅新桐也没有再继续追究。

生怕顾歙不知道,傅新桐提醒道:

“还是算了吧,你知道那天救他们走的人是谁吗?我估计是韩首辅手下的人,宋伯爷府我还敢动一动手,但韩首辅那儿……还是别掺和的好。”

顾歙却不以为然:“韩首辅又如何,他纵子行凶,是该受到教训啊。”

傅新桐咋舌:“那可是韩玉庸,就算你是承恩侯府的世子,若真与他对杠上,未必就不会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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