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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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们,她顿时也没兴致睡了,还是早些出去,想办法回府里去吧。

如意听得阿砚这么说,当下挥手,便见十几个宫女鱼贯而入,有的端着银盆,有的抬了浴桶,有的执拂尘、漱盂、巾帕以及簇新的宫装,进来后都跪在那里,恭声地拜见夫人。

此时她们口中已经称呼阿砚为夫人,却是隐去了那个“小”字。

阿砚品味着那层意思,多少也是明白,想来自己如今和萧铎也是有了夫妻之实,以后便是只为妾室,但凡生下个一男半女,她们自然不敢看轻。

阿砚便在他们的伺候下先沐浴过了,又擦拭了香露,并重新梳妆。

这边正梳妆着,阿砚不免随意打量着这寝殿,却见这寝殿倒像是寻常有人住的,进门左手处的铁梨象纹翘头案上尚且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

“这是哪里?”阿砚随口这么问道。

如意听了,笑着道:“这就是咱们湛王殿下在宫中的寝殿呢,这些日子皇上龙体欠安,殿下一直在宫中侍疾,若是不在养心殿伺候,便住在这里呢。”

原来这是他的老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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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永和殿内乱作一团,文武百官人心惶惶,众位妃嫔宫女几乎都要吓得哭出来了。之前电闪雷鸣万剑齐动,整整过了一个多时辰,这才算消停下来,谁知道大家刚松了口气,那剑却又蠢蠢欲动,竟似是要再战乾坤!

建宁帝脸色苍白地坐在书房里,听着宫内外大小统领前来汇报。

“启禀皇上,属下已经走访了燕京城内,这场雷雨虽来势汹汹,不过百姓间也不过是说这五月天闹脸,并没有任何惶恐流言。”

“启禀皇上,属下业已查明,这所谓的万剑齐动,也不过是永和殿万风殿一带的剑有所异动,此事属下已经下令封口,任何人等不得将事情传出。宫外并未有人知晓此事。”

建宁帝疲惫地闭上双眸,听着众位统领的汇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国有异动,往往天有异象,可是天若有异象,便是国家太平安定,也容易闹得个人心惶惶,古往今来多少成事者,都借了“天象”二字。建宁帝如今也怕是有人趁机造谣生事,搅乱人心。

当下他略一沉吟,便下了一连串圣旨,无非是封口,严禁外传等等。

待到一切处理妥当,钦天监的霍大人也满脸惶恐地过来回禀了。

“皇上,下官适才竭尽所能,可是卦象上并未有任何显示,今日这场天象异动,下官竟无从得知!”

建宁帝一听,不免冷怒,正要说什么,却又听得一个声音道:“父皇,这宝剑异动,定是有人暗中作祟,装神弄鬼,霍大人自然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霍大人正担心着,听到此言,一抬头见是湛王殿下,顿时心中松了口气。

建宁帝原本是心中焦躁不安的,如今听得最宠爱的儿子如此说,不由恍然,当下忙问:“若是有人暗中作祟,那又是用什么法子使得万剑齐动?”

萧铎淡淡地道:“父皇,自然是磁铁。”

建宁帝闻言,眸中一亮。

萧铎又道:“儿臣请父皇下令,搜遍宫中各处,严查可疑人等,势必找出这场所谓‘万剑齐动’的幕后真凶。”

建宁帝听得连连点头:“小九儿说得极是!”

正谈着呢,便有外面金衣卫统领进来禀报:“启禀皇上,适才我等腰间长剑又有蠢蠢欲动之态,我等便强行将它按下,不曾想竟然奏效,这些剑已经不再有所异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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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宁帝越发大喜,忙下旨,吩咐萧铎全权接手此事,务必彻查。

至此,萧铎开始带领人马,搜遍宫中内外,借机又不知道铲除了多少异己势力以及**之事,不过是假借此事之名罢了。所幸的是自萧铎接手掌控此事后,宫中宝剑再也不曾有任何异象,每一把剑都是安安分分地守在剑鞘中。

如此一来,建宁帝越发放心了。

这一日他忙到夜深时分,方才回到自己寝殿,进去后却见阿砚已经躺下了,当下示意侍女不必叫醒了她,他自己则是在外间洗漱过后,才进去寝殿,悄无声息地上了榻。

其实白日里两个人有了夫妻之事后,萧铎今日整整一天做事总觉心中恍惚,有时候看到别人一个背影,只觉得像她,便想起她当时种种情态来。

她当时是梨花带雨在自己怀里哭泣不止,开始时是羞恼成怒粉拳一下下地捶打着自己,后来则是攀着自己的脖子一径地求饶,颤巍巍的身子让人忍不住心中生怜。

萧铎想起这些,不免呼吸急促起来,胸臆间倒仿佛燃着一团火,只恨不得飞回自己府邸,将她按在那里。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夜晚时分,他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侧,寝殿内夜明珠已经遮了起来,只有外面廊上壁灯透进些许光亮来。

萧铎便借着那点朦胧灯光看过去,却见阿砚正睡得香甜,挺翘的小鼻子安静地一翘一翘的,耳边秀发掩映间脸颊旁,生动温存,看得人心里发软。

他心神一荡,不免想起昨日和她的种种情景,便有些按捺不住,就要抱住她行事,谁曾想阿砚却是疼了,在睡梦中蹙着眉推开他,没好气地嘟哝道:“你弄得我好疼!”

萧铎闻听一愣,低头看去时,却见阿砚并没醒来的,她不过是在说梦话罢了。略一沉吟,他忽而想到什么,当下伸手摸索过去,却觉和昨日并不同,看上去竟是有些肿胀。

轻轻咬唇,他帮阿砚盖好锦被,起身披了外袍下去,却是直接唤了如意:

“夫人今日可有什么不适?”

如意忙上前答道:“并无不适。”

萧铎闻言:“是吗?”

如意听得那声音中颇为不悦,顿时一慌,忙跪下道:“夫人今日精神好得很,还问起御膳房的事呢,实在是并不见有什么不好。”

萧铎挑眉:“身子并无哪里疼痛?”

如意闻听这话,一时恍然,这才明白过来这位殿下是个什么意思,当下脸上泛红,无奈又想笑,勉强憋下,恭恭敬敬地回复说:“夫人是初次,难免有些肿痛,其实已经敷了药膏的。”

萧铎想起刚才阿砚在睡梦中依旧蹙眉不喜,便拧眉道:“用的什么药膏,管用吗?”

如意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奴婢实在是不知是否管用,只是那药膏总是太医院拿来的,想来是管用的?”

萧铎听到太医院三个字,一时有了主意,吩咐如意道:“你先进去伺候夫人,我去去就来。”

如意刚要点头称是,一抬眼间,萧铎已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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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里,今日值夜的是顾太医——也算是萧铎的老熟人了。

长夜漫漫,顾太医刚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便觉眼前一花,一道黑影落在自己面前。

“刺——”他刚要大喊刺客,便发现不对劲,眼前的人,这不是湛王殿下吗?

当下忙上前跪拜了:“下官拜见湛王殿下。”

萧铎抬手示意他起来:“不必多礼,我是来问你要些药。”

“药?敢问殿下可是有何不适?”顾太医微惊。

萧铎摇头:“不是我。”

顾太医纳罕:“不是殿下,那是——”

他话说到一半,顿时明白过来:“想必是顾夫人了,敢问顾夫人有何不适?”

萧铎想了想,这话却是不好说出口,他面无表情地沉默了会儿,终于一个字一个字道:“行房所伤。”

顾太医听得这话,越发诧异,不免想起白日里听说的事情,听说这位殿下和他那位小妾当着建宁帝和文武百官的面在那里斗嘴——也可以说是打情骂俏。之后一言不合,这位行事不羁的殿下竟然是抱起她的小妾,直奔后面寝宫去了。

如今呢,这位殿下又来找自己要行房后所用的药膏?

这这这……

顾太医顿时脑补了一出活色生香的八卦消息!

萧铎看着顾太医那脸色,面上泛冷,阴声道:“到底有没有?”

这话一出,煞气逼人,顾太医哪里敢说没有呢,当下赶紧奉上了太医院内珍藏的各样珍稀药膏,甚至还连带送了萧铎几分助兴药物并器具。

萧铎开始并不知的,待到提着那一包东西回到寝殿,仔细一看,才明白过来。

盯着那器具,不免想着若是自己用这些和阿砚如何如何,一时面红耳赤。

怎奈此时阿砚正睡着,且又是伤到了那里的,他却是不好随意行事,只能暂且忍下。

接下来几日,也是他实在是忙于宫中诸事。打去年开始,他这位父皇便身体不适,几次缠绵病榻,他自己也是屡次遭受追杀,这些事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的。皇宫里的兄弟,明面上称兄道弟,背后使了多少阴损招数,谁也说不清的。

如今借着这个天有异象的由头,倒是好生把宫廷中的布线铲除一番,连根拔起,这倒是让他着实忙了三五日。待到好不容易忙完了这宫中杂事,萧铎得了空闲,便想着今日回自己王府一趟。

他本来是嘱咐她要留在宫内几日的,谁知道她却要回去。他原本也没放在心上,想着自己不放行,她自己总是回不去的。

谁知道那一日回去寝殿,却见寝殿内空落落的,并无阿砚,当下问了宫女,这才知道,昨日里柴大管家安排她回府去了。

萧铎此时行事竟有些心浮气躁了,他只盼着宫中诸事料理妥当,他好早日回府,好不容易这一日得了空闲,他径自骑了快马回府去了,一回到府里,径自来到了阿砚的房中,却依然不见阿砚。

待到问时,方知阿砚竟是去了灶房,料理些膳食来用。

他听到这个,想起往日阿砚做出的好吃食,竟是有些饿了,便吩咐下去:“请夫人过来这里。”

作者有话要说:

☆、第81章

谁知道萧铎左等右等后,并不见他这位新晋的“夫人”,他只等来一桌子的饭菜。

这一桌子菜未免也太过丰盛了。

一旁如意凑过来,硬着头皮道:“夫人说了,这一桌子菜是特特为殿下准备的,还请殿下过目。”

萧铎听到这个,有些意外,不过想想是她特意为自己做的,心中微暖,点头。

如意又道:“夫人还说了,这些菜名,都是要一个个念给殿下听的,让奴婢万万不可记错一个。”

萧铎挑眉:“嗯?”

还要念菜名?

如意点头,深吸了口气,一股脑地道:“这一桌子分别是——滴酥鲍螺高丽栗糕糖蜜酥皮烧饼,水晶皂儿紫苏膏荔枝膏雪花酥,还会做黄雀鲊蟹酿橙酒香螺南炒鳝两熟鱼芥辣虾水晶脍……”

如意一口气念完后,险些憋红了脸,不过好在没念错,全都念完了。

萧铎拧眉,听着这些菜名,竟觉得似曾相识,略一沉吟,便想起来了,当日他和阿砚初见时,他逗弄阿砚,阿砚惊惧,便说出自己会做菜,之后一股脑报出许多菜名来,竟是和今日这一桌子丝毫不差。

这么一想间,他陡然领悟到她的意思,竟是在提醒他往日之事吗?

萧铎面无表情地沉默了半响后,终于抬起拿起筷子,开始用膳。

如意忐忑不安地从旁伺候。

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侍女啊,她什么都不知道啊。如今她也明白了,自己伺候的那位夫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那是在永和殿文武百官面前和湛王殿下对着干的人哪。

偏生这位湛王殿下更是个阴森阎罗,不说往日,只说这几天,听说这位湛王殿下不知道在宫里又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呢,光是太和殿外的青石板,不知道用了多少桶水才洗去那血腥。

这两位如今明明才圆了房,本以为他们能和和美美的,她一个侍女也能过几天安分日子,谁曾想,才圆了一天房,看样子又倔上了。

如意心里苦。

萧铎呢,则是用完膳后,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满桌子的膳食,每一个都是阿砚亲手所做,如今他一一尝过后,明明每一个都味道极好,可是他却依然不觉得饱。

心底深处总觉得缺了什么,他还是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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