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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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砚想哭:“那我不哆嗦了可以吗?”

萧铎断然拒绝:“不行。”

阿砚无语:“为什么?”

萧铎冷笑,切齿道:“我冷。”

阿砚缩在他那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那受了伤后越发冰冷的身体,无奈地道:“不错,你这哪里像活人,简直是像冰人,我这一挨上你,更冷了。”

萧铎扬眉:“你嫌弃我?”

阿砚实诚地点头:“要听真话吗?你不生气吗?”

“嗯。”

“我是很嫌弃你,从老早就嫌弃你了,以前一直忍着。”

忍得好辛苦。

这话一出,萧铎顿时没音了。

阿砚见他一直不说话,不免有些担忧,抬头看过去:“你该不会生气了吧?你答应我不生气的?你不要想杀我,没有了我,谁给你忙前忙后伺候吃伺候睡?”

阿砚正说着呢,黑暗中,却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直接摸上了自己的脸颊。

“啊……你做什么?”阿砚惊恐地望着他。

沁凉而不容拒绝地手紧贴着她的脸颊,又顺着她的脸颊触碰到了她的颈子,那颈子本是敏感温暖之处,如今陡然被冰冷的手触碰,那顿冰冷顿时让阿砚打了一个激灵。

“暖手。”萧铎没有废话,只给出这两个字。

“我不要!”阿砚挣扎。

可惜萧铎再是受了伤,病了的老虎也比猫来得猛,几下子就将她禁锢在那里了,那双手越发肆意地汲取着她颈子间的温暖。

可怜的阿砚本就冷得厉害,未曾想竟然被萧铎故意如此这般戏耍。

阿砚羞愤交加:“萧铎,我真是好心没好报,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萧铎冷笑:“现在还是觉得我的手冷是吗?”

阿砚羞耻无奈,倔强地咬牙喊道:“冷,冷死了!”

萧铎听此,眸中颜色加深,猛地俯首下来,棱角分明的刚硬脸庞,也贴上了阿砚细腻的脸颊,几乎是压迫式地紧贴上来。

阿砚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了:“萧铎,好冷,你太坏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

他却得寸进尺地我行我素。

又过了片刻,她忽然小腹那里抽疼得厉害,钻心一般的胀痛,她不由得低叫一声,几乎呻出来。

萧铎开始还以为她是装的,后来意识到了不对劲,忙停下手中动作,试探着问:“你……怎么了?”

阿砚无力地趴在那里,流着眼泪道:“我……我来葵水了。”

☆、第78章

一股温热自下面涌出,伴随着小腹那里剧烈的抽痛,如果阿砚没弄错,她怕是来初潮了。

姑娘家的第一次,竟然是在这么狼狈的情况下,阿砚再次感到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太好。

葵水?

萧铎拧眉,不解。

阿砚见他略显凝滞的动作,便知道他必然是不懂的,当下哭笑不得,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女子和男子不同,女子自幼年之时,肾中精气日渐充盛,肾精可化生天葵,这天葵日益月增,待到女子身体初长成时,便每月按时来潮,所以这个为葵水。古人云,室妇十四岁,经脉初动,名曰天癸水至,就是说的这个。天葵来时,或身体酸软无力,或腹痛难忍,这些都是有的。”

萧铎虽然不是女人,也没听说过此事,不过好在也是博览群书的,他细想了一番,隐约记得自己曾在书中看过,当下明白过来:“所以女子初次来葵水,便是说明这个女子已经成年,可以生儿育女?”

阿砚点头:“是。”

当她这么说着的时候,感觉到有更多的湿润自下面流淌出,她苦笑了下:“所以现在你是不是该放开我了?”

萧铎却忽而一僵,他……也感觉到了……

那些湿润已经浸在了他的腿上,黑暗中,他可以嗅到血腥之气。

正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阿砚却痛苦地低叫一声:“啊……好痛……”

腹部仿佛有一把刀在那里翻绞,她痛得冷汗直流。

萧铎皱眉,低声问:“那该怎么办?”

阿砚咬着唇哭道:“我需要热水……热水暖一暖会好……”

可是这冰天寒地的,哪里来得热水啊!

萧铎低头望着黑暗中痛苦皱眉的阿砚,感受着浸上大腿的湿热,默了半响后,放开了阿砚,扶着山壁艰难地起身,一拐一瘸地离开了山洞。

刚才她还嫌弃那个怀抱太过冰冷,可是现在阿砚一个人孤零零地趴在干草上,她才发现,再冰冷的胸膛也是男人的胸膛啊!没有了萧铎,她一个人趴在干草上好像更冷了。一时捂着抽痛的小腹,听着外面山涧里呼啸的风声,以及远处隐约的狼嚎虎啸,她疲惫地闭上眼睛。

没想到她这辈子竟然是个痛经的命,第一次赶在这个时候也就罢了,还能痛得个死去活来。

难道她这一次不是被杀死,也不是被淹死,更不是说摔死和烧死,却竟然是被痛经活生生折磨而死吗?

阿砚将脸贴在那干涩冰冷的枯叶上,沮丧地闭上了眼睛。

她就知道,早晚还是个死。

正想着间,外面有脚步声响起,竟是萧铎去而复返了。

她麻木地道:“我以为你走了。”

走了就不会回来了。

世人视女子经事为不洁之物,男子碰上,难免不喜,他偏生又是个有洁癖的,心里还不知道怎么膈应呢。

萧铎没有回话。

阿砚只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有火光亮起来,一下子照进了这黑暗的壁洞中。

阿砚微惊,费力地抬起脑袋,却见萧铎取了枯枝和干草,已经用火石擦起了火,此时那小火苗逐渐烧旺了。

“你……”

你明明说是没有火石的啊!

真是个骗子……不过幸好是骗子!

她艰难地撑起身体,蠕动着向那堆火爬去,她要烤火,她要暖和,她不想这么冰冷地死去。

萧铎没看地上的阿砚,他径自取了一块比手掌略大的石头,放在火里面烤。

阿砚一边伸出手来烤火,一边无语:“别人烤个山鸡兔子,你怎么烤石头啊,这能吃吗?”

萧铎将那个烤热的石头取出来,用从自己的玄袍上撕下一块布来,将这个烤热的石头包起来。

待到包得严实了,他将这袍角包石头放到了阿砚面前。

“这是做什么?”

萧铎没吭声。

阿砚摸着那温热发烫的石头,忽然就明白了。

这是让她用来暖肚子的?

阿砚抬起头来看向萧铎,却见萧铎抿着薄而好看的唇,刚毅俊美的脸庞在火光映衬下有些泛红。跳跃的火苗映照在他幽深的眸子里,使那平静漠然的眸中有了几分生机。

她的唇蠕动了下,想说点什么,可是本来应该伶牙俐齿的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微垂下头,她狠狠地咬了下唇,将那块发烫的石头揣进了怀里,放到了柔软的小腹处,一股温热的暖意便自石头传入体内,小腹中原本拉扯着的揪疼渐渐被融化疏导开来,痛意慢慢消散。

她微侧过脑袋,小心翼翼地看向萧铎,却见萧铎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几个山药蛋子,正放在火里烤着。

火光映衬下,他薄薄的唇依然是紧紧抿着的,眉眼垂下,倒是看着分外安静,修长匀称的手捏着一根枯木,轻轻挑着此时正燃烧着的木柴。

如果说之前那个稚嫩到孩子气的萧铎是陌生的,那么现在这个,更是陌生了。

他……竟然好心给自己烧了一块石头,在亲眼看到自己要杀了他之后。

阿砚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微垂下眼睑,她仔细地回想了这一次遇到萧铎的事情,之前不曾看在眼里的事情,如今竟然跟明镜似的。

虽然他言语间十分鄙夷恶劣,可是至少在大敌来临前,他没有扔下自己一个人跑了,甚至看上去,倒像是在护着自己的。

还有他后背刮擦伤成那样,定然是雪崩之时从山头一路滑下才导致的,可是自己除了腰酸背痛,却并没有任何伤痕。

为什么?在自己晕死过去后,发生了什么?

阿砚不敢去想。

她抱着那块热烫的石头,怔怔地盯着那跳跃的火苗,眼前又浮现了萧铎醒来后发现自己要用石头砸他的样子。

他没生气,也没说什么,只是平静地问自己。

他后来笑了,那么勾唇一笑,实在是疲倦而无奈。

阿砚叹了口气,无奈地闭上眼睛。

其实以前萧铎对她极好的,好得把她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日日夜夜地搂着不放开。

可是那又如何,这些好,她都没往心里去。

她总觉得那是假的,萧铎对她好,其实并不是对她好,而只是对于自己一个心爱的物事好罢了,这个物事可以是猫是狗,也可以是一个新作的玩具,抑或者一个宠爱的小丫头。那种兴冲冲的喜欢,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对待心爱的玩具般。

再说了,萧铎所见到的自己,都是假的,是她曲意奉承造出来的假象。他根本不知道真实的顾砚其实是个蛇蝎心肠,其实是可以为了活下去而罔顾一切的,更不知道自己偷偷地害过他多少次。

可是现在呢,他明明知道了,为什么竟然还仿佛对自己不错?

阿砚就这么闭眸傻想着,却是陡然想起一件事来。

她睁开眼睛,望向一旁沉默的萧铎:“那个蘑菇里有一股香味。”

那种香味,她当时也觉得可疑了,可是她并不觉得那是毒,所以才没在意,可是现在细想起来,又觉得仿佛还是有问题的吧?

当时……萧铎恶劣地不让自己吃那小鸡炖蘑菇的……

她当时理所当然地以为是萧铎坏,是萧铎故意戏耍自己,可是现在一想,仿佛不是那样的?

萧铎听到她这话,眉眼微动,声音粗噶道:“你很懂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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