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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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负责帮客人处理皮外伤的猴子接手处理程梨的伤口。

她后颈伤的位置偏右。

卫衣领不高不低。

程梨将卫衣脱了一半,露出右半边肩膀,配合猴子的需求,方便清洗创口。

在俱乐部这段时间,猴子第一次遇到女顾客受伤,熟练的动作此刻显得略微笨拙。

他拿着医用酒精迟迟下不了手。

程梨见他站在身后没动静,回头看他。

猴子为难:“衣服,还是会湿……”

程梨即刻会意:“没事儿,洗吧。”

她总不能在这里全脱了。

猴子:“疼你忍着点儿。”

程梨嗤笑:“嗯,不然还能怎么办,学杀猪叫吓人吗?”

猴子专注地清洗创口面:“忍不了的话叫一叫也行。”

程梨又嗯了声,淡淡笑笑。

伤口在她瓷白的肌肤上张扬地裂着,猴子棉球摁上去的时候,程梨一颤。

是很疼,程梨咬牙。

她唇色霎时褪尽。

程梨身体一颤,猴子手上的动作也跟着她颤抖,且开始紧张。

他一紧张,下手时对力道的把控就没那么准。

如此恶性循环,一根根戳过来的棉球让程梨差点儿把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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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替程梨处理伤口时,任西安和周鲸就站在二楼楼梯口看着。

楼梯下面就是身在天狼星会客厅的程梨和猴子,以及程梨那两只粘人的猫。

程梨此刻还坚/挺。

背挺得笔直,修长的脖颈也没垮。

两只猫已经精神萎靡。

程梨坐着,猫窝在她脚边,闭目休养生息。

站在二楼的位置,任西安能清楚地看到程梨侧脸上的表情。

她在努力地维持冷静,眉毛在颤。

眼睫也在颤抖。

程梨裸/露的那半边肩,在他的视野之内也渐渐变得格外清晰。

肤白得失了血色,让人觉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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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还没被擦洗干净的血,让人觉得刺眼。

她右肩的白色肌肤上盘踞着一个黑色的纹身,同样刺眼。

纹身是一只昂首跳跃,精神气十足的豹子。

豹子正虎视眈眈地回视着看它的人,似乎随时准备反扑。

任西安看了会儿,身体站得笔直且僵硬。

周鲸在他耳侧念叨:“哥,真不用把人送医院去仔细看看吗?”

任西安:“尊重她的意见,我们不干涉。”

周鲸:“她胆很大。”

任西安嗯了声。

周鲸:“我还以为她半路会怂。”

任西安:“所以是你以为。”

周鲸摸了下鼻子:“和曾阅不是一挂的,烈一点。我支持这个。”

任西安扭头看他。

周鲸继续:“不过哥,我最尊重的是你的选择。”

任西安扯了下唇……

周鲸这小子到底是用哪个器官思考出来的,觉得他一定会和这些女人在未来里发生些什么。

他将视线从周鲸身上收回来之后,也不再往楼下看。

可任西安刚完全转移视线,猴子下手有些重,程梨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这声哼声音有些大,直抵二楼。

周鲸骂:“猴子这个怂货。”

似乎是为了配合周鲸的这句骂,程梨以不轻不重的力道又哼了一声。

任西安搭在楼梯扶手上的手紧了紧,最终在这场名为视若无睹的战争中败下阵来。

他是地主,管她……是责任。

***

任西安下楼的时候,猴子松了口气。

程梨疼出声,第一次替女人处理伤口的猴子就更显得手足无措。

任西安摆摆手,猴子急忙跳蹿走了。

离得近了,程梨的伤口更直观地暴露在任西安视野之内。

他的存在感远比猴子强烈,程梨在他去拿棉球的时候,伸手攥住他的手腕。

程梨问:“这儿冷,能换个暖和的地儿吗?”

攥在他手腕上的那只手,手心是湿的。

是冷汗。

任西安没拒绝:“可以。”

程梨攥住他手腕的手力道却没松:“我腿软。”

声称腿软无力的人,攥着别人手腕的力道倒是不小。

任西安盯了她五秒钟,这番拉锯下,她后颈又渗出些血丝。

程梨满眼无能为力,先一步松开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抬了抬胳膊。

任西安注意到她眼睫仍旧时有时无的轻颤。

他妥协,手插/进她腋下,横抱起她。

可程梨随后就有了力气,在任西安抱她起身的那刻,端起了装满各类药物和绷带的托盘。

任西安眉峰紧锁,告诉自己冷静。

明知是坑,既然已经跳进来,但至少得保证不再往下陷。

***

任西安抱着程梨没有走太远。

被扔在一个温暖的单人间大小的办公室里的时候,程梨安静了好一会儿。

在一堆乒乓球拍面前,她任任西安二度清洗伤口,上药。

很配合。

就在任西安以为她会一直沉默下去的时候,程梨突然问:“看到我肩膀上那个纹身了吗?”

任西安没回应,摁在她后颈的力道稍微重了一点,但程梨并没有觉得更疼一分。

程梨领会他的意思。

他让她闭嘴。

可程梨得说完:“是头猎豹,纹了好几年了。可惜师傅画的豹子的形象还不够帅,没我手下的木偶帅。”

那个赤/身/裸/体的木偶……

她还好意思提。

任西安停下摸绷带的动作。

他在队里的外号是猎豹。

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此刻这番景象就已经在他脑海里演练过。

可笑的是,他让它成了真。

任西安不动,程梨就不再完全背对着他,侧身回看他的表情。

可他藏的太好,她什么都捕捉不到。

她一侧身,惨白唇色又曝露在任西安眼底。

她表情拿捏的很好,有些可怜,可又足够坚韧。

程梨说得轻飘飘地:“就聊聊家常,没什么别的意思。你要不愿意听,我可以换个话题。”

她甚至很善解人意:“比起我啊——啊——啊,像你干了什么不适合白天做的事儿似的,随便说些什么话听起来总好听一点儿。”

程梨时断时续地说,可始终是单口相声。

任西安似乎认定了一个处理她的方式:以沉默应万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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