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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这乞丐竟想也不想就拒绝,容颜竟是愣了一会儿才问道:“为何?”

胡三忙道:“那可是个小霸王,惹不得的主儿,八年前我的手臂就险些被她废掉,我前几天好不容易才回京,可不想去惹那个祖宗。”

原来他认识许酒?这可更好办,她只要让他去天香楼便可,可听他这样说,容颜便想着许是胡三大概还不知道许酒的近况,她在胡三面前把玩着手上的金子,状似可惜地叹了一口气,道:“看大哥长得这么高大威猛,原来连个疯癫痴傻的小姑娘也怕!本来看着大哥缺钱花才找大哥的,既然大哥不肯,那小女子便找旁人了。”

“疯癫痴傻?”胡三明显听到容颜把这四个字加重了。

他确然是不知道许酒的近况,八年前,就在他企图偷许酒钱袋的第二天,那个自称沈容的人突然找到他,让人废了他的一只手筋,并丢出了京城,声称再不想看到他,他自然是不敢再回来,只能四处流浪。前两个月想着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应该是不记得他这个小人物了才回来,昨天才到京城,刚一到便又忍不住跑赌坊,输得只剩个裤衩还欠了一屁股的债,没空也没心思去打听许酒的事情,竟是到刚刚才晓得许酒竟已经痴傻了。

见他是真的不知道许酒的近况,容颜才放心一些,点了点头,道:“是啊,都已经痴傻好多年了,苏家和许家都没了人,现在她孤零零一人,看到人就躲。”

容颜还特意加重了“孤零零”三个字。

原来定国公府没了,只剩了许酒一个人!这就好办了!胡三慌忙抢过小娘子手上的金锭子,道:“我去!我去!”

接过钱之后,胡三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狐疑问容颜:“姑娘为何要让在下去调戏那许酒?”

知晓原因也好防备。

容颜叹了口气,半真半假道:“也不是让大哥真调戏,就是想大哥帮忙演一场戏,小女子的兄长,暗中恋慕许姑娘已久,可那许姑娘对兄长一直爱答不理,小女子见不得兄长苦恼,便只能想法子助兄长一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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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这样,胡三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可转眼又皱了皱眉,道:“那姑娘你大哥不会出手揍我吧?”

容颜轻笑:“放心,我那大哥是一届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揍也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大哥你想想,一锭金子挨一顿轻轻的揍,也不亏是吧?”

胡三是个被揍惯了的主儿,听得容颜这样说,自是放心了,想着许酒那姑娘看着便是喜欢强大的人,文弱书生自是入不了她的眼,他拍了拍胸脯保证:“姑娘你放心!我保准能在许酒面前凸显出你大哥的威风,让许酒对你大哥刮目相看!”

容颜低笑:“那就麻烦大哥你了。”

第14章 壮胆

再说回追着容颜跑的那十多个人,他们发现中计后便立马调转回高雅轩,果然没再见到许酒的人,只见到了被店家扶进去的黄莺哭哭啼啼。

众人心下接着又是一沉。

那高瘦长得跟竹竿似的男子皱眉问:“小姐呢?”

黄莺本是个普通打扫的小丫鬟,因着许酒刚被沈容接回国公府时多看了她两眼,似对她并不反感,才被沈容调到了许酒身边照顾着她,毕竟没受过训练,也没见过大风浪,虽然平常算得上机灵,可一到生死攸关的时候却容易乱了分寸。如今她又一次把许酒弄丢了,吓得除了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见得那些个侍卫回来,像是立马有了主心骨一般,擦干眼泪答道:“被一个蓝衣少年劫着往西边去了。”

高瘦的竹竿似是他们的头领,听得黄莺的话,当机立断:“西街人多,那人骑着马应该逃不快,我们分头去寻,你速速回去将府里的人全部调出来寻人,再想办法禀报王爷小姐失踪的事。”

说罢,他便带着人出了店子。

听得高瘦竹竿的话,黄莺才反应过来,她在这儿哭的确于事无补,禀报王爷早些找到小姐他们才有活路,否则恐怕这十多个人一个都别想活。

当即擦了脸,骑着匹马往国公府赶回去。

容颜能轻轻松松甩开十多个人,可梁愈和许酒那边,因着他们逃跑的功夫本就不如容颜,且梁愈又不愿意伤人,二人竟是废了好半天才甩开那三个追他们的侍卫。

街心行人太多,骑马反而会引起注意,二人干脆弃了马,隐入人群中。

刚到得天香楼,梁愈便在四处寻容颜的身影,环顾一圈也没看到,正头疼之际,有一人匆匆从梁愈身边擦身而过,往他手中塞了一张纸条,他见许酒正怔怔望着天香楼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偷偷将纸条打了开,纸条上就写了两个字——右边。

他收起纸条下意识往右边看过去,容颜正翘着二郎腿在天香楼对面的茶楼喝着茶,见他望向她,忙放下茶杯朝着他挥了挥手,示意让他过去。

见得她这样,梁愈便知容颜已经安排好了,又开始打腹稿,想着怎么把许酒一个人丢在这儿。

然而,还未想到找什么借口离开,梁愈便忽地觉得肚子一阵闹腾,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当即脸皱成一团,道:“又坑我!”

他的声音将许酒的心神拉了回来,转头好奇看着他:“谁又坑你了?”

梁愈感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将要奔腾而出的便意,脸憋得通红,道:“没……没事,苏大哥就在天香楼三楼天字房,我肚子突然好疼,你自己先上去吧!”

说罢,不待许酒回答,便一溜烟儿的不见了人,徒留许酒一人呆在原地。

“真是个奇怪的人。”许酒看着梁愈飞奔而去的身影道了句,她看着天香楼外面没有接引的小二,里面也没有说书的先生拍桌子的声音,更听不到有人喝彩叫好的声音,心中有片刻犹疑,怀疑里面是否有陷阱。

思索片刻后,她还是抬脚踏上了天香楼门前的台阶。

对于苏迎,她心底总是抱着侥幸,以前总是不停去找同他哪怕有一点点相似的红衣男子,总是想着万一那人刚好是他呢?而这一次,她又抱着侥幸,前些天她才收到苏迎曾经答应送给她的紫竹簪,万一那人真是苏迎派来的人呢?

胡三就坐在天香楼一楼最角落靠窗的座位上看着许酒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他刚刚特意打听了一番,那定下三楼天字房的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很是文弱的青年男子,而现下又看许酒果真是孤身一人,脸上也没有了当年的张扬与高傲,这才放下心来,那漂亮小娘子真没有骗他。

眼见着许酒踏进大门,环顾了一周,他心又提了起来,虽说她现在没有了当年的张扬,可看上去也似乎并没有疯癫痴傻,不禁又想打退堂鼓,他又透过窗户往对街茶楼那漂亮小娘子看过去,却见得她正似笑非笑看着他,手上还拿着一锭金子抛了又接,接了又抛,明显是在提醒胡三,他要该做的事情还没做。

他又一个激灵,她会不会把金子收回去?那小娘子看起来娇柔,却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天香楼的客人和跑堂都放倒,想要把他手上的金子收回去自然是轻而易举。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一想到还没捂热的金子有被收回去的可能性,胡三当即一咬牙,也顾不得那么多,挥了挥手。

大厅里装模作样坐着喝茶的十五个人见到胡三挥手,当即将天香楼的大门关上避免许酒逃跑,又团团将许酒围住。

突然被围困,许酒顿住脚步,环顾四周,除却围着自己的十五个人外,竟真看不到半个客人,掌柜和跑堂的都没有踪影。

“小姑娘,你找谁呀?”胡三笑嘻嘻地看着许酒。

眼前衣衫破烂的无赖让许酒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

见着许酒只看着自己,一脸迷茫,胡三心下当即全信了容颜的话,胆子又大了几分,道:“过来陪爷喝两杯可好?”

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儿见过这人,许酒又一心想确认苏迎是不是在楼上,便不打算理他,径直要往楼上走去。

胡三见许酒脸上迷茫过后便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顿时一急,将拉住她的手臂,恶狠狠扯着嗓门道:“今日你不陪大爷我喝一杯便别想走!”

说完便又朝着三楼紧闭的房门瞟了一眼,想着这音量,楼上那位应该听得到了吧?

“贵人,给点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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