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1)
花容真诧异地抬起头,老皇帝吓得向后跌了一跤:“这……霍芸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霍皇后刚刚一路奔波,她原本就体虚得很,现在更是脸色蜡黄,看起来可怜极了。
沈贵妃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扶着老皇帝:“陛下,陛下,这秀女就是花家的嫡长女花容真了,陛下也觉着她与妾有几分相似吧?”
老皇帝一把挥开了沈贵妃,连滚带爬地到了花容真的面前。花容真被老皇帝的举动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往后缩着,结果却被老皇帝一把抓住了手腕。老皇帝盯着她的脸看了半晌,眼角就开始发红了:“倾城……倾城!”
……倾城?花容真糊涂了,她求救地看着霍皇后,霍皇后却满脸的惨笑:“华倾城!华倾城!这么多年,华倾城就是一个咒!就算你找到了再像的代替品,她沈飞燕也不是华倾城!”
这下,就算是在场的人再傻,也知道这里面绝对不简单。花容真到底见过世面,她强自按捺下心里的恐慌,将老皇帝扶了起来:“陛下,地上凉,先坐下吧。凤栖宫宫门已经关闭,这处偏殿暂时安全,陛下且先冷静。”
老皇帝就着花容真的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眉目间恍然老了十几岁。他气喘着坐在椅子上,勉强叫自己平静了下来。他看着花容真的脸,眼睛里面蛮是贪婪。他舍不得移开眼睛,刚刚在大殿上面的那个刺客扮成了倾城的模样,可老皇帝知道,面前这个……才是真的和倾城有关系的!
他看得出来!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你是……花容真?”花容真点点头,老皇帝咬了咬牙:“我倒是不知道……”花峰泽居然还有这样的胆子。
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年的华倾城倾慕者何其多也,花峰泽也是其中一个。只是这下看来,花峰泽似乎不仅仅是一个倾慕者这么简单了。
老皇帝的心中转过了千百个念头,脸上的表情却很柔和:“好孩子,你今年多大?”“回陛下,臣女今年二八。”花容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看着霍皇后,嘴上面在回答皇帝的话,“正是选秀的最后一年了。”
“你站在这儿,就胜过她人许多了,”老皇帝满脸慈祥,“容真……你可知道,你自己的身世?”“夏白练!”霍皇后声嘶力竭地大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皇帝被霍皇后这么连名带姓地一喊,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扭过身子瞪了一眼霍皇后:“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我当然早就知道了!”霍皇后冷笑着,在清荷和花容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把她给藏了起来,谁知道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倒是叫你看到她了。”
老皇帝看着霍皇后:“你从以前开始,就不喜欢倾城。”“我是不喜欢她!”霍皇后的情绪很激动,她身子虚弱,挣扎之下,喉咙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多年,在你的后宫里面,苟延残喘地当这个皇后?因为我恨你!我恨你!夏白练!”
这头一开,后面就和竹筒倒豆子一样了,霍皇后说起来就停不下来:“我不喜欢华倾城!可我霍芸仙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你自己说!你摸着你自己的良心说!当年到底是谁先花言巧语哄骗了她,又是谁抛弃了她!又是谁,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后,派出了叶平去追杀她!你告诉我啊!”
霍皇后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她死的好惨啊,刚生育没有多久,抱着刚出生的孩子,一个人在雨夜里面逃命。我们拼了命的帮她,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叶平,他只能奉你的命令,不停地追杀她。”
“你没有心!”霍皇后猛地挣脱了清荷和花容真,走到了老皇帝的面前,指着他的脸,“你是个没有心的人!倾城为了容真,将她托付给了白素兮,可是白素兮那个贱人,她把容真从水上顺流飘下,若不是柳眉及时赶到,容真现在,早就不知道是死是活了!”
“夏白练!”霍皇后往前走了几步,满脸的狞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身子弱成这样,还要挣扎着活下去吗?我要提醒你,我要时时刻刻的提醒你,提醒你曾经干过的事情!你摆出那副痴情的样子给谁看?你不过就是一个只顾及自己的小人罢了!”
老皇帝眯着眼睛,一言不发。花容真眼前阵阵发黑,近乎晕厥过去。芍药扶着花容真,连声喊着:“姑娘!姑娘!”花容真挤出一个笑容来:“我……我没事……”
从刚刚霍皇后发泄的那一堆话中,花容真听出了一个事情的轮廓——她不是花家的女儿,她的亲生母亲叫华倾城,是个了不得人物。老皇帝是她的仇人……霍皇后和柳夫人,甚至连她叫了这么多年父亲的花峰泽和白姨娘,都和她的母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霍皇后连忙到了花容真的身边,她哭的妆都花了,眼神却恶狠狠的:“好孩子!你不要难过!现在没有人敢动你!你现在是花家名正言顺的大姑娘!媚娘的孩子其实只有花容栩一个,可她愿意收留你,待你和亲生孩子一样。”
“是媚娘运势不好,才这么早的病死了,”霍皇后抚摸着花容真的眉眼,“花峰泽喜欢倾城,也愿意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孩子养大。原本说选秀女,我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你的父亲提前和倩娘说了,我也是见到你的时候……才发现的。”
花容真觉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在她所不知道的时间,她的眼睛里面已经蓄满了泪水。她看了看老皇帝,再看看已经呆滞掉了的沈贵妃,最后再看了看霍皇后。她嘶声道:“华倾城……是谁?我又是谁?”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花容真从霍皇后的手里面抽出了自己的手,一步步的后退,“我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霍皇后看着花容真,眼睛里满是疼惜。她有些不知所措,想要解释,却在这个节骨眼上咳嗽了起来,眼泪都咳出来了,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来告诉你吧,”老皇帝闭上了眼睛,长叹了一口气,“你的母亲叫华倾城,她是前朝余孽,至于你的父亲……应当就是当年的草原王,阿史那齐。”
“华倾城身为前朝余孽首领,罪当诛!”老皇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就算她是朕喜欢的女子,也不能留!”
“朕,从来不做动摇国本的事情,”老皇帝看着花容真,眼神十分的复杂,“为了这个国家的和平,每个人都要付出一点代价。朕如此,朕的家人臣子如此,华倾城……也当如此。”
花容真仿佛被人当头敲了一棒,她突然软倒在地,芍药吓得想要架住她,却被花容真
一起带着跌倒了。芍药抱着花容真,声音里面已经带上了哭腔:“姑娘!姑娘!姑娘你莫要怕!芍药陪着姑娘!”
花容真咬着牙,直到嘴里面尝到了血腥味:“那……我爹呢?柳夫人呢?白姨娘呢?”“白素兮是倾城的闺中密友,平日里总是跟在倾城身后,仿佛是个跟屁虫一样,”霍皇后瘫坐在地上,面无表情地说着,“柳夫人、我还有倩娘,都隶属于同一个组织。”
“青衣楼,”霍皇后看着花容真,“我们都是青衣楼的人,现在已经没有青衣楼了,当年的青衣楼,你母亲在的时候,是可以与东厂比肩的。”
花容真面色煞白:“那她……为什么又死了?”霍皇后突然笑了:“因为她要保护你,你是她和阿齐唯一的孩子,为母则强,更何况是倾城?”
“还有那些跟着你母亲,硬要她回去做什么劳什子首领的叛党,”霍皇后的表情又凌厉了起来,“都是因为他们!你的母亲才会身份败露!不过在照顾你的时候,他们倒是做的很好,找了不少孩子来迷惑视线。”
作者有话要说: 霍皇后之所以知道是因为后面倩娘都和她说了
☆、第63章 六十三、霜叶红于二月花
六十三、霜叶红于二月花
花容真从重生以来,就只觉得是在弥补她上辈子犯下的错误。结果从白马寺开始,上辈子的事情就一路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一路狂奔不回头。结果到现在,连她的身世都出问题了。花容真跪坐在那儿,满脸的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不能否认,自己确实已经开始相信了。如果说在编故事的话,面前这几个人完全没有必要骗她。霍皇后有些担心,她手脚并用地爬到花容真身边,抱住了她:“孩子!孩子你不用怕,有我在,他没办法伤害你的!”
老皇帝眼神复杂地看着花容真:“朕不会伤害她。”“谁会信你!”霍皇后犹如一只雌狮,“今天只要有我在,夏白练,你永远,永远都别想!”
花容真抬起头,遥遥看着皇帝,深呼吸了几次,让自己平静下来:“陛下,陛下方才说过,为了这个国家,每个人都必须付出代价。那么在陛下的眼里,我也是要付出代价的,不是吗?”
“那么,我为什么要相信,陛下刚刚说的不会伤害我的话?”花容真镇定下来之后,大脑立马就回归了原位,“我如果真的如你们所说,是华倾城的女儿,那么……”花容真顿了顿,将众人一直遮遮掩掩的事情掀了开来,“我就是叛党的首领。”
花容真惨笑:“我就是那些人一直保护着的不是吗?哪怕是个傀儡,我的意义也是不一样的。陛下,莫欺我是女子,该知道的,我全都明白。”
老皇帝沉默了,他看着花容真,眼神里面充满了恳求。花容真见他不说话,反到平静了下来:“陛下,这事情,过不去。”
“怎么过不去,”突然,门外响起了男子的声音,“杀了他,不就全都过去了。”龚十三一刀劈开了大门,一个人走了进来。依旧一身书生装扮,中年文士看起来儒雅而又英俊,只是现在的他扛着一把大刀,看起来多了几丝杀意。龚十□□手一震,将殿门关了起来。他看着眼前的众人,快活的意思几乎遮掩不住:“夏白练,你也有今天!”
一直没有反应的沈贵妃此时此刻却激动了起来:“龚长生!为什么你在这儿!龚长生!”“我当然要在这儿,”龚十三走向花容真,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容真,你放心,等今天的事情结束,你就是新的女帝。”
“倾城没有做到的事情,将会由你来做,”龚十三蛮是激情,根本不理沈贵妃,“容真,只要杀了皇帝,事情就成了一半了!”
花容真目瞪口呆地看着龚十三,从他的手里挣脱开来,一步一步慢慢后退:“夫子……不,不……不要啊!”“容真!”龚十三眼神里蛮是恨铁不成钢,“这是你的使命!你注定要成为这个国家的女帝!不要再躲了!”
“全都是骗人的!”饶是花容真再坚强,现在也快要崩溃了,“你们全都在骗我!什么对我好,全都是假的,每个人都带着目的,每个人!”花容真抬手一指龚十三:“你!你凭什么说这是我的使命!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个华倾城!我对她没有一点的感情!她要做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去做的!”
“我只想好好地活着!”花容真喊出了她两辈子的心里话,“我只想要,好好地,安安稳稳地活着!这件事情很难吗!”
一时间,大殿里面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花容真的身上,她半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喘着气。沈贵妃注视着龚十三,眼睛里面满是泪水:“龚长生……你是不是从来都是在骗我?”
龚十三终于看了一眼沈贵妃,他鬓发散乱,眼神却依旧坚定的很:“我没有骗过你,我确实不能娶你。”“我以为你怕陛下!”沈贵妃一声哀嚎,“我每天伺候在他身边,心里面更加的想你,可你……”
可你似乎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沈贵妃这句话没有说出口,龚十三明白了,但是一点都不害臊:“做大事,总要有一点牺牲的。沈飞燕,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沈贵妃低低地笑了两声,突然跑到了老皇帝的身边,从袖子里面抽出了一柄匕首,一把架在了他的脖子上。这女人似乎已经有些失控了:“是不是我杀了他,你就能和我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嫌弃我……嫌弃我脏?”
龚十三大惊,现在还不是杀老皇帝的时候,沈飞燕这女人说不定真的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他刚想上前,沈贵妃却在老皇帝的脖子上面拉了一道血口子:“呵呵,哈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觉得,他还不能死?”
花容真在一边感觉混乱的不得了——怎么情势突然就又变了!沈贵妃和龚十三还有老皇帝又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啊!
沈贵妃明显被刺激到了,精神已经有些不正常。她柔情蜜意地看着龚十三,仿佛自己还是二八少女一样,整个人都柔和的不得了:“我还记得,当年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还不是探花郎,我也不是什么劳什子的贵妃。你不过就是一个书生,不小心冲撞了我的轿子,满脸通红的避了开去。”
“我掀开轿帘看了你一眼,你顿时就看我看住了。我当时就觉得,真是一个傻书生。”沈贵妃眼眶里的泪水顺着脸颊留下,握着匕首的手也有些发抖。
她看着龚十三,哀恸地道:“后来……后来你告诉我,你叫龚长生,我也说,我叫沈飞燕。我本以为……我本以为……可谁知道,我却阴差阳错地进了宫。”
说到这儿,沈贵妃的表情又扭曲了起来。她一把抓住了老皇帝的头发,满是恨意:“都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早就和长生成亲了,我会生很多孩子,哪儿像现在,在你的后宫里熬着,还……还不能生育。”
老皇帝一直一言不发,现在却说话了:“你以为龚十三,为什么会喜欢你?”沈贵妃一愣,老皇帝哈哈笑道:“因为你的这张脸!你以为朕为什么会宠你?还是因为你这一张脸!要怪你就怪你自己吧,长得像谁不好,偏偏像了华倾城!”
沈贵妃不敢置信地抬起头,看向龚十三。龚十三皱着眉头,避开了她的目光——这就很能说明一切了。沈贵妃顿时就崩溃了:“全都是假的……吗?”
就在她愣神的这一瞬间,萎靡在一边的霍皇后突然暴起,一把撞倒了沈飞燕。沈贵妃没有防备,一下子就被霍皇后给撞的歪了过去。霍皇后撑着病弱的身体,压在沈飞燕的身上,拼命地夺着她手里面的匕首。霍芸仙咬牙切齿:“轮……轮不到你杀他!要杀,要杀也是我来才对!”
两个女人在地上扑腾着打斗,毫无章法,一个身子弱却有点功夫底子,一个什么都不懂却健康,一时间倒也撕扯的难舍难分。
龚十三想要趁这个机会将花容真带走,花容真却拼命地躲着。她握着手里面簪子,盯着龚十三:“我绝对不会,绝对不会和你走的。”
就在情况一片混乱的时候,殿门又一次打开了。夏行简穿着铠甲,带着军队,一下一下地鼓着掌,慢慢地走了进来。老皇帝坐在那儿,眯起了眼睛:“黄雀在后……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父皇,我是来救您的,”夏行简的脸上带着奇异的微笑,“您的样子可真狼狈啊,现在哪儿还有半点帝王气派?”
确实,老皇帝现在模样惨得很。他头发也乱了,脖子上的伤口还在往外面渗血,脸上也一块黑一块白,衣服也破了几块。夏行简挥挥手,立刻有人替他关上了殿门。他扫了一眼众人,笑道:“今儿,到的到是挺齐的。”
花容真往后退了两步,她向芍药使了个眼色,芍药立马躲了起来——这个时候,她就是姑娘的累赘,要听话。
夏行简没去在意一个丫鬟,他盯着花容真:“我倒是不知道,二姑娘还有这样的身份。”花容真看着她上辈子的男人,新仇旧恨一时间一起涌上了心头:“你当然不知道,你如果知道,还要用这样的手段来争皇位吗?”
夏行简一点儿都不生气,他甚至微笑着点了点头:“你说的是,可是成王败寇,我已经赢了,所以二姑娘最好还是说话温柔一点。”
花容真咬了咬牙,闭上了嘴巴。夏行简满意地扭过头,看向老皇帝:“父皇,莫要以为儿子们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父皇想要我们自相残杀,等到最后活着的,就是……”夏行简顿了顿,笑容扩大了几分:“可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只要杀了父皇,就能够做到我想要做的事情了,”夏行简走到老皇帝面前没有几步远的地方,“今日,叛党潜入皇城,挟持了天子。二皇子得到消息,立即点齐兵马前来救驾,只是晚到一步,天子死于叛党手中。”
夏行简微笑着看着老皇帝,说话却犹如催命符:“父皇,您看这样安排,可还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第64章 六十四千金纵买相如赋
六十四、千金纵买相如赋
老皇帝坐在偏殿里的位置上,这一刻可以说是众叛亲离。花容真离他远远地,心里面没来由的觉得,这当皇帝也是没有什么意思。
夏行简看着他的父亲,觉得自己简直胜券在握:“我会给父皇一个体面的葬礼,您的皇后和贵妃将会为您殉葬。”说着,夏行简看向一边已经停下来了的霍皇后和沈贵妃,恶意满满,“皇后将会和您合葬,贵妃则在您身边,我还会给父皇拟一个完美的谥号。”
老皇帝看着自己的儿子:“……何大,是你的人了吧。”“父皇不是有东厂吗?”夏行简觉得自己赢得简直爽快极了,将之前对萧无刹和老皇帝的怨气全都发泄了出来,“那个阉人没有得到消息么?他没有和父皇说么?”
“你还叫我父皇?”老皇帝冷笑,“趁机谋逆,夏行简,朕养你,不是让你反过来杀朕的。”夏行简得意地瞥了一眼老皇帝:“父皇,是您从小教的我,成王败寇不是吗?”
老皇帝叹了口气:“朕怎么生出你这么个蠢儿子。”夏行简略微呆滞了一下,他眯着眼睛,看着老皇帝,明显是怀疑神色。他没有说话,老皇帝也不管他,自顾自地开口道:“何郁去投靠你了,是吧?”
老皇帝一点儿不着急,说话慢慢悠悠的,“方才你应该也听见了,为了……护住容真,他们这些人,弄了不少孩子来,遮掩着容真的身份。”
“朕先前得到的消息,便是何郁,”老皇帝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你说,他到底是真的来投靠你,还是潜伏在你身边呢?”
夏行简脸上没了笑容,他定定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忽而又笑了起来:“父皇,这点挑拨的伎俩,就莫要拿出来了。”
老皇帝气定神闲,脸上甚至还带上了些微的笑意:“朕需要挑拨你么?”父子俩无声地对峙着,花容真则又被一记重磅炸弹给炸的头晕眼花——何郁是那个代替她成为眼中钉的倒霉鬼?这么说来上辈子的对她好也全都是有目的得咯?
龚十三也不知道何郁投靠了二皇子的事情,他心中惊疑,一时间也没有做声。夏行简内心明显挣扎了一会儿,最后突然笑道:“就算他是内应又怎么样?我今天赢定了!父皇,乖乖纳命来!”
夏行简话音未落,就抽出剑来,准备一剑刺穿老皇帝的胸口。老皇帝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吾命休矣!
就在这一刹那,一直委顿在一边的霍皇后突然一下子跳了起来,扑到了老皇帝的怀里。夏行简一剑直接刺穿了霍皇后的胸口,霍皇后嘴巴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老皇帝抱住了她,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芸仙看着老皇帝,口中溢出血沫,眼神满是哀求:“容真……容真……”老皇帝神情复杂,咬咬牙闭上了眼睛:“朕答应你。”霍皇后艰难地露出一个笑容:“我……我其实……没那么恨你……”
说完这句话,霍皇后断了气。老皇帝抱着霍皇后,神情有些呆滞。夏行简手中握着还在滴血的剑,看着霍皇后的尸身,嘲笑道:“父皇,没想到母后对您倒是一往情深啊。”老皇帝面无表情:“她待如何,轮不到你来说。”
夏行简怒极反笑:“父皇也就逞逞嘴上功夫了,莫急,儿子这就送您下去陪母后!”说着,夏行简就要故技重施,结果只听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下一秒,夏行简他的手背就被一柄飞镖刺穿,手里面的剑也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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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响起一阵兵戎交接的声响,伴随着阵阵惨叫,不过几刻功夫,便就又没了动静。萧无刹站在殿中央,看着夏行简,对着他微微一笑:“二殿下,别来无恙。”
夏行简捂着受伤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怎么可能!”现在他的军队应该已经将金銮殿给拿下了才是啊!
萧无刹自然知道他心里面想的是什么主意,他看着夏行简,极为好心地解释道:“宁王世子率军前来救驾,现在局面……只怕和殿下想的不太一样。”
夏行简目眦欲裂,他不信邪地两三步跑到门边,一把将门打了开来。之间外面黑压压的军队排列整齐,却不是他夏行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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