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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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到了的时候燕王正坐在殿中与陈昱说话,脸色也比昨天好看了许多。看到两人抱着孩子进来,扬了扬眉笑道:“你们总算舍得进宫来了。夭夭,过来让本王抱抱。”

夭夭对燕王有些陌生,坐在卫君陌怀里回头去看南宫墨。南宫墨对她鼓励的笑了笑,轻声道:“这是舅公,昨天见过的,之前见过的,还记不记得?”夭夭点头,舅公她当然记得,不过是不熟罢了。虽然夭夭是个自来熟,但是燕王即便是和颜悦色的时候看起来也绝没有宁王殿下亲切。

张开小手,任由卫君陌将她交到燕王手里,夭夭眨了眨大眼睛叫道:“舅公。”

燕王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然有些恼怒儿子不肯认他,却不能迁怒一个三岁的小女娃儿。只是看看小丫头的脸蛋,对卫君陌道:“这小姑娘长得向你母亲。”

呵呵。南宫墨在心中抽搐。

燕王所说的母亲自然不是长平公主,卫君陌长得像长平公主,或者应该说他长得像燕王和长平公主的母妃。夭夭和安安虽然既不完全像卫君陌也不完全像南宫墨,却依然能够从脸上找出他们俩的特征的。分明是汇集了父母的优点于一身,怎么就长得像卫君陌的亲娘了?

陈昱看着燕王一脸愉悦的抱着粉嘟嘟的小女娃,仿佛连全身上下的气息都变得温和了几分,心中不由得诧异。再看看站在一边的卫君陌和南宫墨,心中了然。看来王爷对卫公子的看重确实是无人能及的,也是…无论是谁能有这样一个出类拔萃的儿子,都足以老怀大慰的。更不用说,王爷这些年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亲生的嫡长子在靖江郡王府受尽了委屈,明明是堂堂亲王嫡子,却只能屈居一个郡王世子之位还要被人嫌弃。再加上早死妻子的感情和愧疚,只怕无论卫公子长成什么样子在燕王眼中也要贵重三分。

“都坐下说话吧。”燕王一边逗弄夭夭,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个宫驭宸,走了?”

南宫墨和卫君陌一大早出城的事情,自然瞒不过燕王。

南宫墨点了点头,燕王也不在意,“走了也好。”燕王并没有非要赶尽杀绝的意思,宫驭宸之所以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过是因为当时局势所致,也是因为他的双重身份和水阁势力罢了。如今水阁几乎被紫霄殿连根拔起,没钱没人,宫驭宸想要折腾也折腾不起来了。在这个世上,知道有一个敌人可能永远在暗处窥视并不是坏事。至少可以永远保持警惕,而不是陷入唯吾独尊的虚妄幻想之中。更何况,宫驭宸不是甘于人下的人,以前他的注意力在中原也就罢了。真的回到北元,北元王能容忍他多久,或者说他能容忍北元王多久,还要两说。

对于燕王的大度,南宫墨倒是有些意外。说起来宫驭宸可是把燕王害得不浅,燕王能够这么轻松的放过他,算得上是宽宏大量了。

仿佛感觉到她惊讶的目光,燕王轻哼一声没好气地道:“只有你有本事,就算再厉害的敌人也会被你踩在脚下俯首称称,若是没本事,杀了水阁主也还会有火阁主,灭了宫驭宸那个假和尚也还会有个假道士。”

“舅舅说的事,多谢舅舅指点。”南宫墨微笑。

燕王无语,看看南宫墨在看看卫君陌的,顿觉无话可说。

叹了口气,燕王问道:“金陵皇城已经在咱们的控制之下,关在御书房那些人,是不是该放出来了?”说起这个,燕王有些郁闷。他是恨不得那些老不死的全死了了事,但是偏偏,这些老家伙又杀不得。至少,不能全杀了吧?还有萧千夜…燕王抬眼看卫君陌,“皇帝那里怎么样了?”

卫公子神色冷淡,眼底却分明的写着,我怎么知道?

陈昱轻咳了一声,低声道:“王爷,虽然如今咱们已经控制了金陵城,但是那些老臣,以末将之见还是再关几天吧。”陈昱虽然是武将,但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可以当成半个文臣用的。他是燕王的心腹,说话也没有太过的忌讳,“那些老臣大多数顽固不化之辈,现在放出来只怕是添乱。还有周襄和韩敏两个…”周襄和韩敏,不仅是德高望重,在天下士子间更是名望卓著。以年龄论,谢侯都是他们的晚辈。

燕王也皱起了眉,他是不想留这两个老头子的。但是想要杀也必须要有足够的理由才是。这两个可不是那些籍籍无名之辈,捏死了都没人关心。哪怕这两个今天直接在御书房自己暴病去了,天下人八成也都要怀疑是他下的毒手。所以…还是得忍!燕王咬牙,本王都忍了二十多年了,还在乎这两天不成?

点了点头,道:“罢了,那就先关着吧。听说…永成在你们那儿?”

南宫墨点头,含笑道:“昨儿永成和善嘉郡主就进城了,长风入宫来没向舅舅禀告么?”

燕王皱了下眉,摆手道:“那就让她现在你们哪儿住着吧。燕王府过两天也该收拾出来了。至于老二媳妇…先不管她。”朱初瑜这个儿媳妇,燕王从头到尾就没看顺眼过。这个女子倒是有些本事和心计,竟然还跟宫驭宸有联络。不过总算这两年她还知道些分寸,没有向宫驭宸泄露什么不该泄露的事情。否则,他饶不了她!

讨论完了事情,陈昱识趣的告退将空间留给了燕王和自己的儿子媳妇儿。

等到陈昱离开,燕王明显是更加放松了许多。他如今身体不好,也不好一直抱着孩子,便将夭夭放在宽大的椅子里随手塞给她一套精致的玉雕玩偶任由她自己玩儿。然后才回头看向卫君陌问道:“就之前将萧千夜救出来,到底是怎么想的?”

卫君陌蹙眉,问道:“舅舅觉得让他烧死更好?”

“方便。”面对卫君陌,燕王也不惺惺作态,干脆利落地道。他当然知道萧千夜被火烧死了对他的名声不好,但是胜在干净利落。反正那太庙是他自己布置的,死了最多也只能算是个**。

卫君陌不以为然,淡然道:“若是他死了,留下的两个皇子舅舅打算怎么安置?”皇帝都**了,就算有再大的错你也不能再揪着不放了。更何况,燕王打的是靖难的旗号,皇帝自尽殉国了,你总不能还对两个皇子赶尽杀绝吧?不仅要养着,还得好好养着。养死了就是你的错。但是养着两个有杀父之仇夺位之恨的孩子?

燕王皱眉,“那你说怎么做?”

卫君陌淡然道:“让萧千夜自己下罪己诏退位。”

“那还不是一样?”燕王蹙眉道,那不变成本王要养三个人了?还不如养着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呢。燕王有些怪异地打量着儿子,什么时候这小子开始心慈手软起来了。

南宫墨偏着头思索了片刻,道:“舅舅,君陌的意思是…让天下人都尽量站在舅舅这边,就算萧千夜将来还有什么心思,也是他不义,并非舅舅不仁。”燕王蹙眉,他也没想真的要个残暴的名声,只是这怎么可能?

“只要本王上位,无论如何也不会有好名声的。”在世人眼中,无论燕王是怎么上位的,先帝传位的是萧千夜,最后燕王却把萧千夜踢下来自己上位,那就是犯上。

南宫墨伸手从袖袋中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燕王,“如果有这些呢。”

燕王一愣,接过小册子匆匆翻看了一遍。挑眉道:“这是宫驭宸给你的?”

南宫墨抿唇浅笑道:“这是一半,还有另一半他出关之前会送到朱将军手中。”

燕王将册子放到一边,扬眉一笑道:“若是如此的话,倒是可以试试看。”看在太子大哥的份上,燕王也不想对萧千夜赶尽杀绝,但是对先太子的这点情分比起他的雄心壮志,那就是微不足道了。

一些关于萧千夜的流言蜚语突然传遍了整个金陵,并且以极快地速度往金陵以外的地方扩散。

例如,当年张定方叛乱之时因为萧千夜的失误以至于主帅重伤,险些全军覆没。例如萧千夜做皇长孙的时候结党营私等等。但是这些都是小事,更重要的是,当初萧千夜亲信贪赃枉法导致灵州民乱,萧千夜与萧纯合作偷采金矿不当,让灵州险些瘟疫肆虐。而萧纯却是当初害死了太子和先帝的凶手,先帝驾崩萧千夜登基册封萧纯为摄政王。萧千夜身为子孙,与害死父祖的人勾结,实在是大逆不道。虽然最后萧千夜杀了萧纯,但是不会有人认为他是卧薪尝胆,只会认为是他们俩利益不均所致。再有多次与水阁阁主合作,算计燕王府,最后更是险些将燕王烧死在太庙之中。而水阁阁主的身份,竟是北元余孽。如此这般的消息仿佛一些之间在金陵皇城中传遍了一般。

很多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再败坏萧千夜的名声,但是问题是这些事情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甚至是确凿证据的。而有能力又愿意替萧千夜洗白名声的人此时却都被关在御书房里,对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至于金陵十大世家,早就将萧千夜恨得入骨了。就算不是萧千夜派人杀他们,总是萧千夜将他们软禁在宫中的,宫驭宸总是跟萧千夜合作的。即便是最有君子风度的谢家也只是两不相帮罢了。例如朱家,连家,杨家这样损失惨重1的,更是奋力加入了抹黑萧千夜的队伍之中。

朝廷似乎无意管束民间舆论,于是大家议论的更加火热起来。即便是偶尔有人认为这是燕王府的阴谋,也很快被淹没在了民众滔滔不绝的口水之中。

一夜间,人们似乎忘记了燕王府起兵的事情,原本名声就很一般的萧千夜更是突然变得败坏之极。仿佛萧千夜当真是十恶不赦,人品败坏,千古难见的第一昏君。”

“父亲。”

谢家

谢侯坐在书房里与秦家家主一起品茶,站在他们身后的是谢家七公子。谢七公子虽然不是谢家下一代的家主人选,却着实是谢家做优秀的子弟。只是谢家这样的人家不需要太过锋芒毕露的家主,而谢七公子的排序也十分靠后罢了。但是谢家大公子庶务繁忙,谢侯平时倒是更乐意和谢七公子说话。

秦家主望着窗外叹了口气道:“燕王殿下下得一步好棋啊。”

谢侯挑眉,看着他淡笑不语。

秦家家主道:“我本以为,按燕王的性子,皇帝陛下只怕是活不过城破的那一天。”快刀斩乱麻,确实是更符合燕王的性格。

谢侯摇头道:“燕王并非不智之人,既然他手中有那么多的东西…留着陛下自然是更好一些。”打天下靠武夫,但是智天下却要靠文臣。燕王若是让全天下的文人都反对了,以后的麻烦比现在留着萧千夜更多。秦家主笑道:“所以我才说,燕王殿下下得一步好棋啊。陛下败在燕王手里,着实是不冤。”

论能力,论手腕,论气魄,萧千夜这个锦绣堆中长大的皇长孙哪儿是皇叔的对手?不知先帝当初传位给萧千夜的时候,有没有想到如今这个结果。

谢侯思索了片刻,道:“燕王殿下若是能留下陛下一命,自然是最好。”谢家毕竟是书香世家,也不希望上位的君王太过冷血无情了。

秦家主点点头,萧千夜还是燕王的亲侄子呢,若是对萧千夜都能够下手无情,对他们这些世家就更是不会客气了。当然,秦家主觉得,燕王现在对萧千夜也没有容情。书房里沉默了片刻,秦家主问道:“以后…谢侯可有什么打算?”

如今这样的情况,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了。即便是超然世外的谢家也不得不选择站队。要么选燕王,要么陪萧千夜去死。而无论是秦家还是谢家,当然都不会陪萧千夜去死了。秦家不用选,有秦梓煦在秦家早就已经被绑在了燕王的战车上。而秦家主问这话,除了试探也有说服谢侯的意思。燕王性格刚毅铁血,秦家需要表达出足够的顺服的态度和忠心。否则,单单只是一个秦梓煦,保得住秦家一时,保不住秦家一世。秦家主显然是深谙世家生存之道,君王懦弱无能,世家固然可以吐气扬眉。君主若是强势,他们最好还是安分守己得好。

谢侯淡然一笑,侧首看先站在自己身边的谢七公子,问道:“你怎么看?”

谢七公子对着两位家主依然淡定从容,笑道:“谢家与秦家不同,咱们只需在适当的时候表明立场燕王殿下自然会明白。过犹不及。”

秦家主有些遗憾,他还打算拉着谢家帮忙呢。至于其他的几个家主,他看不太上眼。但是显然,谢家也不傻。秦家地位超然,只需要明哲保身。这位谢七公子虽然年轻,却也是不骄不躁,淡定得很。看着秦家主毫不掩饰的表情,谢侯也不由得笑了,摇头道:“秦兄何必如此?有令郎在,秦家当可安枕无忧。说来…老夫当真是十分佩服秦兄。”能在那个时候就将嫡长子舍出去,当真是需要既大的决断的。幸好,秦家主赌赢了。

秦家主叹了口气道:“是老夫贪心了,罢了。”

谢侯摇头道:“顺势而为罢了,先父祖训犹在耳侧,否则老夫也未必不会心动。不过,老夫闻听,燕王府三位公子之间颇有些…一旦燕王登基,只怕又是一场风雨。”

秦家主凝眉,也有些庆幸,“梓煦是跟着卫公子,只要稳得住当不至于如此。现在说这些,也还早了一些。”秦家确实是不能再卷入皇子之争了。燕王正当盛年,三个嫡子却已经年纪不小了。但是谁知道将来会怎么样?现在就选择站队未免太过心急了。

谢侯点头,“秦兄心里有数便好。”

“启禀老爷,星城郡主求见。”门外,管事禀告道。

闻言,三人皆是一怔。秦家主莞尔一笑,“看来谢兄想要置身事外也是不成了。”

谢侯摇摇头,“未必。”

秦家主笑道:“星城郡主可不是寻常女子,既然是来拜访谢兄,必有要事。”

谢侯无言,也只得叹气起身,“请郡主进来吧。”

434、故友重逢

“谢侯,打扰了。”南宫墨进来的时候书房里只有谢侯和谢七公子。秦家家主自然已经先一步离去了。南宫墨也不是第一次见谢七公子,含笑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谢侯笑道:“郡主言重了,郡主莅临谢府寒舍才是蓬荜生辉,郡主请坐。”

南宫墨谢过落座,谢府的下人送上了茶水之后方才无声的退下。

书房里一片宁静,谢侯也不着急,只是平静的陪着南宫墨喝茶。南宫墨倒是并不迂回,干脆地道:“此时冒昧前来,是有事情想要请谢侯相助。若有唐突之处,还望谢侯海涵。”

谢侯笑道:“郡主对谢家和书院都有大恩,若是谢家力所能及,郡主尽管直言便是。”

南宫墨无奈,轻叹了口气道:“谢侯也知,如今燕军刚刚进入金陵,难免有些人心浮动。谢家素受天下文人敬仰,所以想请谢侯出面安抚太学和金陵的学子。”

谢侯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顿了一下,正色望着南宫墨道:“这是…郡主与卫公子的意思,还是王爷意思?”

南宫墨眨了眨眼睛,浅笑道:“这有什么差别么?”

谢侯淡笑不语,南宫墨轻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道:“舅舅希望谢家几位公子能够入朝为官,为国效力。”

书房里的气息一窒,良久,才听到谢侯开口道:“郡主,燕王殿下的意思是…”

南宫墨嫣然一笑道:“舅舅的意思,谢侯应当明白才是。”

其实也很简单,以谢家的名望替燕王安抚天下的读书人。交换条件则是让谢家这一代的子弟入朝围观。其实谢家子弟也并没有被皇家强制规定不得入朝为官,只是大家心知肚明,他们唯一的归宿大概就是在翰林院里养老了。既然燕王这么说了,自然就表示这条不成文的禁令不存在了。

谢侯与谢七公子对视了一眼,一时间都没有说话。齐家治国平天下,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谢家人也不是天生的就超凡脱俗,清心寡欲的,只是环境逼得他们不得不如此罢了。特别是年青一代,他们又才又能力,却只能碍于家世而不得施展,心中未必不感到郁闷。但是,一旦谢家子弟踏入官场,谢家超然世外的身份也就随之而消失了。如此一来,对家族又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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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墨见状也不着急,微笑道:“谢侯,这世间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谢家人不入朝堂,兴办书院,而能够超然世外不卷入朝堂纷争。但是…世事变幻不过是上位者手中的棋局罢了。谁能保证谢家一直能够如此?”先帝容忍一是因为谢家书院的名望还没到足以撼动朝野的地步,二是因为没有功夫腾出手来料理这些人,三是谢家毕竟是开国功臣,有功无过,先帝杀的功臣够多了,对付谢家实在是理亏。

说罢,南宫墨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放到谢侯面前,轻声道:“还请谢侯参详。谢侯尽管放心,无论成与不成,都无妨。”

谢侯有些无奈,他信星城郡主是真心觉得无妨,但是却不敢信燕王也觉得无妨。

南宫墨起身笑道:“贸然上门,尚未去给老夫人请安,我先失陪了。”

谢侯点头道:“郡主随意。”唤来了管事带南宫墨去见谢老夫人,才回身坐下看向谢七公子问道:“你怎么看?”

谢七公子有些犹豫,沉吟不语。谢侯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当初父亲为谢家定下的生存之道虽然保的谢家没有和其他功勋之家一样陨落,却着实是委屈了你们。”谢家新一辈的年轻人,任由你才华盖世也不得施展,更不能在外面表现出对朝廷的不满,都是意气奋发的年轻人,怎么能不委屈?

谢七公子张嘴想要说什么,谢侯思索着道:“星城郡主说的不错,此一时,彼一时,燕王跟先帝到底还是不同,此时也不是刚刚立国那会儿了。”燕王若是看世家不顺眼,别说他们一心教书育人不问朝政,就算他们隐居乡野也没用。更何况,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在上位者眼中何尝不是掌握朝廷官员的一种方式?时间长了,依然会变成上位者的眼中钉肉中刺。而谢家的子弟一旦长时间远离朝堂,很容易养出一群无能的纨绔。

谢七公子目光落在了谢侯跟前的信函上,谢侯沉默了片刻,伸手拿起来信函打开。

南宫墨被管事带着到了谢老夫人的院子里,便被丫头恭敬的请了进去。谢老夫人年事已高,比起五年前更苍老了许多,不过精神却还是很不错的。谢佩环站在谢老夫人伸手替她捏着肩,看到南宫墨进来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南宫墨回以一笑,谢佩环是她在金陵的第一个朋友。即便是数年不见,交情却不会变得淡薄。

“老夫人。”南宫墨上前,微微一福恭敬的行礼。

谢老夫人连忙想要起身拉她,谢佩环已经先一步将南宫墨扶了起来。谢老夫人看着南宫墨,满是皱纹的脸却满是笑意,“你这丫头,一走就是好几年。这几年可好?”

南宫墨笑道:“多谢老夫人惦记,我好着呢。老夫人也是身体康健。”谢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我这个老太婆也只有吃吃喝喝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爱跟我说话。”

谢佩环连忙喊冤,“祖母,哪儿是咱们不爱跟你说话,想要在跟前孝顺的人排队都排不过来呢。”

南宫墨也笑道:“谢家一门孝子贤孙,老夫人好福气。”

谢老夫人看看南宫墨道:“听闻你和卫公子有了一对龙凤胎?”老人都是喜欢孩子的,更何况是少见的龙凤胎。

南宫墨含笑点头道:“是啊,女儿现在倒是在金陵,被君陌带进宫里去了。儿子如今却还在辰州。”

“好,好啊。”谢老夫人点头笑道:“儿女双全了,我就说,你这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陪着谢老夫人说了一会儿话,看到谢老夫人露出一些疲惫之色,南宫墨便起身告辞了。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经常都是精神不济的。谢老夫人挥挥手,让谢佩环陪着南宫墨出去,自己任由丫头服侍着回后堂歇息了。

与谢佩环携手走在谢府的花园中,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得都笑出了声来。原来还有一点点的因为时间而造成的生疏也仿佛瞬间消失,依然回到了五年前尚未离开金陵的时候一般。谢佩环拉着南宫墨在花园中坐下,笑道:“这几年,我可是尽听着你们的丰功伟绩过日子了。在外面果然是比在金陵过得精彩吧?”

南宫墨无奈,“你当是听故事么?”

谢佩环托着下巴笑道:“可不就是故事么?若不是认识你,我就直接当成是传说了。”

南宫墨无语,谢佩环仔细打量着她,道:“看起来倒是比当初在金陵的时候更加漂亮了呢。”南宫墨道:“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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