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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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青丘雁的悲观,我认真告诉她不要着急。

一切有我。

说出这话来的时候,我显得很镇定,毕竟此地并非故国,我即便是身处其中,也不会有太多强烈的归属感。

有着火焰狻猊和加强觉醒版的三尖两刃刀,我自觉打不过,也可以跑。

如此一直走到了凌晨四点,青丘雁的那种感觉越发强烈了,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沧浪水的岸边附近,然而此刻青丘雁已经等不及了,她告诉我们,说现在必须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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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渡河,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若继续往前,只怕凶多吉少。

对于青丘雁的提议,穷奇宗和无花道人并没有太多的怀疑,但都表现出了长长的沉默。

谁都知道,夜里的沧浪河,简直就是地狱的存在。

疟鬼河伯用漫长的时间和无数的性命,奠定了这么一个忌讳,每一个夜间渡河的人,都需要面对着它的怒火,和随时都要丢去的性命。

我瞧见没有人支持青丘雁,又有些忍受不住她乞求的目光,于是站了出来。

我说既然如此,那我先渡河看一看。

若是真的要死,就死我一个。

对于我的舍生取义,众人都十分感激,然而唯独我一人知道,此刻的沧浪水,或许跟以前已经有着巨大的差别了。

河伯换了。

尽管我不确定此刻的疯道人是否还认得我,又或者会否卖我一个面子,但此时此刻,总要比疟鬼河伯执掌沧浪水的时候,要安全许多。

于是我跳下了水,游到了江中。

一切寂静无声,而等我游到了对岸,又折回了这边来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流传了几百年的魔咒,在今天这一刻,终于消失了。

对于这个情况,青丘雁的解释,是斩杀了疟鬼河伯、取而代之的那一位,是我的师长,对待我宛如亲人一般。

众人相信了这谎言,而这个时候,前锋处传来了一个消息,说前面有埋伏,有几人已经失去了联系,现在辟邪貅已经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在得到消息之后,没有人再犹豫,众人纷纷渡河。

这过程中,没有任何意外,让人为之恐惧的水鬼河神,没有半分踪影,仿佛消失无踪了一般,这事儿让众人看向我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敬畏。

我虽然对这种狐假虎威的事情并不在意,但看得人多了,心中多少有些小得意。

唯一的意外,是殿后的冰丝蛛后等人,来得比较晚。

我们在河边等了半个多时辰,她方才带人赶到。

这个时候,远处传来如雷的脚步声。

却是三目巫族的援兵来了。

第071章 祭祀开始前

三目巫族的援兵来得十分及时,这帮大个儿身高腿长,在赶路方面有着绝对的优势,而且集结成堆,也是一股恐怖的势力。

我们将兀突骨移交给了三目巫族的人,而后出于保密的目的,我并没有随着这伙大部队一起行走。

脚程快的一部分人跟随着三目巫族的援兵,押解兀突骨离开,而我则留在了大部队里,跟随着穷奇宗一起,和他一起照顾伤员。

这些伤员是在之前的战斗中受到了攻击、但并没有被撕咬的成员,总共十来人,其中还有象头族族长穷奇宗的两个儿子,而照顾这些人,则需要差不多一倍以上的人,所以大部队差不多有三十多位。

兀突骨事关重大,青丘雁随着三目巫族的援兵一起离开,其余几位也都有走,只剩下穷奇宗、无花道人和冰丝蛛后等人留在了这里。

冰丝蛛后有四位同族,除了之前的那位箭手之外,还有三人,都是与她一般人首蛛身的模样。

这五人留在了最后,一路殿后,并不露面。

我留在了大部队中,而青丘雁一走,无花道人立刻就缠了上来。

这家伙有些傲娇,而且为人举止又有些娘,我不是那种犯花痴的小姑娘,所以之前对他的印象算不得好,至于无花道人,之前鼻孔看人,更是都没有正眼瞧过我。

不过经过今夜这一战,他对我另眼相待,所以一下子就热情了起来。

他凑过来,朝着我自来熟地说道:“青丘兄,倒是忘记问你了,你进入碧月潭中许久,有什么发现没?”

我愣了一下,说啊,怎么了?

无花道人说我现在方才想起来,野象谷象头族村落遇袭,出面的是青衣魃的手下大将兀突骨,但是青衣魃却一直都没有现身,那她到底在哪儿呢?我回想起来,只怕那个躲入寒潭之中的女子,方才最有可能是青衣魃。

我摇头,说你错了,她不是。

无花道人一愣,说哦,青丘兄为什么会这么肯定?

我说那人虽穿青衣,但并不是青衣魃,而是我的一个朋友。

无花道人听到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然后仔细打量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有些发毛,站定身子,说你这是干嘛?

那家伙的眼神奇怪,说你不会被那青衣魃给咬了吧?

我忍不住笑了,说我若是被青衣魃给咬了,还能够帮你们拿下兀突骨?

无花道人耸了耸肩膀,说说不定你是准备以此为投名状,打入我们内部,赢得信任之后,将我们给一窝端了呢?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也没有理他,继续前行。

无花道人瞧见我不理会他,赶忙一路小跑地来到了我的跟前,把我拦住,低声说道:“其实阁下,并非青丘一族的人吧?”

我一愣,说哦?

无花道人的脸上露出了小狐狸一般的微笑,说如果我猜得没错,阁下应该姓王,隔壁老王的王。

我站定脚步,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娘们儿一样的男人,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花道人说道:“十天前,三目巫族豢养了五十年的花冠绿鳄蜴被人斩杀,三目俊通告整个虫原,到处找寻凶手,很快凶手在青丘神女的参与下落了网,而那人便是来自于苗疆万毒窟的隔壁老王,随后隔壁老王以自己的性命为赌注,跳入了三目巫族的熔浆祭坛之中,求仁得仁,而他女儿则留在了三目巫族,暂时不死……”

我听他说到一半,突然打住,忍不住冷哼一声,说然后呢?

无花道人说此事十分轰动,倘若不是青衣魃的出现,当属虫原近来一等一的大事,不过因为青衣魃的出现,人心浮动,惶恐不安,故而被淹没了去,但我却还是了解一些细节的。

他顿了一顿,又说道:“此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青衣魃一出,天下震动,随后疟鬼河伯易主,而青丘族又出现了一个骑着火焰狻猊的顶级高手——这事儿不想还则罢了,仔细一思量,青丘一族到底什么情况,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突然冒出这么一位,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儿……”

我说你这不过是猜测而已,说明不了什么的。

无花道人嘻嘻一笑,说你别紧张,我没有什么恶意——若是有,我就不会过来提点你了——不过这事儿我能够回味过来,别人也不是傻子,所以我觉得肯定有风声传到三目俊的耳中,这事儿你可得有一点儿心理准备。

他陈恳的话语让我心中突然一动,认真打量着这娘娘腔,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帮我?”

无花道人说我是一个很现实的人,这世间弱肉强食,我从来只敬佩强者,阁下之前迎战兀突骨的英姿,我至今不能忘,望着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能够与先生结交,当属一件幸事也。

我并没有完全信了他的话,点了点头,说不管怎么说,此时此刻,我便是青丘一族的人。

这句话有两层意思,一是我承认了我是我自己,再有一个,希望无花道人不要当面揭穿。

他是聪明人,一下子就动了,对我竖着拇指。

他说此战过后,王兄若是有时间,可去我的百花原做客——你女儿每隔一段时间,就回去我那里取蜂蜜,此事无需再耗费精神,到时候我直接派人送来就是了。

我听到这话儿,问阁下有什么条件?

无花道人挥了挥手,说千万别把我看得那么势利,我就是看对了眼,觉得王兄是一个可交之人,所以才会如此,要是看不上的人,回头就找蜜蜂扎你……

呃?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鼻子,想着这位如此殷勤,又不求回报,这事儿当真让人有些心中没底。

他此刻无欲无求,倘若回头看上了我的菊花,想跟我做好基友,那可怎么办?

带着这样的烦忧,我们在清晨赶到了三目巫族的聚集地。

赶到这儿,一打听,方才知道前面的部队已经抵达了,路上并没有碰到太多的冲突,一切都很顺利。

而这边经过短暂商量,已经将兀突骨押往了熔浆祭坛,等到午时三刻,阳气最足的时候,将这家伙放置于祭坛之上,先引入烈日灼烧,然后献祭于天,推入熔浆池子里去。

作为僵尸,兀突骨已经抵达了一种十分恐怖的境界,寻常的僵尸惧怕阳光,但它不会。

不但如此,而且刀枪不入,不死不灭。

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其扔进熔浆祭坛,祈祷三目巫族的父神动用神力,将其诛杀。

而这个过程有着许多繁复之极的仪式,不过有一点,那就是如果能够成功的话,或许能够以此类推,尝试着将青衣魃也这般处理。

要是真的可以的话,这一场浩劫,也就终于找到了方向。

对于此事三目巫族十分注意,不但严格封锁了祭坛四周,而且还联合赶到此处的虫原豪强,将聚集地给封锁,没有身份的不明人士,一律不得进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兀突骨乃青衣魃的左膀右臂,也是她被解封的直接因素。

青衣魃很有可能会赶到这里,解救兀突骨。

在这样的气氛下,我们这些人也不例外,在聚集地外面的一个营地里接受了严格的审查,好在这个时候有无数人出来帮我证明,再加上青丘神女的招牌,倒也是有惊无险,最终过关。

过了关,我和无花道人便赶往了熔浆祭坛。

这会儿倒是借了无花道人的光,这家伙在虫原也是一方霸主,他本是百花原的掌控者,妥妥的一方山头大拿,别看昨夜与兀突骨交手乏力,只不过是因为那家伙的一身黑炎太过于克他,若是换一对手,无花道人绝对是三下五除二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无花道人不但名气大,而且受人敬畏,跟他同行,很快我们就进入了三目巫族的腹地。

熔浆祭坛。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来,上一次我慷慨激昂地跳入“赴死”,在里面待了一个星期,让火焰狻猊吸进精华,补足了精神,而此刻再一次过来,发现来的人当真不少。

除了三目巫族的人之外,还有各个部族前来观礼的高手。

这些人比我们之前在前锋营地那儿瞧见的更加齐全,高手的数目也更是多。

不过我并没有瞧见三目俊,也没有瞧见青丘雁。

兀突骨被五花大绑,各种符箓贴在身上,就好像是圣诞树一样,跪倒在祭坛之上,有一个巨大的法阵将其困住,然后半空中有一个巨大的五彩气泡,太阳光被这五彩气泡聚集,最后聚焦在了兀突骨的身上。

他的身子灼灼生烟,不断有脓包泛起。

但就是不死。

我们赶到的时候,被分配到了靠前的一处地方,等了没多一会儿,我的心突然一阵激烈跳动。

我瞧见三目俊的女儿绿叶,牵着小米儿的手从远处缓缓地走了过来。

瞧见两人手拉着手,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让我心头激动。

只有经历了生死,方才能够温情到底有多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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