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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掌中宝六十九
六十九、
小女儿家的几日未见,此番见着了,自然有许多体己话要说的。赵骋心中明白,自然成全,所以,见着妻子上楼后,他则把掌柜的叫来。先把用红布包着的喜银分了,然后问了下坊里的情况。赵骋虽然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不过,在漠北的时候,边城里也有经营铺面的朋友,所以对于经营生意,自然也懂些。
到底体谅妻子,不忍心她太过劳累,赵骋打算自己精心挑选几个可靠的人来帮她。
唐妧没有多想,只拉着妙晴跟香草去了二楼雅间,关了门,唐妧把给两人的喜银拿了出来。
“妙晴的银子,自己收着,香草的,师父帮你收着。”唐妧在一旁桌边坐下,把香草抱坐到自己腿上来,红布散开,将里面装着的银子拿出来给香草看,然后说,“等香草上大了,师父再给你。”
香草盯着银子看了会儿,然后抬手抓脑袋,仰头问师父:“师父,你什么时候回家啊?香草想你。”
唐妧心中也有些酸,虽则说,婆家跟娘家靠得很近,可是到底是嫁了人了啊。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就算嫁得离家近,往后也是不能再如往常一样了。
香草想她,她又何尝不想念他们呢?可是,她已经嫁人了啊。
“师父以后每天白天都会来坊里的,晚上香草跟着师叔,白天师父带着你。”唐妧紧紧握住她两只手,“你放心,师父永远都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嗯。”香草也很乖,重重点头,然后赖在师父怀里不肯下来。
妙晴道:“师姐,你在赵家过得还好吗?高门大户,是不是规矩很多?有没有人为难你?”
唐妧笑着道:“你放心吧,我过得很好,夫君待我很好。本来是要再休息几日的,只是放心不下坊里的事情,所以,今儿就过来了。”说罢,唐妧伸出手去轻轻攥住妙晴的道,“昨儿回去,我特意等了会儿,也不见你回家,知你是在忙。妙晴,你也别太辛苦,这几日,我便物色着,打算再请几个人来。”
妙晴点头道:“我明白的,师姐之前也说过,说是等比赛完了就请人。”想了想,妙晴凑得更近了些说,“这回是如意坊的梅娘子得了魁首,师姐,我听阿珠他们说,有两次瞧见梅娘子陪在燕王殿下身边。”
“当着香草的面,就不要说这些了。”唐妧看了香草一眼,让她下地来,又问妙晴道,“这回比赛,我得了第几名?”
“第四!”说起这个来,妙晴立马眉开眼笑,“师姐很了不得了,想当初参加比赛的十八位娘子,哪位不是京城里享有盛誉的妙手啊。师姐小地方来的,能够得第四,怕是此刻不少人背地里羡慕师姐你呢。”
对于得到的这个名次,唐妧还是很满意的,不过,她心中也时刻牢记着“谦虚”二字。
“我怕谁也算侥幸吧,若是再比一回,不见得能够这样好。这回成绩的确算是还可以的,我很满意,咱们以后继续努力。”唐妧心情很不错,又拉着妙晴跟香草说了好会儿子体己话,而后才下楼去。
唐妧此刻知道的一切,赵骋也打探到了,不但如此,而且他还亲自书写了招人的告示贴了出去。
见妻子下楼来了,忙迎过去道:“我让人把招工的告示贴了出去,娘子这回比赛得第四,想必在京城珍宝坊这个圈子里,算是小有些名气了。凭着你精湛的技艺,以及敬忠侯府大奶奶的身份,想必会有不少人来应工。莫要着急,耐心等着吧。左右我还有几日的假,这几天,就陪着你过来。”
唐妧心里暖暖的,冲他点头。
招工告示贴出去后,没有多久,便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赵骋小夫妻俩一起坐在雅间里,亲自把关。
当初坊里那么忙,唐妧都没有着急招人,不过就是想借着比赛赚点名气来。在京城有了些名气了,才能够引得那些真正有些技艺的人来帮忙。
技艺方面,唐妧把关,至于人的品性方面,赵骋把关。
两个时辰下来后,夫妻俩最后择了三名娘子,还有两名负责跑堂打杂的伙计。见差不多了,赵骋命人将告示揭了。
外面大堂里生意依旧好,唐妧让妙晴带着三名娘子先去熟悉一下整个环境,又唤了吴掌柜进来,让他给两名小厮分派任务。坊里一下子多了五个人,顿时个个都能够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外面太阳渐渐偏西,天儿有些晚了,唐妧想着早些回去给老太太请安,便喊了妙晴来道:“我得先走了,你也别忙得太晚,差不多就带着香草回去吧。”
“我知道的,师姐。”妙晴应声,牵着香草手,一直送唐妧夫妻到门口。
马车才行驶到家门口,便有候在门边上的小厮匆匆跑了来。
“大公子,大奶奶,小的可算是等到你们回来了。”那小厮行了一礼,而后弯腰站在赵骋跟前道,“宫里头来了人,是一位公公,传了太后娘娘的口谕,说是太后娘娘要见大奶奶。”
“见我?”宫里?太后?唐妧呆住了,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太后老人家突然要传召她。
赵骋蹙眉,心中隐约有几分明白,便对那小厮道:“前来传旨的公公,可还说了些什么?”
“没有了。”那小厮道,“老太太请了公公进去喝茶了,命小的在此候着,说是大公子跟大奶奶一回来了,就让小厮告知。大公子,大奶奶,小的得去给老太太复命去了。”
“你去吧。”赵骋点点头,见那小厮走后,他镇定执起妻子手道,“不必担忧,太后仁慈,不会为难你。”
“为什么要为难我?”唐妧十分不明白,可是前后想了想,又隐约有些明白过来了。她想起来了,上回灯节的时候,好像燕王殿下提到过,说是金玉公主原是有意想嫁……想到这里,唐妧懊恼道,“不会是金玉公主找我去的吧?我记得燕王说过,公主殿下当时要嫁给你,你没有肯。”
赵骋也是想到了这个,因而将她手攥得更紧了些道:“别怕,我随你一道去。”
话才说完,那传旨的公公便搭着拂尘走了出来,见到赵骋,弯了下腰,而后笑着道:“大将军,太后娘娘命奴才来,请将军夫人进宫一趟。”
“有劳崔公公了。”赵骋见是太后宫里的崔公公,倒是几分礼貌,“内子小地方来的,没有见过什么世面,此番得太后厚爱,幸得进宫,本将军怕内子不懂规矩会惊了太后老人家的凤驾。刚好,我也要进宫去给太后老人家请安问好,这便随崔公公一道去吧。崔公公,有劳了。”
崔公公只阴测测笑了几声,没有多言,然后甩了甩搭在臂弯的拂尘,朝赵骋伸出一只手来。
“将军,夫人,请。”
此刻太后的寿康宫里,不但一众嫔妃在,金玉公主也在。太后老人家坐在上位,一众嫔妃两排排开,坐在两侧,偶尔贵妃说几句话,其余时间,大多数人都是沉默的。
大家心中都清楚明白,金玉公主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瞧中了赵大将军,那是赵将军福气好。哪里晓得,去年暮春那会儿,皇上被金玉公主磨得实在受不了了,要给公主赐婚,哪里晓得,赵大将军不肯。赵大将军说了,将来娶妻,定然要娶一位他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乎她的身份,也不在乎她的容貌,只想娶一个他想娶的女子。
皇上被驳了面子,气得龙颜大怒,命人狠狠打了赵将军二十板子。
虽则说打了赵将军,不过,大家心中都明白,皇上不会真的因为此事而疏远赵将军。打人,一来是为了自己作为天子的脸面,二来,也是为了给金玉公主一个交代。
可哪里晓得,就为了赵将军挨打一事,金玉公主哭着跑去皇上跟前大哭大闹,皇上最后气得禁了她的足。
之后,赵将军便以要去湖州给自己舅父过寿为由,向皇上求了几个月假。再回来,就听说从湖州城带了个女人回来。紧接着,便是赵家老太太请福王老太妃跟林老太太做媒,去那女家提亲,最后,就是前两日,赵大将军娶了那位姑娘。金玉公主晓得了这事儿,气得大闹皇宫,最后哭到太后这里来,太后实在是嫌她吵,又心疼她,这才命人去赵侯府叫人的。
“金玉,你别再转了,哀家被你转得头都晕了。”太后有着一张圆乎乎的脸,头发花白,此刻以手撑着额头,老人家有些烦。
金玉转了个圈儿便坐在太后老人家身边去,明艳的一张小脸皱成团子,嘟着嘴说:“那个赵子默,凭什么不喜欢我?却喜欢那个丑女!皇祖母,你要替我做主才是。”
“谁跟你说人家姑娘丑了?”太后道,“你三皇兄不是说了,赵将军眼光不差,他之前见过赵夫人了。”
“那……那是三皇兄看走了眼了。哼,三皇兄的审美有问题,三皇嫂那么美,他偏生要冷着,外面那些什么盛娘子啊梅娘子啊,他倒是当个宝。”金玉恨恨道,“皇祖母,你该管管他才是。”
“哼,你们一个个都大了,皇祖母管得了谁啊?”太后故作生气道,“管得住你吗?看你天天给我闹的,皇祖母要是哪天病倒了,金玉,你记好了,就是叫你气的。”
“哪里是我,明明就是三皇兄!”金玉一脸严肃,默了会儿,又连连摇头,“不对,皇祖母您一定凤体安康。”
“臭丫头。”太后笑着,抬手戳金玉脑袋。
外面崔公公搭着拂尘匆匆走进来道:“太后娘娘,赵将军跟赵夫人来给您老人家请安了,此番正候在宫门外面呢。”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啊?他还有脸来?谁叫他来了啊?”金玉气得跳脚,手掐着腰,在殿内走来走去,气呼呼道,“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赵子默,他太过分了。难不成,我还能吃了那个丑女不成?”
“金玉!不许没有规矩。坐下。”太后虎着脸训斥一句,见金玉好好坐下来后,这才道,“让他们两个进来吧。”
“是,太后娘娘。”崔公公应一声,然后站在门口冲外面喊道,“召见赵将军,赵夫人。”
☆、第70章 掌中宝七十
七十、
赵骋跟唐妧就候在寿康宫外,听得崔公公召唤,赵骋牵着妻子手,大步往正宫来。唐妧有些不大好意思,手挣了几次,没有挣脱得了,也就随他去了。
金玉抱胸坐在太后身边,水亮亮的一双眼睛狠狠瞪着宫门口的方向。不知为何她有些紧张,隐在袖子里的两只小手轻轻攥成拳头。
很快,宫门外便现出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来,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男人高健,一身藏青色直缀,走路带风,风吹起袍角,露出里面白色中裤来,白色中裤下面是一双黑色皂靴,松松款款的中裤被皂靴束缚住,风吹得大,贴在腿上,包裹出饱满圆润的腿型来。金玉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觉得那双长腿很好看。
待得意识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她连忙别开目光去,脸颊烧得红红的。
“微臣携内子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恭祝太后娘娘福寿安康。”说罢,赵骋单手撩起袍角,单膝跪下。他那双大手依旧攥着唐妧的手,唐妧不怎么会行宫里的规矩,不过,磕头她倒是会的。乖巧又安静地跪在自己夫君身边,俯首叩头。
“子默啊,你能来给哀家请安,哀家就很开心了。别跪着了,快起来吧。”太后圆盘似的脸上满含笑意,叫了起。
“谢太后。”赵骋谢恩,起身的同时,也拉起了妻子来。
“子默,这便是你娶的新妇?”太后唇角含笑,将唐妧上下好生打量一番,而后道,“抬起头来,哀家瞧瞧。”
唐妧今儿穿的是一件水粉色的长裙,也是属于锦绣斋绣娘帮忙量身设计的嫁衣系列中的一件,颜色水嫩出挑,款式也是新颖出奇。再加上唐妧本身就很纤长高挑,穿上这样的长裙来,越发显得人如柳枝儿般。娇娇俏俏立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闻声才听话地轻轻抬起脑袋来,却不敢高抬起头,半抬了点儿,又含羞带怯地缩了回去。
太后笑起来道:“英雄美人,郎才女貌,子默好眼光。”
赵骋笑起来,黑眸里隐隐藏光,连忙抱拳道:“多谢太后娘娘夸赏。”
“皇祖母!”金玉不服气了,鼓着嘴巴说,“那皇祖母的意思就是,她好看,我不好看了?我没有她好看,所以赵子默才选择她不肯选择我的。”
“金玉,不许没有规矩。”太后板着脸道,“这样的话,是你一个姑娘家该说的吗?没得叫人笑话。”
赵骋静静立在一旁,没得太后恩准,他不说话。
贵妃道:“金玉,你是金枝玉叶,外面不晓得多少世家公子争着想要娶你为妻呢。好了,今儿咱们就不说这事儿了。今儿太后召赵夫人来,一来是想看看能够入得了赵将军眼的夫人是何模样,二来,也是她老人家听说了,赵夫人也是坊间颇为有些名气的妙手娘子。本宫听说,这回坊间组织的这次斗钗大赛,赵夫人得了第四?”
太后笑着道:“贵妃说得对,哀家就是想瞧瞧。”
在坐一众妃嫔都知道,太后老人家在嫁给先皇之前,乃是尚宫局的一名女官。太后不但擅长做发簪,而且,也很喜欢那些能够做出很精美发簪的人。如若不然,当年的薛惠妃,以及如今的陈婕妤,又如何能够入得当今陛下的眼?太后虽则性情温和,不过人嘛,总是有些偏心的。太后自己喜欢做发簪,又是那种出身,自然是要对惠妃跟陈婕妤颇为照顾。
“这次比赛虽则是在民间各坊举行的,不过,太后也很关心这件事情。你们比赛评比出成绩后,你们的成品,以及评比出来的成绩,都有呈送到太后跟前来,太后有一一过目。这次虽则是如意坊的梅娘子夺得魁首,赵夫人只屈居第四,不过,太后看了你们的成品后,觉得夫人的发簪做得甚是好,太后喜欢得紧。”说话的是惠妃,一身浅绿色的素淡打扮,十分平常的衣着,坐在一众花花艳艳里,她虽则姿容不算最好的,不过,倒是也有那股子清新劲儿,“本宫也看了,本宫与太后一样,都想见见赵夫人。”
唐妧虽则不晓得这位娘娘是何身份,不过,能够坐在这里的,怎么着都是数得上名号的正宫娘娘。所以,跪下谢恩总是对的。
“你走近些,到哀家身边来吧。”太后见唐妧要跪,连忙冲她招手,见人乖乖过来了,她道,“你师承何处?”
唐妧依旧半低着脑袋道:“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妇这点技艺,是跟自己母亲学的。”
“你的母亲……那想必,你的母亲也是个世外高人。”太后说,“哀家听说,你如今经营着簪花坊?你才到京城不久,一个人忙得来吗?”
唐妧道:“回太后娘娘话,母亲之前还收了一个徒弟,如今簪花坊,是臣妇跟臣妇的师妹妙晴一起打理。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有些累的,不过,渐渐习惯了就好。有夫君帮衬,臣妇也算是应付得来。”
“子默可真是疼你,你瞧着乖巧,疼也是应该的。”太后今儿心情仿佛很不错,让赵骋夫妻在她旁边坐下,然后又说,“你说你是师承你的母亲,那你母亲姓甚名谁?若是得空,哀家真想召她进宫来瞧上一瞧。”
“回太后娘娘话,臣妇母亲姓陈,闺名是可女两个字。”唐妧回答得小心翼翼,一个字不敢多说,只问什么答什么。
太后却轻轻蹙起眉心来,呢喃道:“姓陈,也姓陈……莫非你母亲,也是出自扬州陈家?可女,陈可女……你母亲可认识一个叫陈贞贞的女子?”
母亲的确是有与她说过,外祖家祖籍正是在扬州,不过,母亲好似并不是十分愿意提起外祖家,所以,对于外祖家是不是有一个叫陈贞贞的长辈,唐妧不知。再者,唐妧也意识到了一点,好似太后娘娘晓得扬州陈家,莫非以前有陈家的姑娘进宫来当过女官?这些倒是没有听母亲说过。
这些念头,唐妧在脑海里快速过了一遍,而后才回答道:“母亲说过,外祖家的确是在扬州,不过,母亲甚少提起外祖家。是不是有一位叫陈贞贞的女子,臣妇不知道。”
太后点点头,眼中隐约闪过一抹哀痛,然后说:“不知道也罢,知道了,不见得会开心。”
唐妧不明白太后此句话的意思,所以,只一直低着头,不插嘴。
整个殿内静默了片刻,最后,还是惠妃打破了这份平静。惠妃道:“太后娘娘,想来陈姐姐与赵夫人的母亲是本家,如若不然,这做发簪的技巧跟手法怎么那么相似?”又望向唐妧道,“陈姐姐……陈姐姐当年很得太后娘娘喜欢,陈姐姐手很巧,当年我跟她一起在司珍局做事,每次咱们一起给太后做的发钗,就她做出来的最讨太后喜欢。陈姐姐一双巧手,我们真是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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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唐妧在心中跟自己说了一句。
被薛惠妃这么一说,那边太后似乎又想起了往事来。正如薛惠妃所言,她的确打心眼里喜欢贞贞,那孩子乖巧贤惠,安静守礼貌,最主要的是,不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够波澜不惊。
她当时有私心,想要让她进后宫来,做皇上的女人。
只是……
“太后娘娘,您可是又想起了往日的事情?”薛惠妃如今年岁渐长,虽然渐渐失了皇上的宠爱,不过,却一直都晓得如何讨太后老人家欢心。
这太后的寿康宫,她是最常来的一个。
“是啊,想起一些陈年旧事来。”冯太后点点头,一双手笼在袖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绞着,默了片刻后,转头看向唐妧,近处又细细打量起来,见她模样清丽脱俗,顿时觉得赏心悦目,因而笑着道,“哀家喜欢你的手艺,你这孩子看着舒心,以后若是得空,便常跟着子默进宫来,陪哀家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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