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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想了想,而后凑在萧阿妧的耳边呢喃道:“一个多月?是不是在别院那次怀上的。”
萧阿妧轻轻锤了康熙一下,康熙一手包住萧阿妧的手,另一手搂上萧阿妧的肩头,当着昭妃和满宫宫人的面也敢对萧阿妧行亲昵之举。
昭妃见两人浓情蜜意,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样子,心中有些微涩,昭妃欠了欠身子,说道:“臣妾告退。”
只是康熙一味顾着萧阿妧的胎,也没工夫搭理她,昭妃不在意的笑笑。便自个儿起身准备回宫。
没走几步路,听见身后传来康熙和萧阿妧的欢笑声,昭妃缓缓的将手放在了小腹上面。
都有自己的孩子了,只有她……幸好,她还有承瑞。
淑妃怀孕的事,就如一道龙卷风,迅速席卷了整个皇宫。
稍微淡定点儿的听过以后就开始吩咐宫人给永寿宫送礼,不淡定的就开始怨天尤人,或是诅咒萧阿妧肚子里的孩子生不出来。
这些萧阿妧都已经从鬼魂口中得知,只是她默默的记下了那几个诅咒她孩子的女人。
淑妃怀孕也有好处,就是她不能再侍寝,原本康熙一个月大约要有二十天是到永寿宫的,现在淑妃怀孕了,这么多的日子就被空了出来。有几个心思多的妃嫔已经开始准备了,争取在淑妃怀孕到生产的这段时间内再往上面爬一爬。
明年又有新人入宫,她们现在不努力,迟早被人挤下去。
☆、第50章
第四十九章:李氏崛起,姐妹情深
傍晚,康熙的赏赐流水似的涌进了永寿宫,紧接着两位太后也派了贴身的宫人来下了赏赐,孝庄虽然对萧阿妧心有芥蒂,但是看在她腹中皇嗣的份上,还是派苏麻喇姑送来的重礼。最后是各宫妃嫔给的贺礼,满满当当的堆在了永寿宫的殿中。
红素瞪着一屋子贺礼,嘀咕道:“东西倒都是不错,但就不知道能用的有多少。”
萧阿妧扫了这些东西一眼,唤来掌事宫女安雯,说道:“安雯,你素来稳妥,仔细查查这里面的东西,能用的先放一边,不能用的一律放在库房里。”
安雯欠了欠身子,“奴婢遵命。”
宫里的吃穿用度要格外的留心,尤其是旁人送来的,更是能不碰就不碰,要不然不明不白出了事儿,可就来不及了。
这日阳光明媚,萧阿妧按照往常的习惯,午后睡醒以后去御花园散步,却远远瞧见千秋亭中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明黄色的长袍,观其身形,是康熙无异。另外一个穿着胭脂色的旗装,身量娇小。
后宫的妃子太多,萧阿妧一时也认不出这人是谁,倒是身边的花絮,仔细瞧了几眼后轻声说道:“娘娘,好像是永和宫李庶妃。”
萧阿妧淡淡道:“那就不打扰皇上了,咱们回宫去吧。”
只是转身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瓷器摔碎的清脆声,紧接着就是压抑的吓骂声,“糊涂东西,给皇上办事也敢这样粗心大意,耽误了皇上的事儿,你担待得起吗?皇上问起来,我可不会替你担着。哭哭哭,哭个什么劲儿,还不赶紧收拾了。”
萧阿妧转身,就见梁九功趾高气昂的训斥一个小太监,她笑道:“梁公公最近精神不错啊!”
梁九功一愣,随即立马到萧阿妧的跟前,低头哈腰道:“还要多谢娘娘,若不是娘娘在皇上面前替奴才美言,奴才哪还有今天。”
“娘娘来了怎么不去见皇上?”他顿了顿,看了看亭中的两人,对萧阿妧轻声说道:“那是李庶妃,因为家里头立了功,所以皇上才想起她来。”
萧阿妧低眉一笑,“本宫不妨碍梁公公当差了,出来的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第二日一早,李庶妃穿着亮米分色的旗装,满面红光的来给萧阿妧请安,萧阿妧还不曾有什么表示,倒是引来其他妃嫔的一些酸话。
“李姐姐这身衣裳可真好看,是针工局新赶制的吧,不过这米分红色可挑人了,只有年轻之人穿起来才最合适。”王佳氏娇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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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下之意,便是李氏已经的年纪已经不合适穿米分色了。
李氏康熙四年入宫,在宫里呆了五年才熬出头,算起来,她在宫中诸妃嫔之中,确实是年纪最大的,不过李氏尚未过双十。
从前李庶妃不声不响是因为自己没有多少圣宠,加上她原本就是因为家中祖父的关系才得以入宫,祖父没了以后,家中子弟不争气,她在宫里也没有那个说话的底气。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家里的叔伯再次给大清江山社稷立下了汗马功劳,皇上也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沉寂四年,一朝显赫,李氏可不再是当年那个可以被别人随意欺凌的庶妃了!
面对其他妃嫔夹枪带棒的话语,李氏毫不客气的呛了回去。
她娇羞一笑,说出来的话差点没让王佳氏给膈应死。
“姐姐确实比不上妹妹年轻,但是皇上说了,姐姐穿米分色的衣裳最好看。”
康熙都说话了,你算什么?
接下来康熙一连几天都宿在李氏的永和宫,当前朝的捷报再次传来的时候,李氏被晋封为贵人。这可是第一个不是因为子嗣晋封的妃子,让李氏出尽了风头。
“娘娘,太后娘娘好似并不大喜欢李贵人。”花絮捧着一盆矮松进殿,自从萧阿妧又孕以后,性子越发的安静了,只呆在宫里写写画画,又或是修剪花草,清闲是清闲,可是连宫务也全部撒手不管了,现在李氏复宠,外面可要闹翻天了。
只是最近几次,李氏去寿康宫给孝惠请安的时候,遭到了孝惠的冷遇,从前可是从没有的事儿,也不知道李氏是怎么突然得罪了太后。她揣测道:“莫非是因为皇上对李贵人的圣宠太过,惹得太后不满?”
萧阿妧手拿着剪刀,仔细修剪着矮松上多余的枝杈,淡淡道:“皇上爱宠谁那是皇上的事,太后又岂会因此与一个小小的贵人闹不愉快。”
“娘娘所言甚是,不过李氏自从复宠以来,诸多嚣张,真是与从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庶妃判若两人。”花絮想了想,又笑了,说:道:“幸好李贵人是这般嚣张跋扈的样子,自她复宠以后,惹出了不少的事儿,皇上也不管是非黑白,只偏帮着李贵人,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因此倒是替娘娘挡去了不少视线。”
萧阿妧手中动作一顿,将盆栽转了几圈以后却无从下手,边问:“挡了不少视线?”
花絮点点头,喜道:“自从李庶妃承宠以后,咱们宫里那些腌渍事儿少了很多,多半是冲着永和宫去了。”
萧阿妧摇摇头,最终剪子在青松侧边的一根枝丫上落下。将这一簇剪掉以后,这盆矮松从整体上看极为精神。
宫里的事儿,就像是修剪花草,明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有仔仔细细的观察以后才能下最后的定论。
延禧宫中,董氏挺着肚子坐着,安安静静的看着李贵人就像变戏法一样把一样一样东西变出来。
“这是上好的云锦,前几日皇上刚赏的,我自个儿也用不着,就想着拿过来给孩子。还有这个!”李贵人拿出一件小衣,说道:“这是我亲手做的,将来孩子出生了就给孩子穿。”
董氏拿着小衣仔细端详,衣服是用上好的布料做的,针脚细密,线头都被藏了起来,一看就是费了心思的,她笑道:“多谢姐姐了,只是孩子还没出生呢,是阿哥还是格格都不知道,姐姐就忙这忙那的。”
“现在多准备些,将来等孩子出生以后也不会忙这忙那的,我听说永寿宫那里连产婆都开始找起来了,你月份比淑妃大,可曾通知家里人了?”妃嫔生产时允许娘家人进宫看望,董氏的家人都在关外,要是现在再不通知过去,将来怕是赶不上董氏生产的时候了。
董庶妃眸色一滞,摇了摇头,“我只是一个庶妃,也不知道皇上同不同意让娘和嫂嫂入宫,还是算了,免得太惹人注目。”
李氏皱眉,不可置否道:“这叫什么话,皇上怎会不同意?你只管派人给家里送信,皇上那儿我去说。”
董庶妃神色一愣,马上叫住了李氏,道:“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姐姐如今已经太过惹眼,妹妹不想让姐姐因我而生出事端,”
“如今你有孕,我也有了圣宠,咱们姐妹总算熬出了头,为什么要委屈自己?从前受的那些苦还不够吗?”
从前她们被皇后打压,为了保命,在宫里就如同两个透明人一样,就因为命运太过相同,所以两人才会越走越近,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
“我只是想在宫中平安度日,好好养育孩子,除此之外并无他求。”董氏轻轻的叹了口气。
……
宫中的日子平淡无痕,又或者说是养胎的日子太过清闲,萧阿妧每日昏昏欲睡,好几次康熙来的时候,都看见萧阿妧在打瞌睡,见萧阿妧睁开眼,目光迷离,他倾下身子说道:“若实在太困了,就去榻上睡,整日躺在软榻上,对腰不好。”
“臣妾只是看书呢,谁知竟睡着了。”她笑笑,唤花絮去给康熙上茶。
康熙坐在她身边,道:“朕已经问过御医了,御医说有孕以后嗜睡是正常。”他又道:“朕今日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端敏出嫁的事。”
萧阿妧一愣,随即才想起端敏的婚期在九月,如今已经八月初了,就剩下一个月,端敏就要远嫁蒙古科尔沁。
萧阿妧感概道:“原来时辰过的这么快啊。”
康熙点头,道:“是啊,关于婚礼事宜已经准备好了,只是端敏因德塞的事,心情一直不大好,人也瘦了许多。”
德塞是端敏一母同胞的弟弟,前一任的简亲王,三月的时候因病去世,消息传进宫里的时候,端敏当场昏厥。然而最让端敏崩溃的是德塞死后没有遗留下一子半女。也就是说简亲王之位将要拱手他人。端敏的生母一生只生一子一女,其余王府里几个阿哥都是庶福晋所出,与端敏的感情并不好,任何人成为新任的简亲王,对端敏都没有好处。
康熙属意的是庶福晋杭氏所出之子,晋封喇布为新简亲王的旨意快要发下去的时候,不知怎的,一向不关心朝堂之事的端敏竟然在康熙的乾清宫闹了起来,抢了圣旨就是不肯让康熙立喇布为简亲王,康熙一怒之下便甩了端敏一巴掌。
圣旨自然是发下去了,但是端敏却因为那一巴掌整个人都处于低迷状态,单单几日,人就越来越瘦,大婚在即,康熙是生怕端敏会出个什么好歹,还了他的联姻大计。
☆、第51章
第五十章:和亲抚蒙,未雨绸缪
夜色深重,月光如水。
萧阿妧来到端敏所居住的乾东五所时,端敏正在对着一桌子膳食发脾气。
“滚,全都给本宫滚下去!”她一怒之下将桌布掀起,一桌子饭菜全部被掀到了地上,瓷盘的碎片落到萧阿妧的脚边,吓得花絮直接挺身挡在她的身前,“娘娘小心!”
一屋子奴才全部下跪请罪,端敏脸黑如泥,“嫂嫂若也是皇帝哥哥叫来劝我的,什么话也不必说,直接走吧。”
“除了我,还有谁来过?”萧阿妧迈过碎片阵,挑了一个看着还算安全的地方坐下。
“嫂嫂不知道?昨日皇帝哥哥的新宠李贵人来过了,还有今日午后,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也来了,一个个都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她一甩头,鬓上的流苏玲玲作响,毫不客气的斥责宫人道:“还不快收拾收拾滚下去,一群没眼色的东西!”
李贵人来还算正常,但是科尔沁达尔汗亲王和塔之女?
萧阿妧仔细想了想,这人好像是要参加明年开春选秀的秀女。
“博尔济吉特氏已经入宫了?”
端敏冷哼一声,“嫂嫂连这个都不知道,也不晓得你这个淑妃怎么当的!”她端起茶来,缓缓拨动着清碧茶叶,“今日午后入宫的,一进宫,也不去拜见如今后宫主事的淑妃昭妃,更不去觐见两位太后,倒是直接跑到我这儿来了。”
萧阿妧眉间不易察觉地一跳,却又敛住了,“你将要下嫁的是她的兄长,她大约也是关心你。”
端敏冷笑道:“这话嫂嫂信?若真是关心本宫,为何来了以后三番两次询问本宫简亲王爵位一事?怕是他们觉得爵位落入他人之手,本宫这个和硕端敏公主就是一个无权无势,可以任他们随意欺凌的和亲工具!兴平姑姑怎么成这样的?她是太皇太后的亲生女儿,可都被蒙古那群蛮夷秧子弄成现在这幅样子!”
端敏的眼中落下了两颗泪,她擦擦眼泪,继续说道:“你是我皇帝哥哥的淑妃,宫里面那么多妃嫔,只有你我叫你一声嫂嫂,连赫舍里氏我都是直接叫她皇后的,因为我信任你。”
萧阿妧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所以我并非来劝你,我只是来陪你说说话,谈谈心。”
她直言道:“皇帝哥哥这般待我,我为何还要替他去和亲?替他抚蒙?”
萧阿妧说:“还记得吗?额驸是你自己选的,就算和皇上闹别扭,也不该与额驸生气。”端敏定亲时还是顺治那朝,当初科尔沁王公入京觐见,顺治有意将端敏抚蒙,却让端敏自己择婿,端敏便在众多的王孙公子里面选择了和硕达尔汉亲王满珠习礼的长孙班第。
端敏目光一滞,当初选择班第是因为他的家族强盛,他祖父满珠习礼是太后的兄长,又是皇阿玛的岳父,还是皇祖父的女婿。当时七岁的她已经懂得了察言观色,也懂得了为自己的一辈子考虑,所以她才在众多的王孙公子中选择了和她年龄相仿的班第。
“我要是出嫁了,我额娘怎么办?”
“喇布是杭式所出,杭式那个贱人与我额娘素来势不两立,她的儿子继承了爵位,我额娘该处于什么地位?昔日踩在脚底下的死对头如今要爬到她的头上来,一个小小庶福晋所出贱种夺走了我弟弟的爵位。”端敏气的颤抖,指着门口就骂道:“皇帝哥哥糊涂,他只为了他的江山考虑,我呢?他有没有想过我一个人在蒙古,身后没有依靠的日子该怎么过?”
“端敏!”
萧阿妧怒喝喊出了一声。
这是她第一次对端敏发脾气,端敏登时被震在当场。
萧阿妧平静了一下情绪,说道:“端敏,我知你心中不忿,但这又能怎么样?难道要让简亲王一脉彻底无人继承吗?皇上最是疼爱你这个妹妹,他册封简亲王的时候想必也是为了你考虑再三,爵位的继承按理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你还有一位长兄,皇上为何不立他,反而立次子?喇布怯懦,从不敢违背嫡福晋的命令。”
“况且就算简亲王是庶福晋所出,但是嫡福晋尚且还在,王府里面就没有庶福晋说话的余地。”
再说嫡福晋在王府里面叱咤风云几十年,地位牢不可破,哪是一个小小的庶福晋能动摇的!
“喇布一向耳根子软,若是杭式教唆喇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萧阿妧说:“只要他们做出什么事,第一个不放过他们的就是皇上。”
“这些你仔细想想,端敏你自小聪慧过人,这其中关键想必一想就通,若想不明白,便直接去乾清宫问皇上,心平气和坐下来谈谈。但是……”萧阿妧顿了顿,迟疑道:“我最忧心的是你,蒙古这么远,来往送封信就算快马加鞭也得一个月的时间,你若是有了什么急事,恐怕也是鞭长莫及。”
“呵!”她嘴角一弯,自嘲道:“有什么可忧心的,皇帝哥哥都不管我的死活了,大不了便殁在蒙古,又或是过兴平姑姑和柔嘉姐姐那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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