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1)
“哦~可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呢。”卫慎看着忍冬的脸,她脸上没有那种哭的我见犹怜的美感,而是真的哭的一片凄惨,可他的目光却仿佛是看着稀世珍宝般的温柔,任谁看着他这表情也绝不会觉得那带着威胁意味的话是出自他口。
忍冬不知道该怎样让他放心,她唯一所求便是留下这个孩子,想到他平时对自己的强烈的占有欲,还有他的房事上的激烈,她脑子一热,便踮起脚,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上去,甚至还学着他的样子,伸出舌头在他嘴唇上描摹。
☆、想通
卫慎愣住了。
所有的不安愤怒仿佛一瞬间被熄灭,又好像一瞬间被释放。
他张开嘴,舌头与舌头纠缠,争斗,似乎想一寸寸把她吃进嘴里,融化在身体里,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不会离开我,是不是只有这样你才会永永远远属于我?
他想着,竟然真的在忍冬舌头上咬了一口。
血腥味一下子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忍冬感受到危险,手撑着卫慎的胸膛,剧烈的推拒起来,呼吸被吞噬,鲜血在流失,她的整个脸色都开始泛青,眼睛也开始翻白。
怀里人渐渐弱下来的挣扎终于让卫慎恢复了神志,差一点,差一点,他就真的把这个女人杀死了,兴奋!懊悔!心疼……种种情绪在胸□□织,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用锁把她锁在身边,他也不想看见她毫无生机的脸庞。
抱住忍冬发软的身体,把人用力的缩进他的怀里,他用近乎低喃的语气在她耳边细语,“记住,你是我的女人,即使死,也该死在我的怀里。你若是还敢逃,我不介意杀了你肚子里的这个小家伙。”
他想他应该把这个孩子留下来的,而且要好好的留下来,既然忍冬这么在乎他,有了这个小家伙做筹码,她怎么还敢离开他。
以前有人跟他说过爱一个人就是看着她幸福,他很不屑,爱是什么?他不知道,但眼前这个人他只想占有,她的幸福,她的快乐,她的一切,只能属于他,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好,只能属于他。
忍冬四肢发软,舌头很疼,根本说不出话,听到卫慎的话,她只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不停的点头。只要能留下这个孩子就好,卫慎这样反复无常,她怕自己点头慢了,他又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点头表示答应,这样很好,卫慎把人打横抱起,眯着眼睛,满意的摸了摸她的头。
卫慎就这样抱着忍冬静静的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
视线扫过晕倒在篱笆边的那个男人,他有些不悦的开口,“你这些日子都和他住在一起?”
卫慎的声音虽然不悦,但忍冬可以判断出他已经恢复了正常,这就表示可以交流了。
知道他的占有欲有多强,于是她就只能便开口边思考道,“没有,这些日子,我们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见面,其余时间都是我在房间里,他出门的,我住在这儿只是因为身体太弱下不了山,明天我就打算离开了。”舌头的疼痛已经过去,剩下的只是麻,即便如此,她话还是说的很慢,语气也尽量不表现出任何情绪。
卫慎虽然查到了她在这里,但这四周并无人烟,他定然不会知道两人相处的过程,她必须把自己和秦树的关系尽量撇清,否则以卫慎的霸道毒辣,秦树的结局定然比上一世更凄惨,而这一切却都是因为她,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再发生。
卫慎似乎信了,又似乎没信,他轻轻的瞥了秦树一眼,淡淡道,“你这是想为他求情?”
这种话肯定不能直接答是,不然下一刻,那边昏迷的人定然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忍冬轻轻的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他救了我,又花钱为我看病,我不想欠别人人情。”
“他死了不就什么都不欠了!”卫慎淡淡的笑着,语气轻的仿佛不是在讨论一个人的生死。
“不,那样我会一辈子都良心难安的。”忍冬知道卫慎绝对不会允许她心里存在着另一个男人,尤其还用上了一辈子这样的字眼。
“哦~那你说说该如何?”卫慎知道忍冬在跟他玩心眼,可一辈子这样的字眼实在是刺耳,他甘愿入套,反正也不过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今日过后,他们再不会有任何干系。
卫慎这是答应了?忍冬心里一松,顿时就有些高兴,但她还是压抑住了,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找个大夫帮他看看吧,他的伤好了,我们也就互不相欠了。”
卫慎用一种不可捉摸的眼神看了她一眼,然后微微一笑,朝虚空吩咐道,“后面的事情处理一下!”然后抱着忍冬大步离开了这里。
“是!”有应答声从身后传来,忍冬没敢回头,此时她才知道原来来的不止卫慎一人。
山下是一辆青篷的马车,看起来应该是为她准备的,卫慎保持着抱着她的姿势,一跃跳上了马车,直到入了马车坐下来,卫慎也完全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这样的姿势让忍冬有些尴尬,她忍不住动了动,卫慎却一下子把她抱的更紧,语带威胁,“还想离开我,嗯~”
卫慎的脸明明还笑着,忍冬却丝毫感觉不到笑意,她顿时明白,对于秦树的妥协,他可能是真的在意一辈子这件事,也有可能是完全不在意这个人,总之,卫慎现在的状态还是出于危险的状况。她立刻就不敢动了。
乡间的小路有些不平,马车一路颠簸的走着,最终进了城,在一间医馆门前停下,正是忍冬之前到过的那家医馆。
昏迷时候的事忍冬没有影响,但一看见医馆这种地方,她就下意识的捂紧了自己的肚子,戒备而又恳求的看着卫慎。
卫慎看着她的眼睛,突然低头,轻轻地吻在了她的上眼睑上。
忍冬下意识闭眼,便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幽幽道,“我怎么会伤害我们的孩子呢,我会让他活着的,好好的活着!”
虽然卫慎的语气和用词听起来都有些奇怪,但忍冬总算是放下了心,卫慎说话从来都没有失信过,既然他说会让这个孩子活着,那就不会逼她打掉他了,她突然觉得也许自己离开是一个无比错误的选择,不仅惹怒了卫慎,还再一次连累了秦树,也许以后她应该好好正视自己和卫慎的关系,至少两人有一些事可以好好的聊一聊。
她想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全忽略了她以前几乎被卫慎吓得除了顺从什么都不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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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显然还认识忍冬,毕竟才几天前的事儿,所以他很熟练的给忍冬把了脉,收手的时候说道,“好了,已经算是养回来了,而且胎儿过了三个月,情况已经好多了,以后好好养着就行了。”
他显然注意到了这次陪她来的男人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不过指责秦树是出于对忍冬的怜悯,而这份怜悯显然没有自己的命重要,他这个年纪的人看人是很准的,卫慎这种气度,一看就不是他能惹的起的,所以他只是叮嘱忍冬以后要注意的一些事项,不该有的好奇心一点都不敢有。
“安胎药如非必要不要多吃,毕竟是药三分毒,补品要吃,饭食也要有营养,但不可太过,否则孩子太大也不好生,平时也可以在院子里走走,逛两圈,这样生产的时候会顺利一些……”
忍冬把大夫说的话都一一记在心里,等到告辞的时候,她很认真的和大夫道谢,虽然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像他一样交代的这么细致的也不多。
出门的时候马车已经不在了,忍冬听的认真,也没注意马车是什么时候走的。不过她也知道这大概是要找个客栈在这里住一晚的意思了。
路上行人不少,值得庆幸的是,卫慎没有再把她抱起来,不然她真的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卫慎牵着她的手在路上慢慢走着,他带来的那些人也不见丝毫踪迹,忍冬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沉着头,低声说道,“谢谢!”
谢谢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谢谢你放过了秦树。
忍冬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知道她这样的行为大概已经算是背叛了他,一般人对待叛徒是什么行为,她已经经历过了,最仁慈的也不过是像她上辈子那样,被驱逐于他们之外,永远背受骂名。
现在,她虽然差点死于卫慎之手,可终究是差点,他对她不过也就是态度坏了点,说着威胁的话,却还带她来看大夫,这一切都足够她感激了,她想,不管未来如何,至少此刻她是为这个男人动心的。
其实心早就摇摆不定了,只是自己不敢也不愿承认而已,甚至这次的逃离,何尝又不是一次逃避呢。
她对沈延平动过心,最后却是遍体鳞伤,而卫慎呢,他的身份比沈延平更难以接近,他的性格甚至是令人胆寒的,她以为自己不过是他的一个宠物,高兴时便逗逗,不高兴了便可以弃若敝履,可她下意识的忽略了卫慎在同她相处是与别人有多么不同。
现在自己逃离他身边,他不是让人下个必杀的命令,而是不远千里,亲自到来,甚至说的话也是永远不许离开他,这话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她现在却觉得也许她可以再试一次,毕竟孩子是需要父亲的,而她一个人孤单防备太久,也有些累了。
☆、坦诚以对
客栈早就有人定好了,他们去的时候说了一声就有人直接带他们过去了。
忍冬一路上想了很多,所以除了一开始的那句“谢谢”外,直到到了房间,她都没有再开口。
卫慎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里,今天脸上一直都挂着浅浅的笑容,不突兀,却又莫名觉得不真实,忍冬的那句道谢他也许听见了,也许没有,可那又如何,他所需要的永远都不是她的谢意。
放过秦树是因为他不在意,去医馆是为了让她安心,他从来都不是个蠢笨的人,打一棒子是威慑,给一个甜枣是收买,他不介意忍冬恨他,但若是她可以心甘情愿岂不是更好!
早在那个吻过后,他的愤怒就消磨很多了,一路牵着她的手走到这里,他的心也平静了很多,只要她不再想离开他,一些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只是心里那一份执念终究是因为这件事变得更深了,恨不得时时刻刻都把人放在手边。
两人坐在房间里,一时无话。
忍冬也不知道这样的卫慎究竟是正常的还是不正常的,不过既然想通了,她就打算把事情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件事是她的错,她承认,可她实在摸不清卫慎的态度,和自己的定位,所以她必须知道自己究竟以后该以怎样的身份态度来面对他。
忍冬的语气很诚恳,“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配不上你的,你对我感兴趣就可以得到我,不感兴趣了也可以随时舍弃,我有求于你,依附于你,按理这些都是无可厚非的,没有人可以不付出代价。”
忍冬说着,看见卫慎嘴角的笑意终于消失,她顿了顿,还是继续说道,“我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是惶惑不安的,我甚至反复确认了好几遍,可是我不确定你会不会要这个孩子,不,应该是说我觉得你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毕竟每次事后喝的那个汤,虽然没有明说,我也知道那是什么,可是,我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的,很想很想,我不求名分,不求金银,甚至连一直以来坚持的报仇都可以放弃,只是想保住他而已,所以我选择了逃,我知道是我错了,我不该趁你不在逃走,甚至还欺骗了刘伯,我只是抱着一点侥幸,也许你根本不在乎一个宠物跑不跑呢,可我最终不过自欺欺人而已,你还是找来了,看见你的那一刻我是害怕的,可是后来我却明白了,我逃不仅是因为孩子,其中有一部分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心意,我不敢承认自己对你动了心,我怕自己越陷越深,最终却看着你和别人洞房花烛,恩爱缠绵。”
忍冬话说的很慢,这么长的一段话她说了很久,也许是想试探卫慎的心意,也许又是想让自己死心,她把自己的心思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包括那些可怜的自卑,卑微的仰慕,可笑的自尊,还有拳拳的母爱,她想,后果如何都不重要了,那些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后,她一瞬间都轻松了不少,以后不管以什么身份留在卫慎身边,至少她一点遗憾都没有了。
卫慎一开始听得眉头紧皱,连笑意都收了,可最后他却只觉得荒谬,她喜欢自己,却因为这份喜欢而想逃离自己,甚至还害怕看见自己娶别人,是谁给了他这样的想法。
这一下好想真的什么怒气都没有了,他看着她,很认真,脸上没有了虚假的笑容,声音也没了阴沉的调子,“我从来都不是把你当玩物,我想要玩物,根本就轮不上你。”
这话是真的,卫慎的身份虽然仍然忌惮,但想巴结他的人也是极多的,送女人更是常有的手段,忍冬的姿色跟那些女人连比的资格都没有,她脸色有些黯然,没有开口,继续听他说话。
“我给你喝的确实是避子汤,我不想要孩子不是因为不想你给我生,而是现在不合适,但既然你怀孕了,我也不会让你打掉,所以你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当然他也确实不是很喜欢她生孩子就是了,但这一点他不会说,他只是继续说道,“至于别的女人,我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和女人打交道的人,有你一个就足够了,我并不需要娶很多女人来满足或证明什么,即使我从未说过什么,但你也只会是我唯一的女人。”
他对身份,仪式什么的都不在意,不过是一纸婚书而已,有没有都没有什么影响,但他现在却发现也许这个女人很在乎,不然不会在她发现喜欢上自己后,第一反应不是争取,而是逃避,而且现在她怀孕了,未婚生子这件事是很难看的,看来婚事的确是该立刻准备了。
他给京城那边悄悄的去了一封信,但对忍冬却什么都没说。
而忍冬也真的不需要他再说什么了,对她来说,卫慎的这一番话已经足够让她震惊了,有什么比一个你心爱的男人亲口承认这一辈子只有你一个女人更诱人呢,即使他甚至都没有给自己一个身份,可她却觉得已经够了,身份、地位这些她都可以不在意,她所感动的只是那份心意而已,也许以后承诺会变,心意会改,但至少此刻她是感动的,满足的。
忍冬几乎是泪流满面,还来不及清理的脸庞,顿时又是一片狼藉,她声音哽咽,主动抱紧了卫慎,把脸埋在他怀里,“谢谢,谢谢……即使你是骗我的,我也很满足。”
眼泪在他的前襟晕染开,通过层层布料,他的胸口也有了濡湿的感觉,心一刹那变得柔软,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我从来都不会骗你。”
这一刻,他和几个时辰前那副修罗的表情判若两人,也许她就是这样一个存在吧,一念天堂,一念地狱,自己可以因为她的离开化身恶魔,也会因为她的泪水变成羽翼。
孕妇的体力很差,而且嗜睡,忍冬就这样哭着哭着,竟然在卫慎的怀里睡着了。
等卫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看见的只是她睫毛上未干的泪滴,这一刻,他的心柔软的不可思议,那些想狠狠惩罚她的想法都让自己感到心疼。
把人轻轻的放在床上,他想让她先洗个澡,可是又怕吵醒她,最后还是吩咐小二拎了一桶热水,他把人脱光,放进浴桶,然后再轻轻给她清洗,从头到尾竟然真的一点都没有惊醒忍冬。
忍冬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卫慎已经不在床上,可她旁边的位置还是热的,应该刚离开不久。
错过了一顿晚饭,她肚子此时抗议的厉害,她想起床吃点东西。
这时,卫慎正好推门进来,他手里拿着个食盒,食盒很大,里面应该放了不少吃的,很显然是考虑到她作为孕妇胃口可能会很大的事,一瞬间他们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关系最好的时候,虽然那时候忍冬正在为自己的感情纠结,但现在一切都说开后,她却感到了淡淡的甜蜜。
她不介意卫慎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不介意他有时会阴暗病态,毕竟这一切才是全部的他啊,他都可以不介意自己的出身,自己的过去,自己为什么就要在意那些呢,她从来都不曾想过重来一次,还会遇上一个和自己相爱的人,对她来说,重生已经是老天给她最大的善意了,如今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呢。
当着他的面穿衣,洗漱,然后他扶着自己在桌前坐下,把食盒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放到他面前,杏仁粥,核桃酥,乳酪,鸡汤……简直是怎么滋补怎么来,虽然作为早餐来说太奢侈也太多了,但忍冬居然还是吃完了,放下碗筷的那一刻,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嗯,不是他的错,只是她肚子里的宝宝太能吃了,对,就是这样。
卫慎倒是没有什么惊讶的样子,他好像从昨天自己说完那些话后,表情就一直这样,虽然脸上连笑容都没有,但就是给人感觉很柔和,而且忍冬也更习惯卫慎面无表情的样子,每次他笑起来都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好么。
他甚至拿起手帕给她擦了擦嘴边不小心沾到的糕点屑。
忍冬:“!!!”从昨天到今天,这画风变得有点太快,她有点承受不来。
“好吃吗?我听人说这些东西在他们这边很出名,我让小二跑了好几家店才都买全,你要是喜欢的话,回去我向皇上讨个厨子给你做。”
虽然不是卫慎亲自动手的但还是觉得好甜蜜怎么办?她一个月前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早知道卫慎会给她这种待遇,就是赶她她也绝对不跑啊!
两人没有在这里久留,吃过早饭,歇了一会儿算是消食,便有一辆马车在外面等着了,赶车的人忍冬不认识,但可以猜出不是普通车夫,应该是卫慎的人。
卫慎把她抱起,放进车厢,马车便缓缓地动了起来。
☆、花田
回去的路上没有来时的担惊受怕,卫慎好像也一点都不着急似的,一路都走的很慢,很悠闲。或逛街消遣,或林中野炊。
对于这次逃跑的事他没有再提,连那时的生气都好像是一场错觉,可他是真的不计较了吗?似乎是,又似乎不是。
他对她的态度是前所未有的的体贴温和,虽然脸上不常笑,但就是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是真的很愿意和忍冬时刻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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