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珍珠突然扬起头得意的道:“我就说我能三年抱两,许多人都说我看起来是好生养的,我怎么可能怀不上孩子!”进宫半年多,她就有了身孕,这的确是很快了。
太子:“……”也不知道,天天都在念叨孩子的人是谁,害得他对这个孩子,都莫名的抱有了很大的期待,
他和珍珠的孩子,那一定是个很可爱的。
想着,太子细长的眸子微微弯了起来,眼里波光潋滟,这是一个很不明显的笑容。
*
太子妃怡芳院。
相较于绛色院的温馨美好,这里的气氛却十分沉凝。
许久将送来的药材的清单递给太子妃,看见她憔悴削瘦的一张脸,心里一惊。
不是说有喜了吗?为什么太子妃会这么削瘦?
只见坐在坐在罗汉床上的女人,虽然着了锦裳,面上抹了脂粉,气色看起来尚可,可是比起以前,却瘦了很多,原本合适的锦服穿在她身上都有几分空落落的。
“……殿下,怎么没有过来?”她突然问,一双眼睛很亮,牢牢的盯着许久。
许久扯了扯唇,被她盯着,只觉得她的目光让人发冷,道:“殿下,殿下若是有空了,必定会来看望太子妃的。殿下让太子妃,好生养胎!”
见太子妃,不喜不怒的,许久笑道:“若是太子妃没事,奴才就先告辞了,太子那儿还等着奴才回话了!”
太子妃微微一笑,抚了抚鬓间的碎发,看起来仍是雍容华贵,笑道:“今日,麻烦许公公了。”
走出怡芳院,许久忍不住松了口气。他怎么觉得,这太子妃越来越可怕了?照他说,女人,就该像宁良媛那样才讨喜,不见太子殿下都被她迷住了吗?太子妃美则美矣,可是却太盛气凌人了,男人哪里会喜欢?
“殿下,怎么没有来看我?”分明,她有喜了,这可是他们第一个孩子,为什么他不过来看她?
待许久离开,太子妃敛了笑,开口问,一双眼紧紧的盯着雨落。
雨落扑通一声跪下,额上冒出冷汗,道:“这个,这个……殿下,殿下说,说……”
“说什么?”太子妃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雨落闭着眼,一口气将话说了:“奴婢问太子爷不来看看您吗?太子爷说,您有喜了,要看,也寻太医过来看,他来看,也没用。”
说完后,她身子贴在地上,身体忍不住颤抖。太子妃对太子有多么的看重,她们都是清楚的。
太子妃茫然的看着她,原本亮得吓人的一双眼,里边的光芒逐渐的熄灭,屋里的丫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雨棠吸了口气,脸上挤了一分笑出来,走上前去:“……太子妃……啊!”
她忍不住尖叫起来,太子妃竟然将手边的茶盏直接砸在了她的脸上,这茶杯薄薄的,砸在她头上立刻就碎了开去,滚烫的茶水涓涓留下。
雨棠只觉得额头一痛,旋即脸上一片热痛,茶水带着血水模糊了她的眼睛。模糊中。她看见太子妃宛若癫狂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这段时间,太子妃情绪越来越不稳定,越来越容易发怒,屋里的瓷器不知道被她摔碎了多少个,花园底下土地里不知道埋了多少碎瓷片。
太子妃,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太子妃发怒,屋里的人全都噤若寒蝉,除了雨落,竟然没人注意摔在地上,痛苦得连□□都不敢发出来的雨棠。
焦急的目光在她用手捂住的脸上扫过,眼见太子妃怒气稍减,雨落急忙上前去,道:“太子妃息怒,您肚子里可还有小皇孙了!”
说到这,她眼里泪水翻滚。都是为了这么一个孩子,太子妃变得越来越让他们陌生了。
“只要小皇孙生下来,太子,必定会回心转意的。”
这个孩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服药而来的,这三个月,太子妃一直孕吐,而且胎儿很不稳,因而这些日子她都是一直卧榻而躺的。好不容易过去了三个月,这孩子坐稳了胎,她便迫不及待的给太子传去了这个好消息。可是,太子竟然无动于衷,也难怪,她会发狂了。
雨落苦笑,太子妃一直躺在床上,怕她生气,外边的消息她们也不敢传到她的耳里。若是让她知道,这段日子,太子爷对那宁良媛是如何宠爱的,怕是她更会生气了。
“……孩子!”太子妃捂住仍还平坦的肚子,这已经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雨棠!”待伺候太子妃歇息之之后,雨落迫不及待的回到屋里。刚才,趁太子妃不注意,她示意底下的宫人将她扶了出来。
那碗茶水,才是刚上的,还是滚烫的,那么一盏全都泼到了雨棠的脸上。当看见她的一张脸的时候,雨落险些没站得住脚。
“太医,我去叫太医!”
“雨落,不要!”
感受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即使看不见,雨棠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可怕。那杯茶,还是她亲手端上去的,太子妃投了太子的爱好,喜欢喝热茶,烧得滚烫的水冲泡出来的茶,还没等凉了她就端了上去。谁知道,这杯茶,会全部落在她的脸上?
“除非得了太子妃的允可,不然,你哪找得到太医?而且,我这副模样,若被外人瞧见了,太子妃的名声,怕真的没了!”
她们这些做宫女的,平日有个脑热头疼的,除非有主子恩典,不然哪会有太医来看?都是去太医署拿些药来吃,熬得过去,那就是运气,熬不过去,就一个席子卷了出去。而且,就算熬过去了,主子身边还不知道还有没有你的位置了。因而,在这宫里,你最好不要生病。
“我这还有些白玉膏,你给我抹了便是!”
这件事情,永远都不能声张出去,不然,太子妃哪还有好名声?她这个做丫头的,又哪有好下场?
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雨落拿着白玉膏细细的给她抹上,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
抱住雨棠,她带着几分抽噎的问:“……雨棠,雨棠,太子妃,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雨棠茫然的看着窗外,雨落问她,她又能问谁。
“……皇宫,会吃人的!”
*
太子妃有喜这件事情传开去,整个皇宫都震动了。皇后亲自来到东宫,嘘寒问暖的,各种补品药材一溜儿的流向怡芳院。就连皇帝,也都分了一分心思,让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
这可是太子第一个嫡子,哪能不看重?
“太子妃,有喜了?”
沈月琅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过瞬间又恢复如常,揽镜打量镜子里那张脸,就算是在宫里,那也是中上的。
而且,虽然外边看不出来,可是她的身材,却是凹凸有致,极为风流的。可是,就是这样的她,太子只在她这儿留了一夜,而且,那一夜,还什么都没做!也就是说,她沈月琅,到如今,都还是个处子。
吸了口气,她笑道:“太子妃有喜,这可是大喜事!”
她不急,不急,这日子还长了。
*
刚摘下来的白玉兰,还带着露水,一双柔胰拿着玉兰花插在细腻如玉的花瓶里,说不出的优雅动人。
“咳咳!”咳了两声,女人脸色有两分苍白,笑了笑,道:“太子妃求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得了!”
可是她呢?她求了这么多年,却永远只能享受这宫里无穷无尽的寂寞。
“朱砂,你可是准备好了?”
穿着鹅黄色衫子,戴了玉簪更显明媚的朱砂羞涩一笑,道:“奴婢,准备好了!”
不急,不急,日子还长了!
☆、、第43章
太子妃多年未有孕,如今终于有喜了,宫里无论谁心里有什么小九九,反正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
东宫的女人将屋子都挤满了,乖顺恭敬的站在一边,最前边皇后娘娘坐在罗汉床上,面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如今啊,你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好好的养胎,给本宫生个大胖孙子就行!”像她这个年纪的,哪个不是都抱上了大胖孙子,她怎么不急?如今好了,太子妃终于是有孩子了。
太子妃明媚一笑,深色温柔的抚着肚子,道:“我听母后的。”
皇后又道:“你这孩子也是,有了身子这种事情,竟然瞒到现在,可真让母后惊了一跳。”她语气没有丝毫不悦,可这里的人谁不是人精?哪不知道对于太子妃瞒着这事,她是有些不开心的。
太子妃不急不忙的道:“儿媳也是听人说,这胎若是没有坐满三个月,是万万不能声张的,这才不敢与您说。儿媳可是把您当亲娘看的,若是不得已,哪敢瞒着您!”
皇后看了一眼,抚着手上的凤含珠的镯子,嗔道:“你倒是有心了。”
无论二人心里是如何想法,反正面上都是和乐融融的,一副婆媳关系良好的模样。
皇后看着她容颜有几分憔悴的模样,心疼道:“看看,这才几日,你就清减了几分,若不是底下的人伺候得不精细?”说到最后,她已经敛了笑,威严颇深。
太子妃忙道:“母后多虑了,底下的人哪有胆子轻待于我?只是儿媳,有些闹喜,总是吃不下东西。”
“你如今可是一个人吃,两个人养,哪能不能吃东西!”皇后皱着眉,思忖片刻道:“本宫宫里有个厨娘,最善羹汤,我就让她到你身边伺候,给你好好补一补身体。”
太子妃站起身福了一礼,面上全是感激的表情:“多谢母后了!”
皇后目光在屋里恭敬站着的女人身上扫过,带着两分警告的味道,道:“太子妃有喜,本宫可不希望这东宫闹出什么幺蛾子!”
她目光落在珍珠身上,最近太子极为宠幸宁良媛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只是太子如今膝下没有一儿半女,他自己又是个疏于女色的,好不容易有个让他上心的女人,这可是好事。因而,皇后听到耳里,只是乐见其成。
不过,如今太子妃有喜,这就不得不让她顾及起来。
珍珠一个不注意恰好对上她暗含锋锐的目光,在其他女人都垂首避开的时候,想到这个是太子的母亲,她紧张之下,露出一个实则讨好,别人看来却是傻乎乎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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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皇后是太子的母亲,她才会紧张,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肢,想要在她心里露出最好的一面来。
皇后有些错愕,因为身居高位,又要压制宫里其他蠢蠢欲动的女人,她看起来是颇为威严的,很难有人能直视她的目光,更别说是珍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了。(珍珠表示,太子冷冷淡淡的目光,她都能热情的扑上去,皇后这个,简直毫无压力。)
皇后无意识的对珍珠露出一个笑,就见珍珠的笑容更大了。也是珍珠的样貌生得实在是讨人喜欢,特别是讨长辈的喜欢,是那种很有福气的,脸颊脸边还有些肉肉的。
太子妃注视着这一幕,紧紧的攥紧了手里的帕子——就连皇后,待她也是另眼相看吗?
皇后又软言说了几句,这才道:“你就好好的养身体,有什么事,尽管让底下的人处理便是!”
待皇后走了,屋里的气氛才算是活跃了几分。
“妾身恭喜太子妃有喜了,太子妃一定能为太子生下嫡长子来!”
宋承徽自来是谄媚的,皇后一走,她便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道喜。
太子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这话,说得倒是讨喜!这孔雀烧蓝的簪子,倒是极是适合你!”说着,拔下头上一个镶了拇指大小蓝宝石的簪子,插到了她的头上。
“这,这……”宋承徽心里惊讶,她以往也是为太子妃是从,可是太子妃却一直对她的好视而不见,如今这是怎么了?
面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笑来,宋承徽笑道:“妾身写过太子妃赏,你的东西,可都是沾着贵气的,也让妾身沾沾贵气!”
沈月琅走上前来,奉上自己做的一件衣裳,笑道:“奴婢手上也没什么好东西,就自个儿给您做了一件衣裳,也不知道您喜欢不?”
太子妃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道了一句有心了,底下便有宫人过来将衣裳从她身后宫女手上接了过去。
“你身边,怎么不见青竹啊?”太子妃突然问,青竹便是当初她赏给沈月琅的。
沈月琅不慌不忙的道:“妾身正要与太子妃您说了,前几日青竹夜里睡觉忘了关窗,第二天就有些发热了,如今身子也还没养好了。妾身虽然有心带她过来给您磕头,却怕过了病气给您,只得作罢。”
太子妃也不知道是否信了,只低低应了一声。
赵承徽身子向来弱,让身边模样平凡的丫头送上自己抄写的佛经,远远的站在一边忍不住又咳了两声,这才道:“还望太子妃恕罪,妾身身子向来弱,怕是带了病气给您,就在这给您行礼了!”
说着她又咳了两声,长年苍白的一张脸双颊之上浮出两抹绯红:“这是奴婢亲手抄写的佛经,只盼佛主能保佑太子妃与皇孙,平平安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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