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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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丫鬟离开,郭伯言这才脱了靴子钻进帐中,俯身凑到林氏脑袋那边,试探着往下拉被角,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带着男人宠爱女人时才有的轻.佻与愉悦:“躲什么躲,又不是没看过,出来,我给你揉揉。”

“我自己来。”林氏紧紧攥着被子,颤着音道。前夫是举人,人前温润如玉,房中也是翩翩君子,虽也喜欢与她亲近,却从未说过什么荤话,亦未在白日做过非礼之事。现在郭伯言这样,她真的很不习惯。

郭伯言是武将,行事可不讲究书生君子那一套,只喜欢随心所欲。好好说话林氏不配合,他便干脆猛地掀开被子,三两下就把林氏仅存的几件衣裳都扒了,逼得林氏只能往他怀里躲,至少挡住前面。

郭伯言火气上涌,但顾忌她身体太弱,他强行压下那股邪.火,一手抱着她,一手取下瓷瓶塞子,捏着瓷瓶朝她背上、腰间、腿上分别点几下,然后依次揉匀药膏。他这双手,攥惯了缰绳握久了刀剑,指腹掌心都有厚厚的茧子,此时轻轻地在她娇.嫩的肌肤上移动,有一点点疼,又有许多许多的痒。

林氏气息渐渐不稳,那是她控制不住的反应。

郭伯言又不是聋子,看看她红透的耳根,他喉头滚动,趁帮她抹腰间的药膏时,手掌突然一转,修长手指毫无预兆地扣住城门,润如春雨过后。林氏惊呼一声,闭着眼睛去抓他手,郭伯言猛地覆身其上,举着她双手,俊脸几乎与她相贴。

林氏呼吸不稳,香腮飞霞。

郭伯言亲亲她闭着的眼睛,沙.哑地逗她:“素了太久,昨晚没吃够?”

林氏脸更红了,心里有羞有苦,如果身体真能被她控制,他怎么有机会羞.辱她?

郭伯言无暇猜测她心事,一边亲她修长的脖子,一边急切地解裤带。都这样子了,林氏再不愿荒唐也自知躲不过,唯有乖顺地等着,就在此时,门外忽的传来杏雨的声音:“国公爷,夫人,世子与两位姑娘回来了。”

林氏心头一喜。

郭伯言剑眉倒竖,换一天,随便哪天,他都不会停,但今日,林氏还没与孩子们正式谈过。

“不用高兴,饭后饶不了你。”在她耳边留下一句威胁,郭伯言沉着脸先去更衣。

林氏抓起被子,平复片刻,不得不在郭伯言灼.热的注视下捡起一件件被他甩走的衣裳,硬着头皮穿好。坐到梳妆镜前梳头时,林氏后知后觉地想到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刚刚被郭伯言占了很多便宜,但他的药膏确实管用,好像没那么酸了。

紧赶慢赶,夫妻俩还是让三个子女等了足足一刻钟。郭伯言淡然自若,林氏没他的脸皮,对上三个孩子的那一瞬,她微微红了脸。郭骁守礼,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继母,庭芳单纯不知事,误会继母脸红是因为害羞,只有宋嘉宁,杏眼在母亲与继父脸上一扫,便猜到怎么回事了。

上辈子,宋嘉宁一直活在笼子里,她逃不出去,不知道往哪逃,也没想过逃,浑浑噩噩过了数年吃了睡睡了吃的金丝雀一样的日子,心眼没长,但在男女房中事上,拜梁绍、郭骁所赐,宋嘉宁几乎无所不知,男人们喜欢她什么样,她被人欺负完了是什么样……

低下眼帘,宋嘉宁尴尬地捏了捏手指头,不知道该替母亲高兴得到了继父的宠爱,还是替母亲心疼。有宠是好事,但诸如郭伯言、郭骁父子这样的武夫,过于频繁的宠爱简直与日夜耕地劳作没什么区别,那叫一个腰酸背痛。

她装傻,郭骁是不上心,郭伯言在子女面前话少,林氏便与庭芳聊了起来,一个温柔想当慈母赢得继女的信任,一个乖巧想与继母和睦相处,两人竟然越谈越投机,饭桌上全是她们的声音,其他三人都没怎么插话。

饭后,郭骁兄妹走了,宋嘉宁留了下来,林氏一进门,她也从太夫人那儿搬到了临云堂,就在林氏后面的院子里。

“国公爷先休息,我送安安回房。”林氏牵着女儿,恭声对郭伯言道,不是想躲他,而是想问问女儿这两日在国公府的情况。

郭伯言明白,点点头。

“娘,国公爷对你好吗?”到了宋嘉宁的小院子,一进屋,宋嘉宁便忍不住关心母亲。

林氏与女儿一并坐到床上,弯腰点点女儿鼻尖儿:“怎么还叫国公爷?”被郭家人听到,不好。

宋嘉宁反应过来,懊恼道:“我又忘了。”

林氏笑,抱住女儿不叫女儿看她眼中的苦涩:“没事,安安多叫几次就习惯了。”

她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多与郭伯言睡几次,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17.017

确定提前进府的女儿并没有受什么委屈,并且与郭家的兄妹们相处地还算融洽,林氏放心地走了,到了她的浣月居,想到等在里面的男人,林氏情不自禁放慢脚步,由衷希望郭伯言挡不住困乏,已经睡下了。昨晚她没睡好,他出的力气更多,应该困了吧?

“夫人回来了。”

春碧、杏雨、采薇一同朝她行礼。

林氏点点头。

采薇与秋月一样,都是她带进府的大丫鬟,也是她的心腹。春碧、杏雨是郭伯言身边的老人,昨日她进门就在这边帮忙了,现在……按理说她用不着这两个丫鬟,候在这儿,或许是郭伯言的意思,他走哪儿她们跟到哪儿服侍?

林氏不懂,她只是个商家女,国公府内都有哪些异于小门小户的规矩,她需要时间摸清楚。

按下这点小疑虑,林氏刻意放轻脚步,进了内室,透过刺绣屏风一看,男人果然躺下了,面朝这边,闭着眼睛。林氏心中稍安,既然郭伯言已经睡了,她便屏气凝神坐到书桌旁,随手拿出一本书。

纤细如花的女人,穿着大红褙子端坐于桌前,隔着薄纱刺绣屏风,郭伯言看不清林氏的脸,只能看见她朦胧的身影,偶尔翻动书页。那么安静温柔,姣好地像一朵静静开在枝头的花,谁去打扰,便是天大的亵渎。

莫名地,郭伯言焦躁的欲.望慢慢平复了下去,一动不动地看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才低声道:“还不歇下?”

林氏心一颤,余光扫眼屏风,她立即合上书,不紧不慢地走到屏风后,脱了外衣搭在衣架上,垂眸敛目来到床边。郭伯言往里挪,给她让出地方,林氏轻声道谢,神色恬静地躺好,仰面躺着,双手放在腹部,犹豫片刻,还是对着帐顶解释道:“方才怕惊动国公爷,所以……”

耳边响起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林氏及时闭上嘴。

郭伯言自然不信她,但也没有拆穿,伸出手臂让林氏躺过来,他搂住她细细的小腰。将人带到怀里,郭伯言闻闻她清香的发丝,平静道:“歇完晌,把安安叫过来,你们娘俩一块儿跟岑嬷嬷学学拜见贵人的礼仪,明日好进宫给淑妃娘娘请安。”

太夫人膝下三子一女,女儿便是当今淑妃娘娘,育有端慧公主,因是宣德帝唯一平安长大的女儿,深受宠爱。现在郭伯言娶了续弦,淑妃身为亲妹妹,想见见新嫂子也是情理之中。

林氏前一刻还在担心郭伯言白日胡闹,听了这话,她又开始担心宫里的情形了,不安道:“我与安安都没见过什么世面,会不会无意冲撞娘娘?”林氏家境不错,但再富裕也只是一介平民,林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与一位国公爷绑在一块儿,更有机会进那座威严的皇宫。

郭伯言拍拍她背,笑道:“放心,娘娘脾气随母亲,宽厚大方,不会为难你们的。”

林氏只能默认。

“睡吧,累了半晌了。”郭伯言低头,看着她眼底的青黑说。

林氏怔住,下意识去看他,正好落尽男人深湖一样的眸中。她心里一慌,匆匆垂下眼帘。

“我去前院。”她太美,只是一个慌乱的怯怯眼神便叫他动.情,但郭伯言知道她身体的情况,不想让她睡不安稳,那就只能自己离开。下了床,郭伯言利落穿上衣裳,临行前回头,就见她受惊的兔子般闭上了眼,郭伯言笑笑,虽然没吃到肉,却意外神清气爽。

跨出堂屋,一眼看到门前的春碧、杏雨。

郭伯言皱眉:“有事?”前院丫鬟跑林氏这边做什么?

春碧抿唇,杏雨低着头,恭恭敬敬道:“前日国公爷叫我们过来帮忙,现在夫人进门了,还请国公爷示下。”

郭伯言马上道:“回去,若非有事,不必过来。”

两个丫鬟便跟着他一块儿走了。

秋月、采薇互相瞅瞅,一个留在外面守着,一个进屋去禀报夫人。林氏坐在床头,听完秋月的话,再联想刚刚郭伯言的克制隐忍,心头慢慢升起一丝慰藉。郭伯言仗势欺人,逼得她改嫁与他,不过,看郭伯言的做派,虽然好色,却也并没有一味地把她当寡妇轻.贱。

这样便好,她努力当个贤妻良母,他在大事上给她体面,夫妻和顺,孩子们才能安心长大。

林氏严于律己,歇了半个时辰便起来了,那边宋嘉宁有娘疼,连续吃了两顿饱饭,今日的晌午觉睡得特别舒服享受,大丫鬟双儿来叫她,她哼唧着就是不肯起来,抱着被子往里面滚。双儿、六儿原是太夫人院里的三等丫鬟,稳重懂事,比宋嘉宁从林家带来的强多了,太夫人喜欢宋嘉宁才改名赏给她的,但毕竟是新丫鬟,不敢太逼着主子,两人就把与宋嘉宁一块儿长大的九儿叫了过来。

九儿太了解宋嘉宁,笑嘻嘻站在床边道:“姑娘醒醒,夫人叫厨房做了几样拿手点心,请您过去呢。”

宋嘉宁睡得香,前面丫鬟们说话她都没听清,唯独九儿这句听清了,揉揉眼睛转了过来,打着哈欠问九儿:“真的?”

九儿笑道:“当然是真的,夫人听说姑娘这两日吃得少,别提多心疼了。”

宋嘉宁满足地笑了,有娘惦记就是不一样。

想着好吃的,宋嘉宁不困了,伸个懒腰坐起来,乖乖地让丫鬟们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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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确实给女儿准备了填肚子的糕点,郭伯言从太夫人那儿借了岑嬷嬷过来,看到桌上的几样吃食,打趣道:“我说安安怎么那么胖,原来都是你惯出来的。”

林氏看眼面带微笑的岑嬷嬷,无奈道:“我也不想惯她,可这孩子天生胃口大,吃少了就蔫蔫的,还为此生了几次病,我就不敢管了。”

岑嬷嬷笑:“夫人不必担心,四姑娘眉眼随您,都是国色天香的美人胚子,胖点也不碍事。”她在太夫人身边伺候,见过新来的四姑娘,其实也没有太胖,这会儿脸蛋肉嘟嘟的,过两年开始长身段了,自己就会瘦下来,顶多长得丰.满些。

说话间,宋嘉宁来了,见郭伯言与岑嬷嬷都在,不由拘谨起来。

林氏把女儿叫到身边,柔声道:“明日咱们进宫给淑妃娘娘请安,一会儿岑嬷嬷教咱们如何行礼,安安要用心学,知道吗?”

宋嘉宁好眠过后红润润的脸蛋,一下子就白了。

淑妃她不认识,但淑妃的女儿端慧公主她见过啊,如果不是端慧公主叫她进宫,她怎么会被荔枝噎死?刚重生那几天,宋嘉宁每晚都会梦到端慧公主,梦见端慧公主罚她长跪不起,跪得她膝盖都磨出血了……

小丫头比她娘还胆怯,听说要进宫就怕成这样,郭伯言既好笑,又下定决心改掉继女身上的小家子气。府里三个姑娘的仪态都是岑嬷嬷教出来的,端庄优雅,等明日从宫里回来,他即刻安排岑嬷嬷教导继女。

“安安过来。”坐正了,郭伯言朝女儿招手。

宋嘉宁白着脸走了过去。

郭伯言低头,认真地问女儿:“你管我叫什么?”

他这张脸与三十岁的郭骁太像,宋嘉宁不敢多看,垂眸唤道:“父亲。”

郭伯言嗯了声,摸摸她脑袋,自信道:“对,现在你是我郭伯言的女儿,是卫国公府的四姑娘,安安你记住,有为父给你撑腰,除了皇子公主,整个京城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没人能欺负你,谁不老实,回头告诉你三个哥哥,让他们欺负回去。”

小孩子吵架,他不方便出手,子侄们却不用忌惮。

宋嘉宁暗暗腹诽,欺负她最厉害的就是郭骁与公主,一个亲儿子一个亲外甥女,郭伯言能给她撑腰?

但宋嘉宁吃完一块儿甜甜的绿豆糕就想通了,前世端慧公主嫉妒她“抢”了郭骁才看她不顺眼,这辈子她与郭骁是清清白白的兄妹,端慧公主没必要针对她。

吃饱了,宋嘉宁乖乖跟岑嬷嬷学规矩,翌日太夫人领着长房一家五口,进宫拜见。行到宫门,郭伯言要去面圣,下了马,他沉声嘱咐儿子:“公主刁蛮顽皮,庭芳管不住,你当哥哥的看着点,别让安安受委屈。”

郭骁颔首。

郭伯言去扶太夫人。

郭骁原地站了会儿,目光掠过两位长辈的马车,慢慢落到了最后面那辆。丫鬟上前挑帘,露出里面妹妹与宋嘉宁的身影,再看看亲自扶祖母下车的父亲,郭骁自然而然地走到妹妹们这边,扶亲妹妹庭芳。

庭芳朝哥哥微微一笑。

宋嘉宁探身出来,看到等在车前的郭骁,郎眉星目,鬼使神差记起了前世多次扶她下车的那个冷峻世子爷,然后习惯地朝他伸出小手。郭骁见了,眸中掠过一抹淡淡笑意,随即转身,面无表情地目视前方。

宋嘉宁反应过来,庆幸不已,幸好郭骁没扶,扶了她还得欠他一个小忙。

现在这样挺好的,他冷着她,她躲着他,井水不犯河水。

☆、18.018

长春宫,温暖如春的暖阁里,淑妃正与九岁的女儿端慧公主说话。

“娘,大舅舅为什么要娶一个寡妇?”端慧公主靠在母亲身旁,嘟着嘴问。她在宫中四处玩耍,好几次都听到小宫女、太监们议论大舅舅的婚事,话语里都在嘲笑新舅母的身份。端慧公主开始不懂,后来弄明白寡妇的意思了,她特别生气,气宫里的人议论舅舅,气那个寡.妇舅母连累舅舅。

“娘也不知道啊。”淑妃瞧着自己新涂的艳丽蔻丹,漫不经心地说。

端慧公主哼了一声:“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叫她舅母。”

淑妃这才抬眼,轻斥女儿:“不许胡闹,至少在你舅舅面前要守规矩。”

她也不喜欢有个寡妇嫂子,长兄被美色迷惑任意妄为,却害她成了其他妃嫔口中的笑柄,淑妃不怪兄长,只怪林氏不守妇道勾引男人。但当着兄长的面,该给林氏的体面还得给,免得林氏在长兄耳边吹枕头风时,她这里落下把柄。

端慧公主虽然年纪小,但宫里长大的孩子,心窍早开,这种简单的道理还是懂的。

没过多久,小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太夫人等人到了。

亲娘来了,淑妃高兴地带着女儿去院中迎接,宫里规矩多,但在主妃各宫,是一板一眼还是轻松惬意,全看各妃子的喜好。淑妃习惯简单轻松点,宣德帝也喜欢她这样,是以每个月都要过来几次,宠爱从未断过。

“臣妇拜见娘娘。”太夫人领头行礼。

林氏等人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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