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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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皆不懂风月, 但很多事是本性驱使的。在一块躺了半个月,革命的感情渐渐有了萌芽。原本可以茁壮成长, 谁想遇到一场风雨,说变就变了。

凤昱身为火凤,在雪原之中有着强大的天赋技能。从天而降的时候威风八面, 红灿灿的火光烧透了大半边天, 雪兽都绕着她走, 纷纷逃散了。

她面若冰霜, 看谁都像看着草芥, 朝立在风暴中的沧笙与虞淮抬了抬下巴:“第一天怎么走?”

火势太足, 纷纷的飞雪被烘烤之后化成了雨,沧笙撑起伞,举过虞淮的头顶, 歪着伞檐向上看,被那炙热的真火烘得眼眶发热,低声对虞淮:“那上头冒出来的是什么?浴火的,是凤凰还是麒麟?”

虞淮也随着歪头朝上看:“凤凰吧。”

“真稀罕。”她低低一叹,“你见过凤凰吗?我见过一只青色的,可是别人说那是青鸾, 和火凤还是有差异的。”

虞淮道:“我见过玄色的,双目赤红,喙中有尖齿。”

“啊?”沧笙睁大了眼,“那是什么?闻所未闻!”

“秽土孕育出来的妖兽,开荒时代之初便灭绝了,吐出的黑炎能附着于水燃烧,还能灼伤吞噬修者的仙力。九重天的青龙是它们的天敌,被吃尽了。”

这就厉害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浑似融不进第三人在场,凤昱被晾在一旁,高傲的神情都要裂成碎屑。

火势无法在冰天雪地之中长期地保持,她撑不下气场,终于走下神台:“你们是一起的吗?我也想去第一天,可以结个伴吗?”

可惜两人都觉着彼此之间的合作很愉快,团队强大,不需要加人来分享成果。

他们适才是遇到了一群雪兽,杀得七七八八了,这凤凰突然从天而降,闹出巨大的阵势,有抢人头之嫌,让人不耻。

沧笙不说话。

虞淮搭手扶上伞柄,从沧笙手中将伞接过来,对凤昱直接了当道:“不可以。”

空气尴尬到凝滞,沧笙想到第一次和虞淮见面的时刻,感同身受地心碎了一番。

“姐姐~”懦懦的声音从凤昱的方向传来,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怯怯地躲在凤昱的身后,朝外张望,“我害怕。”

沧笙对上那双怯生生的眼,心口一跳,想起了远在第三天的沧宁。

凤昱一手护着凤琴,将其往身后带了带,微微皱着眉道,“我知道你们嫌我拖累,可我本生于第二天,对这里的地形境况多少比你们了解一些。再往上走,护山的神兽的可怖程度是你们无法想象的,你们两人再厉害也难保不会吃暗亏,而我,我还需护着妹妹,独身亦无法前往。就算一起,我们四个加起来也不会超过那十五的名额,对你们也并无损失不是么?这份恩情我们姐妹也会一直记在心上,但凡日后有所需要,必当竭尽所能地回报。”

沧笙听不进她的言辞,面无表情:“你不知道第一天是什么地方么?拖着妹妹出来,可是疯了?”

对面的姐妹显然理解错了她的意思,凤昱沉默着,妹妹兀自惶恐起来,扒着她姐姐的衣服,哀哀叫唤:“姐姐,姐姐~”

四人僵持的局面之中,异动突然暴起。

雪蝶临近的时候没有丝毫的预兆,跟随着纷飞的大雪,近在眼前也无人察觉。

沧笙见过毒蝶,护持起屏障便可以万无一失,它柔弱娇小的身形,注定了没有强有力的攻击。但雪蝶的能力是人从未见识过的,打得人措手不及。

起初是一只犹若飞雪,落在了她的手臂之上。

沧笙甚至没有注意到,忽见剑光一闪,虞淮劈出一斩之后迅速丢弃了掌中剑。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揽住,接连后退。

就在那一刻,沧笙还是懵的,觉着自己没有那么弱,需要被人抱着走,想要抬手推开他,愕然察觉自己的左手整个已然没有了知觉,指尖到手腕处覆盖了一层冰晶,靠近袖口的地方。衣袖冻硬了,一碰便碎成了渣。

“这是……”

如此强悍的冰霜之力叫人后怕,若雪蝶停留的地方在近心脏的地方,可以想象这会儿她就已经死于非命了。

晓得危险藏身于无形之中,回眸四顾,方觉四面八方各处都有雪蝶蹁跹飞舞的痕迹。

炙热的凤火再次燃烧起来,雪蝶察觉到不喜的热度,被驱赶着远离,改成朝向离她们更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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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淮设立起结界,雪蝶反而像收到吸引,纷纷飞来。

“嗤”地一声,雪蝶停落在结界上,整个结界便结晶成冰。

一只两只,更多的雪蝶被吸引而来,结晶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结越厚。这样的境况像极了蜘蛛结茧束缚住猎物,接下来便是享用了。

这回即便想要用火,冰结晶内的空气被封死,火也烧不起来了。

关键的时刻有取舍是自然的,沧笙以为自己受了伤,活下来的几率总会比虞淮小一些。正要冒一冒风险用剩下能动的右手劈开结界,好让虞淮能够逃出的时候。

眼前一黑,整个人被连带着裹进了他的麾衣之内,体温相贴,久违的温暖扑面而来。虞淮声音淡淡地:“抱紧我,别抬头。”

……

接下来的一段,画面是漆黑的,沧笙看不见外头,自然也就没了他逃出的记忆。

……

重见天日是在一刻钟之后,呼呼地风声还在耳畔作响。腰间扣住的手力道奇大,简直不像是抱着个女人,而是实打实搂着块铁,还能生生将铁坳变形的那种。

好在沧笙比铁块还扎实一些。因为事发突然,而他的气势太强,她想都没想,竟傻傻地就照做了,抱着他,动也没动一下。

重见天日的那一瞬,风声顿止,头顶上有人轻轻舒了一口气,道好了。前一刻还带着她疾驰的人突然一沉,朝下跌去。

沧笙单手环住他的手臂一紧,忙托住了他,睁眼再看,他的玄衣之上凝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精致的冰花爬上他的银发,甚至于他纤长的睫。

一个不懂得何为温柔的人,一个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拥抱姑娘的男人,低头凝视着她,冷冷清清,问的第一句话是。

“你还好吗?”

沧笙心底轻微的一颤,老实巴交:“我还好,没有再受伤了。”她有点仓皇地抱着他,感知到人的体温开始急剧地下降,冰凉到了极点。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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