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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帝笑起来:“她怎么会不知道?辰帝忘记了吧,入世的新帝早年曾是咱们笙帝的面首来着的。”

她阴阳怪气,尽显刻薄。除了息帝,旁人皆因这一句失格的话心生了一丝抵触。

面首一词实不妥帖,当年白灵瑾是在石族待过一阵,除此之外并无更进一步的关系。只是一男一女同处,外界总要传出些风言风语来。

天帝默然看了沧笙一眼,言简意赅:“是白灵瑾。”

沧笙笑了,轻松叹息:”原来果真是他。”

在场除了沧笙,就只有青檬是不知情者,闻言大愕:白灵瑾的鲛人一族当年不是被族灭,早就死得连渣渣都不剩了么?如何突然回归,还成了大帝?

沧笙这一笑狠狠刺痛了凤帝的眼, “笙帝没有了修为,仍有通天的本领,就不怕这逆天的事干多了损福德?”凤昱意有所指,“鲛人一族生于第曾经的秽土十一天,又不比笙帝,身上魔性未除,当年被族灭就是因着这个原因。如今卷土重来,危害不可估量。“

沧笙不想同她周旋墨迹,径直问:”鲛人族独剩了白灵瑾这么一根儿苗,新帝刚成,带领的也皆是九重天的海族,与十一天秽土毫无关系,凤帝这是什么意思呢?”

“上界的平和来之不易,我等需要防患于未然。”

沧笙垂下眼,不再多言。

其实一看这个到场的阵容,座谈会能得出什么结论就已经很清晰了。

极海一出,在九重天毗邻天宫,同样也因为靠近八重天,威胁到另外两位大帝的利益。

新帝成后,若势如猛火,一路打上其他天的例子也不是没有的。海族的基数太过庞大,可以说是杀不尽的,这威胁对八重天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终归是肉里头的一根刺,能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去掉便最好了。

息帝追求凤昱早已不是秘密,出来帮人撑一撑腰杆子,左右再打也打不到他第五天去,大局势如此,他顺手卖个人情罢了。

至于凤昱与白灵瑾之间的恩怨,这里头的弯绕可就太多了,三天都说不完。

他们早结成了同盟,叫沧笙来是给她提个醒,莫要因为旧情,插手到不该插手的事中去。毕竟沧笙如今有的仅是过去剩下的情面,话语权早就半点不剩了。

当年再好的交情,没有了实力支撑,不对你视而不见已经是仁义。到底已经成了两个世界的人,你还能指望人家纪念着你的恩情,发自内心尊重你不成?

沧笙背后有沧宁,那才是不能得罪的主,若不是因为他,这一趟天帝甚至于不会将沧笙叫来。

这样的局面,沧笙说什么都是枉然。

她想罢了这一点,站起身,青檬茫茫然也跟着起身。辰帝则是有所感,轻轻唤了她一句:“沧笙,你……”

沧笙抖落抖落裙摆上的褶皱,依旧是浅笑盈盈:”那就依凤帝的意思办吧。诸位慢谈,我瞧这整件事同我石族没什么干系,便先行一步了。”

青檬要为她招来云,天帝抬手拦了拦:“近来天族领域内并不安稳,笙帝孤身一人返回石族或有危险,不妨停留几日,等海族之乱平定了,我再亲自送你回去。”

青檬脸色一变,就要怒斥。沧笙则不以为然,答应得轻快:”那好啊,那就有劳天帝了。我听闻你们天宫之中常有小宴,有人陪着热闹,我还要多在这留几日呢,天帝不会嫌我麻烦吧?”

她的脾性,天帝多少懂一些,愈是轻描淡写,愈是积压地厉害,一旦爆发才叫可怖。可有什么办法呢,老虎没了爪牙,脾性或好或坏都不再为人忌惮,这便是悲哀之处。

他稍稍一笑:“不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剧情章,卡到不行,来来回回修改了很多次,弄到这么晚了。

友情提示:沧笙是扮猪吃老虎的人,到时候会打他们脸的

第46章

连青檬都被人隔开, 天帝令白沉将沧笙送出启明殿安顿。

出了启明殿往西, 是一片腹地,四面环山, 其间殿宇错落有致,放在凡间足够是一个城镇的规模。装点又与外殿的肃穆庄严并不比一般, 舍弃了刻板严谨的白玉露台与长阶, 草木点缀,肆意繁华。帷幔若烟, 襟飘带舞, 隐约可闻丝竹之声。

凌于虚空之中, 白沉朝沧笙拱手,往下一比:“这里便是成华所,天宫之中最适合玩乐之所,笙帝若有喜欢的宫殿, 可以随意挑选几间。”

他没说哪一间有人不便选,沧笙便没客套, 选了间中央些的殿宇, 瞧着很有排场。着手一点:“就这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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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沉应是, 道请她且等等,自己立时去安排。就算是个空殿,要搬进人去也需要收拾。

人招呼一声就这样走了,显得不将她的威胁放在心上。天宫这么大,不肖有人专门看着她,就像是将一只蚂蚁放在缸里, 任它随意地爬,左右也折腾不起风浪来。若她真要爬出来了,再拿个棍儿戳回去就是。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这是无法解开的结。

怪得了谁?

谁也怪不了,宿命罢了。

沧笙慢悠悠从云端晃下来,首先没往自己点中的寝宫去,而是到了最热闹的一处。

歌舞声中有男女的笑声交织着,袖带浮动,觥筹交错。到了这,外头的血雨腥风都化成了缠绵的曲儿,钻进人的耳中,就可以麻痹了神经。

哪个族落里头不出几个纨绔,天族这样大,不上进的、亦或是仙骨不行的小辈比比皆是。这座上的最高位者,天族的九殿下白卿就可以称得上一个极端的例子,早年因遭人暗算仙骨全毁,跟个废人没什么两样,全靠旁人代渡天劫给他续命。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沧笙觉得自己找他就找对了人。

刚一进门,人就单手拎着折扇,啪啪拍起手来,笑得肆意:“我就道是哪位尊神眼光这样好,一来就将我的窝给占了,连被褥一溜儿给我丢了出去,敢情是姑姑啊。来来来,姑姑坐,我这就给您腾地方!”

早年白卿是个受器重的,被白炎带上过第二天拜见过她。打小就喊她姑姑,实际没什么含义,过去随便攀的关系罢了。

晚辈给腾了主坐,自个盘着长腿在她手边上随便对付了。又顺手将桌上的葡萄推到她面前,眼光在她身上转了转,支着头:“姑姑这个时候来天族,怕是遇不上什么好事吧?”

沧笙捋起袖子,手肘撑在桌上,给自个剥葡萄,浑不在意的形容:“可不是么。”

他哈哈一笑:”姑姑莫要生气。那些人都给猪油蒙了心,恩将仇报,干不出什么好事来,同他们计较没意思,咱们喝酒就是。“

白卿会耍宝,为了逗她开心,亲自走到厅中给她舞了一曲剑。

在座的旁人并不认识沧笙。人是从侧门直接进来的,一入门就坐到了白卿的身边。丝竹声响,主座与客座隔着七八阶石阶,他们起初并没有注意到白卿与她的对话,只在白卿下座之后,方注意到主座上多了个人。看她模样生得不错,又丝毫没有架子的形容,以为是白卿红颜知己,正被白卿热烈追求着。

纨绔么,为了追女子什么都干得出来,直降身份跳个舞取悦旁人算不得什么,大家嘻嘻哈哈调侃着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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