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廉莲(1 / 1)
我在画室做底稿,没想到于欣不请自来。不光是她,后面还跟着郭承宇。可能是在婚宴受了惊留下后遗症,我没办法不多看他几眼,确定这个人确实是他。这在我的有生之年根本不可能发生,我是说这辈子画了那么多人像,甭管妆扮、服饰、发型如何变化,我从来没说需要看第二眼去认人。
现在想想,感觉昨天像上个世纪。白衬衫黑西服,再配上精致的领结,光可照人的皮鞋,一丝不苟的发型,那个朝气蓬勃、青春不羁的小伙子转身就变成华丽优雅的公子哥儿。其实郭承宇骨头架子、身材身形放在那里,加上有郭忠粤这样的父亲,我该最是清楚这样的男孩可以以任何形象出现。然而,这还是改变不了我在昨天婚宴上见到他时的震惊。
饶了我当时的表现吧,毕竟我们赤身裸体滚了一晚上床单啊!
于欣探探脑袋,瞅了瞅工作室,「小宇和我刚好路过,就说过来看看你。没打扰你吧,小姨?」
这理由编得太蹩脚。
于欣也觉得不好意思,羞涩地笑笑,继续道:「也是有事儿请你帮忙。小宇刚高考完,他画画成绩很好,你帮他参谋参谋报志愿啊!」
「他会少人做这事儿么?」没有郭忠粤在跟前,我们说话随意很多。
「收钱的只会一味夸奖,哪里能当真话听。你是家里人,那可不一样。」
我忽然想起昨晚吃饭时两人也聊过这个话题,当时只当他快要毕业,没想到是才打算进学校的新生。我再次诅咒自己鲁莽,他看起来确实年轻,只不过没想到这么年轻。
「于欣,小宇已经成年。」
妈的,真是谢天谢地!
幸亏于欣明白我话里的意思,欲言又止可最终还是沉默下来。对郭家人好和干涉私人决定是两头话,郭承宇说到底和她没关系,于欣为他操心,是在对他好还是坑他,将来就是郭家人碰碰嘴皮的事儿。
「小妈,小姨姥姥在工作呢!」郭承宇忽然插嘴。
他一进屋就直奔我的工作台,在一堆纸张中翻翻瞧瞧。我不怀疑于欣和我的对话他一字不落听到耳朵里,我也不打算瞒他,和他撇清关系是我一开始就表明的态度。
郭承宇没理我,而是对于欣道:「你先回吧,跟我爸说我要和小姨姥姥学画画,能帮忙打个下手最好了。」
我一听就头皮发麻,立刻否决道:「不行,我现在很忙,改天——」
「别赶我走,我大老远跑来就是想跟你学画画啊!」郭承宇一副小奶狗的皮样儿。
不能不说,这小子察言观色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我窘得不得了,几乎想开口骂人,可又不能真和他发脾气。我给于欣一个眼神:你把他带来的,现在也得负责带走!
郭承宇假装没看见,也对着于欣装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半天才低头怯生生地说:「小妈,你帮我求情啊!」
于欣看我还是不愿意,有些着急,抱住我的胳膊撒娇地晃着:「小姨,你让他留下来帮忙啊!」
不仅如此,甚至还歪了歪身子,背对着郭承宇,用口型无声说道:「帮我啊!」
这个傻丫头,她不知道我这么做正是在帮她。可这位现在仍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哪里会想其他可能。她心里的小算盘不要太明显,决定郭承宇的大学志愿也许冒险,但在我跟前学画画却万无一失。人带来了,不管什么理由,怎么也得把他留在我这儿才好。
我知道再说无益,也不言语。于欣只当默许,精神一振,走到郭承宇跟前,拿出手机砰砰砰按了几下,语重心长道:「小宇,你小姨姥姥工作起来就拼命。你机灵着点儿,别碍手碍脚。我给你转点钱,晚上带小姨姥姥出去好好吃顿饭。」
说完她一溜烟儿跑走,生怕我再想个理由让她带走这个麻烦。
「于欣为了当好郭太太,真他妈舍得花钱,一转就是一千!」郭承宇坏坏地笑着,在我面前晃晃手机。
我白他一眼,心里更在埋怨,这年头的孩子一个个不知好歹、我行我素,真欠管教。
郭承宇没正经的把脸蛋凑到我的眼前,「你想不想当郭太太?」
我吓了一跳,呵斥道:「滚!」
他俏皮地呵呵大笑,火在我体内升起。妈的,孩子就是孩子。我不再理他,坐回位置继续画稿子。郭承宇收了玩笑的样子,乖乖坐到我对面,翻出一张草稿,在上面涂涂抹抹。
我叹口气,从他手里抢救出草稿,给他另一张空白纸,指着设计墙上的一张总图,说道:「挑个角落试着设计吧!」
郭承宇顿时来劲儿,「这是画什么?」
今天是肯定逃不了了,只能和他讲个大概,布置点儿任务打发他在一边玩。「明年音乐节的颁奖舞台,由背景舞台、中央舞台、观众区舞台三个部分组成。」
郭承宇一眼不眨盯着设计墙,除了总图,四周已经贴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方案。整个设计其实已经接近尾声,但他没必要知道,事实上,能看懂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设计的这么炫,哪看得见舞台上的人啊!」郭承宇发了句感慨。
六十分。
明年音乐节的主题是现代和未来,所以我用了很多有序的抽象动图,既产生眼花缭乱的冲击,又带着严谨生动的逻辑顺序,让整体效果充满科技和未知。
「现在表演者已经不再是舞台的主角,这种场合,观众的体验和参与才是最重要的。」
「那不是还回到歌手形象和场地的声响效果?」
「那么大的舞台,那么远的距离,观众哪儿能看得清人。最直观的还是用光影营造出一种震撼场景,舞台设计的考虑就是给那些买票的观众一场视觉盛宴,歌手和歌曲反而只是配角。」
郭承宇明白过来,「所以整个场子设计得就像巨大的魔幻世界?那不是得要很大的帷幕还有无数……那应该叫什么……巨型投影仪?」
我给他一个赞赏的目光,「是啊,每个区域都有不同的舞台机械与舞美装置。随着音乐节奏变换光效,可以简单理解为先有词、再谱曲,然后根据词曲在现场画一幅画。」
郭承宇看上去很认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打心底喜欢画画。我们一边做事一边聊天,主要话题还是当下的数字艺术。
「真没想到现在还是在纸上画草稿?我以为都已经上平板电脑了?」
「我们也用,」我示意放在工作室另一边的电子绘画板,「无论什么方案最后都会在里面进行调整。」
没有人比我们这一代更了解一个‘重做’钮对艺术界的影响有多大。事实上现在纯艺专业非常艰难,尤其毕业后就业,跨行业求职几乎可以说得从头学起。不过也未尝不是好事,画油画我们不可能赶上最高水平,但数字技术给了我们机会,延伸我们对艺术的想象。将来全息影像、数字交互、沉浸式艺术越来越成熟,艺术只会越来越平民化、世俗化。
「那我岂不是要学很多电脑、软件应用?」
「这个最不用担心,学电脑的人不会画画。至于软件,集中培训个一两月应付工作绰绰有余。这些都是锦上添花,不是根本。」
「换句话说,我该学的基础还是得学,素描、速写、色彩、构成等等等,省不得对吧?」
「对,而且只会越来越重要。你学动画,更是得多读多看,讲故事的本事是做动画的门槛儿和瓶颈儿,职场里上上下下全是在这个本事上把人卡住。」
郭承宇眼睛一亮,「你还记得?」
我其实说完就后悔,不该在这时候提以前的事。我不再搭理他,埋头专心手头上的工作。郭承宇也不坚持,呵呵干笑两声,在他画的小稿上涂涂抹抹。他也不客气,认为满意了,捧到我跟前要评价,然后又贴在设计墙上,把自己当成团队一员。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我不想留他在跟前。做为于欣的小姨,我跟这孩子该尽的心也算完成,得早早打发他离开才好。直到他将第三张小稿贴到墙上,我点头赞他做得不错,然后故意看看表,说道:「已经晚了,这边交通经常堵,快点儿回去吧!」
郭承宇笑道:「你就能想出这个?」
「嗯?」
「把我赶走。」
我素来不善应付这些,只能不冷不热承认道:「没错。」
「所以,你肯定不会和我一起出去吃饭了?」
「想都别想,」我思考片刻,又道:「你要是想去哪儿玩尽管去,我会守口如瓶。」
「小姨姥姥,我妈去世后,我就用不着这招儿了!」郭承宇白我一眼,拿起手机在上面砰砰砰敲起来。
我心里一沉,郭承宇看起来被我的话刺痛了。不光是我对他的消极态度,而且忘了他小小年纪失去母亲,也明白他喜欢和我亲近的原因,或多或少有些恋母情结吧!看来自己在这件事上表现得非常糟糕。我们的相识没开一个好头,不,其实很好,只不过后来证明非常不好。我暗骂一句,这不该是谁的错,那时候我不知道他是谁,而他显然也不知道我是谁。
就在我暗自思量如何打发他离开时,郭承宇的手机响起铃声。他出去转了圈,回来时手上提了两个食盒。他也不说话,收拾出沙发前的茶几,然后将食盒一一打开。我顿时无语,桌子上摆了许多菜式,给四个人吃都绰绰有余。不仅全是粤菜而且没有海鲜,最引人注意的就是罗汉斋和酿豆腐。我在酒店餐厅看菜单挑食物时,他显然留心而且记住了。要说不感动是假的,然而这会儿几乎原样又搬到我面前,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郭承宇装着没事儿人似的,客客气气说道:「你既然不想出去吃,那咱们就在屋里将就一下,也不知道点的菜合不合口味,多担待。」
我瞪他一眼,「你保证吃完饭就回去。」
「当然,我郭承宇什么人,你还怕我赖着不走么!」他信誓旦旦,一副我小瞧他的样子。
一整天郭承宇在画纸前都表现的像个认真虚心的学生,没有逾越的动作或嚣张的态度。然而两人坐在沙发上吃饭时,他又活跃起来,从容地和我聊着各种话题。这个时候,他表现得就像郭忠粤的儿子。他父亲显然很早就带他参加各种饭局或社交场合,虽然还谈不上饭桌老手,但已经初见端倪。
昨天喜宴上我就发现,无论是邀请还是被邀,熟或不熟,他总可以和对方迅速拉近距离。这些本是很多人都讨厌的场面,郭承宇不仅谈不上抵触,而且还能融入到对方谈话中,和周围人打成一片,行云流水般刷出自己的存在感。他不需要时时刻刻都是焦点,也永远不会形单影只。
郭承宇跟我讲述他的生活、家庭,当然还有画画。他有着这个年纪的男孩所希翼的所有优势。家境好,高大帅气,成绩优秀,运动也玩得有模有样。更重要的是,他从小学画画,好像作品还在青少年书画展上获奖,所以性格上的倨傲和清高也就自然可以理解。
气氛越来越轻松,郭承宇该倾听时倾听,该搭话时搭话。如果我沉默下来,他又会自己寻找话题。他越来越像在机场酒店认识的那个小伙子,而我越来越警觉,最后不得不放下筷子,暗示他晚餐结束,该说再见了。
郭承宇看我不吃了,温热的身体贴住我的胳膊,一只手在我的胸口抚摸,另一只手滑到腿间。
我立刻按住他的手,呵斥道:「你做什么?不许这样。」
郭承宇不高兴地说:「我摸摸都不行啊!」
说着他猛地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嘴唇印在我脸上。我有些懵然,郭承宇的舌头趁机伸进我嘴里。
我掰开他的脸,提高嗓门道:「你说过吃完就离开的。」
他还是不撒手,一副能奈我何的表情,「还剩那么饭菜,离吃完还早呢!」
说着从我手里挣脱开,顺势还想往我的衣领里钻。我二话没说又抓住他的手,知道他心眼儿多,却没想到在这儿留下梗儿。我尽量忍着怒气,沉脸道:「你怎么变成这样?」
他也不再用劲儿,但仍然贴在我身上,一脸的爱慕和欲望,「青春期荷尔蒙旺盛,行为异常!」
说话间还有意无意挠我的脖子。我气结,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把这小子扇清醒,「我比你大很多,而且是你的长辈,你不能用这么轻佻的口气跟我说话。明白吗?」
他反而死皮赖脸噢一声,笑道:「我要是不明白能怎么样?」
我意识到他之所以会这个样子,正是因为已经认定我是个随便放荡的女人,真是活该自找的羞辱。仿佛印证我心中所想,他起身把我压到身下,一只手竟然伸进我的衣服里,用力捏住乳房。手上的劲儿没轻没重,捏得我生疼。我被突来的举动惊得发不出声,脸庞更是灼热,皮肤刺痛,耳鸣轰轰,脉搏跟着剧烈跳动,胃里也有种下沉的感觉。
郭承宇低头俯视我,表情很认真。「小姨姥姥,你别拒绝我。打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特别喜欢你。在酒店时感觉太棒了……我好想你啊……」
「郭承宇,从我身上下来!」
「小姨姥姥!」郭承宇喘着气又说:「你没了老公那么久,不是很寂寞吗?干嘛这么难为自己啊?」
「和你无关!」我挣扎着想离开,唯恐做出越界的事儿,后悔莫及。
「小姨姥姥,别管我是谁的儿子,你是谁的小姨,就当我只是个非常仰慕你的普通人吧!」郭承宇说着,解开我的衬衣扣子,将脸凑过来,想吻我的乳房。
「不行!你快点儿松开我!」
但是郭承宇并不罢手,甚至扯着胸罩下拉,露出乳房凑上嘴,吸吮爱抚敏感的乳头。看到他一副玩真的样子我是有些吓住了,拼命在他身下挣扎逃开。然而郭承宇却已经犯了痴,身体死死压着我就是不动,左右乳房轮流吞噬吸吮,没一会儿胸口全是他的口水。
我哪里能和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儿比力气,而且在他身下的挣扎反而增加两人之间的摩擦,让他更是性奋。我停下动作,充满焦虑,实在太过可耻,千万不能一错再错。然而,有一点郭承宇说的没错,他现在身上的雄性荷尔蒙高涨,整个气息铺天盖地笼罩着我,只让我觉得头脑眩晕,更不用说对身上传来的阵阵快感无比受用。
郭承宇松开我的手,开始爱抚我的身体。我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也愈来愈敏感。他的手不断揉搓、抚弄着我的胸部,温热濡湿的嘴唇忽强忽弱吸吮我的乳头,情欲再次被燃起,使我畅快无比又恐惧担心。
这他妈错得难以置信,在机场酒店时,虽然我们彼此都不认识,而他确实已经到了合法年龄。可我他妈的在想什么?我的外甥女现在是他爸的老婆,更不用说他比我小那么岁。这种事儿等我四十五岁时可能不是问题,我是说,嗨,李冰冰,你好!可现在?天啊,他才十八岁,还是个高中生!
我抬起脑袋,举手越过头顶,抓住沙发的扶手用力从他身下抽出身体,郭承宇也同时直起腰身。身上的重量消失,我赶紧一个翻身离开沙发。然而他却借此机会掀开我的裙子,我大惊失色,叫道:「郭承宇,你疯了吗?」
「可能吧,」他咕噜着,又紧贴到我身后,「我今天就是出门被雷劈死,也一定要把你操了!」
说着,他一手箍住我的胸部,又把我摁在沙发上,整个身体在我背后磨蹭,胯间那物更是隔着内裤使劲儿顶弄。我的身体逐渐发烫,不再做无谓的挣扎,由着他亲吻我的脖颈、肩胛和背部。内裤被他拉扯开,然后一个挺腰,直插入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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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个孩子似的发出惊喜的叫声。
接下来是一连串激烈运动,交合之处因为猛烈的抽送越来越湿滑,蜜穴内忽胀忽缩。我的头发全散开了,嗓子发出低沉的呻吟。随着他的嘴唇和爱抚轻轻摇摆,沉溺在火热刺激的浪潮里,起伏、翻腾,随波逐流,无法自拔。直到身体再也承受不住,激烈的快感在体内冲击,激荡回绕。一阵接着一阵的眩晕袭上脑门,全身的肌肉僵硬紧绷。高潮中,郭承宇的动作并没有缓慢下来,继续以猛烈的攻势撞击。
我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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