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5节(1 / 1)
……
长生大长公主在太庙之中,绝不能是出意外或者其他不是认为因素的走水事件,钱太傅也并未想过长生大长公主会因为走投无路而一把火烧了太庙,自。焚其中!
所以……
想到了某些可能,钱太傅的脸顿时变的很难看!
钱玉熙的脸也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在钱太傅还没有做出处置的时候便把腿便往外边跑!见了女儿这般,钱太傅除了错愕之外,也隐隐明白了什么,当即追了出去。
两人很快便到了太庙前,而此时,火势继续蔓延。
便是钱饶不顾这般做的后果,但为了掩人耳目也不能做的太过明目张胆,也没法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放火,所以,首先走水的还不是太庙的大殿,而是从旁边的偏殿开始着火,计算好了风向,让火势往这般蔓延而已。
至于救火的人,只要稍稍阻扰,绝对有可能让他们来不及将火势遏制住!
而他这般做,也是为了逼钱太傅妥协!
事情已经开了头了,若是不完成到底,对钱家绝对不利!
所以,当钱太傅赶来的时候,钱饶也没有否认自己的所作所为,立场坚定地道:“伯父,大长公主若是不死,后患无穷!”
钱太傅脸色难看之极,“你烧的是太庙!秦氏皇族的太庙!”
“不!”钱饶脸色冰冷,“烧了秦氏皇族太庙的人是长生大长公主,是她阴谋被拆穿,走投无路之下的疯狂举动!钱家便是有过,也是没能及时阻止她!”
“你——”
“呵呵……”钱太傅训斥的话还没有说出口,钱玉熙便笑了出声,那笑声,那笑容,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钱饶却并未被吓到,见了她这般,心中的不满更是涌上心头,“姑母也认为侄儿做的没错吧?!”冷冷讥讽出口,将她的笑当做是认同,“太庙又如何?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只要能够稳固钱家往后在朝中的地位,便是烧了又如何?钱家还能依旧效忠皇族,已然是……”
“闭嘴!”钱太傅怒不可遏。
钱玉熙也停下了笑声,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眼前张狂冷漠的侄子,“父亲,您说的很对,这般多年了,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很多人,更不一样了,女儿变了,可父亲……钱家,女儿曾经极为自傲的钱家,亦是变了。”
“姑母别忘了,你是钱家的女儿,你身上流着钱家的血!”钱饶哪里听不出这话的讽刺,只是,她有何资格讽刺?!钱家生她养她,一手将她扶上了皇后的宝座,稳固她在宫中的地位,在她举步维艰的时候始终站在她的身后,甚至在她被迫做出选择的时候,自我牺牲!而钱家付出的这一切,换来的确是如今她的这番讥讽?!天理何在?!即便她嫁入了皇家,也是钱家的女儿,谁都有资格讥讽钱家,骂钱家道貌岸然,可只有她钱玉熙没有!
钱太傅这回没有训斥侄子,也没有责怪女儿,面色青了青,便怒声下令:“救火——”即便钱家反了,可反的也不过是长生大长公主罢了,秦氏皇族仍旧是他们不可侵犯的圣地!这秦氏的太庙,绝对不能毁于钱家之手!
钱饶想的很好,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长生大长公主身上,但钱太傅很清楚,一旦太庙毁了,钱家便是不必明面上承受职责,天下百姓,来日的大周皇帝都不会不信钱家与此事无关!更不要说钱家如今,以后的政敌!
钱饶想的太简单太天真了!
“快救火——”
有了钱太傅坐镇,救火的行动自然是更加畅顺了,在火势蔓延到了大殿之前,便已经遏制住了!在找不到太子的情况之下,钱太傅知道这般跟长生大长公主僵持着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必须确定太子是否还活着!
“老臣恭请大长公主!”
太庙外护佑的禁卫军与护卫并未因为走水事件而惊慌失措,尤其是那些长生大长公主带进宫的,更是连脸色也没变一下。
钱太傅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更加强了他必须尽快与长生大长公主正面斡旋的念头。
“老臣有话想与大长公主说!”
钱玉熙远远地站着,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钱饶面色阴沉,双手紧扣地站在钱太傅身后不远处,钱家已然掌控住了局面,为何还要如此卑躬屈膝?便是因为钱家是臣子吗?便是因为钱家没有谋逆之心吗?!
可为何没有?
为何只能是臣子?!
君王不仁,钱家也只能继续卑躬屈膝一次又一次地做出退让乃至损伤到根本也在所不惜?!
这是何种道理?!
钱家……
钱家为何不能再进一步!?
便在这一刻之前,钱饶的确没有臣子不该有的念头,可是这一刻,此时此刻,这个不该有的念头疯狂滋生。
是啊!
为何不可以?
为何不能?!
钱家为何不能取而代之?
“钱太傅,公主请您进去。”便在此时,大殿的门打开了,凌光从里头走了出来,神色冷漠地道。
这种情况之下进去,绝对不安全,也可能会被对方挟持而逃生。
“伯父,你不能进去!”钱饶压下了疯狂滋长的念头,面容有些阴沉地喝道,这时候,谁都知道这件事不能做!
钱太傅没有理会他的话,“好!”
“伯父!”钱饶恼羞成怒。
钱太傅不得不睨了他一眼,包含着警告,随后,起步往前。
钱饶即便已然有了巨大的心里变化,但到底是晚辈,是在钱家长幼尊卑严苛的环境之下长大的晚辈,除了眼睁睁看着钱太傅走进去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钱家……
钱家为何要一退再退?
凭什么?!
伯父,你到底要将钱家带到何种卑微屈辱的境地才肯罢休?!
☆、558
被困在太庙之中,如今又闹了走水这一出,便是心里承受能力再好的人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的反应,便是长生大长公主天不怕地不怕,也有把握他们不敢拿她怎么办,但还能一副平静闲适的样子,怎么也说不过去!
别说外边有一群凶神恶煞的敌人,便被迫待在这般一个地方,心情多少也会受到影响!
可是……
钱太傅在见到长生的那一刻,心里突然间泛起了不安,他自然知道长生大长公主不会那般轻易便能够对付的,先帝在临终之前特意将她召回来,也不可能不做任何的安排,但是眼下的情形,明显是他们占据了上峰!
“长公主临危不乱,的确让老臣佩服。”
在大典的中央,摆着一张不该存在的椅子,长生便坐在其中,闲适平和,而她的背后,是大周历代先祖的灵位,端坐前方的女子眉宇间流露着尊贵威严,这是秦氏皇族给她的,是她身后那逝去的先祖给她的!
而她坐在这里,守护着跟他们!
“太傅大人大逆不道亦能够如此正义凛然的,本宫亦是佩服。”
钱太傅也没被她的话给激怒,神色沉着,“不知大长公主叫老臣进来,可是已经想通了?愿意退一步?”
“何以退一步?”长生反问。
钱太傅目光一凛,也没有在绕弯子,“太子在何处?”
“太傅大人将本宫困在这里一整天,有足够的时间去找寻太子,怎么?现在还没找着?”长生笑了笑,“还是找着了却不认账,打算再在本宫头上加一个毁尸灭迹的罪名?”
“秦长生——”
“放肆!”长生面色一沉,“钱良平,此地何时轮到你放肆!”
钱太傅怒目而视,但是却没有开口反驳。
“这里是秦氏皇族的太庙!”长生端坐椅上,冷声道:“在你钱家没有灭了我秦氏皇族之前,你便是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还是你认为你女儿嫁入了我秦氏皇族,未来皇帝的身上流着你们钱氏一族的血,你便可以如此猖狂?!让本宫交出太子?你有何资格在这里要求本宫做这件事?!你凭什么?!”
“钱家忠心日月可鉴!”钱太傅怒道。
长生冷笑:“是吗?!不知府上的二皇子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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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太傅面色一变。
“太子出事至今有几天了?”长生继续冷笑道,“便是那毒药没将他给毒死了,这般多天也足够时间本宫将他弄死!若你真的如此忠心的话,早在第一时间便不惜一切代价去救你的小主子!即便撇开君臣,他也是你的亲外孙,可是你做了什么?你不过是派人进宫试图潜入昭阳殿!是去救你女儿吗?是吧?将皇后救出来,你们钱家便有足够的立场,便可以以皇后的名义振臂一呼,到时候,还愁救不出太子?”
钱太傅的脸色顿时变的很难看。
“可你们不是认定了我一心谋害太子谋夺天下吗?你们怎么便认为托几日不碍事,怎么认为你们可以好好地想,想出一个完全之策,想出一个对你们钱家最有利的法子之后,再来救太子,他还活着?”长生继续道。
“你——”
“钱太傅不必如此激动!”长生继续道,“本宫并不是说你们这般谨慎有什么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关系到你们钱家的百年基业,不谨慎才是傻子!甚至你们有了挟幼主令天下本宫也不觉得有什么错,权力嘛,谁不想要?即便本宫是一个弱女子,也眼巴巴的想要,更何况是你们这一群官场老手?可是,既然当了婊。子便不该再想立牌坊!”
“秦长生——”
“本宫有说错吗?”长生耻笑道。
钱太傅浑身颤抖,脸色也发青,似乎被气着了,“太子到底在哪里?”
“本宫不觉得有必要与你交代!”长生冷笑,“论尊卑,你是臣子,还是一个煽动禁卫军造反的臣子,有何资格得知大周下一任皇帝的下落?论亲缘……”话顿了一下,笑着问道:“你们之间还有亲缘吗?”
“钱家到底有没有谋逆之心,来日史书自然会有定论,但是今日你藏匿太子,让天下人认为太子生死不明,弄得朝堂不宁百姓不安,你便是……”
“什么?”长生接了他的话,“大周罪人吗?还是你们口中的祸国妖女?”
钱太傅没有与她争辩下去,深吸了一口气,神色认真严肃,“大长公主,先帝的丧事已然落定,该是新君登基的时候了!”似乎也意识到了继续争吵过于的幼稚,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晓之以理,“大长公主方才所言便是说并无觊觎皇位之心,太子既然平安无事,便不该再让朝臣不安,让百姓不安!还请大长公主请出太子,让太子登基也慰历代先皇之心!”
“将我后边这几位都给搬出来了啊?”长生笑道,“难怪能当太子太傅了,这些年太子没能让你启蒙还真的是一大损失!”
“大长公主——”
长生往前伸出了身子,比方才又添了一丝玩笑的意味,“可若是本宫不同意呢?太傅打算如何逼本宫?杀了本宫?还是直接换个人去坐皇位?”
“你——”
“本宫相信太傅想要太子登基之心,毕竟再怎么不跟你们钱家亲近,也到底流着你们钱家的血。”长生继续道,“再者还有皇后在,太子一旦登基,她便是太后,是大周朝的第一位太后,以钱皇后的聪明才智,自然不会愿意待在后宫管着她那一亩三分地的,本宫还记得当初在常山书院之时,我们的老师,就是安夫人,曾夸奖过她巾帼不让须眉,也可惜她怎么便不生为男子,白白空待了一身才华,便是我这个皇帝唯一嫡出的公主也远远及不上她,你说,若是她成了太后,本宫这监国大长公主还能混的下去?”
“这便是你困住太子的目的?”钱太傅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犀利如刀,“以太子的安慰来威胁老臣,巩固你将来摄政监国的地位?!”
长生抬手摸摸下巴,点头笑道:“这主意不错。”
“直接说吧!”钱太傅没有跟她绕弯子,“你到底想要如何才肯放了太子?”
“一山难容二虎。”长生笑道,“除非一公一母,不过可惜,本宫与皇后可都是母的,太傅你也知道,这女人心眼小,两个女人成了仇人待在一起,恐怕要天下大乱了,这岂不是违背了先帝临终之时的嘱托?”
“若是我不同意呢?”
“那太傅到底同不同意?”长生反问。
钱太傅没有马山回答她的话,而是慢慢地环视了大殿一圈,好半晌之后,方才继续开口,“大长公主,您认为此等情形之下,你有何底气与我提出这个条件?没错,太子身上到底有我们钱家的血,只是,皇后的存在并不会因为太子不在了便改变,只要先帝没有废了皇后,将来不论谁登基,她都是太后!正如大长公主方才所说的,钱家的府上,还住着一位二皇子,比起已经被先帝养的与钱家不亲的太子,方才出生的二皇子岂不是更有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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