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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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教的!”许昭一本正经地道。

长生挑眉:“我教的,怎么了?”

萧驸马自然没说什么怎么了,“阿顾,爹抱抱怎么样?”到底是血脉相连,小圆子少爷听到了陌生的称呼、看着有点凶的父亲大人,最后还是亲近了起来,转移阵地到了父亲的膝上抓了一块骨头啃的不亦说乎,满手满脸都是酱汁。

呵呵。

“阿航也满周岁了,应该可以经受的起长途跋涉。”长生看着许昭眼热的神色,“我派人去把他接来。”

许昭敛了神色,“暂时不用。”

“表哥……”

“我知道你是好意,只是阿熹,即便皇帝不在意,满朝文武却不可能不在意,如今我们在西州根基才刚刚打下,还不稳,经受不起群起而攻之。”许昭道,“再说,那孩子不比小圆子,身子有些娇弱,未必受的起西北的环境,另外,卢氏到底也没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总不好让他们母子分离。”

☆、523 生变(三)

严格说来,小卢氏的确没什么对不起许昭的,撇开她当初怎么嫁进来这事,反倒是许昭对不起这个妻子,将人仍在家里一扔便是这般多年,如今小卢氏怕也是对丈夫不做任何期待了,将唯一的儿子当眼珠子似得,若是硬是要将孩子接走,不是要她的命吗?

“那便将他们母子一并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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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昭喝酒的动作顿了一下,神色严肃,“阿熹,别胡来。”

长生笑了,“我是胡来的人吗?”

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的,不过许昭知道她不是随便说说的,若是他点头,她必定会做到,甚至不需要他点头……

“你表哥我是连妻儿都护不住的人吗?”许昭板着脸,“长公主殿下是本事了的,不过也得给你表哥我留点面子!”说完,睨了萧惟一眼,似乎在说管好你老婆。

萧惟只当没瞧见,坚定不移地跟自家娘子站在一块。

“怎么?还嫌我多管闲事了?”

“阿熹,这事你别管!”许昭认真道。

长生点头:“好。”

“我说真的!”许昭还真的怕她说一套做一套,她难得有现在的安宁日子,可不能因为他的事情给破坏了,“皇帝再好说话也是皇帝,更别说想置你于死地的人还活的好好的!”

“行了,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

许昭继续道:“皇帝到底过继给了姑姑,阿航是许家唯一的子嗣,皇帝便是为了名声也会善待阿航,他们母子留在京城会比在西州过得舒坦。”

长生搁下了筷子,“你知道许航是许家唯一的子嗣就成了。”

许昭一怔。

“表哥担心的并非没有道理。”萧惟开口道。

长生也不是不知道轻重,“等孩子满三岁,便要做进一步的安排,卢氏没有坏心,但是许家唯一的子嗣长于妇人之手,将来如何支撑许家门庭?”

许昭点头,“我知道了。”

孩子也不是不能长于妇人之后,小圆子少爷便是由她娘养的将来估计也查不到哪里去,可小卢氏明显不成。

虽说有了这小插曲,不过总的说来,这顿饭还算是吃的愉快的。

饭后,许昭自动自觉地消失了,不当人家一家三口的电灯泡,也不想再被追问怎么他堂堂副将居然跑去深入敌后干起了探子的活计。

萧惟陪着儿子玩了会儿便被长生勒令拧着儿子去洗澡了,父子两人在净房里头闹了半个时辰,差点没将净房给淹了,这才高高兴兴地出来。

长生黑着脸盯着父子两人。

萧惟忙保证绝对不会有下一次。

小圆子少爷似乎也感觉出来母亲大人生气了,缩在父亲的怀里不敢出来,他可见识过母亲大人生气时候的样子的,他可不要被打屁屁!

“娘……”

长生顿时脸色一震,将原本盯着自家夫君打算好好地让他反省反省免得以后继续跟儿子胡闹的目光转向了儿子,眼眸也瞪大了,又惊又喜。

萧惟也是惊喜,“阿顾会叫娘了?”

小圆子少爷呵呵地笑着,却很有原则地拒绝回答父亲的问题,在父亲哄着他再叫一声的时候也坚决地拒绝,咿咿呀呀的呀了不少,就是不再叫娘来了,更别说是叫爹了。

夫妻两人失望不已。

“阿顾还小嘛,等过阵子一定叫的利索!”萧惟担心妻子生气会为难儿子似得,帮忙解释。

长生哼了哼,抬手点了一下儿子的脑门儿,“臭小子!”

“呵呵……”

萧惟直接抱着儿子回寝室去了。

长生也没继续追究这事。

小圆子少爷早就过了吃饱就睡的阶段了,而且难得有个人睡觉的时候也愿意陪着他玩,自然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父子两人一直闹得外边响起了二更的更声还意犹未尽的,长生实在看不下去了,勒令儿子躺下来乖乖睡觉,这父子两人才作罢。

许也是闹累了,小圆子少爷很快便睡着了。

“生气了?”萧驸马爷这时候总算是想起自家娘子了,给儿子盖好了被子之后便走到正坐在梳妆台前的妻子身后,伸手圈着她,还将头搁在了肩窝里,哪里还有那威风凛凛的大将军模样?

长生失笑地搁下了手中的楠木梳子,“陪你儿子玩了一晚上自个儿也成了孩子了?”

“不好吗?”

长生转过身,抬手圈着他的脖子,“好,怎么不好?反正一个也是养两个也是养,大不了以后本公主辛苦点就是了。”

“我可舍不得。”萧惟伸手一把将她抱起。

“萧惟……”

“别急,你夫君我还不至于这般没有自制力。”萧惟笑道,“就是想抱抱你。”

长生佯怒:“一身硬邦邦的肉,磕的难受!”嘴上是这般埋怨,这身子却软绵绵地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萧惟环抱着她,双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肚子,“真的不难受了?我记得似乎不是这个日子的,真的没问题?”

“嗯。”长生眼皮儿在打架。

萧惟见她这般模样,便也不再说什么了,瞧她的气色很好,应该真的没事,“睡吧。”

长生挪了挪身子,找了一个更加舒服的位子,沉沉地睡去了。

萧惟看着怀中的妻子和身旁的儿子,亦是一心的满足,之前那想要告诉她他一直隐瞒的秘密的念头又沉下去了。

即便她不会因此便不要她,可是,他还是不想从她的眼里看到失望,看到对他的不信任!

“长生,对不起。”

长生似乎也忘了在净房时他有话没有说出口这事,好好地当着她的贤妻良母,任谁见了都不会想到长生长公主能够如此安安静静地相夫教子。

萧惟这回也没能待多久,因为京城传来消息,皇帝同意了车前族的投诚,即将派钦差前往西州商议具体事项,即便朝廷也释出了善意,可在双方明确谈妥了条件之前,西州军都不能放松警惕,谁也不能保证车前族不是以交好为借口偷袭西州。

西疆,风声鹤唳,戒备森严。

一个月后,朝廷的钦差到达西州,车前族大汗阿史那泰亲自前往西州府与钦差见面,双方明争暗斗了整整半个月,这才将条件给谈妥了。

车前族与大周称臣,且每年向大周纳贡。

大周则开放西州边境,准许商队进入蛮族部落,为车前带去粮食与食盐,当然,车前族必须通过正常的交易来获得。

此外,车前族还必须保证大周商队在蛮族部落的安全与贸易自由,并派遣向导带领商队往西继续前行进入西域疆域。

这一协定,不但对蛮族来说是大事,对于大周亦是巨大的变化,多年来,大周朝廷一直封锁着西疆的贸易,大周商队的脚步止步于边境线,如今开放边境,对于那些不惧怕于蛮族凶狠敢于拿性命来拼搏的商队来说绝对是一个大好消息,蛮族说是蛮族,可对于粮食等生活必需用品的需求却是极大,而他们拥有者丰富的矿产资源,大周禁止民间贩卖金属内矿产,可对于玉石之类的却并没有严令禁止,便是车前族手头上便有一个出产量极为丰富的玉石矿,从里面出来的玉石都是上乘的,大周西疆虽禁止贸易,但不要命的商人也还是有,从蛮族那边偷运进来的玉石,获利颇丰,如今能够正大光明的交易,岂不是好事?

再有,蛮族之外,便是传说之中遍地黄金的西域。

不但大周商贾开始摩拳擦掌,即便是那些权势士族也都开始动心思。

海运不是每个人都能分一杯羹,可西域贸易之路,却只要胆子大豁出去命,即便只有一个人也有机会一夜暴富。

而对于蛮族,至少对于车前族来说,他们需要大量用于生存的物资,需要不再为了生存而不得不兴兵动武,摆脱了生存危机之后,他们便可以将精力放在了皇图霸业之上。

乌丝、羌戎气急败坏,可即便双方联手,却也已经无法扭转局面了,大周西州军与车前族联手,击退了乌丝、羌戎两族联军,两族损失惨重。

大周的西疆,战火暂歇。

小圆子少爷便是在这般相对安稳的环境之下慢慢地长大,爹娘叫的顺溜顺溜,跑的比谁都快,当然了,长生长公主跟西州主将的儿子,亦让这位天骄之子几乎成了西州城的小霸王!

三岁的萧顾少爷早就摆脱了小时候那圆乎乎被人叫小圆子小圆子的无断身材,而随着霸王的气势渐长,几乎不沾家的坏习惯,原本还有几分像他父亲大人的小脸儿被西北的风沙烈日给晒的黑乎乎的,哪里还有他爹当初风华绝代的模样?好在轮廓还是像他娘的,不然长公主夫妇真的怀疑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被人给偷换了。

“娘,我错了!娘,我真的错了!你别打了!你儿子我要没命了……”

萧惟一踏进家门便听到儿子杀猪一样的叫喊声,不过驸马爷连眉头也没抬一下,习以为常地继续去找娘子去。

当然,找到娘子却还是不得不见自己那丢人现眼的儿子。

“爹救命!”

这才走进了院子,便见一个小人儿向一支箭一般冲了过来。

萧惟低头伸手,将想要扑倒自己怀里寻求救助的不孝子一把拧了起来,面色沉肃,一脸严父的威严,“又惹你娘生气!”

萧小少爷不过三岁,却已经大祸小祸闯了一大堆了,三岁大的孩子哪里懂什么?可人家却什么都懂,说他聪明那是真的聪明,可聪明的让他爹娘时常气的跳脚,“爹,我知道错了,我发誓下回一定……”

“今天谁也帮不了你!”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萧少爷一脸苦哈哈的,“爹……阿顾真的知错了……”

萧惟看着眼前拿着藤条脸色气的铁青的妻子,当下脸也沉了几分,“说!又闯了什么祸了?!”

“他能闯什么祸?不过是胆子比天还大,偷偷藏在了商队里面说是要去西域给我们赚养老的银子!”长生冷着声音道。

萧惟一脸脸也青了下来。

“爹……”

萧少爷原本以为的救星最后反倒让他吃尽了苦头,他不但被他娘罚着抄一百遍的孝经,还被他爹罚站马步,头上顶着一只装了水的碗,虽然他很喜欢练功,可这样子扎马步他的腿会断的,最最最不能忍受的是,接下来一个月他都不能吃他爱吃的酱肘子了!

“娘……我真的知道错了……”

“叫祖宗也没用!”

“爹……”

“再喊每天多站一个时辰!”

萧少爷不再说话了。

两年过去了,长生长公主也变了许多,甚至变的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在西州两年多,除了开头的时候还会或多或许地干涉过政务与军务之外,便再没有大权独揽的行动了,竟然一直安分守己地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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