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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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很想,每天都想。”

“哎呀,那岂不是不用干活了?你们家总兵大人就没有意见?还有那些海贼怎么就这般没用,我们家萧大人这般懈怠都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的,还是我们萧大人这般厉害,随随便便一打便能够……”话没说完便停了下来了。

萧惟神色凝重。

长生脸上的戏弄也散去了,看着他的目光也深沉了下来,“你可以怪我。”

“怎么怪你?”萧惟忙道,“我不是生气,我只是……”

“水师损失了多少将士?”长生站起身来。

萧惟突然间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长生,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我是这般小气的人吗?”长生笑了笑,将手从他的掌心抽了回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朝廷这些年的确不作为了,不过水师本身也并非没有问题。”

萧惟吸了口气,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水师本身也的确有问题,当然,我们这些将领责任最大……”

从兵士到将领,这般多年来水师存在的问题以及面临的困境,都一一说来,长生似乎可以看到这些年他在水师当中的点点滴滴,如此鲜活,如此热血,比她在皇陵里边……

她笑了。

突然间笑了。

萧惟却看得心慌,“长生……”

长生抬起头看着走到她面前不安蹲下来满脸担忧望着她的男人,笑容更加的灿烂,“我家夫君果然没让我失望。”她弯下了腰,伸手抚着他的脸,笑道:“不枉我这般多年独守空房孤枕难眠。”

“你……”

“我怎么了?我夫君这般争气,我还不能骄傲一下?”长生继续笑道。

萧惟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那笑容明媚而骄傲,没有一丝的阴郁,是他多心了吗?她若是心里有事,怎么会瞒着他?便是因为怕他担心而不说,也不至于在他面前掩饰,“当然可以。”独守空房?“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

“这可不行。”长生坐直了身子,“我可还得继续我的行程呢。”

“等回京面圣之后,我便陪你一起出来。”萧惟没打算放她一个人在外边,便是安全足以保证,但是他怎么还能让她孤寂一人?先前的那些阴郁,便是因为这般多年都是一个人吧?“长生,我娶了你了,却没有尽过当丈夫的责任。”

“你怎么没尽到当丈夫的责任了?”长生失笑,“你在前线保家卫国、建功立业不都是在为了我吗?便是这太远了,那就说你每月的俸禄吧,那可都是进了我的口袋的,更不要说你私底下挣的那些银子,哪一样不都是给我的?”说完,便眯了眼,“难不成你偷偷的瞒着我藏了私房钱?”

“长生……”萧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更加的难过。

“好了。”长生捏了捏他的脸,“什么对不起啊没尽到责任啊的话便不要说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夫妻啊,况且你要是记得那般清楚,那我怎么算?我便尽到了当妻子的责任了?你总不会借着说自己来说我吧?”

“自然不是!”

“那不就成了?”长生笑道,“你能好好的,我便满足了。”

萧惟心中动容,起身伸手将她揽入怀中,“长生。”

“嗯。”

“长生。”没有其他的意思也没有其他的话,他就是想叫叫她,叫叫她就好。

长生一直应着。

好半晌,方才平复下了,“时候不早了,你该启程了。”

萧惟皱眉。

“先做正事要紧。”长生正色道,“战后的抚恤,水师后续的发展,都需要跟皇帝达成共识,此外还得避免那些不怀好意的,萧惟,此趟进京务必小心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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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惟看着她,“既然这般不放心为何不陪我回去?”

“余氏的事情,我与皇帝虽闹过一场,不过最后也算是和平解决,皇帝并没有要对我如何,不过你也知道那些大臣们一直担心我会祸害这大周江山,我躲在皇陵那般多年他们似乎也没忘记我,这一次余氏的事情皇帝没打算将我如何,倒是他们像是饿了八辈子的见到了肉一般,非得要咬下我一块肉似得,我要是跟你回去,你更加寸步难行。”

萧惟就知道她这些日子必定是受了委屈!“那你……”

“皇帝目前在清洗朝堂。”长生没等他说完便又继续道,“那些老狐狸们很有可能会借着水师来瓦解皇帝的清洗,我便是他们最好的借口,萧惟,水师不能与长生公主扯到一起。”

“我是你的驸马!”萧惟道。

长生笑了,有些悲凉,“所以便说老头子英明嘛,被他那般一闹,现在谁不知道长生公主跟驸马感情不和?不对,是根本便没有感情!说不定驸马连长生公主长了什么样都忘了,怎么操控水师?或许还有人会想着将驸马爷你给拉拢了过去,好让你来对付我,所以,你只需要专心应付皇帝就成,只要将皇帝搞定了,水师的事情便能解决。”

萧惟看着她,“也就是说你怎么也不肯跟我一起回去?”

“我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愿意跟他们乱搅和。”长生道。

萧惟继续道:“那不入京,你回皇陵,等我办完了事情便去皇陵找你。”

“你就真的这般想我跟你回去?”

“是!”萧惟坚决道。

长生叹了口气,“好,拿你没办法了,不过你得先走,我还得去见一个人,等我见完了便去跟你汇合。”

“见谁?”萧惟问道。

长生跳了眉,“怎么?担心我红杏出墙?”

“顾长生!”

长生笑了,“好啦好啦,不戏弄你了,我夫君现在什么都好,就是这受不得戏弄,不过这样也好,连我都撩拨你不成,外边那些小姑娘便更加没这个本事了!”

“真的不能随我一起走?”萧惟问道。

长生摇头,“不行。”

“我很想你,长生,我们四年没见面了,我怎么能放的了你离开?”萧惟继续道,正经的话打动不了她,便来了撒娇。

嗯,这应该算是撒娇吧?

男人的撒娇。

没有娇气,却又满满的心意跟深情。

“我很想你!”他抱着她,几乎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一般,这才见面,他怎么舍得放手?又如何能放心?“我陪你去见!”

“这才说了你没让我失望呢。”长生失笑,“怎么便又公私不分儿女情长了?”

“我……”

“你可是水师的总兵,你容不得我拿水师的那些将士打趣,又如何忍心让他们死的不值?还有泷州城的安危,如今的水师已然失去了保卫泷州城的能力,即便海贼亦伤亡惨重,但是他们究竟有多少人我们始终没有摸清楚,若是他们趁着水师失去防御能力的时候又大举来侵呢?萧惟,儿女情长的确迷人,可不能英雄气短。”

萧惟苦笑,“我一直的努力都是为了能够站在你的身边,可现在……”

“你不是如愿以偿娶了我了吗?”长生笑道,“你要是没这些本事又不努力,你以为父皇真的会将我嫁你啊?再说了,本公主是那般没有眼光只爱皮相的人吗?”她站起身来,低下头亲了一下他有些干燥的唇瓣,“听话,好吗?”

萧惟心口里面的火一下子被点燃了,一手扣着她的后脑勺,狠狠便吻了上去,他想她,好想好想她,他舍不得她,即便只是暂时的,即便很快就能够再见面,可他还是舍不得,他怎么舍得?他花了十年的时间才走到了她的身边,一波三折才让她变成了他的妻子,随后便是四年分离,他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过是在泷州的那一年,甚至还不满一年的时间,他怎么舍得?

但是——

不能不舍。

她离开京城或许又避开纷争的意思,但他的长生怎么会为了避开纷争便离开京城?离开她守了四年的先帝?

“好,我先走。”

长生气息不稳地靠在他怀中,“好好的,别让我伤心,知道吗?”

“嗯。”

两人没有腻歪太久,一刻钟后,萧惟便收拾行装出发了,“见完了人便赶紧回来,十天之内我若是见不到你,便什么也不管来找你!还有,不许再瘦下去了,要是敢再瘦下去,以后我便每天盯着你吃饭,不养胖了便不许下床!”

“哎呀,不许下床啊。”长生靠在了他的肩上,在他的耳边喷着热气,“你把握摁床上是要喂我吃饭啊?”

萧惟脸顿时滚烫了起来。

“本来我也做好了下不来床的准备的,不过没想到……”

“秦长生!”

长生在他生气了的时候便离开了他的怀抱了,笑呵呵地跃上了马车,大笑了出声,“哈哈……”

萧惟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只得狠狠地瞪着她,“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啊。”长生掀着窗帘子笑容明媚,“我等着。”

萧惟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如她所愿狠狠的让她真的下不了床!不过得忍着,更后悔昨晚上怎么便那般君子,她可是他的妻子,妻子啊!他装什么君子?!“照顾好自己!”

“嗯。”长生点头,“你先走吧,我想看着你走。”

萧惟颔首,上了马,又贪婪地看了她半晌,叮嘱了凌光之后便策马离开,再一次离开他朝思暮想的人,不过这一次,不会分离太久,他保证!

长生久久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便是已经没了踪影了,也还是没有收回目光。

“夫人……”

“派人跟着,暗中保护。”长生道,明媚的笑容早已消失,眼瞳中冷厉深沉。

凌光应道:“已经派了。”

“青龙呢?”

“夫人要见他?”

“驸马不说问了他吗?”

凌光一愣。

“告诉青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长生的话没有说完便停了下来了,“罢了,他想知道什么便说什么吧。”

凌光看了看主子,“夫人放心,青龙会有分寸的。”

长生睨了她一眼。

凌光心头一惊。

“走吧。”长生放下了窗帘子,靠在了软绵的靠枕上,合上了眼睛。

凌光应了一声是之后,便吩咐外边的人启程了。

这一趟长生出来,的确并不是为了躲避纷争,更不是游山玩水,虽说存了一份眼不见心不烦的意思,但真正的目的是来见一个人。

一个许久没有见的故人。

若是对方认的话。

算算也有十年了,那一年她在常州,第一次见到卢纲的时候,他还是那一身正义的捕头,然而也便是在那一年,那个正义的捕头消失了,卢家得了一个不算称职的家主,而十年之后,这不算称职的家主也勉强称职了,至少在这十年之间,面对王氏一族的步步紧逼,他没有如萧家那般没落,亦没有如郑家一般墙头草两边倒,卢纲始终坚守着卢家的一切,要说唯一做的不足的,便是亲生女儿卢荧的婚事还有对小卢氏一家的叛变没有及时发现,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将这两件事的危害降到了最低了。

王氏试图利用联姻来步步吞噬卢家,但十年过去了,卢荧亦为王家生了两个儿子,王氏却仍旧没能咬下卢家一块肉,至于小卢氏,如今卢氏一族里边谁不知道他们一家子已经后悔莫及了?小卢氏被困在许家里面,为给他们带来任何的好处!相反,他们背叛了家主,即便这其中有他女儿的手笔,可终究还是失去了家主的看顾与信任,多年以来,日子越过越糟糕了,所以,当小卢氏的书信送到了家中,他们当即便行动了。

即便不为了小卢氏,为了自己也得做这件事。

“家主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卢房神色凝重地看着儿子,这原本是家主身边最看重的年轻一辈,现在却只能待在家里侍奉他这个老头子了,他怎么能够不着急怎么能够不后悔?他恨自己当年鼠目寸光、狼子野心!

卢涛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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