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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芳华会大吃一惊。如果换成我,一定会像见到一个鬼一样,哇的一声叫出来!

谁知芳华看到我,只是怔了一下,立刻恢复正常,“哦,你也在这里啊,好久不见。”

然后,她皱着鼻子闻了闻,“好奇怪的味道!”

我和小娟都有些不知所措。没办法,刚在客厅里畅快淋漓地大干了这么久,空气中淫荡的气息,估计比庙里的香烛味还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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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怀疑地看了我们一眼,想走到沙发坐下。但还没走近,她突然停住了:沙发旁边的地板上,到处是一团一团湿漉漉的纸巾……

更糟糕的是,卫生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小刘一丝不挂地走出来,“你们俩完没有?”他一眼看到客厅里的芳华,真像见到一个鬼一样,“哇”的一声,一头钻回了卫生间,啪的一声把门关上。

客厅里一片安静,尴尬的空气,像一片凝聚的积雨云,几乎快滴了下来。

芳华“哦”了一声。她本来还想在沙发上坐,但伸手摸了摸皮面,细心检查一下后,还是放弃了。

最后,她拖过一把折叠椅坐下,然后指了指我的裤裆,说,“张大夫,你的拉链没有拉好。”

我急忙往上拉,不小心扯到几根毛,疼得我脸都歪了。

小娟勉强地笑了一下,问:“芳姐,你们俩……认识?”

“当然认识!”芳华大方地说,“我也和他上过床的,而且就在不久前。不过,没有你们这么狂野。你们真会玩!——对了,妹头,你的上衣穿反了。还有——”芳华指着小娟的裤子,“拉链好像也没有拉到位!——唉,算了,这里太尴尬了!皮蛋呢?我还是先走了好,你老公在卫生间里快着凉了。”

…………

芳华抱着小狗走后,我和小娟大眼瞪小眼。

“都怪你,硬要在客厅里做!”小娟恨恨地说,“这下好,我的脸都丢尽了!”

我辩解道:“我还不是想增加点情趣什么的?再说,也不用害怕嘛,反正,她也和我…… ”

小娟瞪圆了眼睛,骂道:“和你上过床是不是,大情圣?看把你得意成什么样子,嘴都合不拢了!”

我连声喊冤:“冤枉啊这事!我哪里有一丝得意……哎,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

还好这时卫生间的门哗啦一声又拉开了,小刘裹了件小浴巾,探头探脑地问:“她走没有?我都快着凉了……”

我和小娟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

回到家后,我继续和妻子冷战着。她猫在书房改她的稿子,我躺在客厅看我的足球。有时,我也很想和她谈谈,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两天后,我接到一个陌生的来电,一听,是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您是…… ?”我疑惑地问。

“听不出来啦?不愧是眼科大夫啊!眼睛好,耳朵不灵。——我是芳华。”女人嘲讽道。

“啊!”我惊得叫了出来,电话里,她的声音还真有点不一样。“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的?”

接下来的话更令人吃惊——

“我老公告诉我的。对了,他想请你们吃饭。——你们,你和你太太。”芳华说。

“为什么?”

芳华平静地说:“不为什么,事情总得要解决是吧?大家见面谈一谈,然后,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我傻乎乎地问:“那,你也去吗?”要说早几天,如果见到芳华老公,我会一刀劈了他。但现在,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有点心虚。

“废话!我能不来吗?”芳华简单地回答。接下来,她仔细地交代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记住啊,不见不散!”

…………

我推开了书房的门,定了定神,对妻子说:“有人要请我们吃饭。”

妻子从文稿堆里抬起头,她的眼睛有点浮肿,“你自己去吧,我很忙,不想去。”

“你还是去的好,”我说,“请我们的人,叫陆文轩。”

妻子的身躯剧烈颤抖一下!

一支红蓝铅笔从她手中滑落,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

晚上,我和妻子依约来到餐馆,这时一家高级日本料理,客人不多。

“可尼基哇!”女招待穿着粉色和服,眼睛笑成一条缝,圆圆的脸蛋挺可爱的。我估计她就会这么一句日本话,因为接下来就全部是中文了:“尊贵的客人,欢迎光临!你们的朋友已经到了,他们在浅草亭等着呢,请跟我走!”

说完,她一哈腰,伸出左手,倒退着引导我们去浅草亭。一条木板铺就的小道,折来折去,旁边是一池清水,几条锦鲤慢慢地游着。

“请!”圆脸女孩微笑着,继续小碎步倒退着走,我担心她会一不小心,扑通一声栽进池子里……

还好没有!浅草亭就走不远处,一座木色的小屋,糊着白色的竹纸,两盏暗红的日式灯笼,挂在木门前。

圆脸女孩跪坐下来,侧身拉开纸门,低头鞠了一个躬:“请!”

……

我一眼看到了芳华,穿着一身淡黄色的休闲服。旁边一个高大的男人站了起来,“欢迎!在下陆文轩。”他伸出手来,我迟疑了一下,和他握了握。

“请你们到这里来,是因为环境还不错,其它的倒也没什么。”陆文轩留着短发,似乎有点花白了。他穿着白衬衣,灰色西裤,看起来很老练。“我听安雅说,”他看了看妻子一眼,“你们去过日本好几次了?”

妻子一身职业正装,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只好接过话,“去过几次,京都的生鱼片不错,比国内的好。”

陆文轩点了点头,说:“其实日本的生鱼片,也是从中国学来的。中国古代生鱼片叫”脍“,有个成语叫”脍炙人口“,就是这么来的。宋朝人还有吃这种东西,及时雨宋江浔阳楼吟反诗之前,就是吃生鱼片吃坏了肚子…… ”

芳华笑着捅了他一下,“中文系的臭脾气,就知道卖弄学问,也管人家爱不爱听。”

陆文轩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我连忙说:“没关系,讲得不错,挺有意思的。”看到眼前这个男人,我心中的气似乎消了一大半。甚至不由自主的,还挤出来一丝笑容。

妻子还是面无表情,双手把玩着桌子上的铸铁茶壶。

芳华看了,伸手握住妻子的手,柔声安慰道:“妹子,你放心,这两个臭男人不敢把你怎样。你老公自己——”她瞪了我一眼,“——怕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不对,张大夫?”

我有些脸红,赶紧低头喝茶。妻子诧异地看着我们,仿佛坠入五里雾中。

芳华站起身,拉着妻子的手,说:“我们去趟卫生间,你们俩先聊着。”说完,她拉着不知所措的妻子,朝外面的黑暗中走去……

“老弟喜欢喝什么酒?清酒,还是梅酒?”陆文轩殷勤地问。

我想了想,“梅酒吧,紫苏味的最好。”

…………

我们喝了两轮,妻子和芳华终于回来了。

一进门,妻子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坐下端起酒杯,“咕咚”一声就灌了一大口!

陆文轩关切地说:“这酒不能这么喝,后劲大,容易醉的……”

妻子一扬脖子,又喝了一大口,“你管不着!”她硬梆梆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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