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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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那股强大的真元强行震出体外的凌九微撤回掌,踉跄几步,结界一下子碎了,那人忽然像是掉了线的风筝,急速坠落,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落地前被徐泗拥入了怀中。

依旧前赴后继而来的噬魂虫一看结界已破,立刻瞅准时机发了狠,腹部的哨音愈发尖锐喧嚣,不顾一切朝二人……朝凌九微飞扑过来,徐泗一扬手,二人身周燃起一道火墙,哔哔啵啵将那些虫子烧了个灰飞烟灭,完美诠释了什么叫飞蛾扑火。

将凌九微独自一人留在火墙包围圈内,徐泗跨了出来。

身体被过于强大的真元涨得隐隐作痛,按耐不住想要爆发出来,一勾手,齐殇飞了过来,徐泗握住剑柄猛地一劈。

黑色的天幕被刷地劈开,有无数张牙舞爪的花蔓从劈开的缝隙中疯狂漏了进来,朝徐泗的方向聚集。

“出来吧,我的好哥哥。”随着夜幕被一点点撕碎,徐泗面无表情地环顾四周,心里却爽翻了天,这金手指开得我想跪下叫爸爸!

没人回应。

哼,躲起来不说话我就找不出你吗?徐泗凝眸排查,精神力扫过一个又一个角落,及其有耐心地搜索着。

眼中精光闪过,十点钟的方向,花蔓缠着一个人慢慢升起。

那人耷拉着脑袋,四肢无力地垂落,从腿到腰身被花蔓层层包裹托住,这样他起码能保持直立的姿势。

是司茕……不对,徐泗瞳孔微张,是……方飞叶!

那司茕在哪里?

徐泗的头皮瞬间炸了,他僵硬转身,于那团赤焰中看到之前倒伏在地的凌九微缓慢爬起身。

“我的好徒儿,你叫为师?”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上浮现出盛大的笑容,让徐泗心口阵阵泛凉。

“司、茕、”一字一顿,像是要将念出口的名字千刀万剐,“你若敢伤他一毫,我让你从此魂飞魄散!”

“魂飞魄散?”司茕嘴角吊起一个诡异的弧度,似哭似笑,“就凭你?满门被灭只当缩头乌龟的懦夫?”

“你看清楚!”司茕一招手,面前浮现出一块银色屏幕,里面是那群惊慌失措笼在黑暗里各家家主,封御那张欠扁的脸尤其被放大了,“这些人可都是当日逼死司芝兰的凶手,你居然还试图以德报怨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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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撺掇。”徐泗面沉如水。

“是,是我撺掇不假,但恶意揣测可不是我强加给他们的。”司茕想像对付凌九微那样,寻找他内心的短板,借题发挥,潜入其内心,所以他不遗余力地激发司篁心中的仇恨火焰,“想想司芝兰对你呵护备至,你忍心看他忍辱九泉?”

司篁面露不忍。

司茕很会算计,但他千算万算算漏了一点,司篁身体里的灵魂早就易了主,徐泗的感情并不比司篁,理智永远占得感情的上风。他分得很清楚,罪魁祸首是谁,谁是被任意驱使的牛羊,真正该死的是谁。

省省你的口水吧,徐泗在心里翻白眼。

花蔓慢慢地,堪称温柔地放下方飞叶,随即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抽抽打打向司茕的方向飞去。

照徐泗的想法,他想先控制住司茕,再慢慢想办法将其逼出凌九微体内。

问题就在于,他要活捉,不能伤害到那具身体。这就带来了很大的不便,处处掣肘。

司茕攻心不成,也不着急,他知道司篁不可能真正发动什么毁天灭地的招式,损害他师父的玉体,于是优哉游哉,躲不开索性不躲,那些攻击会自动减弱到没有。

唯一有些难缠的就是那些拼命想缠上他四肢的花蔓,简直无孔不入,生生不息,司茕一时有些疲于防范。

终于,经过锲而不舍的尝试,一根细小不起眼的藤蔓从背后偷袭,触须缠绕上脖子,从脖子延伸,瞬间缠上其四肢,将其吊起。

“好徒儿,你这是想弑师吗?”司茕脸憋得通红,就在他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时,颈部的花蔓突然松了一点。

“你要怎样才肯出来呢?”徐泗脚下生莲,一步一个白花,飘到他眼前。

“你若肯出来,我便放你一命可好?”徐泗弯起眼睛,像只妩媚的狐狸。到时放不放,就是我说了算。

“你若自刎于我身前,我就出来,可好?”司茕不甘示弱,挣扎着一扬下巴。到时我出不出来,可就由不得你。

对峙良久,两人互不信任。

司茕嘲讽地勾起唇角,目光在撞上徐泗背后时,突然黏在了一处,不可置信得连眼球都颤抖起来。

“师父!你!”

徐泗皱眉,蓦然回头,忽见蓬头垢面的璇玑子背着个什么人稳稳落到地上。

老头子又在搞什么名堂?

璇玑子朝徐泗眨了眨眼睛,放下身后背着的人,花蔓瞬间缠绕上去,把人抬到近前。

“这是……?”

“老朽介绍一下,我那不肖徒弟,金牧典。”

第89章 抓到一个修仙的25

璇玑子他老人家不远万里把司茕的原身扛过来了……

徐泗一时没get到卖小黄书的老鬼什么意思, 与他隔着没了灵魂也不腐不烂的身体容器大眼瞪小眼。

先激动起来的倒是司茕, 他看上去有些紧张, 笑起来面部肌肉有些抽搐,“怎么?你们要对我的肉身做什么?”

璇玑子一甩胡须, 直把那一丈长的胡须甩到肩上, 他鲜有如此正经的脸色,五官无一不透着刻板严肃。

“招魂!”他手一翻,凝气成刃, 直接削去了金牧典的左臂。

司茕眼中闪过惊遽, “你……你居然……”

“当为师是三岁小孩好糊弄的?我说怎么招不着半缕魂魄, 原来你在左臂上下了禁魂术!简直胡闹!”璇玑子气得头发胡子一起抖,徐泗都怕他气得背过气去,“为师到底是怎么教的, 教出你这副德行!”

徐泗仰天:您确实……也不是什么好德行……

“被施了禁魂术的肉身隔断所有魂体,游荡在外的活魂五日不归肉身就将魂飞魄散, 所以你不得不找别的肉身寄居, 活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璇玑子痛心疾首,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兼爱徒如今倒好, 成了个人人喊打喊杀魔修!他一顿足,怒吼一句:

“你简直丢了我璇玑道长天大的名声!”

“就是为了与你撇清关系我才舍弃肉身,你倒好, 上赶着认我这个徒弟,你要是不认我,何人知晓我是金牧典!”一直低头被骂的司茕忽然红了眼睛, “我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还不都是为了保全师父的那点名声!”

“保全个屁!”璇玑子一急眼就口无遮拦,跳起来指着司茕就骂,“白眼狼!天下哪有师父不认徒弟的道理?你再怎么混账也是我璇玑子的徒弟,你还想赖账还是怎么着!”

司茕张了张嘴,到底没反驳一个字。

徐泗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在乎。杀得了亲兄弟,灭的了家门,令无数无辜的人牵连惨死,杀人如麻,到头来,你告诉我你居然还有一丝良心未泯?真是可笑。”

闻言,司茕怨毒的目光在徐泗身上来回审视一番,迷之微笑起来,一字一顿道:“那些人都该死。”

“三弟,你从未被所谓的亲人因为一个滑稽的天生异象抛弃过,你也从未寄人篱下被当成奴隶打骂使唤连屎都被逼吃过,更加没尝过好不容易逃出魔窟,沿街乞讨却差点死在年长一些的小混混手上,我原本也可以像司芝兰,像你司篁,安枕无忧备受宠爱地长大,这一切,都是那些枉称名门正派的世家一手造成的!这些人死再多!死再多也是活该!活该!”

“我不管你杀谁,你不该杀我兄长。”徐泗冷冷地觑着暴走的司茕。

“我没杀他。”

“他却因你而死。”

“那是他自己蠢,非要守着幽渚司氏,他要是带着你逃之夭夭,也不至于被逼死。”

徐泗觉得跟这人无法交流。

“你是想自己回到你身体里,还是想被师叔公用招魂术强行招出来?”他指着金牧典的身体,打算给这走进死胡同的执拗症患者最后的宽容。

但是这神经病并不领情,仰起脖子就是一段急促的哨音。

尖叫声此起彼伏。

眼前陡然又浮现出银幕,那些徐泗还没来得及解除司氏秘术的道友一个一个不受控制地举起手中的兵器,整齐划一地捅了心窝,手边没兵器的则一掌拍在了自己天灵盖上。

“我死可以,能拉一个垫背就拉一双,哈哈哈哈……”司茕邪肆地大笑起来。

“孽畜!”璇玑子额头青筋暴跳,盘腿坐地就开始施招魂术。

徐泗看着司茕的魂魄在凌九微体内左拉右扯,几乎变形,却仍负隅顽抗。

“最后,轮到你爱慕的师父!”徐泗似乎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一惊,忙要让璇玑子停手。

只是太晚了,“啪嗒”一声轻响,不知是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

司茕被强行拉出,又被强行按入金牧典体内。

最后由徐泗把齐殇扎在了他重新跃动起的心脏。

一切归于死寂。

【叮咚】脑海中突然传来系统上线的声音。

“友情提示,徐先生,目标人物的生命迹象正在消失,重复一遍,目标人物的生命迹象正在消失,重要的事强调三遍,目标人物……”

徐泗魂儿都快吓飞了,自动屏蔽了这恼人的提示音,手脚并用地扑向凌九微。

刚才那声破碎声,是金丹破裂的声音!

七手八脚地渡进真元护住命脉,然而强有力的真元进了凌九微体内,却如泥牛入海,怎么都填不满空洞。

“师叔……师叔祖……”声音颤抖得几乎成哭腔,徐泗求助地望向璇玑子,“师父他……”

刚刚痛失爱徒的璇玑子失神地抬头,一抹脸,连忙凑近。

“除非是爆丹或被强行挖丹,金丹自行运转破裂或自行放弃,不至于没命……”璇玑子一边嘟囔一边把手按上脉门,刹那间变了脸色,“怎么……怎么是爆丹?”

徐泗炸了,他强忍住想冲过去鞭尸的冲动,面色铁青,“你那好徒儿做了什么?”

璇玑子横他一眼,“难不成是金丹转换术?”

金丹……转换?徐泗灵机一动,“那是什么术?能不能把我的金丹转换给师父?”

“可以是可以,没了金丹你要怎么办?”

“我命大。”徐泗一摇手,“不是说自行放弃不会死吗?我放弃我放弃不就行了吗?”

“没了金丹可就与普通人无异,这辈子再也无缘仙道,竹隐,你可要思量清楚。”璇玑子一下子变得婆妈了起来。

思量得不能更清楚啊!目标人物没了我就没了啊!没什么可思量的!

“动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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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郝家村新搬来一户人家,听说是兄弟二人,身体都不大好,哥哥一直卧病在床,弟弟也是个病入膏肓的病秧子,一咳嗽起来能把房梁都咳垮。

但是大家伙都巴望着哪天能看上一眼这传说中的病秧子,原因无他,因为人家有一副绝美的皮囊。

据住在隔壁的屠户老婆薛大娘说,那美的真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她这辈子见了这么些男男女女,愣是挑不出一个能与病秧子的长相相媲美的,任何人拉出来跟他一比,那都是云泥之别,高山流水跟下里巴人。

大家伙都知道薛大娘是个粗人,不一定有什么欣赏美的品味,所以也只当个笑话听,在她每回眉飞色舞夸耀起来时,也都是敷衍着调笑两句。再美?再美能美过王府二小姐?

凌九微悠悠醒转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落茅舍,傍晚昏暗的光线从破了两个洞的窗户纸射进来,有身影在灶前忙忙碌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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