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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过不去了。”

“路被封死了。”

古力特拿着望远镜,站在车顶上看着远处的公路,这是这个国家唯一一条国道。从望远镜里能看到有坦克直接横在路上,当兵的端着枪在铁丝网和铁鹿角后面站着,路边垒着沙袋工事,架着机关枪,一幅严阵以待的样子。士兵们看见有走近的人或车辆就用高音大喇叭驱赶,总之不让再往前走,公路两侧的荒地里有吉普车和武装皮卡,还有被两台击毁的汽车残骸,尸体在周围铺了一地。

很显然,讲不听胆敢闯关或者试图绕开封锁的就是这个下场。除开大路,旁边的荒地里可能都被工兵埋了地雷。

路上有不少车辆在路上堵着,有的在调头,有的进退不得,中间还有牵着牲口的当地土着们,人群在路上能延伸出去几百米长,黑压压的一片。凤舞的车子周围走来走去的都是人,好在这几个人都是黑人,不算太显眼。

“城里面估计打翻天了。”古力特从镜头里看到了弥漫的浓烟。隐约还有枪声,时断时续。

“这麽巧,我们刚得到情报,库卜就出事了。这决不是巧合,俄国人和日本人可能都被卷入这场骚乱了,这是拓力搞得鬼。这根本就是个陷阱,真正的东西肯定不在这里。”

“但是库卜不属于拓力的势力范围吧,想搞出这麽大的声势,没有当地势力的配合是不可能的,难道这里的部落也被拓力收买了不成?”

“这里的部落是属于谁的势力范围。”

“E国副总统的母族在这里很有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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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总统……”凤舞皱着眉头想了想,到目前为止,得到的信息已经不少了,她也隐约感觉自己忽略了什麽,这一系列的情报,应该是有关联的。自己潜意识里察觉到什麽了吗?要不然这种感觉怎麽……总觉得脑子里缠成一团的疙瘩有种快要豁然开朗的感觉。似乎自己再努力想想就能有收获,但越是想,心里的那种急切的冲动就让她无法冷静。

越是努力冷静,就越是忍不住去想,仿佛再想一下就会找到头绪。

自己是钻牛角尖了吗?她知道自己越是急切越是按耐不住,就说明自己已经快要找到头绪,那些线索自己在潜意识里可能已经推演过了千万遍,一定是有了符合逻辑的解释,所以自己才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道副总统也是拓力的同谋?他是一国副总统,钱对他来说已经没有吸引力了,难道是权力?他已经是位极人臣了,还是大部落的酋长,他和拓力合作,能有什麽好处?

难道是……总统的宝座?

如果是这样,那拓力集团在E国的势力真是大的没边了,能形成这样的关系网,这不是一年两年能经营出来的,难道……真的是想在E国来一次政变?但是目前总统的人望很高,而且是民选总统,又主张地区稳定,很受国际社会的赞赏。

公然推翻他肯定会受到来自各方的阻力,而且总统本族的部落武装也不是吃素的。

暗杀更是难搞,长期处于战争状态下,E国内连普通民众警惕性都很高,更别说总统,走到哪儿身边保镖都是一大群,想要狙击他完全不可能。而且总统遭到暗杀的话,他本族的部落肯定会闹事,到时候很大可能就是内战的爆发,凤舞想不出这有何好处,可能最终只能便宜A国。

想来想去想不出副总统究竟有何动机有何手段来搞事,那就只能说明自己想错了。

那麽拓力只是知道了此处的骚乱而加以巧妙利用而已。那麽拓力的阴谋也就是如此了,破坏娥国的军火交易,破坏中国的偷运计划,再狠狠的坑中国一把,作为一个商业组织,拓力胆敢如此嚣张,背后肯定是有某些国家站着。

美国?英国?西方列强?偷盗飞机和电磁装置肯定是为了讨好这些国家,说不定就是这些国家授意的。

但是东星在这里面究竟起到了什麽作用呢?东星的铁矿是目前E国最大最重要的外资项目,而且据苏晨讲,这个项目根本就是个大坑,完全是被人骗了。但是东星为什麽明知道是被骗还要继续往里面投资呢,这几乎完全是在送钱给对方,这是中央的意思吗?高山暗示过东星这次投资似乎有政府高层的授意。

在拓力的计划里针对中国的,是不是就只有这两方面的内容呢,一个是电磁装置,一个是猛坑东星一把?现在两个都达到了。

还有吕哲,利用他干掉色鬼酋长,然后让色鬼弟弟上位,扶植一个自己的盟友,可以加大自己在E国的影响力,同时又以此为把柄要挟中国在铁矿石项目方面做出更多的让步。

是否暗杀那个澳州首富,就是为此呢?

这个交易就是针对中国的一个大局,专为中国量身定做的,而且也知道中国一定会打落牙齿和血吞,所以才不能容忍别人前来搅局。说真的,要说打击中国的话,就这两手来说已经够狠的了,到目前为止,拓力几乎可以说是全胜,因为中国吃了亏还没办法报复。

想到这里,凤舞微叹了一口气,拓力已经赢了,就算俄国人找回了飞机,就算自己找回了货物,对于拓力也没有实质性的损失,他在非洲的影响力还是扩大了,而且可能还掌握着安全部和海盗组织合作的某些证据,这对于中国政府在世界上尤其是在非洲的声誉来说,是很大的威胁。

库卜镇内,硝烟弥漫,空中子弹横飞,到处都是乱哄哄的人抱着脑袋跑来跑去,地上伏尸处处,一片狼藉,整个镇子从东到西所有能过人的路口全都有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把守,还有穿着记者马甲的西方记者一脸兴奋的猫着腰戴着钢盔,好像地爬子一样四处冒头,一边举着话筒对着镜头说话,一边指示摄影师赶紧拍。

不久前还气势汹汹准备干仗的两个小部落此刻早吓得一哄而散,几千人同时混乱奔逃的场面极其壮观。没想到军队竟然来真的了,真的开枪了,虽然有人看到一些奇怪的外国人好像也混在人群里,但是子弹在头顶上飞来飞去,谁也没心思去关心这种事。

很多人枪一响就发觉不对劲,扔了手里的家伙转身就跑。场面一下乱了起来,有些老弱妇孺被人踩伤,有些牵着牛和牲口来的就没跑利索,直接被当兵的给抓了起来。但是之后枪还是在响个不停,好像军队和什么人交上火了,有人喊是A国派来的游击队,有人说是海盗上岸了,有人说是外国间谍,总之四面八方的士兵络绎不绝的向交火地点围拢,似乎也不再管那些其他的人了。

很快,交火区周围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聚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看上去影绰绰黑压压的一片,看样子能有上百人。

“我日!”周旭爆了一句粗口,抬枪对准外面连续点射,但是对面射过来的火力实在是太猛烈了,轻重机枪都有,很快自己当作掩体的这堵砖墙就被子弹推得摇摇晃晃烟尘弥漫,他拼命压低身子,头根本探不出去,更别说瞄准。

呼啦一下,砖墙终于被弹雨冲垮,重重倒了下来,周旭幸亏早有准备,一个就地十八滚,滚到了蝴蝶的脚下,鹰眼和蝴蝶抓住他的脖领子把他拖了过来。一梭子子弹几乎是追着周旭的脚打在地上,溅起的沙土漫扬而起。

而外面的枪声依旧密集,对方不愧是打了几十年仗的老兵油子了,战斗经验一点也不比他们这些自诩精锐的专业人士差,而且人数上占绝对优势。先是有条不紊的挨着清除掩体,并不急于往里面冲,并且始终保持着火力压制。

皮条客那帮俄国特工们此刻也是被打的抬不起头来,而日本人竟然和他们在并肩战斗。

双方都是聪明人,到了这时候都已经发觉事情不对劲了,他们进入镇子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穿着当地部族的传统服饰混进来的,那场爆炸就很蹊跷,开始对打了一阵之后,都选择脱离接触,想趁场面混乱起来的时候都想趁乱再混出去,结果在那麽乱的情况下依旧遭到了来自不明身份敌人的精确阻击,然后很快就被当兵的给盯上了。

显然有人在设计他们。

而且经过简单的交流,才知道日本人并没有在索马里杀人灭口,那些黑市组织的死亡是另有人所为,而此刻再找那个“幸存者”却找不到了,趁着刚才混乱不知道是死了还是跑了,这下就没别的说的了,双方决定联手共度难关。

但是此刻他们面对的情况实在是坏的不能再坏,自己没有后援,而且地形不熟,对方又是E国的政府军部队,自己可以在伊拉克大开杀戒,那是秘密状态下。

但是现在公然在别国领土上同该国政府军交战,这种事的后果实在是让他承受不起。一旦给对方造成死伤,这就和公然宣战没区别。而且目前的情况看,自己很可能跑不了,一旦自己被俘身份曝光,俄罗斯在国际社会上的声誉将遭到何等沉重的打击,这将是何等巨大的国际丑闻。

当然真到了那一步,俄罗斯肯定会否认一切,但是自己的命呢?自己的命肯定是保不住了,会被判刑还是枪毙,不知道E国的法律是怎么样的。

自己真正的敌人不是外面那些当兵的,而是在这幕后策划一切的黑手,也就是拓力。

既然不是自己的敌人,那就没必要采取敌对措施。

“你他妈干什么呢?!赶紧撤吧!”周旭满脸是土,眼睛也迷住了,拼命在揉,脑门上还有血顺着脸淌下来,刚才一发流弹的弹片差点给他开瓢,他对着皮条客大吼,同时四下里到处张望,想找个突围的地方,他们来时的车已经给打的千疮百孔,这时候想跑只有抢车。

吕哲此刻只是卧倒在地,紧紧地趴着。此刻他再笨也明白自己被卷入什么级别的事情里了,更何况他其实并不笨,只不过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而已。这帮日本人,还有莫名奇妙加入进来的这些看样子像是欧洲人,肯定都是间谍特工,或者雇佣兵什么的。而自己也被他们莫名奇妙的当成了中国间谍部门的特工,似乎他们认为自己就是杀死那个王八蛋酋长的凶手,而那个家伙的死被认为和某项间谍活动有关。

什么电磁装置?自己根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是很显然那个死鬼酋长肯定和这个什么装置被盗有关,而且说不定还和中国政府有关,自己被陷害杀人,结果误打误撞就成了中国的特工。

那么那帮外国人呢?他们说话都是英语,从外表也看不出是哪里的人。但是有个亚洲面孔的男人看起来有点像华人的样子。

刚才日本人和他们还在对射,结果现在又变成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子弹在头顶上的呼啸声又让他想起了当年在训练场上的情景,到处是爆炸的巨响,还有刺鼻的硝烟味,令人恶心的烂肉碎末,还有不知道是尿还是血的液体整桶往身上泼。那种感觉竟慢慢地从身上复苏。

逐渐,最初的惊恐过去了,接下来竟然是有点按耐不住的跃跃欲试。

“给我一支枪,给我枪,我能帮忙!”

日本女人双手各持一把短乌兹,一边开火一边闪展腾挪,对面射来的子弹似乎都失了准头,没有伤到她分毫,她也在四处乱窜的寻找突破口。她听到吕哲的大喊,看了他一眼,当机立断给了他一脚,然后好像饿狼一样俯身压下,膝盖顶住他后背。

“你他妈想耍花样?”

“你们现在需要人手,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现在你承认了?”普通老百姓哪里懂得武器的使用,这时候早吓得魂飞魄散了。敢要武器还这麽镇定的人,不是一般人。显然日本女人的眼神里认定了自己的判断,眼前这个中国特工在这种生死关头终于露出自己本来面目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吕哲也只能含糊的应对。接着就看见日本女人的脸上露出嘲讽的冷笑,然后一把M4到了他手中,吕哲手一摸枪立刻精神头就来了,虽然M4和95样式大不相同,但是吕哲以前在部队特殊训练科目里也训练过使用类似的武器。日本女人冷眼旁观,一看吕哲持枪瞄准几个简单的战术动作和神态,立刻就知道这是个受过严格训练的职业枪手。

总算是露出马脚了,还跟我装。

吕哲倒是没管那么多,保险一打开直接对着外面就是几个点射,他没有任何顾忌,指哪儿就打哪儿,结果一名士兵刚露出半截身子,被他一枪点到胸口上了,翻身栽倒。在地上蠕动了几下,然后就不动了,也不知道死了没。

一看见有人倒下,两边的人都惊了。外面军队那头固然是勃然大怒,军官拿着对讲机直接大叫大嚷,不但飞过来的子弹更加密集,还有坦克沿着大路轰隆隆的开过来了。里面这头也知道事情无法挽回了,给对方造成了伤亡,这个后果可严重了,现在没时间慢慢找退路了,只有强行突围,赶紧脱离这是非之地,否则等对方重武器一上来,自己这些人禁得住几下打?这些常年打仗的老兵们可没有什麽顾忌,在城区里面照样敢开炮。

“赶快撤吧!再不撤就叫人一锅烩了!”

吕哲虽然持枪在手,但是此刻的形势已经恶劣到了极点。而己方现在还没人伤亡确实是个奇迹,不过尽管如此,猛烈的火力已经让他们抬不起头来了。对方之所以没有趁势冲锋,只不过是在等着重武器出马。

而他对日本人的这声大叫实在是喊出了所有人的心声,此时不跑就没机会了。

皮条客和日本人交换了下眼神,然后同时下令自己的手下立刻互相掩护着撤退。因为俄国佬方面事起仓促,来不及仔细研究撤退路线,他们也只能沿着日本人设定的紧急方案来,从仓库后面的一条杂草丛生的干枯水沟往镇子外面跑,至于他们撤退的方向镇子外面有多少敌人正在等着他们,这事已经顾不上了,因为眼前就有大票的拦路虎。

水沟右侧的空地上至少有上百人,看样子是刚才跟着起哄的老百姓,此刻惊恐万状,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窜。而周围有二三十人,都是政府军士兵,正在挥舞着手里的家伙驱赶人群,有人眼尖看见“敌特分子”出来了,大声叫唤着举枪就打。

场面顿时大乱,人群大部分就地趴下,紧紧抱着脑袋,有的躲在树后面,有的躲在车后面,有的躲在房屋后面。站着的只剩下了士兵和突围者,士兵们看见围捕的猎物要逃,顿时乱枪齐发,一时间子弹密集如雨般泼洒而至,吕哲下意识的卧倒,却见其他人动作敏捷的闪避着,竟无一人中弹,而且一边闪避一边还击,枪法异常精准,顷刻间对方竟被撂倒了六七人。

在此紧要关头,每个人都把压箱底的本事使出来了。刚才是力图避免事态恶化,才刻意没有杀伤对方,此刻已经是鱼死网破的局面,吕哲这才见识到这些真正身经百战的雇佣兵们的实力。

除了自己,没人卧倒,都是不停的移动着脚步,做着闪避动作,同时手里的突击步枪喷吐着火舌,马不停蹄迅速前冲,对方人多枪多竟然被压制,接连倒下几人之后,竟不敢探头,只是把枪伸出来胡乱扫射,就这样,前面开路的几个俄国佬全都顺利地通过了封锁线。

“快走!”

“快快快!”

疯狂的吆喝下,吕哲被日本女人拉起来猫着腰往前猛跑,他只听到子弹在耳边恐怖的尖啸着,听见有人惨叫,眼角的余光看到有人栽倒,还有红色的血雾在空气中扬散。

对方毕竟也是正规军,虽然路子比较野,但是毕竟打了多少年仗,关键时刻也真不怕死,阻击火力持续盖过来,己方也出现伤亡了,有一个就有第二个,后面的追兵沿着他们的撤退路线追了出来,更密集的火力下,第三个人倒下了。

吕哲感觉腿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挂彩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四周都是敌人,虽然被己方精准的枪法压制的不敢轻易靠前,但是毕竟是占了人数的优势,子弹在空中横飞,虽然准头不够,但是依旧威胁很大。

闯不出去了……难道真的就被人乱枪打死在这了?

莫名其妙的,连为什麽死得都不知道……

危急时刻,吕哲的脑海中并不害怕,反而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接着他就看到了两辆横冲直撞的皮卡疾驰而至。

接着机关枪的声音大作,挡路的士兵被接二连三的撂倒,日本人在外围布置的接应人员及时出现了,两辆皮卡撞翻了一个挡路的士兵,直接闯进了交火区,车上的人举着机枪对着周围一阵猛扫,远处还有狙击手在点名,吕哲都顾不上摸摸自己的身上有没有缺点啥,直接就跌跌撞撞的往车厢上爬。

“快上车!”日本女人大吼,但是有三个伤兵,总得有人掺着拖着,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弄上车,车子刚一掉头,呼啦一下一面墙倒了,漫天尘埃里一辆5 9坦克带着巨大的噪音和滚滚烟尘闯了出来,炮塔扭转过来,炮口直对着两辆皮卡。

那一刻吕哲的心跳几乎都停止了。

接着轰隆一声巨响,钢铁巨兽的身躯都摇晃了一下,炮口喷出的巨大火球和硝烟,炮弹在地面猛烈爆炸,虽然并没有直接命中,但是猛烈的气浪卷着浓烟尘土一下把一辆车给掀翻了,巨大的爆炸声让所有人的耳朵失聪,另一辆车上的人几乎都给震了下去。

吕哲被震的头昏脑胀,耳朵什麽也听不见了,视线也有些模糊。但是他的意识还是清醒的,他知道自己的幸运。对方的炮手显然仍需训练,这一发打得是不错,但使用的却是普通的榴弹,如果是真正的杀手,肯定会用反步兵弹,就是一打几百簇小铁箭那种,那样只须一发,整个正面都能完全覆盖了,这两车人一个也剩不下来。

然而就是这样,他们的处境已经够惨的了,一辆车翻了,车底下扣着三个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其余的人都是站都站不稳,显然被刚才那一炮震得够呛。

完了……束手就擒了……

不止一个人脑中冒出了这样的念头,尤其是看到第二辆坦克也开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绝望了。但是接着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第二辆坦克的炮口指向了第一辆坦克,在距离不到十米的地方直接开炮了。

猛烈的爆炸将坦克的裙板炸得粉碎,两个铁的负重轮直接炸飞了出去,引导轮也脱落了,履带哗啦啦的断开,浓烟烈火冲天而起。车组成员虽然没被直接打中,但是给震的全都骨折昏厥过去了。坦克旁边的士兵们都吓傻了,不知道新来的这辆到底是发什麽神经,难道车组成员都集体发疯了不成?有反应过来的赶紧上去灭火,抢救里面的人,剩下的不知所措的看着这辆坦克误伤同伴之后,竟然毫不停留,直接向敌人开去。

“是敌人!”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各种火器猛烈向坦克开火,但是就跟挠痒痒一样伤不了这个叛徒分毫。反而是炮塔扭动过来,主炮旁边的并列机枪一阵狂扫,顿时将人群赶散了。

炮塔上的顶盖掀开了,蝴蝶从里面探出头来,摇过上面的高射机枪,对着水沟方向搂火,巨大的后坐力震的蝴蝶整个上身都在跟着晃,更别说瞄准了。但是那重量级的弹丸即使没有准头也是威力十足,不管是砖墙还是土墙一律被打得粉碎,接着就是房倒屋塌,追兵们根本无法再靠前,干脆全都缩到了水沟里,有的直接调头往回跑。

“什麽?他们?”皮条客不可置信的看着蝴蝶,这是那帮B国的二流特工,他们什麽时候弄来一辆坦克?刚才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没注意到他们到底跑到哪儿去了,以为是给打散了,刚才就有抛弃他们的念头,没想到……这帮人还真不是吃素的。

吕哲推着操纵杆往前,驾驶舱里除了巨大的噪音和震动,他根本听不见别的。

刚才那一炮震得他胸口恶心难受,还好当初他当雇佣兵的时候跟别人学过怎麽开这种老式的坦克,换了新式点的他还不会开。但是就是这样他也已经感到受不了了,这种老坦克发动起来的那种震动实在是让人难受到极点,满车里面都是难闻的柴油味和废气,记得原来听那人说坦克不能连开二百公里,否则车里面的人会出问题,现在他才开了不到一公里,就已经想把脑浆子都给吐出来了。

“停车!停车!”临时客串炮长的鹰眼眼看着坦克向前冲去,都快轧上皮卡了。直接大喊,又用脚踹周旭,周旭这才反应过来,猛地把左杆侧拉,右杆往前推倒了底,坦克左侧履带立刻完全抱死,庞大的身躯轰然猛转了过来,完全挡在了皮卡的前面,蝴蝶在坦克停下后张嘴吐了出来,但是手还是抱着高射机枪不放,枪口直指敌人。

刚才和周旭鹰眼一起在混乱中和大部队失散,结果天无绝人之路碰上了一辆正在检修的坦克,自己不由自主地跟着周旭去进行他那疯狂的抢坦克的计划。这家伙自称会开坦克,天知道这家伙都十几年没开过了,等上了贼船之后才知道这坦克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

而刚才的一连串战斗更是让她心惊胆颤,这就是装甲兵之间的战斗。她忍不住想吐,鹰眼的脸上全是机油,但是也能看出那铁青的脸色。

“撤,赶紧撤!”周旭和鹰眼也都爬了出来,样子狼狈之极。此刻有坦克帮他们挡枪,他们七手八脚把翻车的那辆皮卡下面的人给弄了出来,结果加上刚才的伤号,一共四个重伤两个死亡,而且伤势非常严重。

一发火箭弹飞了过来,直接打在炮塔上,爆出一大团火球和黑烟。高温的金属流射在装甲上凿了个眼,外面被烧蚀的一片狼藉,显然对方已经组织第二次攻击了。

“再不走就都完了!”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顾不了伤员了,只有杀人灭口。但是就是这稍微耽误的时候,已经晚了。天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噪音,狂风卷起了尘土,吹得他们站都站不稳,一架母鹿武装直升机出现在他们的头顶,巨大的身影仿佛遮蔽了阳光。

周围也慢慢的有E国士兵杀气腾腾的端着枪冒了出来,足有几十人,完全堵死了他们的退路。远处有另一辆坦克开了过来,然后又一辆装甲车出现了,后面跟着成群结队的武装士兵。

对方毕竟是长期处于战争的军队,这反应速度确实迅速。但这也泯灭了周旭他们的最后一丝希望,早知道刚才还不如开着坦克自己逃跑算了。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抵抗,这时候再抵抗就是自己找死了。当坦克和装甲车隆隆开至跟前的时候,日本女人面如死灰,率先扔下了手里的枪。那个日本男人身中两弹,浑身是血,此刻躺在地上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她顺从的举起了双手,接着她的手下也无奈的放下了武器,面无表情的举手投降。

成百的士兵围在周围,直升机卷起的气流尘土呼啸着,一个个满脸杀气的大声叫喊着他们听不懂的土着语言,端着枪指着他们,这种语言是全世界都能听懂的。

周旭他们看日本人已经放弃抵抗,知道已经完了,老老实实的放下了武器。

皮条客也无奈的放下了武器,俄国人方面也都举手投降。

接着有人从背后抡着大刀狠狠给了皮条客一下儿,一刀正劈在后背上,血溅起老高。皮条客哼了一声就栽倒在地,接着几名愤怒的发狂的士兵冲上来轮刀乱砍,用枪托乱砸。旁边的俄国特工们本已投降,见状脸色大变,还没等动作,就被背后冲上来的士兵们打倒,枪托大刀齐下,旁边还有数支枪口指着他们。

显然这些非洲土着们没听说过日内瓦公约,E国的军法里也没有优待俘虏这一条。当然在对方的眼里,他们甚至都算不得俘虏,他们只是卑鄙阴险的“敌特分子”。而且还是可恶的白人殖民者,那就更加罪该万死。

日本女人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手下的几个黑人都被手铐铐住,被打得就地乱滚,惨叫连连,很快就遍体鳞伤。而那些个俄国人浑身是血,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了。

蝴蝶和日本女人被拉了出来,先是狂扇耳光,接着就有人上来扒衣服,日本女人的衣服被完全扯开,里面的贴身小背心勾勒出诱人的曲线。一个军官模样的人过来,一把就扯下了她的小背心,直接用手揪住她的两团乳肉,使劲的拧她的乳头,日本女人疼得脸都扭曲了,忍不住叫出了声。

军官拧得越发使劲,他自己也已经气得快要发疯了。

为了这些敌特分子,他的部下死了三个,负伤二十一个,都是他本族的乡亲。

甚至还有一辆坦克被严重毁伤。他的上司对于这样的结果可绝对不会满意。那三个偷坦克的人他暂时不能动,这三个人造成的损失太大,可能要交给上司亲自处理。但是余下的这些人,这个女人,还有那些白人,他不好好折磨他们一下,实在难消这心头怒火。

他并不知道这些人是什麽来头,当初他的上司给他交待任务的时候就只说是敌特分子,既然是敌特分子,那就按照以前的老规矩来。男的拷问出口供之后交上汽油烧死,女的轮奸之后当性奴隶卖掉。

这时候那几个俄罗斯人已经被砍得满身刀伤,血肉模糊,其中一个已经死了。

另几个也已经动弹不得,只剩下喘气的力气。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日本女人。

那个军官用手捏着日本女人的嘴,狠狠朝里面吐了一口吐沫。然后就当众把她狠狠地推倒在坦克上,翻过她的身子,抓住她的裤子用力往下一扒,两条结实修长的大腿露了出来,周围当兵的一阵欢呼,一个个眼睛放光。当兵打仗的都喜欢烧杀奸淫,尤其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有今天没明天,早就对一切麻木了,杀人越多越兴奋,今天有逼今天搞,管他那麽多。

“贱货,我要操你!”军官说着蹩脚的法语,然后狠狠把日本女人后背往下压,迫使她的乳房压在坦克上,从后面抱紧她的屁股,解开皮带,露出已经胀硬的阳具,直接贴紧了女人的屁股,硬挺的肉棒被压紧在女人的两腿之间,那里很干涩,军官吐了口吐沫在下面胡乱涂了一把,然后眼睛里露出那种发情的野兽才有的凶光,抱住她的屁股猛地往前一耸腰,整个人压在了女人的后背上,日本女人喉咙里发出嗯的一声,身子跟着也往前一耸,但是接着就被压得动弹不得,只有两团乳房在钢板上被压得扁扁的蠕动着。

旁边的士兵们一个个哄笑连连,有的干脆也掏出阳具开始撸管,有的则拿着手机在一边拍摄,有的则大声怪叫。外围已经被封锁了,记者也走不到这里来,现在这里是他们的天下。

吕哲倒在地上,他的右腿肚确实是受伤了,被流弹啃了个口子,现在整条裤腿全都已经被血浸透,没人给他包扎,血把裤子粘到了他的皮肤上,他只能拼命捂着腿,心中祈祷伤口千万别感染,在这种地方包扎不及时的话很容易得败血症。

当然此刻他的处境还是好得多了,旁边那几个俄国白人都已经满身刀口气息奄奄,身上苍蝇乱飞,就算没人补枪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死于失血过多。

而那个日本女人则被压在坦克上,上身衣服被撕裂,两团乳房被挤压的变形,身体犹自扭动不止。下身只能看见两条白皙的赤裸长腿时不时地动一下,军官从背后把她死死搂住,身子贴得很紧,全身的重量抵上去,根本让她无从挣扎。后面紧贴着她的屁股,不停的耸动着腰臀,每往前耸顶一下都会发出一声好像野兽似的喘息,好像一头饿了两三个月的老虎突然抓住了一头小羊羔。

那日本男人好像已经断气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苍蝇落了满身。

日本女人被男人从后面强奸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随着男人的粗暴动作而耸动,虽然被压得很紧,只能小范围的摇晃,但是情景却是出乎意料的淫靡。伴随着男人的喘息,她的喉咙里也发出了痛苦的呻吟,这其中竟还夹杂着一丝快乐。

而女人的呻吟声更加刺激了男人的情绪,军官从后面开始疯狂的猛顶,同时把下身往前面抵的更用力了,女人两条赤裸美腿被迫分开,向后勾住男人的脚脖子,乳房在装甲板上摩擦的满是红血印,除此之外再无活动的余地。只是每一次后面用力的顶撞,她的身体都会被顶地向前,但是坦克给她的反作用力让她无法动弹,这只能让后面的男人更加深入。

男人的体味十分恶心,但是这还是军官,等会儿那些士兵们不知道会是什麽样,大概会更加粗暴和下流,这些黑鬼,他们那恶心的精液就要射进我的子宫里了……

日本女人在忍受着强奸的同时,也意外的感到了一丝快感。她的下体因为长时间的摩擦也开始变得湿润,一开始的疼痛也变轻了。现在是火辣辣了疼痛和摩擦的快感交织在一起。非洲人的阳具她总算是见识到了,每次都能顶到她最里面,让她不由自主地想哆嗦,想躲闪,但是这只能更激发那军官的兽欲,促使他更加凶猛的往里面顶。

“你这个婊子,我要挖出你的子宫!”军官喘息着用力抱紧女人赤裸的肩头,拼命用力抵到了最里面,然后他高亢的长吼一声,身体哆嗦了十几下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开始一脸满足的喘气。

而日本女人则像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但是身体的肌肉都绷紧了,好半天才松了劲。

军官恋恋不舍的从日本女人身上退出来,一边扣上皮带一边示意部下们轮流上。然后不管那帮如狼似虎的男人将日本女人围住,直接奔周旭过来了。

“起来!”军官的法语带着浓重的土味,抓住周旭的脖子。

“你们为谁工作?”旁边有人拿着DV在拍摄。

“你们为谁工作?!回答我的问题!”军官吼开了,这次是蹩脚的英语,周旭依旧没说话但也没反抗,军官大怒,反手给他一耳光,打得周旭一嘴都是血,里面的牙都活动了。

他转回身抓住鹰眼:“你们为谁工作?美国人?俄国人?法国人?别想骗我,普通的海岛可不会开坦克,你们在哪儿受的训练!?”

鹰眼也是沉默,军官怒急反笑,把刀子抽出来了。

“你不怕死……但是这个女人呢?”他把刀顶到了蝴蝶的脖子上。

“你们是A国派来的吧?你不说我也知道。雇佣兵,对不对。你们有什麽企图?A国那帮杂碎派你们来干什麽?搞破坏吗?”

“住手!”脑后传来一声宏亮呼喝,军官一皱眉,扭头看去。

几辆悍马不知何时进入了封锁区,前风挡上有国防部开的通行证。四个白人下了车,这些白人都是彪形壮汉,穿着沙漠三色战斗服,外面是美军通用的战术防弹背心,带着墨镜和黑色棒球帽,手里端着M4战术短突,而第五个下车的是一个金发白人男子,西服革履的很是有点精英气质。

吕哲躺在地上,捂着伤腿,此时他感觉自己已经有点失血过多了,神志也开始不清醒。

但是这个男人他还是能看得清楚,怎麽看怎麽觉得眼熟。

这个男人……自己在哪见过。

对了,在那个机场,在那个酋长的私人机场上见过,当时他和那个酋长好像很熟。还有洪世泰,那个家伙好像也认识这人,对认识。他们还在一边说过话,当时还以为就是个普通的商人。这男人……什麽来头?他们究竟想干什麽?他怎麽会在这儿出现。

“你谁呀?”军官很是不爽的站起来,这白人的车上有国防部的通行证,说明还是有些来头的,没弄清楚之前暂时别轻举妄动。

“这些人现在由我接管。”男人微笑着,但是说出来的话一点也不让人能笑出来。

“由你接管?!你他妈谁呀?”军官怒从心起,土话冒出来了。

“这是你上司签发的文件。”男人正眼都不看他一眼,直接把一张纸举到他面前。

军官脸都气歪了,拿过来一看竟然是真的。顿时不干了:“他们杀了我的人。”

“噢,那我对你的损失深表遗憾。”男人的脸上没有一丝遗憾的意思。

“去你妈的,你他妈到底是谁。你不说清楚别想把人带走。”说着一挥手,旁边的士兵们一个个都过来了,手里的家伙也端了起来。男人身边的那四个保镖毫无惧色,抢先把枪瞄准周围,现场响起一阵拉枪栓的声音。

“好,你想知道我是谁。可以。”男人微笑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说了两句之后直接交给了军官,军官拿过手机,刚听了一句,当时不由自主地站直了,脸色也变了,之后把手机还给男人,整个人好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等到头上的头罩摘掉之后,吕哲发现天色已经黑了。

自从被带上车之后就被蒙上了头罩,到现在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估摸着总得有几个小时,因为现在天都已经黑了。而且他们一直是乘车,所以应该还在非洲,是否还在E国那可说不准了。毕竟经历了这麽多事之后,他已经不再状况外了,这些人出入别国国境根本不算什麽,不是特工就是国际恐怖分子,比电影上那些还夸张。

他担心的是那个男人,他认识死鬼酋长,他会不会把自己交给他弟弟处置?

自己被人陷害很可能那个酋长弟弟有份参与,现在又卷入这些特工们的破事儿里面,而这个男人看起来对此也知情,两下综合起来考虑,难道这个男人对自己被陷害也有关系?

他直觉这个可能性非常的大。

“初次见面,欢迎各位来到我的城堡。”男人微笑着,作了个优雅的行礼姿势。旁边的女人抱着肩膀冷笑着。

这周围也没什麽城堡,就是一片东非地区随处可见的荒漠,在夜色下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是能看到周围有铁丝栏杆围着,一直延伸到远处的黑夜当中。而他们脚下的地面是一条飞机跑道,跑道尽头是一座半掩埋在地下的机库掩体,旁边还有类似塔台的建筑和两栋小楼房,里面亮着灯光,能看到有人进进出出。

而离他们不远处,有不少荷枪实弹的雇佣兵正在搬运东西,重型卡车拉着的。

那是……导弹?

周旭睁大了眼睛,从外表看确实是导弹,专门装备在战斗机上用的空对空导弹。难道……他突然想到了飞机。

“我们也关注你很久了,世界先生。”

皮条客开口了,他一身都是伤,但是好在伤的都不致命,伤口经过处理之后止住了血,此刻还能开口说话。

“哦,我还以为你已经挂了呢。”

“你的塔罗牌组织我们是久闻大名了,你旁边的女士就是死神吧。我们的飞机失窃就是拜你所赐,不得不说,干得挺漂亮。”

“过奖,你们在伊拉克干的也挺漂亮,在意大利更是精彩。”

“不过我们既然落在你的手里了,看来是你们胜利了。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你们为什麽要偷我们的飞机?只是为了破坏我们两国之间的军火交易吗?还是你的军事公司准备拓展空中业务?你们不是有一架红死神了吗?”

“关于这一点,我不准备告诉你。不过你的飞机就在我手里,不远,看见那个机库了吗,就在那里面停着呢。那些导弹,就是准备往上面装的。”

“这些导弹最终会射向哪个目标?”

“这个你没必要知道。”

“你……你认识那个酋长对吧。你们合着伙陷害我对不对!你最好杀了我,否则……”吕哲在一边突然爆发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扭动着想要过来,但是腿上的伤让他脑门直冒冷汗。接着一个雇佣兵过来轻易而举就把他放倒了。

“哼,这不是我们的杀人凶手吗?”世界显然对吕哲不屑一顾,在他计划里这就是个小角色,为主要的计划增加一个旁注。“我需要你活着,你还得活着在媒体面前认罪呢。”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我想干什麽了,我希望你们能活着看到那一天。一个统治世界两百年的传说,将在非洲大陆复活。到那时,你们就知道我计划的伟大之处,天要变了,新世界即将到来,那些跟不上时代潮流的国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组织不了我,俄国不行,中国也不行。”……

************

这里面有问题……

在回去的路上,凤舞一直紧皱眉头。虽然到了库卜,但是晚了一步。或许这不是什麽坏事,至少对他们来说免于一起陷入那种混乱之中。但是眼睁睁看着局势变坏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让凤舞觉得无力。

自己毕竟是孤军作战,没有后方的支援,真是太难了。

那些俄国佬死活无所谓,但是周旭他们凤舞却无法做到无动于衷。但是她什麽都干不了,唯一能做的只是老老实实回去,至少目前的据点还是安全的。

如果周旭他们真的糟糕了,那仅凭自己真得有能力做到这一切吗?

而且拓力,他们的目的真的就是如此而已吗?如此大费周折。真的就只是想破坏俄国的军火交易和中国的核发展计划?这对于一个商业组织来说,有什麽利润可言?除了明显得罪两个世界级的大国,他背后的靠山能够给他什麽好处?

要知道其实就算缺了一架飞机,俄国的军火交易也不是进行不下去。而且中国不是缺了那个电磁装置就活不了,中国人的聪明是举世公认的,说不定过几年也能自己造出来。

说实在的,他们完全可以制造一起飞行事故,让买家对俄国的战斗机质量产生疑问。他们有这个能力。这样一样可以破坏俄国的军火交易,说不定产生的效果还更明显。还有中国的电磁装置,既然从始止终都被人算计着,他们完全可以在电磁装置上做些手脚,让你回去也用不了,他们有很多机会可以这样做。

但是他们却采用了完全不同的方式。

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更隐蔽。

还有东星矿业的商业合同,这真的是个圈套吗?如果是的话,这个圈套也太明显了。而且完全是商业利益,没有什麽政治军事方面的因素。听高山的暗示,这个坑人的合同明显就是双方政府高层的一场利益交易,双方都应该早有默契才对。虽然一开始东星矿业没发现,但是后来发现了之后一度想停止合作,之后明显是得到了国内的授意才默认了,也就是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不能算是东星被人算计了,到更应该说是东星主动往坑里跳。

另一方酋长这边顶多就是算个趁火打劫,多大多隐蔽的坑,实际上谈不上。

因为东星一早就发现了破绽。

如果是真正的陷阱,应该做得更隐蔽才对。

还有酋长上位,如果吕哲真的是被当了枪使,那麽实际上拓力也可以做得更隐蔽。他们那里要多少职业杀手都有,他完全可以选择更加保险更加隐秘的方式行事。为什麽偏偏要吕哲这个业余人士,或者说东星的中国人来干这件事。毕竟吕哲并非他们可以随便控制的人,当时吕哲如果不冲动,那不是前功尽弃?

他想弑兄篡位,为什麽要用这种高风险的方式?看似合理的嫁祸别人,实际上非常的冒险,整个计划充满了不确定因素。拓力为什麽要搞出这种业余的计划,折不像他们的风格?

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更隐秘。

还有那个倒霉的死鬼澳州首富,他的目的是来破坏中国的铁矿石合同。但是拓力的坑如果真的就是挖的这样深而已的话。他完全可以采用另一种方式来阻止那人,可以通过某种渠道告诉他这是个专为中国挖的坑,你不必来凑热闹。相信这家伙不会反对的。或者别的什麽方法,凤舞自己都能想出来两三种。但是其中没有直接下手要他的命。

但是拓力恰恰这样做了,要知道那人再怎样也是澳州首富,出了事不会没人查的。他们完全可以做得更隐蔽。

应该更隐蔽……嗯!??

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没察觉到的地方。自己目前察觉到的东西,都是别人刻意让自己看的,或者说让世界看的。

那个首富,作为做铁矿生意大概作了一辈子了,对于那份合同,对于这种合同欺诈,他应该是经验丰富见过不知道多少,也许自己还干过这种事。也许中国人看不出来的毛病他能看出来。或许他能看出来这个看似大坑的合同之下掩藏的真正的东西,前提是如果有真正的东西的话。在这里可以做一个假设,如果拓力真的藏着别的事,那麽那个澳州首富很可能了解到合同的情况之后就能判断出来这是个幌子。他如果没关注此事也就罢了,既然他关注了,拓力可能认为瞒不住这样经验丰富的老手。

当然他没义务将此告知中国方面,但是拓力始终认为此人是个不确定的因素,必须抓紧时间清除掉,也就是说为了保住那个可能存在的真相,干掉此人付出的风险代价是值得的。

如果照这个思路想下去,那麽拓力这个表面的大坑下面,实际上还隐藏着一个更深的坑。

如果真的是这样,凤舞真要为之鼓掌。这真是抓住了人类的心理盲点。一般引诱别人往坑里跳,都会先给你点甜头,然后一步步引你入局。而当人们看到面前的平地时,都会警惕前面是不是有隐藏坑。而拓力是反其道而行之,一开始就暴露在你面前一个藏的不严实的大坑,其实这样人们反而会降低警惕性。

既然已经是坑了,而且人家已经明确表示就是要让你往里跳了,而你还必须往里跳。谁还会想到坑底下其实还隐藏着一个更深的陷阱。你只要一跳到坑底,就会不由自主地陷到更里面的无底洞里。

而那个无底洞是什麽呢?或许这才是真正和飞机有关的内容吧。

回到住处,风舞只是觉得疲惫而且无力,一种沮丧的心情充斥着全身。自己也许接近了事情的真相,但是也就是仅此而已。孤立无援能有什麽作为?安全部视自己为逃犯,高山现在大概也已经自顾不暇,俄国人那边可能已经被人一锅烩了,周旭他们生死不明,恐怕也难逃池鱼之灾。

只是自己,能干什麽?还有这四个神秘的黑人雇佣兵,身手是没得说。但是难道靠五个人去挑战整个拓力?自己从小到大受过多少年的严酷训练,敢说是上天入海什麽都成,这一身本事难道什麽都干不了?只能在这儿傻等。

要不要把这件事通知高山?高山显然知道比自己更多的情况,但是基于纪律他不能说出来,也许他会有不同的见解?

但是高山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而且贸然联系他只能给他增添麻烦。

想来想去,还真是只能在这儿傻等。

越想越是不爽,她决定去冲一下澡。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地下防空洞,不知道是不是废弃了,但是里面有必备的生活设施,通了水电,还有军火库。凤舞到没怀疑,这应该是高山安排的,中国情报部门在非洲的渗透活动早在改革开放前就开始了,那年头中国还搞输出革命,派来非洲搞援建的工程队除了帮他们修路盖桥之外,也偷偷的盖过别的。

淋浴其实就是一截镀锌水管,宁开阀门就出水。凤舞真的佩服当年修这地方的中国工程师们,不知道他们从那引来的水,在这地方水可是非常奢侈的享受。

凤舞把衣服脱了,直接光着身子走进了水房。

凤舞早就不在意那四个黑人好像见血的蚊子一样盯着她的目光,这帮人其实也就是嘴上眼上占占便宜,真格的纪律性还是很强的。不过其实就是他们真想对她怎麽样她也不介意,她的压力很大也需要一个减压的渠道。而且对这种事她根本不当回事,在朝鲜的时候就没少被长官奸污,后来到了中国还当过小姐,前些天在伊拉克还被人轮奸过,她的身子早就不干净了。高山说过,混这一行的没有人敢说自己是干净的,情报界是充满了各种肮脏丑恶的黑暗世界,这就是他们这种人的宿命。

清凉的水哗啦啦的冲下,让她暂时忘记一切不快。这是她调整情绪的一个方法,特工需要随时调整自己的状态,这是训练出来的结果。

洗去了身上的汗和土,她开始抚摸自己。那几个黑人们可能又在偷窥了吧,谁在乎。自己被困在这个见鬼的国家,被人追杀,同时也在追杀别人。不知何时才能打败敌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离开。任务失败,前途一片暗淡,人生甚至都一片暗淡。现在她感到唯一对不起的就是高山和那些牺牲的特别行动局的战友们,其余的,她真的不怎麽在乎了。

拧上了阀门,她撑着墙深呼吸了几下,等身上的水往下面流。却听到外面的动静有点不对,陌生的脚步声。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她已经熟悉了那四个黑人的脚步声,外面有人,但是并不是其中任何一人,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什麽人?自己没见过。为什麽那四个人没有发出声音就让他进来了。难道是敌人?!

一瞬间风舞感到身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如果来人能悄无声息的干掉那四个黑人,她简直不敢想象那得有多厉害。她摒住呼吸,悄悄拿起手边的手枪,现在不管什麽时候,就是光着身子洗澡她也是枪不离手。哪怕是衣服裤子都不要了枪也不敢扔。

一点一点挪到水房门口,往外悄悄瞄了一眼,就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

是机会吗……

也许是诱敌之计……

但是面对面自己的机会可能更小。

凤舞迅速将身体平衡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以最快的速度举枪闪了出去。嘴里大吼:“不许动!举起手来!把手举起来!”

男人身子一哆嗦,似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举起了手。接着惊慌的大声求饶:“别开枪别开枪!”但是身子却不敢转过来,生怕引起凤舞的误会。

“跪下!”凤舞迅速扫了眼四周,不见那四个黑人,迅速转移身形,连衣服也顾不得穿了。直接将屋内快速扫视了一遍,正准备到门口处看看外面有没有别人。结果那四个黑人从上面下来了,手里还扛着拎着大小箱子,看见屋内剑拔弩张的情况都是一愣,接着有三个人下意识的也拔枪在手,古立特急忙上前大喊:“误会,误会。”

凤舞已经意识到这人应该无危险,但是还是感到奇怪。绕到前面一看也是一愣,接着感到匪夷所思:“是你?!你来这儿干什麽?你怎麽找到这儿的?”接着又看了一眼那四个黑人,更加感到荒谬:“你……你认识他们?”

“别紧张,把你的枪放下好吗。他是我们的老板。”

面前,死鬼首富的儿子萨姆波尔波塔尴尬的对着她打招呼,但是手还是举着没敢放下来,不过很快他的眼睛就直了,凤舞现在是一丝不挂,健美而高挑的赤裸肉体完全呈现在他的面前,上面还带着星星点点的水珠,除此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更别说背后那只火红的凤凰纹身,性感健美就像女武神的雕塑一样。

萨姆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了,但是嘴角的口水差点流出来。

“你们老板?”凤舞垂下枪口,疑惑的看着那四个人,那四个人也直勾勾的瞅着她。她转身快速套上衣物,又确认了一句:“他是你们老板?”

“对,就是他雇的我们。”

“他雇你们来帮我?”

“那倒不是,只是持有暗号的人才行,不过后来我们跟她确认过了,是你没错。”

“你们……不是高山的人?”凤舞糊涂了,如果这家伙是老板,高山怎麽会让自己去找他们?难道高山和这家伙也有联系?

“高山是谁?”

“高先生我认识,是他介绍这家公司给我。”萨姆还在地上跪着,插嘴道:“我可以起来了吗?”

凤舞撇撇嘴,让他从地上站起来:“你认识高山。”

“通过我父亲的一位老朋友认识的。他对我很坦率。”萨姆说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已经知道了高山是干什麽的,或者至少说是知道高山想让他知道的内容。

“我父亲的这个朋友认识一些特殊的朋友,自从我知道是拓力谋杀了我父亲之后,我决定反击,后来他介绍给我高先生,他说你是为他工作的。我们的敌人都是拓力。”

“可以这麽说。”

“他推荐了这家民间军事公司,他们四个就是我雇来的,任务是保护你给你当帮手。”

凤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麽一个富二代,自己最初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付屁滚尿流胆小如鼠的样子,自己以为他从这件事脱身之后肯定是滚回澳洲深居简出,再也不敢掺乎这事了,没想到胆子还真不小,居然悄没声的又溜回了非洲,直接找到自己这里来了。

“保护我?”

“对,保护你。”富二代的眼神出乎意料的很有诚意,盯着她的眼睛。

凤舞确信这家伙想和自己上床,充满欲望的男人她见得多了,但是这家伙的眼神里似乎还有些别的东西,她以前从没感觉到过,看得她没由来的一阵暧昧,竟然有点不自觉地想躲开的他的注视。

“高山现在在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麽联系他,我父亲的那位老朋友知道。”

凤舞心中一热,高山到底还是在帮自己。尽管身处麻烦当中,不能使用部里的力量,但是他到底还是利用自己的关系网找来了援军,还巧妙的绕过了部里,让自己不至于孤军奋战。事到如今还能说什麽,对于这样的一位上司,士为知己者死吧。

“那你来干嘛?”

“我……我想给你帮忙。”

“你能帮什麽忙?你会用枪吗?你会杀人吗?”

“这个……我有钱算不算啊,钱总是有用的吧,再说也许什麽时候你需要联系高先生什麽的,也许我可以帮得上忙。”

“好吧。你要是敢拖后腿,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风舞看这家伙的样子就知道来了就不会轻易走,而且可能也没法轻易走。这几个黑人现在最起码是听他的,而且说不定真的需要联络高山的时候他能帮上忙。

“你带来的是什麽?”

“我需要的。”古力特在旁边把箱子里的电脑还有各种适配器、卫星天线什麽的取了出来,很熟练的装上,“要在这个鬼地方完成你要求的任务实在是太麻烦了,没点好用的东西不成,速度太慢。”

这家伙主要负责的是技术支持,专黑别人电脑。接着他接上电源又开始倒腾,一边捣腾一边得意洋洋的自言自语,主要是说对方的防火墙有多烂,而自己这个天才有多牛逼等等,显示器上显示出来的界面闪得很快,凤舞也看不明白,大概是这家伙自己写的黑客软件。

“你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没?”整天听他自言自语,凤舞早就烦了。

“当然,我在监视那酋长的私人账户资金流向,发现了几个可疑的账户。”

“可疑账户,有多少?”

“五个,都是有大宗资金流动的账户,其中可能就有你说的那个塔罗牌组织,说不定就是那个世界的。而通过这五个账户流动的资金流则遍布全球,账户多达几百个,这其中哪些是那些不是这就不好说了。”

“你能看到这些账户的详细资料吗。”

“可以。”古力特飞快的划拉了一下键盘,直接出现了一个列表。

“这里面有没有军政方面的人物,主要看美国的,欧洲的。或者能对非洲政治经济局势产生影响的。”

“那要花点时间了。”

凤舞接着又开始听到他自言自语了。富二代则对此一窍不通,他开始用眼睛偷瞄凤舞,从上到下,跟扫描一样。凤舞开始还忍着,后来实在被他猥亵的目光弄得有点浑身不舒服,好像有蜘蛛在身上爬。转头严厉的盯着他,富二代的目光赶紧站向别处。

“那个,水管在哪儿?”富二代开始没话找话。

有人指给他,他赶紧进了水房,用水狠狠洗了下脸,心怦怦直跳。

这女的太H了,我怎麽看见她就说不出来话了呢,该怎麽跟她说呢?

见鬼,我来到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不就是为了她麽?真见鬼,平时跟女的都没有这麽腼腆,脸还红了,真是丢人,这回怎麽搞的。

上次枪林弹雨之间,还没什麽。但是回去之后就一直忘不了她。她救了我,就是这样,忘不了她了。难道纵横花丛十几年,这回终于遇到天敌了吗?睡觉都睡不着,做梦都能梦见她,难道真是命中注定要栽在她手里?

他又洗了把脸,狠狠在脸上搓了几下。猛然感觉背后有人,转回头吓了一跳。

凤舞正抱着肩膀在他身后,冷冷得看着他。

“你到底想干什麽?”

“我爱你。”不经大脑,冲口而出。

然后两人之间就变得静悄悄的,连外面的动静都停下了,显然外面的几个人也听见了。

“这个笑话可不好笑。”

“我没开玩笑。”

“你……想死吗?”

对话到此结束,然后四个黑人就见风舞气势汹汹的拽着富二代一阵风似的出了防空洞,到外面去了。四人对视一眼,耸耸肩,继续该干嘛干嘛。

然后等两人下来的时候,偷眼观瞧,却发现凤舞依旧面如冰霜,但是富二代却是面色古怪,脸上没有巴掌印也没挨过痛打的样子。俩人在上面说了些什麽没人知道,当然也没人不识相的去乱问,人人心里都觉得富二代还能完整着回来真是奇迹。

“找到什麽了吗?”凤舞站在古力特身后,古力特感觉后脑勺上好像有低气压,似乎在酝酿着风暴一样。

“有有,还真有。”

“这家伙,美国空军的少校。他的开曼群岛账户刚刚进帐三百万,而且这家伙现在就在非洲吉布提法军基地,负责空情的情报官。”等照片被调出来,凤舞立刻想起来见过此人,当时俄国佬他们也发现此人在伊拉克的时候就和拓力有联系,现在又出现了,那三百万明显是收买他的价码,而且钱已经收了,说明这家伙不管干什麽都已经进入实施阶段了。

空情军官,负责雷达的,全权监视着整个东非的天空……

“还有一个恐怕你想不到。”

等凤舞看到资料,顿时眼睛瞪大,浑身上下一阵紧绷,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恐惧。

“这位就是E国的副总统阁下。”

“靠!”凤舞只能说出这个词了,电光石火之间,她感觉自己已经想明白了整件事。

如果真是这样……难以置信……何等庞大的野心啊……

“那帮俄国人呢?他们肯定是被人算计了,如果不出意外不是被杀光就是被俘虏了。我们只能祈祷他们是被俘虏了,现在要赶紧找到他们,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凤舞喃喃地说道,富二代看见凤舞的脸色都变了,心里也是发慌。

“你不是说能联系上高山吗,赶紧想办法啊。”……

************

亚丁湾,中国海军525号导弹护卫舰四千二百吨的钢铁巨躯犁开层层的海浪,航行在预定的航道上。这是中国海军固定的护航航线,在它的身后,有三艘数万吨级的货轮接受着中国海军的护航。

这是人民海军历史上第一次在远洋部署自己的武装力量。

舰长陈志伟上校站在驾驶台前,透过舷窗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和远处隐约可见的非洲海岸线,作为一个服役20年的老水手,他已经见惯了大海的风浪。而且能够指挥中国最先进的护卫舰,能够参与这样的任务,他刚毅的面庞上面,更带着一种兴奋。

他明白自己的任务,中国海军在非洲红海亚丁湾海域的部署并非单纯为了反海盗,而是作为一个大国更加自信的向世界展示自己的肌肉。同时,还要执行一些秘密的任务,比如,现在自己船上的那位高山同志。

他不清楚这位老兄的来头,纪律不允许他瞎打听。但是不能阻止他猜想。

神神秘秘的,是情报部的人吗?国安的?还是总参二部的?还是海军对外联络部的?不知道,但是海军是海军,情报部是情报部,井水不犯河水。情报部的人没权利调动海军,海军也没义务听从情报部的指挥,海军有海军的任务。最多是服从上级命令,配合一下这些人的工作。

不过陈志伟对于情报部的人还是挺佩服的,能在万里之外的非洲闯荡,本身就值得敬重。自己好歹还有个海军的名分,万一出了事可能还能追认个烈士。而这些人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一旦出事可能尸体都运不回故土,什麽也追认不上。

就是这样,这些人依旧无怨无悔的冲锋在前线,充当着中国在非洲扩大影响力的尖兵角色。陈志伟不是不通世故的人,他以前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国内不管是网络还是媒体都不可能报道这样的事,但是他知道这些海外情报人员工作的特殊性和危险性,随时随地都可能丧命,一点也不夸张,96年台海危机的时候他就见过。

这个高山能够直接上军舰,司令员从国内打过来电话要求自己尽量配合对方的工作,这就足以说明此人的分量了。

难道非洲出什麽事了吗?万一真出了什麽事,是不是有需要用到我的军舰的地方?

陈志伟感到皮肤下的血液一阵阵的发热,干海军干了二十多年,也许这回真的有了用武之地了,自己军舰上的大炮真的要见见血了。

“你不相信我的判断吗?”

舰内某舱室中,高山正在和国内通话,屏幕上一个比他年纪大一些的男人,相貌普通带着个眼睛,乍一看像个学校教师。高山的语气依旧平和冷静,但是仔细看的话,能看出他眼中的急切之色。

“高山,这是部党委的决定。”

“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们仍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就这麽撤出去,咱们这麽些年在东非的经营,投入那么多人力物力不就白费了吗?”

“党委认为太冒险了,成功的几率太低,如果失败,更多的国家利益将会受到损失。我国的国际声誉将会受到无法挽回的损失。趁现在损失还勉强能接受,赶紧从这里面抽身。”

“但是现在损失的一样也是国家利益。我们花了几十年好不容易才把美国人从非洲排挤出去,难道现在眼睁睁看着他们大摇大摆的回来?”

“部党委分析认为E国的政局短期内内很可能会发生动荡,他们认为美国人的企图已经无法阻止,目前最要紧的是尽量减少可能的损失。高山,我再强调一遍,这是部党委的决定,不用我提醒你咱们的纪律吧,命令下了就得服从。”

“那你呢,你的态度呢?江湖同志。”

“我对此……持保留意见。但是我也不看好你的想法。”

“你不认为我能成功?我相信我部下的能力,他们有能力阻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你真的认为就凭你手下那几个人,孤立无援单枪匹马就能阻止敌人的计划。我们的对手为此策划了肯定很长时间了,也准备了很长时间了。”

“他们接受训练的目的就是为此。而且对方的计划还有最后一个关键点没有抓住,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你是说E国的总统?”

“对,只要他没事,最终还不一定谁笑到最后,而且这也在外交上能给我们争取有利的缓冲余地。其实我们可以事先警告他的。”

“前提条件是有确凿的证据,否则有人就要下课了。而且,这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外交部也决定不了,这种事情一弄不好就会损害两国关系,关系太重大了,得咱们党的一号首长同志才有权利拍板。”

“等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所以现在才不能撤,等咱们撤出去,将来再想回来就得付出现在百倍千倍的努力。”

“我无权更改部党委做出的决定。”

“好吧,我服从部党委的决定,但是我不可能现在就撤,我还有一名叛逃的部下,我希望部党委再给我留一点时间,等我抓到她之后在撤。”

“你还是不死心是吧。”

“我可没有这样说。”

屏幕上,男人沉吟着,最终缓缓的说道:“我可以想想办法,不过从现在开始,你最多只有72小时的时间,之后……不用我说了吧。”

“我明白。”

通讯结束,高山攥紧了拳头,他本想能多争取一点时间,但是只有72小时。

江湖这个人他了解,是个真正能做事的,他既然说了72小时,肯定不会变卦。

现在只有相信凤舞他们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使出浑身解数来。

他拿出手机,通过加密的线路拨通了一个号。

很快通了,里面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喂,高先生。”

“小侯吗,我拜托你的事有结果了吗?”

“我已经通过契洛克夫和FSB联系上了,俄国黑社会比政府部门的效率可快多了。”

“谢谢你,我现在需要立刻和那边谈一下。”

“没问题,我立刻安排。毕竟非洲那边也有我的投资在里面。”

“呵呵,你的东星不也是早有准备吗。那4个雇佣兵所属的军事公司,你的金鳞基金不就是幕后最大的股东吗。”

“哈哈,没有这层关系,您大概也不会放心吧。”

过了几分钟后,高山面前的屏幕再度亮起,一个穿军服的俄国女军官,领花是将军衔,出现在面前,虽然上了年纪,但是穿戴整齐,风韵尤存。

“高,咱们又见面了。”老师奶一脸的真诚,就像见到多年不见的老姘头。

“哦,少将阁下,能和你再次合作真让我感到高兴。”高山的脸色也变得飞快,好像多年的地下党员终于找到了党组织。

“听说你升官了。”俄国师奶一脸的祝福。

“您也一样吗。”高山的表现更是夸张。

两个老奸巨猾互相闲扯试探了一通之后,发觉两边的功力都没有减退的迹象,反而有更加精进之嫌,于是决定不再废话。

“听说你们在非洲很活跃啊。”终于进入正题了。

“我有你们感兴趣的情况,比如一架飞机之类的。”

“哦,那我这边需要用什么交换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不能让美国人得意对吧。”……

************

“连上了。”东非某个地下防空洞里,古力特大声招呼凤舞。刚才富二代接到了一个奇怪的电话,之后就被凤舞夺走,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些什么。

此刻的电脑上,正在和俄国FSB方面取得联系。

凤舞真的是佩服高山佩服的五体投地,电话是东星的候总打来的,凤舞到现在都不知道高山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居然还能联络上俄国情报机关,而且成功说服了对方联手行动。

这本事,实在是……翻云覆雨啊。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存放飞机的地方。”

“废话,我们能找到还用跟你们合作吗?”对面传过来的俄语凤舞勉强能听懂。

凤舞关了麦克风,对古力特说道:“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在两国边境附近,不一定在E国境内。能不能查找一下边境附近适合飞机起降的地区,最好是有附带机场跑道的。”

古力特在键盘上运指如风,屏幕上出现了十个以上的地点,在地图上用红点标出。

“靠,两国境内的都有。”

这样一个个查下去,鬼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而自己只有不到72小时的时间。

只有赌一赌运气了,赌俄国佬他们还活着,或者至少别死的太偏僻。

“让俄国那边激活它们的那个皮下追踪器,我知道肯定有。”

凤舞这是孤注一掷了,当初自己虽然被救,但是昏迷中被俄国佬暗中做了手脚,后来多亏周旭提醒自己逃跑的时候才来了个金蝉脱壳。但是周旭他们的身体里肯定也有,就是不知道他们处理过没有,俄国人自己身上会不会弄不知道。

很快,俄国方面的信息反馈过来了,信号源现在在A国境内。

但是这也不一定能够确认信号源所在的位置一定就是拓力的秘密基地,也许拓力半路把他们杀了随便一扔,或者还有其他的可能。

但是现在没时间了。经过和刚才的地点对比,确实和一个点很接近。

这就是唯一的线索,这不行的话,那就彻底失败。

凤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赌一赌运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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