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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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怡安倒是无所谓,又重新往明光殿去,她像模像样的走在最前面,又转头笑起来:“阿瑜,咱们要不打唐翊君一顿吧?”

“什么?”沈善瑜反问道。沈怡安这在王府长大的无赖小郡主,整人的把戏可比她多多了。

“咱们去打她一顿,免得你置气呀。”沈怡安笑道,“要惹你生气,当然也只能我惹你生气,姓唐的算什么东西?”

*

唐翊君在偏殿换了衣裳,回去就被母亲给结结实实削了一顿,她兀自委屈,今日分明是她被沈善瑜浇了一头脸的葡萄酒,在这些宗女面前闹得颜面尽失,何以还要怪罪她?她自管怨恨着,也不想想是谁先去挑事的。

越想越委屈,唐翊君不想回明光殿去,她头发里葡萄酒的醇香还在,若是回去,指不定给人笑话呢。脸上一片充血,唐翊君咬着牙,甩掉了贴身侍女,自顾自的提着灯笼,往御花园走去。灯光映在雪地上,给白雪镀上了几分暖意,唐翊君越走越觉得心思沉重,若是自己生在宫里,是皇女的话,她现在就要沈善瑜付出千百倍惨烈的代价。

但可惜,她生在唐家。

本来凭着外祖母平康大长公主,唐家可以顺风顺水,但唐家却被卷入了当年的夺嫡之争里,还站错了队,自此一落千丈,连身为县主的母亲也不得不夹着尾巴做人,遑论她了。

要是父亲没有站错队,如今又怎会如此的被动,她也能荣极的站在宗女之中。

怨恨着命运不公和父亲的昏聩,唐翊君对于沈善瑜的恨意愈发的高涨了。她数次羞辱于自己不说,还夺去了武郎的注意,这点让唐翊君怎么都忍不了。她自回京以来,第一次见了萧禹,便深深的倾慕他,千方百计打探萧禹的事,后来查到了叶清仪,她多想叶清仪能够向萧禹美言几句,让她得以嫁给萧禹……

越想,唐翊君脸上越烫,若是能和萧禹结为连理,她愿意收起自己所有的坏脾气,用温柔和耐心来包容他。她这样想着,脑中一片混沌,脚下愈发的快了,也没有看到,在面前靠近脚踝的地方,横着一条不算粗的绳子。

只听“噗”的一声,唐翊君被那条绳子绊倒,整个人呼啦啦的栽了下去,手上的灯笼也滚出好远,里面的蜡烛摔了出来,很快就被雪给熄灭了。周围顿时黑了下来,唐翊君张皇的要起身,却被人死死按在地上,自己的斗篷也将她兜头罩住。

唐翊君吓得厉害了,在雪地上蜷缩着,刚换上的新衣都被雪水打湿了。她叫得很惨,上次在相国寺被人绑走的害怕还记在心里,止不住的挣扎。

殊不知明月和芷溪两个人都快按不住她了,索性双双坐在她身上,将唐翊君压得又是一番惨叫。沈善瑜和沈怡安两人在宫学里是出了名的,一个霸王,一个无赖,招惹谁也不要惹上这两人。

沈怡安拿脚尖踹了踹她,故意让声线变得粗哑:“叫什么叫?再叫废了你!”唐翊君果然不敢再叫,又道:“你是谁?”

“你别管我是谁,你只要知道,今日你遭殃了。”沈怡安如斯说道,两人相视一眼,沈善瑜气得要死,想到这人三番四次跟自己过不去,照着她被斗篷罩住的小脸就连打几下。她人小又是自小娇生惯养的,力气不大,但一拳就打在了唐翊君鼻子上,立时见了血。

感觉到鼻腔里流出温热腥稠的液体,唐翊君吓得直叫唤:“杀人啦杀人啦!”又看不清是谁打自己,她又哭又叫,被明月连往腋下掐了好几下,这才抽抽噎噎的止住,咬牙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沈善瑜冷笑,也不回答她。她从一开始可没打算亲自下场收拾她的,结果这货在杨府,在相国寺,现在都敢闹到皇宫里来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不好好收拾这货一番出出恶气,沈善瑜未免性子太软了。

见她打得热火朝天,沈怡安也下了场子,接连揍了唐翊君好几下,每揍一下嘴里还念念有词:“叫你胡乱惹人,叫你胡乱惹人!”

被四个姑娘一起揍了,唐翊君哭得十分凄惨,沈善瑜出了气,拉着沈怡安一溜烟儿跑了,留唐翊君一人在原地哭了好久才起身。鼻子前已然一片腥稠,她抹了一把,又觉得疼得厉害。

沈善瑜!沈善瑜!

*

打完了人,沈善瑜周身舒爽,和怡安郡主两人欢天喜地的往明光殿去。才转过明光殿外的宫墙,忽的见一人立在不远处,长身玉立,在晦明的灯火之中,显得长身玉立,周身带着冷冽而肃杀的气息。而他面对的方向,正对着明光殿,似乎在看什么。

沈善瑜脸色顿红,暗忖萧好人怎会在这里?又十分心虚的看了一眼怡安郡主:“咱们、咱们快走吧。”

沈怡安不识得萧禹,只单纯觉得这郎君肩宽腰窄,委实是个尤物,当下拉了拉沈善瑜:“去哪儿呀?有好看的郎君也不肯多看几眼?”

“你看到他脸了么?”沈善瑜娇声骂道,“万一是个模样不堪入目的怎生是好?”她现在心虚得要命,要是被怡安认出来萧禹,那她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啊!

“这倒也是。”沈怡安被说服了,拉了沈善瑜就要走,身后的明月却喃喃自语道:“那似乎是武郎萧禹萧将军……”

沈善瑜:……

怡安郡主立时扯住沈善瑜:“好哇,你又哄我!连明月都认得出来,只怕你也见过不只一二回了,你能认不出?”

给当众戳破,沈善瑜尴尬得要死,加之此处动静太大,萧禹已然转头,一双灿如星海的眸子让人恨不能溺死在其中。转头,他一眼就看出那胀红了脸的少女是沈善瑜,脸上立时露出几分笑容来:“五公主。”

他相貌英俊不凡,本就是让少女们痴迷的对象,这微微含笑的样子,让四个小姑娘脸都红了。沈怡安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踱步上前:“我今天才算见识到了武郎,可要让我再看看。”待离得近了,她细细端详着萧禹深邃的五官,只觉得无比眼熟,复抚掌笑起来:“你这脸我识得的,你是阿瑜的心上人。”

沈善瑜这下彻底尴尬了,上前就捂住沈怡安的嘴:“你敢说出去我就掐死你!”她就知道,要是给沈怡安知道了,估摸着父皇母后和哥哥姐姐们得全知道,到时候逼着萧禹娶她可怎生是好?

怡安郡主本来想转头笑话一下她的,谁想到被她死死捂住嘴,脸都快挤变形了。见两人缠斗起来,萧禹脸上微微发红,他虽不识得沈怡安,但见沈善瑜在她跟前毫无顾忌,料想是她的至亲好友,也爱屋及乌的多了几分敬意。况且方才沈怡安说自己是阿瑜的心上人,莫非……她曾经透露出半点?

这样想着,萧禹脸上愈发的红了,仿佛烈火烤炙一样。沈怡安拼命挣开了沈善瑜的魔爪,啐道:“沈善瑜,你敢做我凭什么不敢说!你等着,我现在就进去告诉皇伯父!”

她作势欲走,沈善瑜撅嘴道:“沈怡安,你只管去,去了就不要再回来见我,你我一拍两散,往后也别说话,我只当你是我仇人,非得整死你方可罢休。”见怡安郡主斜着眼睛看她,她又补充道,“骗人是小狗。”

沈怡安根本不吃这套:“你当我是仇人,我也当你是仇人就是了。谁怕谁呀,我这辈子还没怯过谁呢!”眼见两人互相不理,萧禹颇有些为难。他不喜和女孩子相处,但如今对沈善瑜是愈发的丢不开手,自然不肯因为他的缘故让沈善瑜和人无端争执,正待说话,却发现立在一旁的明月和芷溪出奇的淡定,连分解劝上一二的意思都没有。

萧好人是着急了,但明月和芷溪早就对此司空见惯了。这俩小主子只要在一处,不多时就要爆发“大战”,战完了之后双双赌咒发誓再也不理对方了,说狠话的时候带劲得很,譬如“骗人是小狗”这样的话如连珠炮一样放出来,然而多则一日少则几个时辰,必然握手言和。

真要变小狗,这俩不知道要一起当几辈子的小狗了。

所以两人格外淡定的看着这俩争吵,沈怡安哼道:“沈善瑜,你总有一日要跪着求我!”说罢,转身就走,芷溪淡然的跟了上去。沈善瑜则恶狠狠的叫嚣:“沈怡安,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掐死你!”

沈怡安越去越远,明月也知趣的闪到一旁去了。看着沈善瑜张牙舞爪的样子,萧禹心中暖洋洋的:“阿瑜。”她怎么这样招人疼……

谁知道沈善瑜立马敛去了方才放狠话的劲儿,转身扭糖似的缠在他怀里:“阿禹,人家被怡安欺负了,要阿禹亲亲抱抱举高高。”

“阿瑜……”萧好人脸色胀红,她在怀里不停的扭来扭去,让他很是局促,伸手抱住她,憋得脸色发紫才憋出一句,“只抱抱好不好?”若是给人看去了自己亲她,会不会误会她?

“不嘛不嘛。”沈善瑜深刻发挥了蹬鼻子上脸的功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要阿禹亲亲抱抱举高高。”说到这里,她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你明明很疼我的。”

她这可怜的小模样让萧禹一瞬间缴械投降,顺从的将她举起来搂在怀里,轻轻在她唇上点了点:“只能对我一个人。”

沈善瑜没懂,咬他的唇:“什么?”

他脸愈发烫了:“只能对我一人撒娇。”见她盈盈含笑,愈发憋得难受:“至少……别的男人不行。”

“我最喜欢你啦。”咬了咬他的唇瓣,沈善瑜浑身都舒爽透了。正哼哼唧唧准备给他一个绵长的深吻,余光又瞥见督太监要回重华殿去,慌忙放了萧禹,佯作无事的叫住他:“公公去了哪里?”

督太监伺候在皇帝身边,何止是个人精,立时明白这俩多半是在互诉衷肠,又见两人并未有什么衣衫凌乱的样子,也放下心来:“回五公主的话,奴才方得了消息,说是清河县主之女落水了。”

清河县主之女落水了?

沈善瑜刚和萧禹吻过一场,还没从他柔软的唇舌之中找回神智呢,现下听了这话,心里再次涌起了“帝都人民发来贺电”的喜悦。她这人做不来圣母的事,唐翊君惹她在先,现在倒了霉,她当然要表示一下自己的开心了:“看来连老天爷也看不过表姐这人了。”

督太监很明智的不去接话,笑得十分妥帖:“已然没有什么大碍了,皇后娘娘指了太子妃和大公主二公主去瞧瞧,受凉反倒是其次,受惊才是首要问题。”

“公公去吧,这事就不必告知父皇了,别扫了父皇的兴致。”打定主意要去看看唐翊君的狼狈样,对于惹到自己的人,沈善瑜从来不介意落井下石,让督太监回去伺候皇帝之后,沈善瑜才兴高采烈要去看看唐翊君。

见她脸儿都乐红了,萧禹璨如星子的双眸之中也带上了笑意。上一次唐翊君在相国寺开罪沈善瑜之时,萧禹就对她好感全无。是以听到她落水的事,他心中毫无感想,但能让沈善瑜这样兴奋,萧禹还是开心的。

“阿禹这样瞧着我做什么?”她乐坏了,见萧好人眼底净是疼爱,当下撒娇起来:“方才在外面逛了一圈,手好冷呢,要阿禹捂捂。”

萧禹闻言,将她的小手捧起来。比起他,沈善瑜的小手小了不止一圈,那样的娇小可爱,让他想要埋头亲一亲。沈善瑜笑得十分欢喜,扑到他怀里:“最喜欢阿禹啦。”

“有多喜欢?嗯?”萧禹身上有些发烫,声音愈发的低沉,“嗯”字的尾音上扬,把沈善瑜骨头都撩酥了,把通红的小脸在他胸口摩擦:“阿禹跟谁学的?”

“阿瑜不喜欢?”他有些慌了,生怕自己唐突了她,她继续蹭着,让萧禹浑身都痒酥酥的,下一刻,将她打横抱起:“我抱你去。”

沈善瑜:夭寿啦!萧好人会反撩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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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萧禹的脖子,沈善瑜越看越觉得他的侧颜好看。棱角分明的脸庞,如同星海的双眸,英挺的鼻梁,还有一双薄唇,拼凑在一起活脱脱的尤物,让她想凑上去亲一亲。他抱得很稳,一点颠簸都没有,周身带着的干净气味让沈善瑜意乱神迷,坏心的咬着他耳垂,又轻轻的呵气,让他脸上全红了:“阿禹连耳朵根都红了,真可爱。”

耳根是她温热清甜的呼吸,萧禹脖子上青筋都鼓了出来,心中莫名的涌出一种想将她按在墙上深吻的冲动。深呼吸一次,压下去冲动后,他低声道:“再闹可就不抱了。”

“不嘛不嘛。”沈善瑜忙抱住他脖子,“就抱就抱,阿禹难得这样主动的抱我。等我长大及笄了,你也要这样把我抱进公主府里。”

想到这娇小的人儿长大了,能够披上嫁衣的样子,萧禹喉结一动,旋即点头。哪怕小公主现在对他是的确只是年少的迷恋也不要紧,他会让她长大了也继续迷恋下去的。

夜色苍茫,一路将沈善瑜抱到了离御花园最近的玉屏宫外,萧禹才将她放下。沈善瑜转头给了他一个熊抱表示感激。宫苑里自有人走动,踏在雪上发出细微的声音来,而虽然人多,但却分毫不闻杂音。

沈善瑜刚来到门前,就见一人打了帘子出来,一身珠翠,却不让人觉得繁重,相反这样的装饰才能衬出其的明艳风姿,一双丹凤眼斜斜扬起,已然冷笑道:“哭哭啼啼的给谁看?我就不信她真的被冻得没了力气,白叫人恶心。”

见二公主出来,沈善瑜忙迎了上去:“二姐和她置什么气?”

“我倒是不想置气,只是有些人都欺到你头上来,当天家的女儿都是泥胚子毫无气性的?”二公主低笑道,声音清越动听,大公主也从里面出来,拉住了二公主,“小二,少说一些,留人话柄做什么?”两人一面说话,一面将目光投到了萧禹身上,二公主忽的婉转一笑:“我说呢,我们阿瑜不能独自一人来的。”

她笑起来仿佛乌云之中透出了阳光,只让人炫目。萧禹不动声色的给两人问安后,沈善瑜愈发的觉得心中不安起来——莫非二姐姐知道了什么端倪?

这些哥哥姐姐,要真知道了,那可怎生是好?

沈善瑜如斯想着,只觉得脸上发烧,赶紧找了个理由打起帘子进去。太子妃正温言说着什么,唐翊君脸儿苍白的靠在清河县主身上垂泪,见了沈善瑜进来,立时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让沈善瑜看自己的笑话。沈善瑜冷笑道:“表姐还是好好将息着,这样的天气落到了冰窟窿里,怕是讨不了好的。”

天气本就寒冷,冰水之中自然更甚,若是调养不好,来日是会坐下病根儿的。唐翊君浑身都冷得发疼,低声斥骂道:“你不要假惺惺,分明是你做的,你既然你命人打我,还将我拖到了冰湖上。”

她今日刚被沈善瑜和沈怡安打了一顿,又被人掳走了,等到感觉到小腿浸在了冰冷的湖水之中,她才知道对方是要冻死她。除了沈善瑜,谁和她有这样的仇?

沈善瑜略一思忖,想到方才二姐的话,心中也明白了七七八八,只怕是二姐做的。二公主性子火爆,一旦恼了说是狠厉也不为过,会做出冻死唐翊君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沈善瑜盈盈含笑,目光看着清河县主,今日刚给皇后训斥过一番,清河县主见到沈善瑜都觉得短了一截,忙骂道:“你在跟谁说话!”

“娘!”唐翊君跟沈善瑜数次交锋,从没占到任何便宜,今日被她打了一顿,还差点冻死在湖里,反正自己也身败名裂了,沈善瑜也必须跟她一起!“沈善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子事,跟萧将军……”

“明月!”听到“萧”这个字的时候,沈善瑜就炸了,忙叫道。明月在外面,听了叫声立即进来:“公主有何吩咐。”

“掌嘴!”沈善瑜不与她分辩,径直吩咐道,明月不由分说,抡圆了小膀子,“啪”的就给了唐翊君一个脆响,沈善瑜轻描淡写的道:“表姐,这样多次了,还是学不会怎么样说话?”

“当着我娘,你竟敢给我一巴掌。”唐翊君犹自不服,“五公主好教养,臣女佩服。”

“你当然得佩服着。”沈善瑜冷笑道,“别说我现在当着你娘的面打你,我就是让人将你打死在这里了,你娘也不敢说什么。对皇女出言不逊,什么罪名?我往日不肯闹大,还给你几分薄面,你既然不要了,我何苦给你留着?明月,叫几个粗使婆子进来,好好教教唐姑娘应该怎样和我说话,别以为仗着我唤一声表姐,就真的端起表姐的架子了。”

唐翊君眼泪簌簌而下,并不说什么。沈善瑜看起来那样的高高在上,而她现在的样子,卑微到了尘埃里,连一个宫女都敢打她!沈善瑜兀自觉得不够,笑道:“你觉得自己是宗室出女,身份很是高贵,是不是?今日在场的,哪个不是有封号的宗室之女,谁需要顾及你一个没品秩的臣女,给你些好脸,你真以为自己能够翻身了?我让明月打你,是我不屑跟你动手罢了。”

外面已有几个粗使婆子鱼贯而入,沈善瑜淡淡吩咐道:“拉下去,打到认错为止,谁敢求情,一起打!”她一面说,一面笑得十分恶意,“对了,告诉表姐一声儿,你肖想武郎萧禹萧将军的事,我不是不知道哟,萧将军现在就在外面,你要如何,好自为之就是了。”

唐翊君的脸色立时煞白,萧禹在外面?她看向了外面反射出素白颜色的雪地,若是萧禹看到了她这样子,会怎么样想她?会不会从此厌恨她了?深深的绝望笼罩了唐翊君,清河县主也不敢和沈善瑜对上。她当然知道,哪怕沈善瑜真的打过女儿,没有告诉帝后,没有告诉皇子皇女们,这已然是恩赐了。

若是以帝后的名义下了旨意,那可如何是好?今日是皇帝的寿辰,女儿非要闹出这些幺蛾子来,给皇帝知道了……皇帝的心尖肉给欺负了,怎是她区区一个县主能够保得住的!

几人将唐翊君抓了出去打板子,清河县主咬牙,冲着沈善瑜就跪了下去:“五公主,臣妇知道错了,还请五公主放过翊君吧,再也不会有今日的事了。”

对于此礼,沈善瑜避而不受,笑眯眯的说道:“表姑,她得罪我又不是今日的事了。嘴皮子一碰就胡咧咧,唐家的家教真好。”她费尽心思要瞒住跟萧禹的事,这货嘴皮子一碰就出来了,本来二姐做下的事,她认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反正唐翊君翻不出什么浪子来。

但是事关萧禹,她就不能淡定了。唐翊君这货本来就觊觎她家萧好人,这也就算了,反正萧好人被好多姑娘们觊觎着。但是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当着清河县主,将这件事当成筹码一样喊出来。

威胁沈善瑜,下辈子再说吧!

打定主意要让唐翊君这辈子都无法翻身了,唐翊君和陈轶都有种蜜汁自信,好像这世上谁都该惯着他们一样。反正陈轶的脸被开了口子,往后就废了;至于唐翊君,就把她的脸面全部都下了,好让她知道,一个没有品阶的臣女,不配在皇女面前大放厥词。

施施然的避开了清河县主的大礼,沈善瑜出门,见唐翊君被绑在长凳上打屁股,萧禹则是目不斜视的根本不看她。因今日唐翊君落入冰冷的湖水之中,体力根本跟不上,打了约莫六板子,她已然双眼翻白,似乎要昏过去了。沈善瑜冷笑道:“罢了,一会子将人给打坏了,还是我的不是。”

众人颔首称是,纷纷撤下,二公主立在大公主身边,很是满意:“阿瑜早该如此,有些人,你给了她脸面,她就非要骑在你头上来。”

沈善瑜心中自有打算,唐翊君数次得罪,都落水了还敢大放厥词,在她眼里只有沈善瑜仗着是皇女的身份而欺负她,但她没有对皇女表现出相应的敬意,这才是沈善瑜“欺负”她的原因。念及此,沈善瑜很淡定,唐翊君脸都白了,只凭着一腔愤恨看着她沈善瑜笑道:“有能耐就去父皇跟前告我,我等着你去告,你若是不敢告,往后见了我,趁早过来三跪六叩,我兴许还给你几分脸面,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唐翊君像是吃了一枚苦胆,目光死死的落在了萧禹身上,沈善瑜如此狠辣,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难道没有半点的怀疑?想到这里,唐翊君忽然觉得畅快。但对上萧禹淡然的眸子之时,她又不甘起来。萧禹的眼睛里,一点惊讶和厌恶都没有,只有漠然,仿佛自己是一块石头,而沈善瑜在他面前做了这些事,他竟然没有一点反应。

看着唐翊君脸色变了几变,沈善瑜很是欢喜,想要挑拨离间,她未免太天真了。萧好人难道不知道她的性子如何?还需要唐翊君来挑拨?

命人将唐翊君抬回去躺着之后,沈善瑜开开心心的往明光殿去了,和萧禹告别之后,她将今日的事尽数告诉了皇后,惹得皇后虎了脸。沈善瑜笑道:“母后,我瞧着,表姐的确是该管教了。”

“那就好好管吧。”皇后忽的露出一个笑容来,“自然,是要你表姑好好管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事不过三,阿瑜彻底毛了~

沈善瑜:毛了我也是美美哒的少女~

今天是阿香的生日哦,凡本章本日留评者,均有红包相送哦~

么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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