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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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梁妈妈稀罕过小闹闹,就和苏妈妈手拉手到房间里说话去了——总有些话亲密如老伴也不爱说却愿意和朋友分享,梁妈妈在澳洲时就联系了老姐妹,这会儿两人有许多话要说呢。

一关了门,苏妈妈就问了:“我都问过苏浩那混小子了,小章和……那谁还读书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你怎么想的?这以后可怎么办?”

梁妈妈轻叹了声,“还能怎么办,我也不能当那恶人。你不知道,当时我们在那架破飞机上,他爸都听着了,梁章说对不起小贺。这几年小章也吃了很多苦,许多事都不爱跟我跟他爸说,我们也没替他分担过什么,全赖有小贺在,你说我们怎么狠得下心来?处了这么多年,就是养条狗那心也连在一块了,何况小贺那孩子我也说不出一个不好来……”

姐妹俩在房间里拉着手谈心的时候,屋外也十分热闹。

梁爸爸小心地抱着闹闹,这爱娇的小娃娃笑嘻嘻地摸他的脸,他脸上乐开了花又直朝苏爸爸说自己多年不抱孩子了这手艺都生疏了,梁章小时候尿布还都是他换的呢。这会儿,他不敢不用力怕这扭身和梁章咿咿呀呀进行别人听不懂的交流的小娃脱了手,但又怕太用力弄疼了他,浑身都有些僵硬,没抱多会儿就恋恋不舍地把闹闹递给儿子了。

梁爸爸笑说:“这孩子和梁章有缘分,你瞧,这双眼睛简直生的一模一样。”

闹闹越大,因为胖瘦不同,他胖乎乎的小脸就和梁章这么大的时候区别开来了,但那双眼睛仍然看得出来和自家儿子如出一辙。

苗淼没留意她妈低头嘀咕了句什么,十分得意得说:“都说怀孕的时候多看谁孩子生出来就容易像谁,我原先还不信呢。还好还好,闹闹打娘胎里就知道挑剔,知道他干爹长得比他爸好。”

一家人听了直笑。

苗苗妈暗自瞪女儿那眼被苏浩挡住了,后者正伤心欲绝地朝他儿子说:“乖儿子,你妈嫌弃我,我好伤心啊。”

闹闹一扭身,用屁股对着他。

“哈哈。”

梁章差点笑跪了,贺鹏轩扶着他,又把闹闹接自己怀里来让他笑个过瘾。

大约因为梁章每回和闹闹说话的时候都会捎带上贺鹏轩,闹闹对他也亲,小手改抓贺鹏轩的耳朵跟着大人们傻笑嘻嘻。两位妈妈从房里出来正见这一幕,也不由跟着笑起来,苏妈妈说:“闹闹这孩子跟梁章小贺亲相,你担心的那事就别多想了,这小鬼得了这么多好,临了还敢不管他干爹?”

苗苗妈从洗手间出来听见这一句,微微变了脸色。

梁章爸妈没有在首都逗留太久就回杭城去了,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离家久了难免归心似箭,何况梁妈妈已经被广场舞姐妹们催了很多次了——新一届的比赛在即,她们得准备起来。

梁章想送他们回去,被梁妈妈打发了:送来送去的,没完没了了这还。

从机场回来,梁章和贺鹏轩急吼吼地锁了房间,直到晚上才出了这个门。虽然家里几个心如明镜的老家伙没说话,但回头陈婶特特地做了一道首乌鸽子蛋给他们当夜宵,贺鹏轩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梁章体贴地告诉他这是防肾虚的补品,说着把自己那份又匀了一半给他,说:“老贺,多补补。”

贺鹏轩:“……还想再来一次,嗯?”

梁章默默地把汤喝了。

没办法,出门在外父母在侧,他们亲亲嘴碰碰手都得偷偷地来,更放肆的就不敢做了。毕竟都是过来人,搞点小动作想瞒过两老的火眼金睛没可能,虽然他们都知道就算真的做了爸妈也不会说什么,但终究心里不会太舒服,因此都十分懂事和克制。

两人年轻气盛,憋到这会儿碰到点火星子都要爆,梁章现在还有气力和贺鹏轩贫嘴那是他家老贺手下留情了。

这个周末两人做尽了不可描述的事情,十分有钻研精神地创新了n多姿势,周一这天贺鹏轩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梁章躲被子里睡了一个昏天黑地,还是在苏浩的电话叫醒了他。

苏浩问他年前贺鹏轩说的给闹闹请保姆的事,现在有没有人选推荐?

梁章还没睡醒,揉揉眼睛坐起来,脚刚踩着地,一龇牙又扶着酸软的腰趴回被子上了。他打着呵欠说:“陈叔好像跟老贺介绍过人,你现在就要么……”说到这里,梁章有些醒过神来,问苏浩:“怎么今天说起这件事来,苗苗这个月就回去上班了?”

苏浩没多提,只说昨天他爸妈不是因为姥姥有些不爽利去济城了么,家里苗苗和她妈妈带孩子的方式也不一样,总要吵嘴对孩子不好,还不如请专业人士来。

梁章自然知道原因不会这么简单,多问了几句见苏浩不说,也只好暂时放下,问他保姆请了住哪里,要不要他这边来安排。苏浩说苗苗爸妈晚上回去住了,现在家里有房间留给保姆,梁章挑了挑眉,暗道这次矛盾闹得不小,连苗苗妈都跑回家去了。

下楼问了,管家早有准备,说午后请人到家里来让他见一面,若是可以明天就可以上岗,要是不中意自己再寻人家,总归耗不了多少时间。

不多会儿贺鹏轩打电话来催他起床吃饭,梁章就把这件事跟他说了。

贺鹏轩听他关心苏浩和丈母娘的矛盾,说:“这事苏浩没开口咱们别插手,毕竟是他的家事,问多了他面子上不好过。”

“这个自然,我能干那种傻事么,就跟你多说两句。”

以前苏浩跟他一样都是注孤生牌贵族狗,现在两人都有了自己的小家庭,梁章虽然在意但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该做。贺鹏轩对他这点很放心,不过是怕他关心则乱才多嘴提醒,听他说要是保姆人选定下来,明天就顺便去看看干儿子也没拦着。

快挂电话的时候,贺鹏轩忽然想起一件事来,他说:“年前说的,基金会扶助孤儿院和敬老院的事情现在有眉目了。本市还有杭城那边的负责人想请你过去看看,想去么?”

梁章出资建立的基金会有贺鹏轩加盟,现在已经有一定的规模了,腊月时梁章就拿到了一些在中西部建希望小学的视频资料。、

那些黑黑瘦瘦的孩子们懵懂的眼睛里对知识、对于改变命运的渴望和憧憬,让人看得十分不忍心。

梁章有些心动,但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在视频里看那些孩子和家长感激涕零的模样他就不太自在,要是在现场恐怕尴尬癌都要犯了。照例让人送视频资料过来,他又重申:“反正我没有别的要求,建筑别搞豆腐渣工程,一切以安全为重。他们别为了搞面子事,害了那些孩子就行。”

“我知道的。”

梁章自然相信他,又跟他聊起来,等到贺鹏轩被小高秘书提醒开会时间两人才留意到不自觉间把手机都说烫了。

贺鹏轩说:“晚上应该能按时下班,你下午别再睡,担心晚上走觉。”

梁章嗯嗯嗯。

被无视的小高秘书:……老板一回来就撒狗粮,简直丧失!

第95章 车子,の秘。

管家介绍的保姆很靠谱。

姓林, 跟杨妈是老相识、陈婶也认得对方,无不赞其人品。

虽然手上没有像现在的保姆机构一样拿着许多证书,但身为烈士孤儿的林姨从前都是在权贵人家当保姆的。若非因为此前照顾的那个孩子年纪大了, 再则家里父母离婚女方要将那孩子带去别的城市, 她也不会闲置下来。

林姨今年年纪刚上五十,经验丰富且温柔细致, 除了有点小唠叨,各方面梁章都没话说。

第二天去了苏浩家, 老太太果然不在。

苗淼虽然和她妈妈大吵了一架, 但自从苏浩在家里提过要请保姆的想法后, 老太太就没少跟她耳提面命,单只她说的各地发生的婴幼儿虐待事件就足够让一个新晋妈妈提心吊胆。这会儿保姆真的上门来,苗淼心里就十分忐忑。

好在这一天接触下来, 被纠正了n多育儿常识和习惯的苗淼已经对林姨十分信服,又意外地和有点小唠叨的她特别有话聊,这就算定下来了。

今天闹闹特别粘着梁章,午睡的时候都不能离手。

林姨在他背上有技巧地揉摸了会儿, 闹闹微微打结的眉头才松开了,渐渐睡熟。

林姨说:“这孩子看起来是吓到了,你们小夫妻俩要是闹口角可不能在他面前, 别看他小但都知道的。”

苏浩和苗淼都有些讪讪。

梁章心疼地亲了亲闹闹的眉心,之后的两个小时没舍得把他放下。

下午梁章带着午睡醒来的小鬼和林姨再熟悉了下,贺鹏轩下班找他那会儿他还在这边跟小鬼玩丢球和捡球的游戏,边追着被丢出的球跑边夹着电话说:“我吃过饭再回来, 别等我了……他还能笑什么,这臭小鬼打翻了东西就特别高兴,就爱听那声响儿,现在跟那儿傻乐呢,我看他有打保龄球的天赋。诶诶诶——没事,他不是刚会坐吗,跟不倒翁似得,我才走开他就往后倒,怪吓人的。”

苏浩忍不住朝电话喊了一句:“他当我是空气呢,贺总行行好,赶紧让丫争宠精回家去吧。”

梁章好笑地敲了他一下,模仿力非常强的闹闹大眼睛一亮像是发现新游戏一样,举着小拳头直朝他爸啊啊啊。

苏浩:“……亲儿子诶qaq。”

梁章都笑翻了。

晚饭后梁章也没走成,直到闹闹睡着了,他才和苏浩下楼。

贺鹏轩说要来接他,还有一会儿才到,梁章找着机会问苏浩:“不打算跟我说说?”

都把闹闹吓得睡不安稳觉了,他不能不过问。

苏浩这回倒没叹气,反而笑笑说:“也没什么,之前老太太做的那些极品事,我不是一直瞒着苗苗不想她跟着操心吗?前天我送爸妈去火车站那会儿,老太太就跟她问你和贺鹏轩的关系,说了些难听话,苗苗生气就跟她吵起来了。等我回来,我老丈人已经把老太太带家去了,苗苗现在还上火呢。”

梁章沉默下来。

老人家观念不容他和贺鹏轩他无话可说,也不在乎对方的态度,可影响到了苏浩的家庭,他很过意不去。

苏浩见状,搭着他的肩膀说:“别皱着脸,我这不也是因祸得福了吗?现在有林姨在,老太太没理由过来长住,苗苗心里也有数了,你兄弟我现在可算是等到风雨后的彩虹,以后好日子长着呢!”

梁章失笑,想了想又问:“那你爸妈……?”

亲家不当家,苏妈妈他们似乎也不适合常来带孙子了。

苏浩摆摆手:“我妈他们想在济城多住一阵子,其他事以后再说吧。”

梁章闻言追问了姥姥的身体状况,听说只是有些三高方面的问题,而留着照顾老人家是苏爸爸的意思,这才略放心。

苏浩没说的是,苗苗和她妈吵架固然有老太太不待见同性恋的缘故,但更多的是因为对方认为梁章居心不良。

老太太是这么说的:哪有一个当干爹的对别人家的儿子这么好的?他们俩男人搞在一起,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来,别是要把她外孙骗去梁家给他们续香火吧?女婿对梁章掏心掏肺的,以后要是生了二胎,梁章那时候开口说不定苏浩还真能把儿子舍出去。又说教女儿:闹闹跟梁章长得那么像,这让外人看了还不得说闲话?你还不知道避嫌,什么香的臭的都挨上去,以后要怎么做人?

她一番苦口婆心让女儿长点心,少跟梁章他们往来,可这次却是犯了大忌。

苗苗也不是傻子,一听就知道老太太在影射什么,顿时炸了。

这是当妈的人说的话吗?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那些老姐妹跟老男人要车要款要房的“孝顺女儿”吗!你就这么看我,我就天生娘养的不检点是吧?!”苗苗本就不是能忍气的性格,这一闹开,苗苗爸都被老伴的思维惊到了,当下二话不说把她拉扯回家了。

别看老太太窝里横,但苗苗爸却不是夫纲不振的人。

一直不作为的老丈人发起火来,老太太总算能消停一阵子,苏浩为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梁章见苏浩一脸乐观,虽然心里并不放心,也不好唱衰他。

原定的休假时间走到了尾声,梁章开始恢复朝九晚五的生活。贺鹏轩跟他翻旧账说他年前怎么同自己信誓旦旦,一忙起来自己果然就得往后排。梁章敷衍地给他一个么么哒,说:“瞧你这话说的,工作什么的,哪能比你重要?你绝对遥遥领先,我发四!”

贺鹏轩表示并没有很开心,梁章说你不相信我心好痛,作起妖来把贺鹏轩逗得跟他笑成一团。

事实上梁章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创作不拘束时间,不过往vv走的也很勤快。

他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管理那块料,对vv的运作很少过问。到vv来是为了深造,vv有不少声乐界的大拿作为特约特聘的讲师,按时会过来给新人做些培训。梁章拿着股份自然得了些便利,现在他也不是无名之辈,与这些老师约着时间聚在一起总有许多话好说,能学到很多东西。

梁章现在手上没有其他要紧事,只一张林深预计在今年夏末、趁自己四十岁生日时发行的新专辑。

他是追求精益求精的个性,就算不提和林深的情分这事也得帮他把事情办的漂亮。

在澳洲他写了十来首歌,可谓是灵感爆发——灵感一类东西总和人的心境息息相关,爱情、亲情、友情、人生的体悟往往发生在我们始料未及的一瞬,而在澳洲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梁章体会了寻常人一辈子也体会不到的许多瞬间,因此有感而发。

那时不觉得,现在回头看这些初稿有悲有喜,有甜蜜也有惶恐,有追忆也有告别,正应了他当时跌宕的心绪。

林深看过之后说他:“仿佛历经了一段新生似得。”

梁章心道:可不是呢。

转眼便到了四月清明时节,梁爸爸请人算了一个好日子,让梁章带着贺鹏轩回来给梁章早早过世的四位祖辈上香。

这是第一年,往后愿不愿意来端看小辈的心意了。

坟前,梁章爸妈没把话说透,回头他们和梁章说若他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地下有知,享了贺鹏轩的香火情,肯定不会多跟小辈计较的——不比一向对鬼神之说心存敬畏事必恭顺的梁爸爸,如今梁妈妈对这些也越发有些讲究起来。按她自己的说法:人上了年纪,经历得多了,知道怕也就信了。

苏浩家也要回来祭拜,不过是为了说家里添丁的喜事,算的吉日和梁章家差了两天。

不过他姥爷心脏不好,姥姥这一病苏家爸妈走不开身,在济城照顾两老没法回来,因此只有苏浩一个人回来操办。梁章便先让贺鹏轩回去,自己多留两天给苏浩帮把手,也能在家里多陪陪爸妈。

扫墓归来,苏浩又请人回家上下打扫了下,这才到梁章家吃饭。

饭后,苏浩说约了几个高中同学碰面,带梁章一起去了。地点还是在高中学校旁的沿河排挡——都是老铁,碰面不是为了炫耀谁更事业有成家庭美满,随意得多,约在读书时常聚餐的地方则是冲着回忆往昔去的,图的就是一个气氛。

几个留在当地的小伙伴家里都管得严,过了零点就都散了。这会儿夜摊还很热闹,苏浩多喝了几杯,让梁章陪自己沿河走走醒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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