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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你把我这个病号一人丢在家里,去哪里逍遥了啊?”

上次去威士森,邱泽也看中了一匹马,结果那匹马大概和他八字不合,他刚骑上去就被摔了个狗吃屎,还把脚踝给扭伤了。

本来以为邱泽发了这么多信息是有什么要紧事,看来只是在家里呆着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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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乘客已经陆续下机,卓喻正要把手机收起,就看到邱泽的头像里闪动了一个红色的数字“1”。

这次是一条文字。

——我刚刚去医院换药,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医院?

卓喻眉头微微一蹙,正想问,就听到后面的乘客催促道:“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卓喻侧身让后面的人先行,再低头一看,邱泽这个急性子,等了一会见他没回复已经揭开谜底。

——你的前任相好,盛蔷!

盛蔷怎么会在医院?卓喻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就微微一僵。

***

“盛蔷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肩膀有伤,对不起……”旁边的安妮不住的道歉,眼圈都红了。

谭姐则是又气又急:“你说说你,安妮不知道也就算了,你自己还不知道么,我跟你说过什么?量!力!而!为,你倒是好,都受伤了也不说一声,逞什么强,你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吧?

“现在好了,医生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肌肉软组织撕裂,你这个样子,周六还怎么比赛!”

盛蔷被她们吵得有些头疼,想抽根烟,刚想伸手拿烟,就被谭姐打了下来。

“医院里不能抽烟,等会护士过来又要骂你!”

“骂就骂呗,我盛蔷还怕被别人骂?”

谭姐气得直哆嗦:“你喜欢被人骂是么,行,你现在就发微博说退赛,到时候看看有多少人骂你!

“你说说我怎么就遇到你这么不争气的艺人了!”

安妮在一旁有些听不下去了:“谭姐,你别这么说盛蔷,她这么拼不也是为了比赛么,发生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啊。”

谭姐也知道自己话说地有些过了,但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是在坐下来用手趁着脸叹气:“本来这么好的机会……哎,真可惜了。”

三人都没再开口,病房里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的摆动,外面的天色越来越晚,过了今夜,距离比赛就只有三天了。

半晌,盛蔷忽然说:“我不会退赛。”

谭姐指了指她敷着冰袋的肩膀:“就你这副样子,退不退赛还有差别么?”

“诶诶,你干嘛,你不好好躺着起来做什么?”

盛蔷把肩上的冰袋扯了下来:“我去找医生。”

“你找医生干什么?”

“我要打封闭。”

谭姐微微一怔:“打封闭?”回过神来才惊道:“你疯了,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想继续跳?医生说了你的肩膀不能负重,你不好好休息,落下病根的话,你的肩膀就废了!”

“我若不跳,我这辈子可能就废了。”

***

私立医院并不太大,设施倒很完善,病房在二楼,卓喻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邱泽的房号,视线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的一瞬间,就微微定住了。

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从一个病房里走了出来,这人他虽然没见过,但是却颇为眼熟。

似乎是盛蔷的经纪人……姓谭?

他正想走上前去,门又开了,这次走出来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医生模样的人。

两人聊了几句,声音并不大,但是回荡在这安静的走廊里,卓喻听得很清楚。

他的眉就微微蹙了起来,眸色凉地如同深夜的寒霜。

***

盛蔷一手拿起了旁边的风衣外套。

打过针的胳膊疼得根本抬不起来,她也懒得套上,就随意地让风衣搭在肩上。

说起来还真是够疼的,难怪之前高中的橄榄球员每次打针都说it hurts like a motherf**ker,还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盛蔷疼得忍不住咬了咬口中的香烟,烟还没点上,烟屁股都快被她咬烂了。

谭姐正在楼下给她办住院手续,其实打个针而已,又没过敏反应,哪里需要住院?

谭姐不过是以此为由强制她休息罢了,因为医生说了注射的皮下激素的刺激需要12天的恢复时间,而且以她现今的状况,短期之内不宜进行高强度的运动。

尤其是什么托举之类的动作,最好不要再做。封闭针虽然有止痛消炎的效果,但是毕竟不是灵丹仙药,软组织愈合需要时间,一味勉强只会伤上加伤,不但难以达到预期效果,更会消耗自己的健康。

但是现在的她哪里还有退路?

是,她是可以放弃比赛,也可以桂姐重新排舞,摘去原本的特技托举的部分,做一些迁就她的改编。

可那不是她盛蔷会做出的选择。

她盛蔷一向不打保守牌,如果周六站在舞耀星河的舞台上,她因有所保留而最终无法惊艳全场,她一定会不甘心。

她宁愿逆流而上撞得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就此退缩。

从兜里摸出了zippo点上了烟,办个住院手续用不了多久,要先走就得趁现在。

一只手刚要拉向病房的门,门就从外面被推开了。

盛蔷看清来人,眼角微微一缩。

“你来干什么?”

第九章 想对我负责么?

卓喻很生气。

任何人被自己喜欢的人嘲讽加戏弄,都会有些生气的。

可是他更气的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放下她。

然而,这些都还不是让他最气的……

卓喻看着眼前的女人,声音微凉道:“如果我不来,你是想把自己逼到什么地步?”

他眼眸深黑,平静的外表之下却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气势。

盛蔷无端端地被他的气势压地很不舒服,有些不耐烦地挑眉:“关你屁事。”

卓喻抿了抿唇角,下颔骨的弧线更加分明:“你怎么知道不关我的事?”

盛蔷被他这么一问,反而有些心虚。

毕竟若不是他的安排,她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上舞耀星河。

如今他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因为他担心她。

沉默半晌,盛蔷淡淡一笑:“其实我是欠你了一句多谢。

“谢谢你给我了这么个机会,但如你所见,这个圈子里随便什么人都想绊我一脚,想要帮我没那么容易。”

宽大的风衣歪歪斜斜地搭在她的肩膀上,衣袖空荡着垂在旁边,她瘦高的身子像根杆子一样撑在其中,不知为何,卓喻的脑子里想到了外强中干这么个词。

因为疼痛,她的一直不断地冒着冷汗,额前的长发都被汗水给打湿了,有那么几绺湿答答地垂在脸颊边。

可是她偏偏还故作轻松:“不过放心,我会努力不辜负你的一片用心。”

这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见鬼的用心!我的用心从来就不是让你在比赛上取得一个什么名次!”我只是想让他们看看你有多惊艳啊。

因激动,这句话他几乎是低吼出来的,病房的隔音不太好,何况他们两个人就站在门口,话音刚落,隔壁病房的门就推开了一个缝:“大晚上的吵什么吵。”

卓喻做了个抱歉的手势。

被这么一打岔,盛蔷这才想起来,谭姐马上就要回来了,她要想走的话,可不能耗在这里跟他吵架。

卓喻压低了声音:“不管怎么说,事情发展成这样,也有我的责任……”

“你想负责么?”

卓喻没反应过来:“嗯?”

盛蔷捂了捂自己的肩膀:“我肩膀疼,开不了车,你送我回家。”

卓喻微微一怔,继而反应过来:“你不是应该住院么?”

盛蔷扯了个借口,“我认床,在这里我睡不着。”

卓喻仍是满腹怀疑:“你不会是想利用我逃跑然后回去偷偷练舞吧?”

该死,这个傻白甜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智商上线了!

“你不是想对我负责么,”盛蔷向前倾了倾身子,正好倚在了卓喻的肩上,伸出左手搂住了他的胳膊。

她冲着他,柔媚地一笑:“那你就留下来看着我,不就行了么?”

胳膊被她收地很紧,卓喻的心底也微微一紧。

适当的撒娇让她的病容看起来更加惹人怜惜,先前强硬的脾气瞬间崩坍,柔软地一塌糊涂。

卓喻垂了垂眼眸,伸手将她滑下去的风衣重新搭好在她的身上。

“好。”

***

盛蔷的公寓收拾地很简单,只有几件必要的家具,唯一的装饰就是挂在客厅里的巨大相框。

相框中是一匹马的照片,和turbo很像,是匹黑色的纯血种,蹄色雪白,卓喻认得那是盛蔷儿时的玩伴,austa。

他记得他们第一次相遇,她就是骑在austa上。

那时的她穿着白衣白裤,骑在黑色的骏马之上,一人一马,强烈的色差冲击,让周围的万物都失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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