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1 / 1)
春天的薄暮撒落在这座城市的上空,厦门顿时进入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之中,加上绵绵细雨如童话般地浸润着城市的幻想,越发凸现出厦门迷人的魅力。
梅湘南做好了饭菜,坐在客厅里等着安嘉和回来,她相信安嘉和一定会称赞她做菜的手艺。为了婚后能做好饭菜,梅湘南特地问班上的同学,哪位家长是厨师,或者开了酒楼饭馆。休息日,梅湘南就到饭店里跟厨师学着做菜,掌握了基本的厨艺,现在做起饭莱来,也算得心应手了。
想象着安嘉和会有的赞许,梅湘南的嘴角上挂着笑。只是往常这个时候,安嘉和应该已经下班回家了,今天兴许又被什么手术给滞留在手术室里了。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际,门外传来了汽车刹车的声音,接着就是钥匙插进匙孔里转动的声音。
梅湘南急忙站了起来,门被推开,安嘉和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张开了双臂,把迎上来的梅湘南搂在了自己怀里。
他疲倦的说道:“亲爱的,我刚从手术台上下来,十多个小时的手术,脖子像挨了沉重的打击一样,我得躺下来睡一会儿了。”
安嘉和差不多要倒在梅湘南的身上了,梅湘南扶着安嘉和走进了卧室,帮他脱去了身上的衣服。
安嘉和往床上一趴,浑身都似散了架子一般,眯蒙着说道:“亲爱的,等我睡一会儿,再品尝你的手艺。”
梅湘南看着他疲倦的样子,很是心疼,男人其实也是很辛苦的,不管是有成就还是没成就的男人,一样得在外面的世界中打拼,只有回到家中,他们才能象一个孩子一样,放下一切,静静的栖息下来。
梅湘南只觉的自己心中充满了温情,安嘉和睡在那里,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大孩子,而她就是这世界上唯一能给他关爱的女人。
她在安嘉和的脸上轻轻的吻了一下,悄悄的说道:“睡吧。”随手拉灭了床头的台灯,就想要站起来把饭菜收拾了,等安嘉和醒来再一起吃。
她的身子还没有立起,安嘉和却把一只手插在了她的腿间,拉住了她不让她走,她只好又坐了下来。
梅湘南笑着把安嘉和的手重新放到他的身体内侧,伏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嘉和,睡吧,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
安嘉和的手却又一次固执的按住了梅湘南的大腿内侧,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手上却是热乎乎的,使得梅湘南的身体自然绷紧了。
梅湘南摇摇头,笑着任他去了,安嘉和有时候确实像个孩子一样,占有欲特别旺盛,尤其在无人的时候,他有时候就会粘在梅湘南的周围,倒像时他比梅湘南小上了十几岁,不过,大多数的时候,还是他表现的敦厚温存,宠爱着梅湘南。
梅湘南伸出手去,按在了安嘉和的背上,用手轻轻的帮他按捏着酸楚的肌肉,疲累的男人最需要的就是女人这样的温存吧!
安嘉和感受着背上传来的舒爽,梅湘南的小手真的像是有魔力一般,按捏之处,他的酸楚仿佛都减轻了许多,如果说他是一个给别人治病的医生,那梅湘南显然就是只为他一个人看病的医生了,而且显然她的医术更为高明。
安嘉和舒服的闭着眼睛,手禁不住开始有了力气,便捏住了梅湘南的大腿内侧,轻轻的揉着。
梅湘南的手却变得越来越没有了力气,只好改成了温柔的抚摸,男人的背好宽厚啊,就像是一块门板一样,她忍不住把脸轻轻的伏了上去,用手环住了安嘉和的腰。
就在这时,电话铃却“叮灵灵”的响了起来,梅湘南顿时像是被蛇咬了一般,从床上一下跳了下来,抱起了电话,就往外走。
“谁的电话?”安嘉和迷迷糊糊地问道。
“找我的。”梅湘南还没接电话,就先匆忙地应付了一声,急切间已经走出了卧室,掩上了房门。
随着门被关住,安嘉和却一下睁开了眼睛,在黑暗中发出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凶狠寒光,内中却还包含着犹豫,痛楚,憎恶。
他没有动弹,静静的想着梅湘南异常的举动,自从结婚以后,梅湘南就好像一直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尤其是每次电话响了,都会显得很惊惶的样子,急着去接,而电话偏偏又显得那么可疑。
几次他拿起电话,里面却全是令人难以难受的空洞,而梅湘南每一次接了电话,却又极力的把声音压低,生怕别人听到似的。在这个家中,还能怕谁听到,自然只有他安嘉和,究竟是什么事情需要瞒着自己呢?如何能不让人暗自生疑呢!
他曾经装作无意的问过梅湘南,可是梅湘南却掩饰的说没有什么,还怪自己多疑了,在他看来,梅湘南这些举动就像是那个掩耳盗铃的人一样的可笑,她自己认为别人不会怀疑,别人就真的不会怀疑了吗?
安嘉和狠狠的握着拳,手都被握的有些痛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总是有一面让人是怎么也琢磨不透呢?
梅湘南对此却是一无所知,她踮着脚走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拿起话筒问道:“找谁?”
“找你!”里面传出的是一个嘻笑的却是令她震怒的声音,这声音对于她已然是那么的熟悉,她曾经希望这个声音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可是这几日这声音却像是一个在幽灵一样,让她无处躲藏。
“听着,你这杂种,想怎么就说。”梅湘南狠狠的握着电话筒,压低嗓音骂道,平日里温柔贤惠的她都快要被逼疯了,她想,如果高兵此时就站在她面前的话,她一定是恨不得从他的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你骂人的声音都是那么的好听,都能勾起我的欲望,你知道吗?我现在都勃起了,感觉真好,再骂,你再大声点骂,你是怕他听到么?”高兵显得都有些厚颜无耻了,他的声音不急不躁的缓缓自话筒传出。
“你再打电话来骚扰,我就报警,你这条疯狗,快去死!”梅湘南恨不得能一把掐死他,她强自忍住自己愤怒的泪水,哭,是一点问题都解决不了的。
“我怎么可以轻易去死呢?我还要永远陪在你的左右。想要报警吗?去啊,现在就可以,只要你不怕变成一个寡妇。”高兵却一点也不着急,边笑边说着,不像是在威胁,倒像时跟自己生了气的女友在打情骂俏。
“杂种!你敢!”梅湘南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愤怒,狠狠的骂了起来,不过她还得刻意压低声量,害怕吵到了屋里的安嘉和。 “嘿嘿,好啊,骂得好,哪天我们就一起生个杂种出来吧。你现在是不是说话不方便啊,你听着,这周周末晚上八点,在华侨广场见面,我们之间也该有个了解了。”高兵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是啊,终要有个解决的时候了。
“好,你这杂种给我等着!”
“很好,记得不要报警,不然,哼哼,你就等着给你那位收尸吧!”高兵冷声的威胁着。
梅湘南重重的挂掉了电话,心下暗自紧张,她刚才那么激动,竟然高声的骂了起来,还好安嘉和睡得沉,要不然真的就糟糕了。
她蹑手蹑脚地抱着电话回到卧室里面,放下电话机时,看着在床上翻了个身的安嘉和,就想把电话线给扯了,可一伸手,却把台灯碰倒了。
安嘉和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睡着,听着梅湘南推门进来,强自忍耐着自己的心头怒火,不让自己爆发出来,可是台灯倒下发出的声响,却象一下点燃了他心中的怒火,他猛地一下坐了起来,大声埋怨道:“还想不想让我睡一会儿?”
梅湘南赶紧陪着笑脸,暗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吵醒了安嘉和,急忙说道:“对不起,我……”
安嘉和却一下打断了她的话,一句话说出,藏在心中的那些便再也掩饰不住了,大声道:“打打打,有什么话当面去说。”
梅湘南这才知道安嘉和根本没有睡着,不由暗自紧张不知道安嘉和知道了多少,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准备告诉安嘉和真相:“嘉和,我想告诉你……”
“我不想听!”安嘉和却不容她说下去,他的面目也因为愤怒而显得狰狞,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文尔雅。
梅湘南吓得不敢再吭声了,这样的安嘉和让她觉得陌生而恐惧,她刚才本是想着告诉安嘉和一切,毕竟夫妻间把话说开也许便会少掉许多无谓的猜忌,可是安嘉和却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
安嘉和发了一通火,心里觉得痛快了一些,倒下自己又睡去了,这次倒是很快的就进入了梦乡。
梅湘南坐在沙发之中,四周是无边的黑暗,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一般,而这黑暗也像是有了重量一般,沉甸甸的让人觉得压抑。
梅湘南真的觉得很累了,一个人硬撑着也不是办法,当面对外来的邪恶时,她还得在自己的家里小心翼翼着,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太过残忍了。她忽然想起了高兵说的一句话,应该有个了解了,是啊,早就应该有个了解了!
梅湘南握紧了自己的拳,暗自下定了决心,黑暗是会让人恐惧,可是你的害怕只会让你更加的恐惧下去。虽然她只是一个女人,可是她会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庭,勇敢的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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