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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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浑身都累的林青蕊见到俩妞妞,也开心起来,故意挑着眉让俩人闭上眼。等到两个妞妞闭眼了,她才从篮子里拿了两块糖果塞进两个像极了小鸟的嘴巴里。

得了甜滋滋的糖果,两个孩子都乐的直叫伯娘伯娘的。最后还是大丫发现自己二伯娘脸色有些发白,才贴心的让二伯娘去休息。

“二嫂,她们也不小了,你还总惯着。”自从没了秦氏的压迫,这些日子赵氏过得很是轻松。有时候还会调笑几句。

晚饭几个人随便吃了些,就各自去歇着了。心疼林青蕊奔波了一天身子顶不住,加上第二天大早李铁柱要去县城买酒缸,所以当晚也没有缠磨自家媳妇,只是搂着狠狠亲了几口。

屋外月光似水,屋里安宁温馨,娇小的女子缩在宽厚温暖的胸膛里睡熟,嘴角还挂着笑......

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第二天,天色微微亮的时候,李铁柱就蹑手蹑脚的起身了。眼看媳妇就要被惊动了,他赶紧反手隔着被子把人搂进怀里轻轻拍了几下。

“再睡会吧,外面怪冷的。”

林青蕊前一/夜心里琢磨了一宿酿酒的事儿,还总算着每个月该出多少酒,能卖多少,所以入睡的晚了。现在可不就还睡意朦胧。

被那汉子一抱,加上被窝里热腾腾的气息,只用脸蹭了蹭枕头就滚在男人怀里又沉沉的睡过去。

看着媳妇的小动作,李铁柱心里是前所未有的满足。他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屋里多了一个人,心里都热乎起来。甚至看见的时候,会觉得麻酥酥的让人跟冰天雪地里喝了美酒一样舒坦。

林青蕊起来的时候,日头都老高了。睡了个懒觉,屋子里又暖呼呼的舒坦,所以她出了屋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二嫂,锅里还温着饭呢,你一会儿吃点。”正在扫院子的赵氏见林青蕊掀开门帘,语带羡慕的笑道,“二哥出去的时候特地说让你多歇会。”

本来只是心头轻松欢快的林青蕊听了这话,心里自然甜滋滋的。自打跟大房那群人分开以后,她的日子是越来越舒心了。

“二伯娘,你起来了。”大丫跟二丫一进院子就看到自家二伯娘抻懒腰,赶紧笑眯眯的凑了过来。两个小/妞妞养了些日子,脸蛋圆润了不少,肉嘟嘟的很是可爱。这会儿站在赵氏边上仰头冲着自家二伯娘乖巧的笑着,怎么看怎么憨厚可爱。

“二伯娘,你还累吗?娘说你昨天给大丫跟二丫挣钱买糖果累坏了......”

林青蕊就喜欢/宠/这样的孩子,娇憨可爱又懂事体贴,不会光想着自个,什么都要以自己为中心。

“二伯娘没事。”林青蕊笑着摸了摸两个妞妞的脸蛋,想了想又学着大丫的模样调皮的说到:“一会儿二伯娘要做好吃的,大丫跟二丫想吃什么呢?”

现在家里不缺肉也不缺白面粮食,加上酿成了酒,她也乐意研究些好吃的。就算掌握不好火候,不还有赵氏在边上指导么。

“吃酒酿团子。”

“还要吃肉丸子......”

两个孩子脸上带着笑,乐呵呵的跟在自家二伯娘身后去打下手了。而赵氏则无奈的摇摇头,俩孩子被自家二嫂惯的越发没大没小了。虽然心里这般想,但她脸上的笑意就没消散过。

虽然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可她觉得就像是重新活了一遍一样。过去哪里敢想自己还能有这么轻松自得的日子?

其实林青蕊嘴上不说,她心里也是感激三房的,当初李铁柱被下了大牢情况不明的时候,三房出人出力的帮着她打探。甚至在她打算卖地卖房的时候,三房也把地契啥的拿出来了,问都没问过能不能还回去。

况且就算三房不说,她也知道了,当时赵氏拿出来要她典当的戒子是她娘生前留下的。

后来她不是没提说过,可赵氏却红着眼说,东西是死物,只要能救人啥不能卖啊。

虽说最后没有用得着,可那份心意却是实打实的,是林青蕊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

说是林青蕊做,其实大部分的还是赵氏按着她的叙述摸索。按着记忆里的法子把骨头压汤,等香味飘散出来,俩人才舀了一瓢肉汤倒进提前准备好的,用剁烂的肥肉跟红薯面拌到一块的盆子里。

等到肉面和好了,赵氏才起身洗涮了一个大铁锅出来,等烧开了水再把码放在篦子上的肉面蒸进锅里。

“二嫂,就这么简单?”忙活完了,赵氏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自家二嫂。虽说农家院里山药面不算金贵,可想到那一斤多的肥肉跟一整瓢肉汤,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就算不是她买的,可那也是真金白银的花费呢。要是蒸好了还行,要是蒸的不好,真是可惜了。

林青蕊一边洗着用酒泡过的酸菜,一边应着声。见赵氏忙和完了,又让她帮着泡了两把粉条。接着俩人又开始烧小炉子准备炖酸菜猪肉。

说起正儿八经炝炒做菜,还是要看赵氏的手艺,所以切好了肉片的她,这会儿可就开始炝锅了。

姜片跟葱丢进锅里,刚爆出香味,就把一小碗的肉片倒进去翻炒起来。因为之前加了黄酒腌制过,所以除了肉香味还有一股子淡淡的酒气,倒是没有猪油的腥味。等到肉片变了颜色,林青蕊赶忙把之前炖的骨头汤倒进去,之后又把酸菜跟粉条全丢了进去。

片刻之后,肉香味就飘散出来,带着酸菜独特的气味扑面而来,单是闻着就勾人的很。两个帮着抱柴禾的妞妞,也觉得突然有些饿了。

不说她们娘几个,就是外头经过的人,也忍不住吸吸鼻子,感叹几句李家二房跟三房可真是熬出来了。也是大房人傻,没事儿瞎搅合,要是没分家还愁吃不到肉?

更有人背地里说几句王氏,觉得她也是脑子不清醒的。放着福不享,非得跟孩子们离心。

外人怎么想的,林青蕊不知道,也不关心,现在她们守在炕桌上,看着一盆子墨绿色还带了红辣椒的酸菜炖肉,简直是垂涎欲滴。就连边上的酒酿团子都有些失色了。

“要给二伯留一些。”

见大丫小大人似的对着娘亲跟自己开口,生怕她们吃了,会缺了她二伯那口。林青蕊心里忍不住笑起来,戳了戳她的小脑袋,“少不了你二伯的。”

见二伯娘笑话自己,大丫才脸蛋红红的点点头。然后照顾着二丫开始吃饭。

白胖胖的馒头,就着香辣可口的酸菜炖肉,最后更是一人一碗肉汤,吃的她们身上都暖洋洋的。几个人其乐融融的吃过晌午饭,然后大丫就拉了二丫帮着到灶房刷碗。

冬日里天短,很少有人睡晌午觉,所以在酒足饭饱之后,林青蕊就去东厢房看自家买来准备酿酒的粮食了。

且说在县城寻了半天的李铁柱,终于在一个陶瓷厂里找到了自家媳妇要求规格的酒缸。三尺五六高,缸口二尺二的大酒缸,还有未曾上色的原木缸盖。因为是酒缸,所以缸盖下边还垫着面部圈垫子,最以后又用红布缝绑住,看着又喜庆又吉利。

除了这种盛五百斤酒的大缸,他还特意买了四口能盛二百多斤酒水的小酒缸。

陶瓷厂的伙计一边帮着把酒缸抬上他雇的牛车,一边打听道:“大哥,瞧着您也不像是手艺人家,怎得买这么多酒缸啊?”

李铁柱不愿意多说,只得面无表情的回到:“甭管我是当水缸用还是腌咸菜用,你只管卖了我,银货两讫就是了。打听那么多,又做什么?”

那伙计也知道自个多嘴了,假意扇了自己一巴掌连声说是。其实他家的买卖大多跟酒坊有关,若是县城开了新酒坊,他可得打探着。若是能照顾他的买卖那他自然要多巴结着,若是不能,那他也好把打听到的消息递到别家酒坊,也能当个人情送。

只是没想到眼前粗蛮的汉子,嘴巴还挺严实的,压根没跟他搭话的意思。

大酒缸被拉了回来,路上也不是没人好奇过,只是都碍于李铁柱的冷面没敢凑上去问几句。不过大伙儿大多是猜着当粮缸或者腌菜的大缸用的,还真没人想过李家新媳妇能酿酒。

回了家,林青蕊给李铁柱热了饭菜,因为就他一个所以也就没摆桌子,就让他在灶台上凑合着吃了一顿。

等他吃好喝好了,这才去寻里正商量买那块有泉眼的荒山的事儿。而林青蕊则烧了开始把酒缸里里外外洗涮了个干净,甚至缸盖上的红布跟棉垫子都用开水烫过了。

酿酒的要求极高,但凡密封不严实或者掉了脏东西进去,拿好好的一缸酒就会被毁了。前世无论是品牌就还是民间文化遗产节都爱请她去的原因,除了她的技艺跟对酒的把握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她对酿酒过程的苛刻要求了。

可以说,在她看来,酿酒只能精益求精,绝对不能敷衍了事。

晚上时候,大锅里小火蒸着的肥肉丸子条也出锅了。浇上林青蕊炸的芝麻辣椒油,鲜香扑鼻。红薯粉的软糯加上肥肉泥的香气,好吃极了。而且一点都不油腻,偏生还有种吃肉的感觉。

好吃的丸子段段,加上晌午饭剩下的酸菜炖肉,配着白饭粥,几个人的很是欢畅。

又过了两日,李铁柱就从里正那里拿回了地契,正片的荒山只用了六两银子。甚至比他们预计的还要便宜。

想到当时里正不赞同的神情,跟费劲嘴皮子劝说的劲头,李铁柱心里就有些复杂。以前没跟里正打过交道,现在才知道,那也是个面冷心热的长辈。

自打他开始自己跟村里人打交道,没少感受到大伙儿的善意。哪怕对方还是会害怕他,说话也不敢说个明白,可他还是听出话里面的宽慰。

大抵这是在跟大房彻底闹掰,甚至被他娘弄得心灰意冷之后,最大的收获了。

晚上忙完了,林青蕊见自家男人心情似乎有些沉重,所以窝在他怀里时候就有些担忧的询问起来。

李铁柱不愿意什么事儿都瞒着藏着的,自然就说白天时候碰见了大哥李铁顺,还有跟着下地的李大宝。俩人看起来状态很不好,面黄肌瘦的,不仅比前些时候瘦了一大圈,甚至精神也差了许多。

见了面,李铁顺倒还好,只是讪讪的冲他笑了笑,没再跟以前一样没脸没皮的凑上来。可李大宝却难掩眼里的恨意,还嚷嚷着是他们抢了他家的房子跟田地,要逼死他们,甚至还说他恨他这当二叔的,自家吃肉却让侄子在外头受冻挨饿。

林青蕊听完这话之后不由沉默了,她是真心无语了。对于李铁顺的改变,她是感慨,对于李大宝的指责她则是想笑。感情又是这样,就好像别人能挣钱,有人借钱时候总会拿“你挣那么多钱,借给我多少多少又能怎么样” ?

她记得曾经有个同事得病了,刚开始她借了几万过去,可后来对方不仅不还,还变本加厉的要借钱。甚至还说“你那么有钱,几十万也就是酿一回酒的事儿,怎么就拿不出来”?就好像她如果不出钱,对方就活不了了似的。

后来她恼怒了,没再出过钱,却被人挂到了网上,说她为富不仁没情没义,更被那个同事点着名的说最恨她了,不然自己的身体肯定早就好了。

所以对于李大宝指责他们抢了他们的房子,霸占了他家的田地,她真心不知道该有什么表情。

当初分家时候,大房的地可是在他们自己名下,粮食也都被拉走了。难道说,在大房大大小小眼里,李家的东西都该归了他们才算是对的?

不说公平不公平,只说凭什么啊。

林青蕊见自家男人一副恹恹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只得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胸膛继续听他诉说。

屋里一片安静,只有火盆里偶尔发出几声噼啪声。余下的就是李铁柱带着浓浓疲倦的讲述声了。他恍惚的记得,最初爹还在的时候,他们一家才是真真的和睦呢。那时候爹爹会抱着他们下地,回来也会逗弄还年幼的三弟。每每被逗的着急了,娘亲就会瞪爹爹一眼,然后温柔的把他们搂在怀里。

甚至她还记得被征兵征走时候娘的眼泪,还有回来后他说能光宗耀祖后,娘拉扯着不让他在走的情形。

到底什么时候变得,娘开始让他忍耐着,甚至见到他想发火就会掉眼泪。那时候不是不想动手,也不是不想分家,可每每一提起来,娘就抹了眼泪哭着说分了家哪里还有脸面见他爹。

哭哭啼啼的他看着也心酸,更愧疚当初没等在爹爹跟前尽孝的事儿。

他不想这么想,甚至在夜深人静时候,会反复告诉自己,是娘给他定下了自家媳妇,是娘帮着操办了婚事。甚至还会不停的用娘拉着自家媳妇手夸赞的场景安慰自己,娘一定没有变。

可到底变没变,又有谁不清楚呢?不同的是,他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

看着自家爷们暗沉的脸色,林青蕊低声说道:“都过去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以后有了孩子好好对他就是了。”

语言是苍白的,林青蕊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其实就连她自己,心里也不是没有怨气的。这些天,她不是没听村里人说过,王氏跟别人是怎么说她的。

就连进门第二天见面礼也被她说成了懒的不愿意起身,还总拿捏着自个,回娘家总往娘家扒拉东西,挑唆老二跟家里闹翻。

也许王氏是真的掉进牛角尖了,或许再加上秦氏添油加醋的念叨,原本很正常的事情也会被她说的全是错。

要不说,有时候能伤人的不仅仅是极品上蹿下跳的蹦跶,更可能是看似处处为着家着想的自以为是的闲话。

把心里话说出来,加上媳妇一下一下无声的安抚,李铁柱心里舒坦多了。他是疼媳妇的,所以什么事儿都会设身处地的为媳妇着想,遇到家务事更会抢在媳妇之前出头。

现在想着媳妇明明就是受了委屈,可一句话也不抱怨,更没埋怨过他对着娘亲那些话时候的不作为。怎么能让他不感动,不心疼?

想到这里,李铁柱往紧的搂了搂媳妇,认真的说道:“媳妇,我会对你好一辈子,以后也会对孩子好一辈子。”

夫妻俩本来就没什么隔阂,而林青蕊又没拿那边当过事儿,尤其是在看到李铁柱的种种维护之后,更是无视那边几个人找茬了。所以听这汉子这么郑重其事的表忠心,她心里还是得意了一下下。

俩人躺在炕上又说了会儿闲话,腻歪了好一会儿,李铁柱才哄着开始打哈欠的媳妇睡觉。至于白天李大宝的事儿,再也没在李铁柱心头掀起涟漪。

毕竟,现在对他来说,谁重要也没自家媳妇重要。

本来打算去做工的李铁柱被自家媳妇留下,说是要帮着干点活儿。什么时候走他倒是也不当紧,之前跟庄头请假时候就说过要多走几日。毕竟都是乡下出身的汉子,哪个不知道地里的活儿不是一日两日能干完的?

这些日子,没有秦氏日日拿捏着,赵氏的日子过得也很舒坦,之前那副红底屏风的绣活儿也干完了。想着自家男人还在镇上做工,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她就动了去看看的心思。

家里没什么事儿,所以林青蕊就把大丫跟二丫叫到二房玩,只管让赵氏放心去镇上。顺便还让人捎带着买些猪大肠跟猪血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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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年前村里杀猪匠家也买猪肠子跟猪血,可奈何林青蕊每天都要吃香辣猪下水,所以没几天家里存下的就吃完了。也是昨儿天儿冷,她突然想吃毛血旺了,所以才寻思着再买一些。

一想到毛血旺的香辣劲儿,配上米饭跟馒头,简直就是难得的美味,林青蕊的嘴里就不住的分泌某种液体。赵氏也知道自家二嫂最喜欢吃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且二哥也一向随着她,从来不在这种事儿上委屈了二嫂,所以她也没说什么就应下了。

天色快黑时候,赵氏回来了,一块回来的还有平日里舍不得少做一天工的李铁栓。俩人一回来,先去了二房屋里,打发了两个孩子回去睡觉,这才跟二哥二嫂说起了正事儿。

看着俩人满脸遮不住的欢喜劲儿,林青蕊也有些好奇发生了啥。等到赵氏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小布包,露出那二十两的银票时候,她跟李铁柱才知道,原来是那副刺绣被一个正在说亲的小姐看重了。

原本镇上好的大件绣活就少,加上那小姐是想定亲时候用,自然想寻一件独特的绣品。恰好碰上赵氏去绣坊打问,掌柜的中间一牵线,这买卖也就成了。

刚得了这银子时候,赵氏紧张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时不时就要摸一摸,生怕给丢了。她长这么大,手头上也没拿过这么大笔钱。等到了李铁栓做工的地方,小声一说,把李铁栓也惊了一下子。

自家媳妇的活儿他也知道,就算整夜赶着绣荷包,一个月也不过百十来文钱。怎么可能卖二十两银子?

“二嫂,我跟铁栓商量了一下,这钱我们不能全留下。”赵氏顿了顿,也不给林青蕊打断的机会,郑重的继续说道,“先不说花样子是二嫂画的,就说你们对我们的照顾,我跟铁栓就不能装傻充愣。”

赵氏的确没什么见识,三房也没多大的本事挣钱,可她始终坚信是自个的该自个拿的就是拿,不该自个拿的,自个也不眼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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