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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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上演的是《追鱼》,刚好在念对白,佟夕还能听懂。

观音:但不知你愿大隐还是小隐?

鲤鱼精:大隐怎的,小隐何来?

观音:大隐拔鱼鳞三片,打入凡间受苦,小隐随吾南海修炼,五百年后,得道登仙。

鲤鱼精:小妖情愿大隐。

观音:却是为何?

鲤鱼精:为了张珍,小妖甘愿打入凡间受苦。

观音:那张珍乃凡夫俗子,你为他丢弃千年道行,岂不可惜?

鲤鱼精:娘娘,张珍乃至诚君子,与小妖海誓山盟,我若负他,还成什么仙?得什么道?

佟夕听到这儿终于忍不住了,扯着佟桦的袖子说:“我们走吧,这个不好看。”

聂修低头冲她一笑:“我不累啊。”

佟夕本意就是担心他累,被他点出来却有点窘,否认道:“他又看不懂。”

佟桦好奇的问:“那她们演的是什么啊?”

佟夕哼道:“这个就是讲一条笨鱼,为了所谓的爱情放弃了得道成仙的机会。将来等这个张珍抛弃她,她就明白自己选错了道路有多可怕。”

聂修明白这话其实不是讲给四岁的佟桦,而是说给自己听的。还好,今天演的不是《西厢记》也不是《金玉奴棒打无情郎》。

四人回到开元寺门口等周余芳。

佟桦说他口渴了,想要喝蜂蜜梨水。佟建文抱着他过去买梨水,忽然寺院门口的小摊铺中间乱了起来。

一个孕妇捧着肚子面色痛苦的哀哀叫疼,身后一男人扶着她的腰,却没有扶住她,那孕妇疼得站不住脚,直往地上倒。

聂修和佟夕几乎同时走了过去,短短一会儿功夫,那孕妇的裤子已经红了,情况很不妙。

佟建文忙问那男人:“这是你爱人吗?怎么了这是?”

男人急慌慌点头,看上去手足无措,仿佛也是被吓到了。

佟建文对男人说:“快送医院吧。”

聂修问佟夕医院在哪儿。佟夕说不远。聂修立刻把车钥匙递给佟夕,然后对男人说:“尽量抬平了放到后座。”

佟夕打开后车座,聂修和孕妇的丈夫将她抬了进去。聂修开车,佟夕给他指路,飞快的朝着镇上的医院开过去。

孕妇在后车座上痛苦的□□,男人手忙脚乱的说你忍着点别叫。

佟夕回头问他:“她预产期是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聂修突然怒了:“你怎么当丈夫的?你老婆预产期你都不知道?她都快生了你还带着她来这种人群密集的地方,你有没有安全意识?”

佟夕是第一次见到聂修对着一个陌生人这么发脾气,气势汹汹不讲情面。

还好镇子不大也不堵车,不到十分钟就开到了医院。急救医生把孕妇推了进去。

佟夕松口气,这一路短短几分钟的车程,竟然紧张到出一头汗。即便是医学发达的今天,生孩子依旧是一场生死考验。如果不是她和聂修刚好在,及时送孕妇来医院,也许就会发生意外。

后排座都是血迹。大年初一,镇上的洗车行肯定不开门。佟夕灵机一动,说:“去度假村吧洗车吧,那里面车行不放假。”

聂修的车里弥漫着一股血腥气,佟夕忍不住说:“你看,这就是我根本不想结婚的原因。丈夫连妻子预产期是那天都不知道,妻子疼得死去活来,他就只会说你忍着。”

聂修沉默了半分钟,说:“我知道你经历这么多事,对婚姻的看法很悲观。不过,情投意合相濡如沫的婚姻也有很多。比如我的父母,你的叔婶。”

“他们也吵架啊。”

“是啊,可是争吵过后还是很相爱。你叔叔不信佛却每年陪着你婶婶来庙里上香,我妈有洁癖,可是我爸喝醉了吐一地她会亲自收拾。”

“反正我觉得一个人最好。”

聂修默不作声,停了会儿,忽然说:“单身有单身的好,结婚有结婚的好,选择最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就是最好的选择。没有人能勉强你。我也不会。”

佟夕一怔,心想,他这是放弃复合的打算了?那可太好了。

聂修认真的说:“总之,我要是结婚了,一定会很爱我的妻子和孩子。”

佟夕没有接话,想起了他刚才吼那个男人的样子。

度假村果然过年也照样提供洗车服务。服务生把车子开过去洗,聂修和佟夕坐在大堂里等候。

不少人趁着假期来泡温泉,大堂里人来人往,可见生意不错。

佟夕无意的扫向前台,忽然一怔。

一个高挑窈窕的女人和一个男人站在前台开房。那男人的手搂着女人细长腰肢,手掌在她后腰上摩挲,姿势亲密暧昧。

佟夕站了起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女人。

聂修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问:“怎么了?”

“那个女人是江兰兰,权哥的女朋友。”

聂修的表情并不惊讶,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表示知道了。

佟夕气道:“沈希权为了她和莫丹离婚,她居然背着沈希权和人开房。我去和她打个招呼。”

聂修一看她的脸色,便把她拦住了:“你别过去。”

“权哥病了那么多天,她不管不问,还在外面和别人幽会。我就问问她知不知道沈希权病了。”

如果换做别人,佟夕绝对不会多管闲事,可是事关沈希权,她不能忍。

聂修只好说:“沈希权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别插手。”

佟夕一怔:“什么意思?”

“我答应过他,不能告诉你。”聂修很为难的说:“如果你想知道,你可以去问他。”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吃撑了,我们轻断食一天好吗? o(n_n)o~

第33章 年(3)

佟夕睁大了眼睛:“你居然对我也保密?”话一出口感到不对, 立刻改口:“他居然对我还保密?”

显然在佟夕的潜意识里, 她和聂修之间还应是过去的坦诚相对。聂修听出这抹意思,瞬间眼神便有些不同, 温柔如丝网。

“七七, 我是很想告诉你,但我答应过他。你别生气。”

佟夕避开他的目光, 看向江兰兰,两人已经走向电梯。

佟夕拿着手机拍了张照片,虽然只是背影,但是熟悉江兰兰的人一眼都能认出是她。专业模特出身的她身高一米七八,腰长腿长,身材出众, 这也正是让娇小玲珑的莫丹特别郁闷的地方。

一想到莫丹因为这个女人而经历的痛苦,佟夕更觉得气恼,立刻给沈希权打电话。电话竟然没人接听。佟夕耐心等了一会儿, 再拨打过去, 还没人接。

越是急着知道真相,越是找不到人。佟夕拧着眉头寻思沈希权和江兰兰到底是怎么回事,忽然心里一沉,莫非沈希权得了绝症?这个念头一起,她赶紧呸呸呸, 大过年的怎么能咒他呢。他才三十多岁,年轻的时候也是打架好手,身体底子肯定不错。

佟夕又拨了山河苑的电话, 同样是无人接听。这就奇怪了,沈希权平时睡觉手机都放在枕头边,二十四小时不关机,好方便随时接电话,应付公司的突发事件。

春节放假,他不在家会去那儿?佟夕想起沈希权这几天病恹恹的样子,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忙问聂修:“他有没有和你提过他春节的打算?”

聂修道:“他说在家养病。”

“在家养病?可是家里电话没人接,他一人在家,我担心他会不会……”

佟夕话没说完,但是聂修明白她的意思。新闻中时不时爆出来年轻人熬夜猝死,空巢老人突然病发不及抢救的社会新闻。

聂修安慰她:“等会儿他如果还是没消息,那我赶回市里看看去。”

两人正七想八想,沈希权的电话回了过来,佟夕松口气,问道:“你在哪儿?怎么不接电话?”

沈希权的声音听上去逍遥愉悦:“我在海边冲浪,没拿手机。什么事这么急,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

冲浪?佟夕有点不敢相信,“你在哪儿?”

沈希权笑:“在海南,和佟鑫一起。”

佟夕又是一惊:“我哥和你一起?他不是说过年加班吗?”

“其实是你叔不想看见他。两人见面就吵,大家都过不好年,索性我就约着他出来玩儿了。”

佟夕:“……”

“怎么了,找我有事?”

佟夕这才想起来自己打电话找他是有一件大事。“权哥你浪的这么开心,头上都绿了你知道吗?你看一眼微信,我给你发张照片过去。”

佟夕把那张背影照片发给沈希权,过了几秒,沈希权说:“嗯看到了。”语气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佟夕很吃惊:“你居然一点都不生气?”

“我们分手了,还生什么气。”

佟夕更加吃惊:“分手?你们居然分手了?什么时候的事?”

“就年前。”

“为什么分手?”

“因为发现不合适。”

佟夕根本不信:“你骗鬼呢,你离了婚才发现和她不合适,你开头干嘛去了?大脑被浪冲走了吗?”

沈希权唉了一声,“谁还没个脑子进水的时候呢?你看聂修那么聪明,不也照样干过傻事。”

佟夕被噎了一下,说:“你和聂修能一样吗?你都进化成人精了。”

沈希权和江兰兰相识不是一天两天,当初为了能快些和江兰兰在一起,他不惜分给莫丹一半身家只求最快速度脱身。他不是个头脑简单的男人,绝对不存在被江兰兰欺骗的可能。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隐情?

“权哥,你不会是……同性恋吧。”

电话里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大笑。佟夕把手机拿开了一点,皱着眉头等他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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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猜想也是临时从脑子里冒出来的。因为堂哥说在单位加班不回来过年,结果却和沈希权跑到海南去度假。导致她有了这个奇葩的猜测,当然,她自己也是不大相信的。

沈希权一边咳一边笑:“你这脑洞有点大啊。放心,我只喜欢女人。我和你哥是纯洁的哥们情谊,你别想歪了。”

佟夕有点窘:“那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那解释我压根不信,你要是不说,我就把照片发给莫丹。”

沈希权的笑声戛然而止,说了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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