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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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刚刚不迟疑就好了,可惜杀了胖子后迟疑了几秒,被二十多岁那个放了一枪,枪声那么响,监狱里的其他几个肯定听得见。

张恕一时拿不定主意。

谢高文爬进驾驶室,张恕这才发现车子是发动的。

谢高文说:“我们走吧!我看美国大片里边都这么弄,真的管用!”

原来张恕走以后,他挪开了一些车辆,又回到载着汽油桶的货车驾驶室里,捣鼓了一个小时,居然真的把车子发动起来了!

路上只有一辆小车没办法挪开,但靠货车的体积,硬冲开并不难。

张恕点头:“你走前面。”

谢高文掰了一下后视镜,先把旁边的一辆价值不下百万的跑车顶开,然后调头,开出去的路上把唯一挪不开的一辆小车推到边上,再一打方向盘开出堵塞的地段,张恕一直骑着摩托跟在后面。

走了几百米后,张恕追上前:

“老谢,你先回去。”

谢高文放慢了车速,犹豫了一会说:“不管你要干嘛,记得平平安安回来。”

张恕冲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停下摩托,看着货车加速驶离。

这里实在离hy村太近了,山谷外的仙人掌墙还需要一年的功夫才能长到一米多高,他们最近一直在土路上进出,如果bp监狱这群人有心找,要把他们找出来不会太难。

张恕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像躲开王立和庞五一样继续躲这群人,这群人也比王立和庞五更加没人性。

有这样的隐患存在山洞旁,简直让人坐卧不宁。

如果他们追来,就杀;不来,再说。

打定主意,张恕找到个缺口,把摩托骑出去藏在灌木后面,自己则顺着路边的林子慢慢走回去——

十几个小时后,张恕坐在一个水塘边,过去养鱼人搭的棚子已经垮塌了,空剩几面破烂的渔网挂在水面。

一入夜,气温急剧下降,零下,可张恕就像感觉不出寒冷一样,定定地坐在水边。

云鸠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这次,是感觉到张恕有了明显的修为进步,才现身的。

——咦?竟努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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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何事?

……

只穿着一件薄棉衣的张恕打出一个喷嚏,低下头,在袖子上蹭蹭鼻尖,眼睛望着黑漆漆的水面一言不发。

——我允你的坤袋不会忘了的,拿着。

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布袋凭空出现在张恕垂着的手里。

——还不速速回洞府炼气?如此多灵气,不经炼化亦会慢慢散出,归于虚无。

(知道了。)

张恕回应了这句,就没有再说话。

他脑子里不断闪现的画面,恐怕云鸠也看到了,那些没有变成丧尸的人,即使手里有枪,子弹可不会拐弯,如何能够跟靠神识视物,引导碎金梅满天横飞的张恕比?

就只有叫“金哥”的中年人死前见到了张恕的样子,其他人根本连人影都没瞧见,就已经被杀了。

七个人,没有一个善良之辈,他们出来找到两个同伙尸体后,只有两个害怕,想龟缩回去,有五个主张找出对手,听着他们计划怎么找自己,然后要怎么打掩护,怎么出气,金哥是个很厉害的人,看出两个同伙跟他们误以为的“鳄鱼”死于一样的痕迹,甚至猜出张恕就住在附近。

当金哥嘴里说出“hy村”时,张恕最终决定动手。

张恕自己都想不到,原来他也可以被人逼到如此疯狂的地步,杀完七人,当时好像什么感觉也没有,担心还有漏网的凶徒,他一不做二不休的进了监狱,bp监狱里没有活人,第二道高墙内的丧尸数也数不清,几乎把张恕灵力耗光,才全部……清除。

此时此刻,bp监狱里已经成了一个“尸坑”。

张恕骑车漫无目的的乱走,看到这个水塘,才停下来。

很想吐,把弥漫到喉咙深处的恶臭全部吐出来,但他努力了半天,除了干呕一丁点东西也吐不出来。

盯着漆黑的水面,似乎心里才好过了点,当时就像疯了一样,机械化地想着:要做,该做,所有的感觉退离身体。但在离开了bp监狱,离开了老高速路后,张恕开始后怕,不止是那几个死在他手里的凶徒,也不只是监狱里满满的丧尸,让他最后怕的……是从容冷静地做下这些事情的自己。

一道淡淡的虚影出现在身旁,张恕看到飘渺如烟的衣裾,从臂弯里侧头看过去。

云鸠的身影从黑寂的夜色里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一旁,低头看着他,如画的眉目含着清冷的雨气,衣带和阔袖无风自动,缓缓的,透过张恕的腿。

他只能将虚影送到张恕身边,无法真正出现。

“天地自有法则,无规矩,不成方圆,从混沌初开时起,世间便有天地、阴阳、善恶,你欲求存于世,如何能脱离天道纲常?”

清朗悦耳的声音,仿佛刺骨的夜风都被勾缠得放慢了步子。

张恕全身都被笼罩在云鸠散发出的淡淡光芒中,脑子里不断回放的画面一空,心里澄净下来。

“规矩吗……”

云鸠一笑,口气忽然一转:“其实我分外讨厌有人用规矩约束我,我行事只自问,对不对?对,既然是对的,再也不想;不对,做亦做了,想了做甚?”

张恕愕然地看着云鸠满不在乎的笑容,问:“你几岁了?”

云鸠居然想了一会才说:“好像十六吧,何事?”

张恕默默地想:果然是最讨嫌的年纪,也只有这个年纪的人做事这么没责任感!

“啊!”

没带避雷针,被硬劈了一记。

云鸠嘀咕:“又耗我灵石……”

话没说完,光芒渐渐黯淡,直至完全消失在黑夜里。

(你的修为似乎也不怎么样啊!这么会就呆不住了。)

——闭嘴!

张恕站起来,夜风更大了,全身都冻僵了,回去吧!

还得赶紧把灵气炼化成自身的灵力,等神识完全恢复好,就去k市!

第三十一章

张恕带回去十几支枪,还有小半箱子弹。

不知道早上就回来的谢高文有没有对张娟说什么,总之张恕把枪递给他们的时候,两个人什么都没问。

张娟想去给张恕下碗面条,张恕摇摇头,走进自己的房间里打坐去了。

足足用了两天多,张恕才又出现在几个人面前,如果他们懂得神识,就会看出前后两天张恕周身散发出的灵光比以前充盈了好几倍,但他们只是普通人,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唯一能发觉的不同之处,就只有小临德喊出来的那句——“树哥哥走路没有声音!”

不是没有声音,但如果不特意去听,根本不知道张恕走近,而他的呼吸更是轻浅到了几乎完全无声的地步。

张恕炼气的两天里,洞里洞外也有了其他变化。

洞厅一角堆着几根松树枝干,围出的一小方地上铺了厚厚的松针、苔藓、木屑等东西,一朵朵小小的香菇长在里面。

张恕蹲下来看的时候,小临德像个小尾巴跟过来,也蹲在旁边,伸出白嫩嫩的小手轻轻地摸摸香菇的朵,唱:“三只香菇,三只香菇,长的快、长的快……”

张恕摸摸他的头,他说:“蟹叔叔说了,香菇长在树哥哥的脚上。”

背后传来声音,小临德一回头,喊着:“菇菇!”跑过去。

张恕回头,古青华拄着一根拐杖从他房间里出来,看到张恕,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一听小临德喊的,张恕就知道他们几个在这孩子眼里的存在有多奇怪,心里想得好笑,神情上也放松了很多,竟回了古青华一个微笑,再起身朝洞外走。

洞口右边搭了一个棚屋,几十桶汽油已经从货车上搬下来放到棚屋里。

谢高文手里提着一颗绿色的东西从长满草的土路上走回来,肩上背着一把枪,远远见到张恕,抬起手臂摇了摇。

小临德“咚咚”地跑过张恕,接谢高文去了。

古青华从后面赶上张恕,也许因为张恕那个微笑让他有了勇气来搭话。

“呃……小恕哥。”

“你可以直接叫我张恕,需要什么药不妨告诉我。”

“我就想问一句话。”

张恕看他一眼:“嗯?”

古青华迟疑了一下,然后说:“如果我想留在这里,你同意吗?”

“你不该问我一个人,这里的事情大家一起决定。”

“可是……”古青华一脸古怪,“张娟和谢高文都让我问你的意思,你同意他们没意见。”

张恕一愣,没马上回答古青华。

古青华以为张恕不愿意他留下,唯恐腿伤好了以后被撵走,有点急切地说:“以前没告诉你实话是我不对,不过那时候才认识,我也不敢随随便便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话说到这,古青华看到张恕莫名其妙的表情,才明白过来——张恕竟然真的相信了他以前的说辞,一下子尴尬得不得了。

“你……你真的信啊……”

什么研究所的搞研究的,那是古青华怕他自己没有了价值,又断了腿,被丢下无法生存才编出来的,没想到张恕虽然一直对他抱有敌意,但从来没怀疑过这些话的真实性,要不是亲眼见识过张恕的“凶残”,古青华简直要以为面前站着的是头小绵羊了。

他根本就是十区管制局的一份子,原k市fh空军基地的中尉,所属的部队前身在建国以前可是赫赫有名的空中战队,最早有外籍飞行员的空军。

二次疫潮后建立的十区,其管制局由三支不同的部队军人构成,因分配不均导致最终散伙,古青华的部队在地面的装备可远远比不上另两个部队,于是携带了部分资源脱离十区,想到a市去再建收容区,结果被另两个部队围追堵截,逃出来的除了他一人,被全歼在高速路上。

“……十区眼下应该在x山附近开辟农场,除了十区,k市再也没有收容区了,只有往东一百多公里的yz海温泉岛听说还有一个。”

古青华的话,让张恕怔忪了好一会,但他仍旧选择相信,因为看得出来,古青华确确实实想要留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活下去。

古青华的军衔不高,远远没达到王立那样具备“官威”的地步,而他亲身经历了两次疫潮,很清楚人越多,越有可能再次激发疫潮。

张恕身上无法解释的种种,反倒是促成古青华下定决心的原因,枪支弹药在现在的世界根本不是万能的了,张恕手里那道银光就远比普通枪支厉害。

再加上山洞附近环境得天独厚,面湖背山,有一座山谷做天然屏障,出去五公里多就是高速路,既相对闭塞,又四通八达,这是地利;谢高文、张娟甚至是张恕,都是很好相处,本性不错的人,有什么大家一起商量一起做,得到的东西也都均分,十分满足于现状,还齐心协力,像这样的一群人,是古青华在疫潮之后仅见;最重要的,就是张恕了——

子弹打得死丧尸,但没人知道七十亿的人类有多少变成了怪物,更没人知道为什么?既然连丧尸也是解释不清楚的东西,那么不如寄望于同样有很多难以解释谜团的张恕。

现代科学把大脑解析成一个一个的神经突触、一道一道的电子脉冲,但把难以计数,如同银河一样浩瀚的这些“部件”组合成一个人,进而产生思维的力量,即灵魂,科学只能证明它的存在,却解释不了它。

难以解释的事情就指为迷信,拒绝承认的态度一度是这个国家的宗旨,但当做信仰的科学逐步发展,反而证明了不该存在的东西,一切的解释都变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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