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1 / 1)
可就是他这样的人,这汤一口就觉鲜美至极!这也就罢了,本不会让他动容分毫,可汤入喉而下,便像是有一道暖流顺喉入肺,最后居然像是沉在了他的丹田之处!
胤禛每隔上一旬都会抽出半日时间打坐静心,基本的吐纳也是会上一些,可从无效果,但这一口汤……
他立刻看向太上皇,“父皇,此汤大善!父皇应该多喝点!”
得了这不挑吃穿在他心里面甚至有一张无欲无求标签的儿子这样的夸赞,太上皇毫不犹豫地异常豪放地端起碗来品也不品直接一口闷!
那汤大口大口入肚,就像是有一团火苗在他丹田之中烧灼,热度却不足以让他觉得不舒服,传入四肢百骸,让他有种说不出只能用浑身舒泰来形容的感觉。
不不不,他想起来了……
“老四!这感觉,朕觉得像是刚被治好的那会儿一样,舒服地骨头都要发飘了……不行!朕心疼!老二那个傻子,可真真心疼死了朕!”太上皇说到这里那是真的肉疼了起来,就这感觉,绝逼是好东西!
胤禛:“……”
太上皇二废二立司徒曌,再加上上辈子,其实光在圣旨里就听太上皇花样百出地骂过这个儿子,可那些和“傻子”这两个字比起来,完全不堪一击!
他这二哥在他父皇心里再不堪,也只是行差就错,是别人带坏的,他甚至觉得有他自己一部分原因,但是这儿子骨子里还是好的,是他最聪明最疼爱的孩子……
如今,崩了。
这边皇帝吃上了,那边太庙里的人也都快抢破头了!
有了在太庙差点被这群大爷们给吓尿的经验,御厨们在做这些菜的时候比起来给二帝的可是没少费了心思的。
红烧的浓油赤酱,口味重!
油炸的外焦里嫩多挂糊好凑数!
麻辣就更不用说了,加麻加辣这几日还时不时的飘点雪花呢,出出汗!
糖醋那汤汁多多益善!
那汤就更不用说了,拉过来的时候足足十几个汤盆,怎么着也该够了吧?
还没忘记上了一堆主食,爱吃饼子的馒头的还有体恤老大人牙口不好的碧粳米,一应俱全,管饱啊!
可惜御厨们太天真了,完全没想到这些有头有脸的大爷在祖宗面前干的这丢人的事啊!在太庙里吃饭守着祖宗自己一堆人胡吃海喝不太对吧?先给祖宗们供着。
剩下的分了四桌坐下,数字党的王爷一桌,司徒睿和司徒琼两个小辈和一堆郡王一桌,剩下的宗亲分了两拨。
那晋亲王年高辈分大,被数字党的请在了一桌。
老爷子这才觉得有了点体面,没给太上皇这一家子给气出个好歹来。
等开吃之前他们还是有些个体面的,之前看上去跟个莽汉一样满脸横肉还脱衣裳光膀子的昭郡王就先带了个节奏,和大家一起谢了司徒曌的肉。
司徒曌也淡笑地受了。
老九本来想哼那么一声的,后来觉得有点不太妥当,毕竟人家也是好心好意地,这不知道的传到了父皇耳朵里,依着他老人家如今的偏心劲儿,还不是自己吃亏?
这么一想着,老九刚刚想找点事儿的心就给熄灭了不少。
因为人多,菜就这么四菜一汤,所以一桌子上的菜其实都是重复了的,都摆地满满当当才好。
这些个在投胎的时候就赢在了起跑线上的大爷们可未必都跟胤禛一样不好那口腹之欲,所谓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能让太上皇都高呼的汤一入了他们的口,包括老九和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想搞事儿的十四都为之沉默了。
大家非常有志一同地一口闷,倒是司徒曌还记得提醒儿子:“睿儿,琼儿,这汤你们少喝一些,火气重。”
这功夫倒是没人有功夫说什么,像那老十直接又盛了一碗,继续闷!
爷就是这样豪气干云!
老八也在他之后盛了一碗汤。
说起来太子被二废之后,他们也没怎么讨都到好。他们那位父皇像是一瞬间就对所有的儿子都没了好印象一样,除了早被圈的老大,同样没被放出来的老十三,还顺带将他和老九老十都给圈了起来。
一时之间在兄弟之间还算低调的老三和老五也都是夹着尾巴做人,再之下的那些小不点,萝卜头,也是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都龟缩着,生怕他们老子下一个就是找的他们的麻烦。
被圈禁的日子不好过,到底亏损了身子,是以有这等的宝贝,这不是不吃白不吃?
他尚且如此,就不用说宗亲那边了。
司徒曌对这事似乎是成竹在胸,并没有多惊讶,他在喝了一碗汤后面色就红润了不少,看着身边的老爷子有点着急,就主动起身为他成了一碗汤。
虽然他那些兄弟一个个默不作声一个比着一个的喝,到底还是要点脸面的,见他起身拿着汤勺的老五就将勺子递给了他。
晋王心中大为感动!
他老头子有一种预感,喝了这汤,他肯定能延寿几年!这义忠的确是个好的啊。
所谓吃人嘴短,不管之前他们这些个数字党的兄弟都在想啥,这时候也没人找不痛快,反而是都在惦记上了一桩——那肉,且看你怎么细分。
因着之前多喊了几个人,所以此时那神兽的肉已经被大体地分了出来,只等具体地再分了。
譬如那两帝妃嫔和公主们的那一份儿,司徒曌肯定不会管。
他们那一份儿也好说,平均分就行了,任谁也不信司徒曌能少谁一两。
臣子的就不用说了,他也绝不会操心。
可是宗亲那一份儿嘛,之前人老成精的晋亲王趁机也将这个一点就着的炮仗给了他,他们且等着看他怎么分呢。
他们这边斯斯文文,司徒睿和司徒琼倒也听话,并没多喝那汤,可就算是吃菜没多少功夫俩少年就鼻子流血,引来一众调笑。
司徒曌这个当老子的对儿子被这群不着调的亲戚调笑也不在意,反含笑看着。
见这边的一堆兄弟还算和睦,那些宗亲就热闹了起来,不是你争我夺就是大口吃肉,要么就是叫骂两声御厨放了忒多的辣子,这是要辣死爷啊?虽是这样的抱怨着,狠扒一口饭,那夹菜的筷子仍旧停不下来。
好在是他们虽然是争先恐后唯恐自己比别人少吃一口的,可也有些个觉得肚子里火热发胀的有点难受的时候就停了筷子。
那俩小子的下场就在眼前,他们补的流鼻血也就罢了,他们这些成年的汉子要是补到这程度,那不是惹人笑话?这新一年都甭想抬头了。
这宗室多了也总有彼此之间看不顺眼的,逮着了机会还能错过?
等这群爷都吃饱了喝足了,盘子精光了,还用仇恨地小眼神和刚刚跟自己抢菜那厮用眼神厮杀了一番之后,刚刚吃撑差点吐出来的晋王爷就道:“既吃饱喝足了,也不能一直叨扰着祖宗,义忠还没祭拜祖宗呢,咱不能耽误人家的事儿。咱赶紧地把肉分了也好去叩谢皇恩呐!”
虽然太上皇也忒是小气,可老头也是知好歹的,这东西既是人人有份,便是帝王之恩,当要一谢!
老头发言其他人也是早已期待多时,此时此刻都巴巴地看着司徒曌。
司徒曌倒也不怵,笑意微深,好容易到了眼底:“按户分吧,按照人口分怕是不好。先算出户,再称出总重,然后均分。”
老三老五老八等人也不意外,毕竟这是最不容易有争端的法子。
你说你家人多,可谁让你家有福气呢?人家子嗣单薄自己心里苦死了,也合该让人家也补一补不是?
晋亲王刚刚毕竟是懵司徒曌照应在没自己下场丢了脸面的情况下吃了一个撑,此时浑身那暖劲儿哟,和之前那浑身胃寒,尤其是下半身冰凉一截那是完全不同,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让底气都足了不少。
他承这人情,况且司徒曌这头都出了,帮腔道:“不错,这按照户分当得。”
依着他的想法,这一户不管多少人,最后落到嘴里的还不是老人居多?
于是轰轰烈烈地分肉就开始了,老头子让人取了一堆册子,然后找了几个学问好的帮着看着,挨家挨户地算,先从太祖一脉开始。
没一会儿大家都瞧了出来,这老爷子也是个要搞事的,他这法子也忒省心——
太祖一共五个兄弟,一个是嫡亲的,死了。剩下活着的俩,老头按照五户算的。
五户啊!人家先康亲甍了之后,现在的康亲王早和兄弟分家了啊!那信郡王也是啊!人家已经和兄弟分家了啊!你这是让人家兄弟自己打架去啊?
不过仔细一想这也不怪老头,毕竟谁家都有破事儿,要是一家家分下去,岂不是被烦死?而且也不管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如今也不敢在这一堆太上皇的儿子面前当那出头鸟。
于是算好了户数,肉一块块地分成小块,差多少补多少,多多少去多少,都是一个秤,并无人有意见。
待这边的动静再传入保和殿的时候,那传话的太监也是个能说会道的,说的太上皇像是亲眼见到了这番……热闹一样。
要是按照以往太上皇总要说点什么,可这老人家自从吃完了饭之后就一脸地忧伤。
胤禛给小太监一个眼色,见他仍旧不乐才不禁上前道:“儿子觉得这好东西也不能一天吃完,听说那火腿都能放许许多多年,儿子想着让人将咱那块后腿留一些给父皇用,剩下的便用做火腿的法子处理,定能让父皇每年都能品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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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上皇摆了摆手,“朕心疼呐,虽然总觉得这东西不是凡物,可那么大一个神兽,礼部那些人翻遍《山海经》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本想着只是神仙随手的赏赐,可谁成想……不能说了,再说朕就更难受了。”
胤禛没敢再戳太上皇的肺管子,只道:“父皇想想那兽皮,儿子觉得让人给您裁个褥子不错。”
“裁什么裁,朕这边破个被子,指不定就有谁来求!”
“可是父皇不用,儿子将来也不敢用,这世世代代要么封存国库,要么供在太庙,若是他日有那不肖子孙自己受用了也不是不可能。既然如此,父皇何必委屈了自己?”
这话胤禛倒是说的真心实意,他之前在贾赦那儿还见了一个兽皮,断定那神仙没少给贾赦这东西,并不在意。
太上皇被他说得蠢蠢欲动,只觉得这儿子到底是个孝顺的。
他眯了眯眼,“这东西是明黄的,便让人做两个大氅吧,朕和你一人一个。”
见他神情上带着几分满足也没了刚刚的心疼劲儿,胤禛这才笑着谢了恩。
太上皇高兴了也就有些乏了,直接打发他也去小憩一会儿养养心脉,自己浑身舒泰地更衣睡去了。
胤禛待出了保和殿,眉心就一下皱了起来。
也幸好那蠢东西还在孝中,不然今明两日整个荣国府岂不是门庭若市,全是去吃他这大户?
四爷对自己老子大方,对贾赦也大方,可只要一想自家那些不省心的兄弟可能会做出的事儿就不禁心忧。
幸好,幸好二哥今天阻了一阻,不然贾赦那肉能不能顺顺当当地得了还是一回事儿呢。
不过……看样子二哥对贾赦还真是……
不妥!
不过他随即想到自己无须担心,毕竟贾赦……
他这才眉头稍展,对李尚喜道:“让荣国府的人惊醒些,这两天有什么动静第一时报上来。”
这说的便是在荣国府的两方耳目了。
“是!”
李尚喜今儿个虽然自己半点好东西没吃着,还不如那试菜太监呢,不过这也让他对那贾赦有些生畏,毕竟别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他自己是知道点的。
#荣国府#
被皇帝心心念念地惦记着的贾赦在到了荣庆堂之后就和初一差不多,儿子先被上交到贾母那边。
不过他儿子今天的待遇可是前所未有之好,想来还是因为贾政的事儿还没定论,这贾母对他的慈爱堪称前所未有。便是那素来一张没甚表情的王氏,现在看贾琏的眼神那也是一个温柔缱绻,不知道的怕还以为这就是贾琏他娘呢!
那贾母昨儿个其实还有点生贾赦的闷气,这一回去就闷头不出,请了两次也不来,这什么个意思?
可后来一听饭都没吃,儿子也没去见,完全是一反常态,这贾母心里就泛起了嘀咕,除了让人丢了句狠话,并没敢做什么。
她这儿子,越发地神秘。
她素来掌控欲强,此时一点点地都给他记着,只等着最后汇在一起抽丝剥茧,只等看他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且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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