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1 / 1)
“是离无障。”白昙挤出这几字,痛楚倏然消失了。他浑身一松,扭开头去,“他与我乃是师兄弟,守护本座登上教主宝座,数年不离不弃,本座早对他情根深种,你就死了这颗心罢。”
离无障一怔,正要去推暗门的手不由一下僵住。
自欺欺人。巫阎浮眉头一挑,可惜,小狐狸满口谎言,却骗不了自己的狐狸尾巴,他松开手,为防白昙起身来挠他,纵身跳出暗门。
离无障心下一惊,来不及躲藏,与巫阎浮打了个照面,二人俱是出手极快,当空对了一招。离无障连退十步,险先撞上墙壁,一边手臂阵阵发麻,使出“魑魅摄魂手”的三根手指僵着无法动弹,竟是被一指精准地戳中了掌心破绽劳宫穴,却见对方身形极稳,竟是未退半步,一手负到背后,垂眸看着他,眯着眼睛,颇有些长者看着无知小儿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因此人立在一尊四分五裂的佛像之前,离无障竟觉这人如神似魔,气势极为霸道,似一扬手便能呼风唤雨,莫名暗生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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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夙......怎么不管出手还是气质,都有点像是师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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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现在还有人不知道娆骨在哪里啊。。。
please回去看下第十九章
顺说,评论区里那个叫“作者回复”的id不是我。
注释:【心无去来,即入涅盘。是知涅盘,即是空心。 言若离相,言亦名解脱;默若着相,默即是系缚。】此二句皆出自佛经《悟性论》,都是关于斩断情根摒除杂念的经文。
第42章
“你与教主在底下做什么?”离无障问。
“自然是......双修。”巫阎浮暧昧地笑了一下, “我与教主正练到兴头上, 你不早不晚, 偏在这个时候冒出来,真是扫兴。”
白昙刚从暗室里出来,便听见这么一句, 只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人,见离无障也在, 与他目光一碰,便避开来。白昙心下咯噔一跳——
刚才那句话, 不会正巧被他听见了罢?
他这若误会了,可怎么是好?
此时, 离无障转头看了看四周,道:“教主,方才属下遇见了那蛊人,与他交了手,想必伏鹿就在附近, 我们需得小心才是。”
“哦?”白昙闻言一惊,听出他声音不大对劲, 从他面具上也看不出什么来,便走过去搭住他手腕,发觉果然脉象有异,“你受伤了?”
离无障摇摇头:“不碍事。”
“让本座瞧瞧。”白昙命令道,上下审视了对方一番,也没从他一身黑袍上找出什么蛛丝马迹, 不由分说便去掀他的衣衽。
离无障捉住他手腕,仍是笑嘻嘻的语气,手心却很灼热:“不过一点皮肉伤,教主如此关心属下,属下可真是受宠若惊了。”
白昙蹙了蹙眉,扫了一眼边上那人,一把扯开他衣襟,在他胸膛上重重一挠,蘸了些许血液,另一手将离无障面具摘了下来,将染血的手指喂到他唇边:“喝。极品药人血有疗伤奇效,这是本座赏你的。”
巫阎浮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胸前的爪印,又看向离无障,他低下头,捧住白昙伸到嘴边的一只手,喉头滚动了一下,正要下口,巫阎浮一把擒住了白昙手,脸上阴云密布:“主人,我的血,不是谁都能喝的。”
白昙甩开手:“你既叫本座一声主人,就莫管本座将你的血赐给谁。”
“你若想要他死,便尽管赐。阿痴的血,除了主人谁都喝不得。”
白昙一愕:“当真?这是为何?”
巫阎浮松开手:“体质有别。信与不信,随你。”
白昙犹豫了一下,终是不敢拿离无障的命冒险,将手收了回来。
离无障点了点头:“无事,属下方才已服过金创药,要紧的反倒是你。这人......”他看了一眼巫阎浮,将白昙拉到一边,传音入密道,“他......教主是否对他........他能不能救你?”
“不能。”白昙摇摇头,无声地回道,“他自然救不了我。”
“那我们去夺人骨念珠便是。人骨念珠有三十二颗,只要一颗,弥兰笙也不见得会与我们翻脸。”
白昙摆了摆手:“本座已发过毒誓,自然不会染指曼荼罗门的圣物。”
能活久点,他固然愿意,尽管他知道自己在江湖传言里是个弑师夺i权,逆天妄行的妖孽,可背信弃义的卑鄙之事,他却极其不齿。
他一生最讨厌便是别人骗他,自不会许下了承诺,又去骗人。
便是藏在面具之下,离无障也笑不出来了,咬了咬牙,道:“可如若教主只剩一个月的命可活,又当如何?”
白昙却有些莫名其妙笑了笑:“你又不是本座肚子里的蛔虫,怎知本座能活多久?就算只剩一个月,本座也不会违背誓言。”
说罢,他暗忖,既是被人所负才至娆骨病变,想必,早在老魔头当初将他送入月隐宫时他便发病了,那之后尚且活了这么久......
白昙瞧了一眼掌心剩下一小段的命线,算算,少说他还剩一两年时间罢?再不济,也不至于只有一个月。
离无障也便不再多言,心中暗暗作了个决定。
巫阎浮见他这两个逆徒在一边眉来眼去,便心知他们俩定是在传音入密,说什么悄悄话,正要走过去,却在此时瞥见后门外修罗道中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八成是那蛊人来了。”离无障话音刚落,前方便唰唰射入数支箭矢,三人立时都避到佛像之后,只见箭矢如暴雨袭来,转瞬密密扎满了地面墙壁。门前的觉者应声而动,转身朝那箭矢来处扑去。
“这恐怕是月隐宫'弓堂'的人,历来闯六道轮回参加武林大会者,切忌以多欺少,一人至多可带两个帮手,这伏鹿倒真够无耻。”
巫阎浮冷笑一声,见白昙与离无障站在一起用袖子挥挡箭矢,当下驱起一根鬼藤,将白昙一把卷起,抱起人便飞也似的跃出了后门,落进浓重的黑雾之内,不知以“舞风弄月”疾行了多远,好一阵才停下来。
一停下,白昙便挣开了他的怀抱。脚底触到坚硬的石地,他一望四周,这才发现他们正处在一座拱形石桥上,看不见尽头通往何处。
两排桥墩上,每隔一段,便放置着一盏长明灯,灯火白惨惨的,十分微弱,却能借着灯光勉强看清桥下是一片血红浓稠的水,水面漂浮着森森白骨与各式兵器,当真犹若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修罗场。
石桥两侧的水面上,数不清的鬼影若隐若现,朝他们缓缓聚拢过来。
白昙自小就怕鬼,尤其是杀了巫阎浮之后,更是怕鬼怕得要死,此刻一见这般景象,不禁背脊发凉,往旁边的巫阎浮那儿凑了凑。
巫阎浮顺势把人抱了个满怀,一手握紧少年拎着“弑月”的纤手,往虚空之中一挥,寒光一闪,几个鬼影便畏惧般的避开来,他勾起唇角:“瞧,这凶器原为你师尊所有,杀人无数,煞气无比,连鬼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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