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大婚前夕(1 / 1)
客厅内足足沉静了一盏茶时间。
单美仙等几女自然不会太过于惊讶,因为她们早熟知元越泽的性格,为人等等。
但宋缺兄弟,傅采林,鲁妙子,宋师道几人则是尴尬不已,也不知该如何说话。其中当然以宋缺最甚。
这对翁婿实在太逗,天底下哪有这么和老丈人说话的女婿?哪有被女婿说得面红耳赤,哑口无言的老丈人?更何况还是名闻寰宇的‘天下第一刀’呢!
“对了,师道该有了争霸天下的详细计划了吧,说出来大家一起完善完善也好。”
单美仙见情景越来越尴尬,只好横了一眼仍然若无其事,脸色淡然的元越泽,没话找话地开口转移众人注意力道。
她这话虽然是作为转移话题而用,实际上说得也很是时候。争霸天下绝非一时兴起而为的兴趣,更非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不是只靠空洞的雄心壮志便可成事的!详细周密的计划,如何运筹帷幄,如何与各方枭雄斗智斗力,逐步安定中原,如何循序渐进的革除旧思想等等,哪一件都不是易事!
“啊……那个……那个……我内急,先出去下,你们慢慢谈,稍后我去准备酒菜,好了再来叫岳父与众位。”
元越泽一听单美仙的话就开始头疼,这家伙最怕这些繁琐的事情了,更何况是争霸天下的计划呢!于是就找个下三滥的借口道。
言罢,也不等众人说话,起身飞快地逃出会客厅。
宋缺终于松了口气,其他人则是莞尔:这小子看起来是个大人,其实就一孩童心性而已。
“美仙阿姨说得是,计划我这几天来想了一些,但是还没完全确定,又与爹爹,鲁师,傅大师一起探讨了许久,今日正好美仙阿姨与其他弟妹都在,我就再说一次,你们帮忙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注意的。”宋师道开口道。
天下哪一家辈分最乱?
已死的隋炀帝杨广之后宫?非也!各方有势力的家族?更不是!
答案是:元越泽一家。
这家伙可谓是古往今来对礼法最为唾弃之人!这一家人里,姐妹同夫,母女同夫,甚至很可能不久后还要三代同夫!虽说他不是普通人,可此时却仍然在下界生活。如鲁妙子,傅采林,宋缺这等古代礼法熏陶下的人对元越泽的行为不管不顾,得知其身份不一般是其中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这些老一辈的人都很是喜欢元越泽的性格。
宋师道虽读了一些元越泽留下的后世书籍,颠覆了许多从小到大根深蒂固的想法,但骨子里的一些底线却是短时间难以改变的,比如此时按辈分来讲,单美仙应该叫他‘二哥’才对,可打死宋师道也不敢接受此称呼!
单美仙也不在意,与元越泽相处近三年,思想上越来越接近后世的女子。她与单琬晶按辈分来说已该姐妹相称了,但元越泽从不在意她们如何称呼,这些都是个口头叫法而已。于是单美仙便也不勉强宋师道,最终大家便分开来各自排资论辈。
“争霸天下不能回头啊!”
宋玉致插口叹了一声。
“小妹是怕二哥因权利腐化了自己,忘记了初衷?”宋师道笑道。
“人家才不怕呢,二哥如果当真违背初衷,那人家第一个请夫君来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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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致被哥哥猜到所想,俏脸一红,佯怒道。
“假如二哥当真能得天下,那以后作为万民之主,如果妹婿杀掉我,那与现在妹婿出去杀掉各方势力的首领,弄得天下无主,苍生遭难,又有何分别呢?”宋师道又道。
“这……”
宋玉致一时哑口无言。但自古以来得天下者又有几人没有被权利所腐化的?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宋师道所言更是不差,如日后天下真的大定,不论是宋师道得到皇位,或者是其他人得到皇位,已不是元越泽说杀就能杀的了,因为皇位上的人已与万民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小妹不必担心,你不相信二哥的为人,也要相信制度。二哥所说的制度下,为官者并没多大的权利,皇位上的人更是有名无实,所以你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宋师道安慰她道。
“还是先请爹爹先说说我刚才要讲的计划吧。”
宋师道摸摸宋玉致的小脑袋笑道。
“如今杨广已死数月,天下形势大乱。各方都已经或明或暗的开始了争斗。”
宋缺点了点头开口道。
“北方之争涉及到周边外族,在我们夺得南方之前,只要注意北方势力的活动方向即可。
南方目前有几大势力,萧铣,杜伏威,辅公祏,林士宏,沈法兴,李子通,还有一个就是咱们宋阀。
目前仍不是出兵的真正时机,还需等待,因岭南少数民族众多,个中关系更为复杂,是以如何安稳岭南内部为第一步,其后在各方势力争夺得各自内伤之时,我方才动。”
宋缺继续道来。
“妾身以为中原最后的争斗会在宋阀与李阀之间展开南北之争。”云玉真也开口道。
“南北之争”四字入耳,宋缺不知想起和何事,眉头略皱了一下。
“阀主乃天下首屈一指的兵法战略大家,但妾身最佩服的还是您老人家的隐忍之道。当年您看南陈大势已去,竟在以少胜多大败隋军后主动臣服,接受了大隋‘镇南公’的封号,雄据岭南坐待良机。这些年来,不仅通过贩卖私盐之类的手段聚敛了大量财富,又对岭南各族一视同仁刻意笼络使得人心归附。如今的宋阀便似一头伺机而动的猛虎,刚刚您老人家所言的萧铣,林士宏,沈法兴,辅公佑,李子通甚至是杜伏威,都不过的身处其爪牙下而不自知的可怜猎物而已。
“至于李阀,阀主李渊庸碌好色,但他有一个好儿子李世民,不仅勇猛善战更谦恭下士,麾下人才济济,为他打下了长安这片大好基业。长安位于关中平原,地当渭河之南,秦岭之北,沃野千里,群山环抱。自古以来就是交通和军事要地,周、秦、汉均以此为都,不断修建扩充。开皇二年,文帝杨坚又在长安旧城东南龙首塬南面选了一块‘川原秀丽,卉物滋阜,卜食相土,宜建都邑’的地方建造了名为‘大兴’的新都。后来经过杨坚和杨广父子两代的不断修建和完善,如今的长安不但规模为天下之冠,单以军事价值而论,也远在与其并称三大名都的洛阳和扬州之上。当年秦始皇之能一统六合,扫灭群雄,原因就在‘地沃人富,有险可守’这八个大字。李阀既得长安之地利又有李世民之人和,一统北方只是早晚之事。”
傅君婥在一旁开口道。
评论宋阀之语虽然有些不客气,但说得句句实在,宋缺也不以为忤。
客厅内众人听得都点头暗赞。
“至于阀主所言传师道阀主之事,美仙觉得不妥。”单美仙开口道。
“阀主听过妾身所言这两年来的际遇,妾身已明白到暗中也有几股异常强悍的势力意欲图谋不轨,在宋阀没有正式对外宣布参加争霸天下这盘棋局前,还是低调示弱为上策。”
单美仙见几位长辈的表情后解释道。
“说得也对,这样二叔便做个便宜阀主吧,充当对外的门面,师道做个‘太上皇’即可。”宋智笑道。
“那中原以外的各族方面……”
傅君瑜柳眉略蹙地开口道。
无论她跟了元越泽多久,读了多少后世书籍,都无法改变骨子最深处的民族之别,元越泽一家要辅佐的帝星并非简单的安抚中原便可以的,而是要将先进的制度扩散到大地的每个角落。而这样的话,各民族间的冲突必定难免,是以傅君瑜仍然担心着自己的民族。
“君瑜不必担心,为师这数日来与鲁师,宋兄,师道谈了许多。关于民族之事你们就不必担心了。”
傅采林眯着眼睛开口道。
“师傅能告诉我们个中详细吗?”傅君瑜继续问道。
“详细的是要说上一日一夜方可,简单说就是日后分裂的新罗,百济将划归高丽一族,归入中原之国,皆由高丽族人掌管土地与权利。”傅采林答道。
“《物种起源》所言最为合理,果真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民族与民族之间,需要铁与血的洗礼,长痛不如短痛。如日后师道所定的制度可传遍大地,那绝对是我们族人的幸福。”
傅采林双目闪烁着无上的智慧光华,感慨万千地又开口道。
“正如傅大师所言,否则真正的博爱,平等与自由永远都不会到来!”宋师道也开口道。
“再说说关于如何施行其他方面的计划。”
听涛小筑,望月亭上的石桌旁,祝玉妍独自眺望着周围的风景。婀娜窈窕的背影配上那一头迎风轻舞的长发,展露出高雅的风姿与无穷的媚惑之力。
“玉妍!”
闻听那熟悉无比,略带急促的声音,祝玉妍缓缓回头。
“嗖!”
如紫色流光一般的身影飞扑过来,紧紧将她抱住。在她还未来得急开口时,对方的英俊面孔疾快地贴了上来,大嘴直接印在她鲜红的樱唇之上。
那可恶的舌头更是如出闸恶蛟一般,简简单单地便以暴力强行撬开祝玉妍银牙皓齿把守的城关,冲进她檀口中杀进杀出,为所欲为。
祝玉妍虽知抱住自己的人是元越泽,原本是发自本能地想推开他,可哪知一个照面牙关便宣告失守,她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空白一片,再无反抗之力,只知缓缓闭上双眸,将一双藕臂缠在元越泽的腰间,主动送上丁香小舌,笨拙地与他‘周旋追逐’起来。
两年来的相思之苦终于换来了一次重逢的机会,元越泽更是激动得身形微颤,品尝怀中佳人的甜蜜,柔软,嫩腻,湿滑,不断用力地允吸着那如糖似蜜的丁香。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身体竟生出有一种欢爱才能达至的飘飘然感觉。
二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元越泽感受着怀中让自己日思夜想的女子那娇柔身体,同时一只魔手不断在她玉背游走,随后更是落在那两瓣浑圆丰隆的香臀之上,反复地揉捏挤压。
祝玉妍深深陷落在元越泽温柔的挑引中,瑶鼻中娇哼连连,喉间发出诱-人的咿唔娇啼。身体更是开始本能地轻微扭动摩挲,一边感受着身前摩擦带来的刺激,一边配合着元越泽那只‘魔手’,似是极为享受。
前年二人告别前也有过一次热吻,但远没这次来得激烈。感受着怀中佳人那条笨拙的丁香在自己引导下越来越熟练,元越泽那只‘魔手’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此刻的女子再非什么高高在上的阴后,男子更非什么神中之人,二人只是一对痴男怨女,久别重逢的情-人一般通过实际行动表达着互相的爱慕之情,发泄着这一年来的相思之苦。不断地互吮香津,添弄银牙,追逐灵舌……
呼吸,心跳越来越快,胸口急促起伏,被翘臀上那只怪手抚摸得只觉数十年无人光顾的花溪已经开始渐渐泛滥的祝玉妍突然身体一僵。
那只怪手已不知何时攀上了自己那傲人的‘玉女峰’,手指更是有意无意地拨弄着单薄轻纱下的那粒相思豆,娇躯已开始剧烈颤抖的祝玉妍猛地睁开春水朦胧的双眸,妩媚的眼神中闪过最后一丝清明,鼓起仅存的一点儿力量强行推开元越泽。
元越泽以为这一吻时间太长,把佳人给憋坏了,便忙压下旖念,双手按上佳人香肩:“对不起,我太想念玉妍了,所以有些失态……”
此时的祝玉妍早没有了半分高傲冷漠的样子,只是一个动情不已的女子而已。元越泽不解释还好,一解释祝玉妍那红晕未褪的俏脸更是如漫天朝霞一般。
见祝玉妍低着头,元越泽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更不敢把祝玉妍逼得太紧。
“来,我们坐下,你这两年怎么过的?”
元越泽放开双手,只是拉着她的玉手,到石桌边坐下。
祝玉妍渐渐平复呼吸与心跳,被强拉着来到石凳前,刚要坐下,就见元越泽一用力,把她拉入自己腿上。
反复扭动挣扎几下,祝玉妍毫无办法,只好认命地坐下来。
“玉妍怎么这么害羞?这里没外人。”
元越泽见她一言不发,只好安慰道。
“你……你不要……迫玉妍了好吗?”
祝玉妍低垂螓首,轻声道。
“好,我就是太想念你了嘛,快和我说说吧。”
元越泽虽然双手搂着佳人不动,却仍然香了一口她的脸蛋儿道。
祝玉妍神态已恢复得差不多,被他这一偷袭,只好嗔怪地横了他一眼后,讲述起过去这两年的经历。
与元越泽及单美仙分别后,祝玉妍的日子与往常并没有多大的改变,仍然是处理着派内事务,只不过她把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弟子及师弟师妹管理,其后杨广被杀的消息传来,阴癸派内众人开始了各种计划的实施。而单美仙在两年前就告知祝玉妍来参加婚礼,也告知宋缺阴癸派秘密基地的位置,宋阀之人过去送信儿也方便。祝玉妍前日便来到山城,与宋缺,鲁妙子,傅采林见过面后,还谈论了一些往事。但更多的话题,仍是关于元越泽的。
刚刚单美仙在讲述过去两年的经历时,因考虑祝玉妍在场,未免尴尬,并未讲出边不负之事,但想必婠婠应该已告诉了她事情经过。
“玉妍,关于边不负之事,我也不知该如何说才好,但他必须为他的罪行负责。我也理解你的立场,如果你要怪,你就怪我好了。”
元越泽望着祝玉妍道。
“玉妍不怪你,更没权利去怪美仙,当日若不是我的纵容,五师弟也不会祸害那么多的女子,上次美仙已对人家说过要杀五师弟之事,玉妍没任何想法。”
祝玉妍如葱玉指按上元越泽的嘴唇,轻声道。声音里透露着丝丝的悲切之情。
“你也不用自责了,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吗?‘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玉妍上次说让我给你一些时间,如今考虑得如何了?”
元越泽‘魔手’已经按捺不住地开始在佳人玲珑有致的娇躯上四下活动了。
“不要……”
祝玉妍被他抱在怀中就浑身酥软,再被那怪手到处乱摸,更是动情不已,忙按住那双怪手,嗔道。
“美仙还说你这人很老实呢,怎么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祝玉妍复又道。说完竟咯咯娇笑起来元越泽闻言也是一愣,老实说,他这家伙骨子里的性子是很难改变的,比如有些木讷,迟钝。一直以来他对待自己妻子也没有像对待祝玉妍这般。仿佛他一遇到祝玉妍就变了个人似的,主动,猴急,动手动脚。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其实我平时不是这样的,但一见到你,就激动到不行。”
元越泽老老实实地答道。
“可能是因为过去读书时最喜欢这个角色的缘故吧!”
元越泽心里暗想。
“美仙她们在做什么?”
祝玉妍掩为饰内心慌乱,转移话题问道。
“别提了,头疼!美仙刚刚要与二哥谈论什么如何争霸天下,完善计划等等事情,我就赶快跑出来了,正好也出来寻你。”
元越泽做了个头疼的表情道。
“其实你们能定下宏大的目标是好事,可是你这样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亏得美仙还说你是最重责任的男人呢!”祝玉妍又道。
“哦?此话怎讲?”
元越泽好奇地看着她。
“你们既然定目标辅佐帝星,那你也算是计划中的一份子,你这样跑出来了,不是不负责是什么?难道你只会想想那些空洞的志向?只会嘴上说着怜悯受苦的百姓?连一点儿计划你都听不进去,你又拿什么行动来表达你的决心呢?”
祝玉妍也是一脸怪异地道。
元越泽登时呆住了。
祝玉妍说得太对了,为解救百姓,绝不该如他这样只以一句空头的话语及一时头脑发热的决心来对待的。祝玉妍一句比一句话更能震撼他的心灵。
“我一直觉得自己不适合那些事情,所以定下了决心也没太放在心上。今日得玉妍如晨钟暮鼓一般的话语警告,惊醒了我。元某明白了许多,明日起一定努力改正。”
元越泽一脸正容地道。
“其实美仙她们也该知道的,不过是她们太了解你了吧……”祝玉妍叹道。
“不过这些事情不该是玉妍现在需要担心的。”元越泽道。
“我的意思是说关于你以及你们门派的最大理想。”
元越泽见祝玉妍一脸好奇,便又道。
“你连我与我派的最大理想都知道?”
祝玉妍一副不相信地表情,眼神最深处却闪过一丝狡黠。
“不就是‘圣门天下’这四个字吗?”
元越泽又对着佳人娇艳欲滴的樱唇轻点一下道。
“这有什么值得人家关心的?”
祝玉妍只是脸又一红,开口道。
“二哥既然决定争霸天下,那已可以肯定,中原,域外日后终将成为二哥的囊中之物!只是时间长短,损失大小的问题罢了。而以后中原大定,二哥将开始逐步实施后世的制度,这种制度下,将不会限制任何一种学说,教义,思想的发展,而且还会让他们拥有平等的地位,只要它不是危害国家与百姓的歪曲理论。同时更不会让一教独大,而是恢复到春秋战国时期的‘百家争鸣’的局面。所以你们的‘圣门天下’绝无希望达成。”
元越泽缓缓道来。
见祝玉妍面色平静,元越泽也不知她到底在想什么,更不知她为何没有惊讶的表情。
“你是不是好奇为何玉妍听了你的话没任何反应?”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表情,轻声笑道。
“因为我与宋缺他们已经谈论几天了,玉妍也读了你的那些书籍,那些制度如果几百年后真的可以实行,对谁来说都是好事。我圣门自从汉朝时期被打压后,想要争取的不过是与其他武林同道平等的生存空间而已,不过几百年来苦争无果,门人心态逐渐变化,手段也开始狠辣。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想得到,甚至欲-望更为强烈,才有了‘圣门天下’的最终目标。当我圣门真的可以拥有与其他武林门派同样的地位时,其实实现不实现‘圣门天下’都没关系了。再者,宋师道制定的那种制度下,连皇帝都是有名无实的,还哪有其他人争权夺利的份儿?即便争夺来了又有什么用?”祝玉妍继续解释道。
“啊!玉妍不会是知道我的身世了吧?岳父告诉你的!”
元越泽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忙问道。
“呆子,两年前美仙就告诉人家了。”
祝玉妍妩媚地横了元越泽一眼,笑道。
“哎,那玉妍干脆也嫁我吧,在这次婚礼上穿上嫁衣。”
元越泽恬不知耻地道。
祝玉妍登时一愣,旋即又面色复杂地摇了摇头,并不答他。
“你是嫌弃我已有家室还是心中还是没有元某人?”
元越泽一见她那样,立刻像瘪了气的气球一般,泄气地道。
“难道是‘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
元越泽复又语带苍凉的望向远方道。
“你莫要胡说……玉妍心中若无你,怎会……怎会任你轻薄……”
祝玉妍脸上一红,低声道。
对于祝玉妍这等受过极深情伤,这种伤痛又持续了数十年,且又背负着师门那沉重使命的女子来说,要动情绝非易事,更不要说再对哪个男子倾心了!元越泽其实已经很幸运了,他的最大优势连他自己都没察觉。那就是:近三年来夜夜‘强行入梦’骚扰人家的心境。这种事如发生在一般女子身上,不疯也痴了。祝玉妍仍然能在最紧要关头把持住,并不是她心境修为多高,她的心境早被元越泽给破坏了。而是她的心里在害怕,害怕从前的事再一次发生,害怕再被无情的抛弃,即便元越泽根本就不是那种人。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句话自然有它的道理,她心中更有许多顾忌,比如辈分,世俗眼光,年龄等等。虽然元越泽强调了他根本不在乎这些狗屁礼教,可祝玉妍毕竟活了几十年,有些礼教已经根深蒂固,深入骨髓了,绝非一朝一夕能放得下的。
“最多……最多我答应你,你再给玉妍一些时间,等玉妍真的想清楚了,放下一切时,就嫁你好不好……”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失落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说完就已羞得不行。
她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一见元越泽,她就变得十分的软弱,从前的高高在上,冷漠狠辣的阴后就会彻底变成一个柔弱无力,只盼望有个强力拥抱来抚慰自己的小女人。
“走吧,先去准备些酒菜,玉妍给我打下手如何?”
元越泽听她都如此说了,如果再强迫下去,那真的会起反作用。当即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开口道。
“你这样,要人家如何心安,难道非要迫玉妍现在就答应你吗?”
祝玉妍见元越泽那表情,知他心里定不舒服,神色凄然道。
元越泽忙手忙脚乱地劝慰起来,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她劝地破涕为笑。
二人心中各有所思,走入厨房忙活起来。
其后,一顿晚饭吃得还算欢快,因为元越泽家几女与亲人重逢,所以把元越泽那根本遮挡不住的抑郁气氛冲淡很多。饭后,他更是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破天荒地参与了探讨关于争霸天下计划之事,这让众人都惊讶不已。心思细腻的单美仙更是好奇地看着祝玉妍,祝玉妍则是躲躲闪闪地不与女儿的目光相对。
商谈只是进行了一个时辰而已,其后便是谈论关于婚礼筹备,应酬来宾之事。
听闻各方势力,武林人士都可能会来参加婚礼时,元越泽倒也不觉奇怪。
首先他与他的妻子们这两年多来就是人们饭后茶余谈论之事,今次岭南婚礼更可亲眼见到这传闻中的人物,有兴趣的人谁不来?
其次,“天刀”“弈剑大师”这两个名号的吸引力亦绝不在元越泽之下!那简直是无数武林中人的偶像。能亲眼见到偶像,谁不来?
但大家都知道,各方势力绝非来道贺的,打听宋阀的内部消息及何时参加天下争霸,才是他们最终目的。
元越泽没兴趣去与那些什么政客打交道,这些都交给宋缺他们应付了。
时间已近戌时之末。
众女已在宋玉致引领下去山城的温泉放松享受。单美仙发觉出元越泽的不对劲儿,也隐约猜到定是和祝玉妍有关,便推走要与众女一同戏水的元越泽。
元越泽独自一人在‘听涛小筑’内乱走,内心烦乱。
再次来到‘望月亭’不远处时,亭内那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依旧伫立不动,抬头仰望星空。
祝玉妍内心绝无多么好受,尤其是见到元越泽任何心情全部写在脸上时。可她的矛盾心态亦将她折磨得很是凄惨。
蓦地,她察觉到一只手轻抚上自己的如瀑秀发,身后之人的气味熟悉无比,祝玉妍仍然一动不动的抬头望月。
“十里长亭霜满天,青丝白发度何年?今生无悔今生错,来世有缘来世迁。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情浓渺恰相思淡,自在蓬山舞复跹。”
元越泽抚摸半晌,开口吟道。
在这种情形下,吟这种诗,谁的心里会好受?
祝玉妍更是被逼得清泪再流。元越泽只好再度安慰起来。
大半晌后,元越泽望着星空,突然爽朗的长笑:“玉妍,我不逼你了,你只要答应我一件事。”
“人家答应你就是。玉妍心里不会再有其他男人的……”
祝玉妍仿佛感受到元越泽突然变化的心情,受到感染亦是嫣然一笑道。
元越泽一愣:“我不是要你答应我这件事,我是说你答应我绝对不要去做傻事。”
祝玉妍双颊飘起两朵红云,随后对元越泽郑重地点了点头。
看着既羞且喜,扭捏神态的阴后,元越泽泛起一丝异常自然的笑意,拉她坐下,讲讲故事,唱唱情歌,二人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
半个时辰后,元越泽正与佳人说笑,就听得耳边响起宋师道的声音:“妹婿,速到明月楼来。”
明月楼离这里本就不远,故一般有些内力的人都可传声到此地。
元越泽只好不舍地再与祝玉妍亲热一会儿,跑入明月楼。
原来是双龙到了。
双龙在元越泽离开余姚时就与卫贞贞几女约好,要来参加婚礼。一方面见识见识大门世阀,一方面也想亲自参加傅君婥与卫贞贞的婚礼。
双方寒暄几句,寇仲便与接待他们的宋师道闲谈起来。
元越泽则昏沉沉,几度欲睡。
亥时末,众人都已困倦,宋师道为双龙安排住所,众女亦已经洗毕归来。元越泽拉起众女一番大战,直战到丑时之初,方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一家人坐在桌边享用早饭。去叫祝玉妍来用膳的单琬晶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夫君,外婆不知何时走了,她房间内给你留了字条。”
元越泽一惊,忙跑到祝玉妍房间内,见小几上放着一张叠放整齐的纸条。
打开纸张,缓缓浏览完毕,元越泽闭目长叹一声,递给周围几女轮流看毕,又收回来叠放整齐收入怀中。
“夫君也不必担心了,娘亲一定还是放不开,其实她已经改变许多了。再给她一些时间吧!”
单美仙忙在一旁安慰。
“只是她还没见证婚礼呢,怎么就这么走了?”元越泽皱眉道。
“那又有什么关系!下次夫君再举行婚礼,让娘亲做主角不是更好?”
单美仙眼带促狭地揶揄道。
祝玉妍如在此地,定当晕倒,这女儿也忒不良了,非要把自己娘亲卖出去不可……
屋内众人皆莞尔,元越泽愁苦情绪也被冲淡了许多。
“走吧,今日带夫君与姐妹们好好地游玩一下山城!”
宋玉致开口叫道。其他几女自然附和。
宋家山城主院,书房。
书桌前端坐着的宋缺渊停岳峙,不动如山。
“来者何人!为何还不现身?”
宋缺突然对着门外轻喝一声。
“吱呀。”
房门开启声传来,眼见出现书房内的灰色身影,宋缺身躯一颤,明亮深邃的眸子突然爆发出极其璀璨夺目的眩光,但转瞬即没。
“四十年不见,清惠风采依旧,只是不知为何到来岭南?又为何不让下人通知一声?”
宋缺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道。
宋缺一早就察觉到了一丝带有强大感染力的气息逼近山城,只是这气息给他一种分外熟悉,亲切的感觉。是故宋缺并没有声张,而是冥思是哪个熟人,但没想到是慈航静斋的斋主梵清惠亲自驾临,还是偷偷摸摸地到来!
“宋兄久违了。数十载岁月匆匆而过,宋兄一如当年般英武。”
梵清惠一笑后大方坐于宋缺对面,开口到,声音如仙界之乐,缥缈无定。
岁月流逝,生老病死乃是世间万物的必然,不过梵清惠似乎是超脱出这些限制一般,她那如灵川一般清丽脱俗的玉容还是如四十年前一般让人忘忧脱俗,出尘的仙姿更是感染力巨大。
可对于已见识过元越泽众娇妻气质的宋缺来说,梵清惠的气质是起不到多大作用的。吸引宋缺的当然是四十年来让人魂牵梦绕的梵清惠本人。
“清惠此次到来,不正是受宋兄派人所送请柬的邀请吗?”
梵清惠坐下后,递上请柬,开口道。语气中显然带着一丝不满。
宋缺也听得出来对方语气不对,微微一愣,接过请柬,打开后仔细查看。
“这并不是宋某所发的请柬,清惠又是如何收到的?”
宋缺查看一番,一脸好奇地道。
“宋兄贵为大阀阀主,自己的作为都不敢承认?你的字迹清惠还是认得出!”梵清惠淡然地道。
“宋某对天发誓,如说谎言,天诛地灭。再者,即便要请清惠前来,宋某也会亲自去请,又岂会如此简单?”
宋缺略一思索,觉得事情不对头,立即开口道。
闻听宋缺发誓,梵清惠也是一呆,似乎她被人给摆了一道。
“想来是有人搞鬼了,那清惠就告辞了,宋兄保重,后会有期。”
梵清惠也想到了个中问题所在,开口请辞。
“清惠既然来了,宋某便厚着颜面邀请你作为小女婚礼的见证人可好?”
宋缺见梵清惠起身就要告辞,忙起身开口挽留。
“这……”
梵清惠一时踯躅起来,只片刻后,对宋缺点头道:“既然如此,贫尼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她对什么婚礼见证人哪会有兴趣!只是想亲眼见见元越泽罢了。因为元越泽很可能是影响天下争霸局面最关键的人物,梵清惠不亲眼见识一下又怎知哪种传闻是真的?
“那便请清惠住如山城别院如何?六月十四正是小女大婚之期。”宋缺又邀请道。
“谢宋兄邀请,但小徒却在城外等候,清惠要去通知一声。兼且这请柬似乎有人要谋害于宋阀与我静斋,贫尼还要传书回静斋警告众门下多加小心。”梵清惠婉言拒绝道。
“说得也是,宋某亦须差人打探一番,那就请清惠于大婚当日前来山城了。”宋缺点头道。
“清惠知晓了,告辞。”
梵清惠合掌躬身后,转身离去。诺大的山城,铁一般的防护网,竟然被她说来即来,说走即走,这份修为实在高超。
宋缺惆怅地望着那四十年来苦苦难忘的背影,苦笑一声。
再次坐在书桌前,宋缺拿起那份请柬,皱眉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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