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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雲娘狠瞪了柳叶一眼,柳叶叹了口气,“雲姐,回去吧。”雲娘拧过头不理她。

“雲姐,回去吧,”柳叶转到雲娘面前,“太子爷被困在池州城,二爷既不打也不放,这里头指定有打算,那边儿正是要你主持的时候,万一坏了大事,二爷翻脸就能不认人,在这里能有什么用?找到夫人,二爷就能纳了你了?二爷一向公私分明,你既有这心,当初就不该到南周做谍报,一直跟在二爷身边侍候多好!”

“你懂什么!”雲娘甩了柳叶一帕子,“我要跟二爷,是要他心里有我!不管能占多大地儿,可是他心里一定要有我,我若不脱颖而出,不立下大功,二爷眼里怎么能看得到我?”

“雲姐,你就醒一醒,死了这份心吧。”柳叶一脸的烦恼。

“我活着,就是为了二爷。”雲娘神情执拗坚定,“为了他我什么都能做。”顿了顿,雲娘微微提高声音,“人心都是肉长的!”

柳叶看着她,重重叹了好几口气。

太子妃俞氏将炕几拍的震天响,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拿给……抄一份给老爷送过去,让他看看!让他好好看看!那个贱人怂恿着太子爷做下的这都是什么事!竟然宿花眠柳!他也不嫌丢人!千人骑万人乘的东西!他竟不嫌脏!”俞太子妃怒极了,理智气度全没了,泼口大骂。

“去!来人!去把那个贱人给我拿回来!给我打死!乱棍打死!她这是要祸害死太子!这个贱人!祸水!无耻!不要脸!去!赶紧去!拿回来打死!”俞太子妃痛骂了一阵,又想起始作俑者,一迭连声叫人去拿李思汶,要乱棍打死她。

“太子妃息怒!您先息怒!”俞太子妃陪嫁进宫的女使姚尚宫急的一头汗,忙上前劝阻,“离宫那边,您也知道,太子妃万不可冲动任性,这事得娘娘出面才好,太子妃不犯着因为这样的小事跟太子再生份了,得请娘娘出面,既做成了这事,又不至于让太子跟您生份,这才是两全之道。”

姚尚宫不敢直接说她这边的人压根进不了离宫,只从和太子生份不生份的话说起。俞太子妃连吸了好几口气,“好好好!你说的对!我凭什么管他?她养出这样的混帐儿子,养不教,她再接着教!我凭什么!拿上那些东西,跟我去寻娘娘!”

俞太子妃‘呼’的站起来,气势汹汹直奔宋皇后宫里。

俞太子妃一阵风冲进,一通尖叫,气愤愤冲出去,只把宋皇后气的胸口一阵阵气闷的几乎晕过去。

“混帐东西!真以为……真以为……”宋皇后恼极了不把她放眼里的俞太子妃,可这会儿正是最依重俞相公的时候,宋皇后将满肚子恶气用力压了一遍,没压住,再压了一遍,越压越气,一袖子将炕几上的杯碟全部扫到地上,尖声叫着人:“来人!去东坊,去东坊瓦子!把这个贱货给我绞死!敢勾引太子学坏!快去!”

傍晚,俞相公府园子深处那间书房里,雷先生一张脸气的腊黄。

“相公赶紧早早安排后路吧!”雷先生从来没气成这样过,语调尖利,话更是刻薄,“有这样的母亲,你我就是诸葛再世,就算是两个诸葛,能扶一个阿斗,也应付不了这样一举一言必定坏了大事的蠢货!”

雷先生将手里的杯子猛的抛到对面书架上。

俞相公脸色惨白,雷先生这话还是留着些分寸的,没把他的女儿俞太子妃骂进去。

“今日之事,我实在想不到……”

“是人都想不到!这就不是人做的事!”雷先生一声怒吼。俞相公重重闭了闭眼,绝望的叹了口气,他没想到太子会去狎妓,狎了妓还落下把柄,这把柄竟被人送进了宫,宋皇后竟立刻遣人绞杀了那位正得太子宠爱的头牌!

现在,这件事成了整个京城最哄动的案子和丑闻!

“先生,若是三年前……不不不,若是一年前,老夫必退步抽身,远遁江湖。”俞相公神情凄然,如今他已深陷局中,连顶都没了,这身无论如何也抽不出了。

“唉!”雷先生一声长叹,“相公,我不是说堵气的话,这退路,相公要赶紧准备,家里未成年的男丁赶紧送走几个吧,给俞家留一条血脉。”

俞相公呆了好半天,后背渐渐弯下去,仿佛被骤然抽掉了精气神,整个人老态毕现。

“先生说的是,今晚就让送走。”

“相公,太子这银子出自李家,这狎妓,以及今日之事,必定都是别人布下的局。”雷先生说几句咳一声,显得极是痛苦,“不管是李思清,还是王相公,布了这局,绝不会只看这场闹剧,这必定只是头一步,后面必定一环扣一环的发动了,那才是重头戏,太子从李家一共拿了多少银子?”

“二三十万两,只怕不止这些。”一提到太子,俞相公神情倒平和了,哀莫大于心死,他和雷先生对这位太子,到今天算是彻底心死了。

“二三十万!”雷先生轻轻抽了口气,“还有咱们府上抽出去的十多万两,这么多银子,他都用哪儿去了?他没置宅子,粉头也只养了这一个,银子呢?”

“结交百官?”俞相公反应极快,雷先生摇了摇头,“若结交百官,咱们早就得了信儿了,若结交,只怕也是结交军武!”

俞相公机灵灵打了个寒噤,这个念头刚才在他心里滑过,他没敢正视。

“李家这边既然发动了,咱们已经来不及了,相公,如今之计,只有破釜沉舟了,现在反正也是进是死,不动也是个死字了。”

“好!”俞相公也就顿了顿,就拿定了主意。

第376章 箭在弦上

王相公府里,李思清和王相公对面而坐,两人神情都极其凝重。

“这银子是李二姑娘拿出来的。”王相公直视着李思清,李思清苦笑,“是我大意了,二妹妹当年落难时得阿浅数次援手,阿浅入狱时她跪勤政殿求情,我那时候就应该想到,若有人寻她,说要为阿浅报仇,只这一句话就能说动她。”

“端木华?”

“端木华要报仇也该剑指瑞宁和韩家,太子和阿浅的死无关。”李思清眉头紧皱。

王相公重重‘哼’了一声,“现在看来,他那剑指的不是瑞宁和韩家,而是……”王相公手指头往上指了指,“他十来岁时,就头角峥嵘,目中无人,如今这样,也不奇怪。”

“先生的话我有些不懂。”李思清听的心里一阵惊涛骇浪。

“端木华对池州城围而不攻,南边有线报,南周太子和端木华做了笔交易,他将池州等五城赠给端木华为采邑,端木华放他回南周,而且,”王相公起身从一个暗抽屉里取了张折子递给李思清,“这是端木华的明折,已经驿路递进,再有三四天就能递进京城了。”

李思清接过折子,一目十行扫完,满脸惊愕,“他想干什么?他疯了?要查瑞宁幕后指使之人,虽至尊亦当担责,他这是造反!”

“前年冬天,你建议将各路军统领以上换防互调,我顾虑南周厉将军乘机攻城,就没答应,如今看……唉!真是天命注定。”王相公连叹了好几口气,“广川王子嗣断绝,和乔太后有关,他心里有怨气,一直有怨气,这我知道,是我大意了,这十几年,一到轮防之年,南边必有战起,我怎么就疏忽了呢!”

王相公一下下拍着脑袋,看起来懊恼极了。

“莲生不是大逆不道之人,他对阿浅情有独钟,他这么做,学生的意思,他只是想替阿浅洗清冤屈,阿浅的死是因为官家一念之差,这事咱们明白,莲生也明明白白,他对官家有怨气也算有原因,只要阿浅的冤屈能洗清,莲生不会造反。”李思清仔细想了想道。

“这样的先例不能开,否则,谁有冤屈就陈兵威胁,那还得了?”王相公摆了摆手,“看事要看的长远,不光看到眼前这十年八年,还要看到未来五十年、一百年!不能光想着眼下无事,还要想着未来无事,不能埋下后患。”

李思清垂首领教,“先生教训得是,学生记下了,那先生的意思?”

“太子狎妓又无故杀之,还有这些,”王相公拍了拍炕几一叠写好的折子,“结交京城内外大小武官,这两样,就足够拿来做废太子的理由和证据了,先废了太子,立四哥儿为太子,有这件大事,端木华这封折子一来能拖一拖,二来,跟废立太子比,他这折子就不会让大家太分心注意了。”

李思清顿了顿,赞同的点了点头。

“定了立四哥儿为太子这件大事,端木华这件事,要先示弱,官家……时日不多,不如退位做太上皇,一来安抚端木华,不给他借口,想来,他不至于敢让官家抵了命吧!”王相公眼神狠厉,李思清心里划过丝寒意,停了片刻才低声问道:“那之后……”

“调他进京。”王相公语气清淡,“进了京城,一切都好办。”

“端木华极聪明的人……”李思清的话只说了一半,王相公就明白了,“大义所在,聪明不聪明不要紧,”王相公转头看了眼李思清,“你还年青,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头一样,公私必须分明,端木华犯了人臣大忌,别说只是个帅才……”王相公的话梗住,“越是有才越留不得,阳谋要用,阴谋也要用,他既是聪明人,敢走这一步,必定也想到了后果。”

李思清的心揪成一团,好半天放不开,莲生如此,是为了阿浅……

夜深沉,李思清在他那间雅致的书房内慢慢转着圈子,阳谋是调莲生进京受审,阴谋呢?刺客吗?这是最干净利落的方式,事后可推到南周头上,还可以顺势调动军情民情,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去请二爷过来,别惊动了人。”李思清走到门口,叫过小厮吩咐了一句,小厮去了没多大会儿,李思明就急步匆匆过来了。

“没出什么事吧?”李思明比前一阵子瘦了不少,看向李思清的目光仿佛有些疏离。

“没什么大事,”李思清让进李思明,示意他坐下,“莲生又走驿路明发上了份折子。”

“嗯?”李思明带着几分急切盯着李思清,李思清半垂着眼皮,将端木莲生的折子几乎一字不错的复述了一遍,李思明听的瞪着眼睛,猛呼了口气,“大帅就是大帅!我没看错他!”

“莽撞!”李思清沉下脸,“痛快是痛快了,怎么善后?想过没有?”

李思明一窒,闷闷的‘哼’了一声,“到现在,瑞宁和韩家的事查的温温吞吞,皇家子嗣艰难,就算不艰难,皇家么,犯了再大的罪,也不过一个高墙圈禁,照样好吃好喝的养着,瑞宁一个女人,本来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圈禁不圈禁有什么分别?就这个没分别的圈禁,他还温温吞吞不肯发话!阿浅哪儿惹他了?咱们李家哪儿惹他了?一念之间就要要人家的命!视人命如蛄蝼,这样的皇帝……反正我是不想当官!父慈子孝,君贤臣忠,这顺序不能变,他不贤,就不能怪臣子不忠!”

“混帐!”李思清一拳头捶在炕几上,李思明极其不服的‘哼’了一声,总算给李思清面子,没再往下大逆不道。

“你听着,想办法给莲生递个话,他要清君侧,就要想好后果,还有,别想着回京城了。”李思清几句话简短非常,李思明一个愣神,已经反应过来,一下子窜起来,瞪着李思清,深吸了口气,“好!放心吧。”说完,转身就走。

南周太子要献池州等五城给端木莲生的信儿,端木莲生几乎是和王相公同时知道的。

“这是要使离间计?”这是端木莲生头一个反应,话没说完就拧起了眉头,这不是南周太子要使离间计,这是有人要将他逼上梁山!

端木莲生黑着张脸,眼睛眯起又松开,松开又眯起,第二份折子送出去,他就横下一条心了,还用得着使这种诡计?

“京城的消息递过来没有?”端木莲生很快就将献五城这事甩到一边,看着刚进来的黑山问道,黑山忙将手里的锦袋捧起来,“来了!”

端木莲生接过,裁开细看。

瑞宁公主纵奴子强夺民财……端木莲生细看了一遍,白水查的很仔细,说的也明白,这是个圈套!

端木莲生捻着棉纸,不知道为什么,这桩事让他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情绪和味道,要逼的官家重查金明池一案,就得朝廷中******、四皇子派和中立的散官同仇敌忾,这个纵奴子强夺民财实在是太合适了,至少让王相公有了除掉瑞宁的理由。

这件事象是他做的,就应该出自他的手笔才对,可这事,跟他没关系。

是李思明?抑或是……袁先生?

端木莲生低着头,又看了一遍,这件事里到底是什么让他心绪摇动?

雲娘直盯了一个来月,那伙计还是毫无动静,雲娘气馁之极,换了一身男装,带着柳叶出了院门,在街口的小分茶铺子里要了几碟小菜,一壶酒,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喝闷酒。

她不能一直找下去,太子得回南周了,她得跟回去,她不能坏了二爷的大事,酒入愁肠,雲娘心里一阵接一阵的酸楚,她这运气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找不着她……她真的还活着吗?姓袁的鬼计百出,会不会骗她?要是她还活着,二爷会不知道?一定是自己上当了……

雲娘满腹心事,几杯酒下去,人就有些晕晕乎乎,头脑却前所未有的清醒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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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傻!跑到这鬼京城来找一个不知道死活的人,二爷在南边,就在池州城外!她不在池州城陪二爷,却跑到这个鬼地方!

她不找了,她要回去,回到二爷身边!都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她对二爷这一片心,何止精诚!为了二爷,她身坠无底地狱,日日饮铜汁铁水都甘之若饴!

她要回去!回到二爷身边!

雲娘摇摇晃晃站起来,一只手搭在柳叶肩上,“柳叶,咱们走!回南,我要回去看看二爷,看一眼……一眼万年……”

“姚嫂子,又给人家添喜去了?这蜜饯是今天刚拿来的,最新鲜不过,您拿回去当个零嘴儿,唉哟,哪能要您的钱!您看看这……是哪家的?弄璋弄瓦啊?”分茶铺子门口,卖蜜饯的婆子正和一个干净利落的婆子有说有笑。

“前边胡同刚搬来的那家,那小娘子娇娇弱弱的,我担心的不行,就怕生孩子没力气不会使劲儿,富人家娇生惯养的妇道人家一向这样,谁知道这小娘子真真难得,这头生子就跟人家生第二个、第三个那么顺当,真是好福气!”那婆子看起来很高兴。

第377章 市井八卦

“那可真是好福气!”蜜饯婆子又是撞椅子,又是倒茶水,拉着姚嫂子坐下,“再顺当也是一夜晚辛苦,姚嫂子歇会儿,喝口茶再走。”

“只要能平平安安,累得脚软这心里也高兴,就怕……”姚嫂子连连拍着嘴,将那些不吉利的话拍散。

“有姚嫂子在,没有不平安的!”蜜饯婆子看样子受过姚嫂子的照顾,那份殷勤恭敬是打心眼里冒出来的。“那小娘子也是个慈善人儿!”蜜饯婆子拖了只凳子坐到姚嫂子对面,“她家那位嬷嬷,从不占人便宜就不说了,我还见她悄悄儿周济人呢!”

蜜饯婆子往前挪了挪,凑到姚嫂子耳边,压低了声音耳语,“这铺子后头住的那家,媳妇子难产,还是您老救回来的,上上个月她家当家的摔断腿,偏媳妇孩子又一起病,病的厉害。”

“赵大家?不是有人半夜往他家扔了五两银子,她当家的拖着断腿挨家磕头,是……”姚嫂子惊讶的指了指胡同,蜜饯婆子连连点头,“那天也是巧了,我半夜就出了门,想赶着头一拨买几篓子樱桃,糖渍樱桃最讲究个品相,品相好和品相差那价钱差了好几倍呢!走到这铺子后头,一眼就看到有人趴在赵大家那扇破大门上,那天天睛得好,虽是半月,也照的清清楚楚,我还当是贼,还乐呢,这贼可真够不长眼的,偷到了这家!我没敢近前,靠了个角落看了看,那人直起身子,竟是那家那位邹嬷嬷,这指定不是个做贼的,我好一通狐疑,可急着买樱桃,就赶紧走了,回来就知道了扔银子这事,赵大拖着断腿还到我家门口磕头,我给他装了一袋子碎果子,想来想去,到底没跟他说看到邹嬷嬷那事。”

“这是你知礼!”姚嫂子的声音也压的低低的,“人家不想让人知道,咱们就敬重人家,果然是好人家,怪不得这么顺顺当当,那孩子……”姚嫂子一脸的笑,“我接生接了半辈子,一生下来就那么漂亮的孩子真是少见!也不大,五斤将将出头,个子却长,腿上都是褶子,偏偏脸上肉嘟嘟别提多惹人疼了!一出娘胎,哭了两嗓子,打了个呵欠,竟睁眼冲我笑了,你说奇不奇?这孩子指定有来历!这家又这样乐善好施,这孩子往后指定有大出息!”

“真笑了?那可稀奇!”蜜饯婆子家境不错,八卦起来精神头十足,“那家娘子我见过一面,虽没见着脸,可那一身贵气可不得了!这有其母才有其子呢,是儿子吧?”

“是!”

“唉哟哟,娘子通身那样的气度,儿子又这样不得了,不知道这家家主生的什么样,说是个做掌柜的,啧啧。”蜜饯婆子看起来十分遗憾,掌柜被生意人使唤,实在有些不上台面。

“掌柜跟掌柜也不一样呢。”姚嫂子脸上也有几分遗憾。

雲娘一只手搭在柳叶肩上,站在门侧象在吹风凉快,却是在听两人说话,两个人虽然都压低了声音,可雲娘那样的功夫,耳目极灵敏,听了个一字不漏。

“走吧。”柳叶听了几句,索然无味,催了雲娘一句,雲娘却听的入神,抬手示意她噤声,听两人说到掌柜,雲娘心里涌起股说不出的感觉,推着柳叶出了铺门,“去看看那个生而不凡的孩子。”

“看人家孩子做什么?不是说回南?”柳叶一脸的不赞成。雲娘却不理她,甩开柳叶,径自进了两个婆子指向的那条胡同,没走几家,就看到了一处大门两边都挂满辟邪物件儿的人家,再往里没走多远,胡同就到底了,雲娘转回来,又看了眼那些看起来非常喜庆的辟邪物件儿,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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