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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鸿想要怎样的彩头。”
“我以为我要什么彩头,朔洵早知道呢。”说话间颜鸿的目光往卧室方向一扫,满意地看到茶朔洵呼吸的节奏有些紊乱,知道经了这一次,茶朔洵总不会再胡思乱想,瞎吃醋。
两人在山庄逗留半月后,再次乘上马车,往其他州县一路走走停停,这一次出来,却是直到三年后,才回到茶朔洵的大本营茶州。而彼时,茶州官场经了红秀丽的手,却是焕然一新,红秀丽这个女官,也做得风生水起。
既然回到茶州,红秀丽会碰到颜鸿,似乎也成了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红秀丽经了三年历练,一身气度已非同日可语。
如今已经二十好几的紫刘辉身为一国之帝,后宫却始终空无一人,为的是谁,红秀丽作为当年参与过事件的当事人之一,自然是清楚的。而红秀丽暗中也是收到过紫刘辉的命令,在茶州全力寻找颜鸿的下落。只是,过去三年,红秀丽从来没有听说过茶州有颜鸿那般无论走到哪里都无法被遮掩掉光芒的人,现在突然走在街上看到了颜鸿,红秀丽却第一眼注意到了陪伴在颜鸿身边的红衣男子,火红的长发,橙红的双眸,跟颜鸿走在一块儿,也没有被遮掩掉一身的光华风采。
这两个人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和谐,甚至是如此的般配。虽然红秀丽觉得这样的想法,如果让紫刘辉知道,绝对会暴跳如雷,可却是红秀丽此时此刻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颜先生。”红秀丽上前拦住了两人,察觉到颜鸿身边男子危险的注视,红秀丽有片刻的错觉,误以为自己是被箍在绞刑架上的待宰羔羊。
“原来是红小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双方移步到茶朔洵名下的醉香楼,红秀丽在同颜鸿分别后,犹豫间,还是手书一封,将颜鸿的近况和消息给紫刘辉送了过去。
“哼,我就知道不该在那红秀丽还在茶州的时候,带你回来。”茶朔洵如今虽然已经不会如三年前那般为颜鸿之前同紫刘辉的纠葛而心有郁结,可只要想到那个紫刘辉可能循着红秀丽的线索,找了过来,心底总归是有些不太痛快的。
“我以为朔洵的性子,不会惧怕同任何人相争,即使这个人是这彩云国的君上陛下。”颜鸿这话纯粹是打趣,至于他有没有那个兴致被当做香饽饽争来争去,呵呵,选择谁可由不得他人干涉。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了,难道阿鸿还打算不负责任地就跑了不成。”跟颜鸿呆了这么久了,对颜鸿的脾性,茶朔洵也逐渐摸清楚了颜鸿的性子。颜鸿看似对很多事情都漫不经心,可只要是被他放在心上了的人,那就是被颜鸿划归在自己势力范围内的,容不得其他人欺负了去。更何况他跟颜鸿再怎么说,到现在也是老夫老妻的状态了,颜鸿可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相反还格外念旧。虽然,念旧这一点儿也是让茶朔洵对紫刘辉一直存有醋意的原因,可另一方面也说明,除非他茶朔洵自己放手,颜鸿绝对不会弃他而去。
至于当初颜鸿为什么会离开紫刘辉,这么多年,茶朔洵也通过各种渠道,隐约猜到了点儿当年的真相。别看他茶朔洵独占欲强,颜鸿可半点儿都不输给他,一直听说紫刘辉对突然出现的二皇子紫清苑格外得优厚,以颜鸿的性子,这么一个心中被江山、被兄弟情占据了大半的人,拿什么跟自己争!他茶朔洵只有颜鸿,颜鸿也只有他茶朔洵!
茶朔洵心底清楚,却不妨碍他借着这事儿,冲着颜鸿撒撒娇,谁说一个大男人不能够撒娇呢?
紫刘辉来得比茶朔洵想象的要快,彼时,茶朔洵正和颜鸿在他开的棋社一起下棋,察觉到有人靠近时,棋局正进行到中途,茶朔洵一眼就认出一身王者气度的紫刘辉的身份,却什么都没有说,继续跟颜鸿对弈。至于颜鸿,再见紫刘辉,看着比起三年前带着稚嫩的样子多出了沉稳的紫刘辉,眸间有万载浮云掠过,却并没有多说什么,继续跟茶朔洵将这一盘棋下完。
“颜鸿,我终于找到你了!我已经拟好了诏书,将王位交给二皇兄,我现在可以陪着你行走天下了。”紫刘辉忍下因为看到颜鸿和茶朔洵之间融洽得仿佛插不进去任何人的心痛,将被钝刀割出层层鲜血的柔弱内心小心包裹,一句话,将自己的满腔真心捧到颜鸿面前。三年前因为自己的犹豫而犯下的错,他不会再犯。他找了颜鸿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不管前方有多少刀山火海,他都义无反顾。
“对不住,插一句话,阿鸿现在是我的人,要跟阿鸿行走天下的人也是我,哦,忘了,我们刚刚游山玩水回来,各个州县,我跟阿鸿也玩了一圈儿。所以,国外陛下,你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好好地当你的王。三年前你在江山亲人跟阿鸿之间做出了选择,就不要想着现在再来吃回头草。你以为回头草是这么容易吃的吗?”茶朔洵被紫刘辉的一句话气出一口老血,他可不希望紫刘辉摆出一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姿态,唬得颜鸿心软。
☆、412·彩云国物语10
第四百一十二章:彩云国物语
如果说当年尚没有体会过权势的好处,真真正正地站在最高处体会过一览众山小的美妙的紫刘辉,能够放下一切,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可信度尚且高一点。可如今眼看着彩云国在自己的打理下越来越好,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盛世繁荣之象,紫刘辉再说放下王位的话,颜鸿最多只能够信个三分。
其实就是这三分的信任,真要算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意义,颜鸿并不是个喜欢拖泥带水,给人虚妄的希望的。再次见到紫刘辉,确实是老友重逢,看着当初还软萌一团,连最基本的王者风范都没有的紫刘辉,现今这般风神俊秀,一身风华气度更是有如高山仰止,让人惊叹。这样的紫刘辉,颜鸿看在眼中,却是诡异地生出了几分看到看好的孩子果然如自己预期中一般长得枝繁叶茂的自豪感。
不过,自己的这种诡异转变的心态,若是让紫刘辉知道了,只怕对方要气吐血了。直接从可以牵手一生的恋人变成长辈对晚辈的心态,是个正常人都受不住的。
“刘辉这次来,倒也凑巧,我跟朔洵正商量着办一场简单的婚礼,我跟朔洵在一起也将近三年了,朔洵虽说不介意,我却不好总是让朔洵没名没分地跟着我,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刘辉这次来若是不急着走,正好可以参加完我跟朔洵的喜宴,再回去。”颜鸿的回答直截了当,虽然想要跟茶朔洵成亲的想法,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也是在看到紫刘辉出现后,第一时间想到的让紫刘辉死心而出现的念头。不过,想要跟茶朔洵正正经经地在一块儿的心意,却是再真心不过的。
茶朔洵的反应比紫刘辉倒是快许多,心底被惊喜、诧异的情绪给挤满,一颗心满满涨涨的,挤成一团,只觉得鼻头都有些因为这刺激大发的情绪而泛酸受到刺激,偏偏理智又告诉茶朔洵,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让紫刘辉看出来这一场婚礼只是颜鸿的临时起意。茶朔洵干脆将一腔激动情绪演化成满心的愉悦,探出大半身子,绕过棋盘,坐到颜鸿身边,将自己的脑袋自然地枕靠在颜鸿的肩膀上,一头红色卷发也随之披散开来,搭在颜鸿碧青色的长衫上,红得耀眼,青得苍翠,这样的亲昵,这样的美好,直接刺痛了紫刘辉的双目。
“阿鸿说的是,陛下若是不嫌弃,不妨纡尊降贵参加我跟阿鸿的婚礼。”
紫刘辉被这两人的默契配合给刺激的快要吐血,虽然早在接到红秀丽的消息时,就知道颜鸿身边如今已经有了相伴之人,可是紫刘辉私心里总是残存着奢侈的念头,觉得颜鸿不管走到哪里,心底始终还是牵挂着自己的。当初在宫中,虽然在感情上一直都是他付出得比较多,可颜鸿分明对自己也是有所回应的。紫刘辉这一次来,是真心下定了决心,放弃至高的位置,只要颜鸿愿意陪着自己,可直到现在,看着颜鸿平静无比的双眸,墨玉一般的眸子里再也不见当年因为自己而出现的暖意,这份关切已经给了此刻正亲密无比地坐在颜鸿身边的茶家二少茶朔洵。
心痛的无以复加,偏偏却连半分辩解也做不到,他甚至在刚才还动了卑劣的念头,想要以权势压人。只是,当真如此做,他紫刘辉就要成为他最看不起的人了。无比清楚地知道颜鸿不会再属于自己的紫刘辉,想要强颜欢笑,试图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却发现让他说出答应参加婚礼的话,如此艰难。
“恭喜!”最后出口的也是带着无限苦涩干扁的恭喜,明明一点儿也不想要这么说的。
紫刘辉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最后带着一颗饱受创伤的心去见了经他的手一手提拔起来的红秀丽处,同因为不放心而一直维持着红秀丽的守护者身份的哥哥紫清苑见了面。心情不好,失恋本来就已经是一大苦事,偏偏恋慕的对象还马上就要跟另外一个人成亲。从此无论心中有多少想法,都只能够将所有心意深深地掩藏。
紫刘辉的失意,可不关茶朔洵的事情,事实上,紫刘辉前脚一离开,茶朔洵后脚就带着颜鸿一起离开了,直奔自己名下的店铺,就是一通凌乱的忙碌,一条条指令被迅速地下达。颜鸿看着茶朔洵又是安排婚宴的喜糖,又是筹备婚宴的各项布置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成亲当天的喜服,这么短的时间,要准备的话,也着实是有些赶了。
不过茶朔洵却是早有准备的,他其实早就想要跟颜鸿有个名正言顺的仪式,只是又怕颜鸿没那个意思,茶朔洵名下的商铺极多,他的衣服布料一贯都是用最好的,铺子里进了上好的红色绸布,茶朔洵那次正好巡视店铺,见到了便动了几分心思,让绣娘按照他和颜鸿的尺寸做了喜服。
等到颜鸿随着茶朔洵来到绣房,看到茶朔洵献宝似的带着他参观了绣娘在做最后缝制的大红色喜服后,不由得生出了几分缱绻的愧疚,如果早知道一场婚礼能够让茶朔洵跟个小孩子似的开心的话,自己也许该早些提出来。今日在紫刘辉面前提出来,反倒是对茶朔洵的不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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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鸿其实也是会一些最基本的刺绣的,只是,他懒怠惯了,身边又自有专人伺候,自然也就轮不到他来动手。这一次,却是真心想要替茶朔洵做些什么。喜服已经让人筹备好了,颜鸿便想着给茶朔洵绣了一方汗巾,亲密之物,出自亲密之人,也算是颜鸿的一番心意。
果不其然,茶朔洵又露出了小鹿斑比似的眼神,倒让颜鸿多了几分要对茶朔洵好点儿再好点儿的想法。至于茶朔洵,最近也发现了跟颜鸿相处的一些小窍门,原来对着颜鸿适当示弱,就能够让颜鸿对自己更加关注。从前三年,两人四处游走,颜鸿也不是没有下过厨,只是茶朔洵素来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更何况又有颜鸿同行,一路上饭食自然有专人准备,颜鸿主动下厨做一顿饭的机会还真不多。可最近几天,茶朔洵吃到颜鸿亲自做的饭菜点心的几率却是翻了好几番。
不止如此,其他方面的变化,也是让茶朔洵格外高兴的。至于颜鸿为何会产生这些变化,同茶朔洵的适当醋意和示弱自然是不无关系的,可直接导火索肯定是紫刘辉的造访。因着这点儿,茶朔洵对于邀请紫刘辉来参加自己和颜鸿的婚礼一事,倒也不再坚决反对。甚至想着,趁着这一次,让紫刘辉彻底地死心也好。
初八这日来临之前,茶朔洵跟紫刘辉在颜鸿不在场的情况下,见了一面,见面的地点却是茶朔洵名下的醉香楼。
“此次回去,孤会迎娶蓝家小姐为后。”打一照面,紫刘辉就抛出了这句话,倒是让茶朔洵惊诧了许久。不过一想如今朝堂局势,虽说紫刘辉这个王做得越来越好,身边也围绕了许多的能人志士,可身为王后位一直空闲,总归是会让百姓心中不安的。紫刘辉这么说,是表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颜鸿,在情场失意后,决定奋发图强,好好地当自己的国王了吗?
心底转悠过这些念头,茶朔洵直接来了一句:“恭喜陛下,只可惜我和阿鸿怕是喝不上陛下的这杯喜酒了。”
“颜鸿是个极好的人,当初我曾许诺颜鸿陪他一起仗剑走天涯,是我辜负了颜鸿。没想到最后陪着颜鸿实现了游遍天下的心愿的却是你。”对于茶朔洵话中的讽刺,紫刘辉虽然听出来了,却并未抓着这刺在自己心口的尖刀,反而说起了曾经跟颜鸿的许诺,再回首,却是往事已成空。
“这只能证明陛下您跟我们家阿鸿有缘无分。阿鸿的缘分注定是牵在我茶朔洵身上。”茶朔洵最近被颜鸿宠得心情还是不错的,加上马上就要大婚,心情指数一直都维持在四颗星以上。虽说如此,听到紫刘辉说起他跟颜鸿从前的事情,还是止不住地心底不快。他不快活了,自然也不会让紫刘辉高兴。谁叫他才是笑道最后的人。虽然没能够一直守在颜殊身边,没能够比紫刘辉更早认识颜鸿,让茶朔洵有些不开心,可说到底,能够跟颜鸿白头偕老的人是他不是紫刘辉。
“请代我向颜鸿转告一声珍重。”紫刘辉没兴趣听茶朔洵的炫耀,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颜鸿,他也怕自己再见到颜鸿会忍不住动了歪念,折了颜鸿的羽翼,囚禁在自己身边,“孤暂且将颜鸿交付于你,倘若你有半点儿对不住颜鸿的,不要怪孤不客气!”
当然,此次来,也是为了让茶朔洵知道,不论如何,他都是颜鸿最大的依仗,不叫茶朔洵负了颜鸿。
“陛下说笑了,我宁负天下人也不会辜负阿鸿!”
☆、413·红楼梦01
第四百一十三章:红楼梦
紫刘辉在颜鸿和茶朔洵大婚前离开了,留下了一份空白诏书,却是给颜鸿的许诺。虽然紫刘辉心底也明白,这份诏书恐怕永远都不会有被开启使用的一天。
颜鸿和茶朔洵成亲当日,红秀丽也来参加了,只是,真要说起来,红秀丽跟颜鸿也只不过是书面之缘,阴差阳错知晓了颜鸿同紫刘辉之间的一段情,才会让彼此之间多了几分微妙。来客并不多,毕竟两个男人的婚礼,在这个时代,实在是有些太过离经叛道。只是,这两人打从三年前在茶州相遇,彼此之间的亲昵,就没有想过要瞒着人,其实当地人都知道这两人断袖的关系。
成亲后的日子,真要说起来,变化还是有些喜人的,特别是对于茶朔洵而言,在颜鸿明确地在紫刘辉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之后,茶朔洵内心的小人儿就一直在欢快地跳着踢踏舞。成亲后,颜鸿又对自己愈加体贴,不管是生意场上暗地里的一些事情,也都会帮着自己。两人一起弹琴说话,一起喝茶煮酒,真是再潇洒不过。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连带着听到了紫刘辉迎娶蓝家小姐为后的消息,也并没有什么影响。至于后来紫清苑这个二皇子娶了风头正盛的红秀丽,还纵容着红秀丽在朝为官的消息,就更加不关两人的事情了。
颜鸿每次只不过付出一点儿的好,看到茶朔洵那感动得不得了的样子,都会觉得自己之前是不是对茶朔洵太过冷淡了,才会让茶朔洵现在这个样子。不自觉地就想要对茶朔洵好点儿,看着茶朔洵几十年如一日的待自己简单纯粹,不知不觉地一慢慢地将自己的心彻底地遗落在茶朔洵身上。也许,两人最初的相遇并不是最好的,可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
眼一睁一闭间,却是时空转换,再醒来,颜鸿却成了巡盐御史林海的门客,前身因为一场风寒,没能够熬过去,就这么去了。颜鸿按了按因为重病未愈而胀疼的太阳穴,只一个巡盐御史,加上林海表字如海,娶妻贾敏,乃是当朝荣国公府的嫡小姐。这些信息汇合,自己在哪个世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颜鸿来不及从空间中拿出药剂吃了解决现在这病弱的状态,说曹操曹操到,刚才还想到的林如海竟是直接来探望他的病情。这身体的原主自小家贫,全家为了让原主金榜题名,可以说是砸锅卖铁地供着原主读书,只可惜,原主刚刚得了秀才之名,家里老父却是因为上山打猎被猛兽所伤,虽没有伤及性命,却是伤了身子,断了一条胳膊,这样的情况,相当于断了家里的主要生计来源。原主是个有主见的,不肯因为自己一人之故,而让整个家都被拖入深渊,断了继续科考的念头,靠在街头贩卖字画为生,农忙时,还会帮忙下地。林如海正是无意中看到原主的字画,又多方调查了解到了原主的坎坷家世后,起了惜才之心,招了年纪轻轻的原主作为幕僚。
原主虽然年轻,却是个好学上进的,有了林如海的帮助后,更是谦虚好学,虽说很多时候想法有些稚嫩,却是个难得全身心帮衬林如海的。林如海坐到如今这巡盐御史的位置,可以说是各方的眼中钉,还能够安稳坐在这位置上,自然是有些眼力见儿的,看出原主上进又一心向主,自然也就对原主另眼相待。
只是,林如海的幕僚也非原主一人,林如海带原主的好,落入其他幕僚眼中,难免生了嫌隙,言谈之间难免多了排挤之意,原主心思敏锐,却是为此有些郁结在心,加上春寒料峭,一场春寒竟就这么去了。
“长天,吃了药,如今可好些了?”从林如海直接称呼颜鸿的表字长天便可知道对原主的信赖,颜鸿虽然心底知道林如海在红楼梦中作为林妹妹的父亲,可并不是个好命的,可以说,整个红楼中的人,皆自有一番劫难。
“劳烦大人挂念,我的病已经大好了,只是还需要卧床几日,方能痊愈。”颜鸿琢磨着自己既然入了此局,又成了林如海的幕僚,也算是跟这林府有缘,原主记忆中,林妹妹尚且还小,如今也不过是个三岁女娃,离这府邸的女主人贾敏去世也尚有好些时日,自己且看情况吧。倒是林如海的长子才出生,却因为贾敏的身子骨本就弱的缘故,导致这个才出生的孩子格外得瘦小,这次原主得了风寒,这府中的小少爷也发了高烧,现在林如海来探望自己,看来林如海那长子应该并无什么大碍,“倒是小少爷的身体状况如何,可是大好了?”
林如海想到妻子拼命生下的儿子,身子骨刚从娘胎里出来,就看得出是个瘦弱的,就跟女儿黛玉一样,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前儿个高烧不退,林如海甚至都做好了心底准备,却没想到儿子是个有福的,昨儿个晚上高烧就退了下来,虽然看上去整个人还是蔫蔫的,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却充满了机灵劲儿。
“墨玉如今已是大好了。”林如海笑着说道,见颜鸿的身子骨也已经大好,便又叮嘱了几句,让颜鸿好好休养,离开了。
颜鸿待林如海离去后,就吃了药,又眯眼睡了一觉,再醒来后,看着一身的黏腻,唤了人准备了洗漱沐浴的东西,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后,这才思考着接下来要何去何从。原主的双亲到底是个没福气的,儿子得了林如海的青睐,整个家刚刚开始好起来,就这样子去了。如今原主也就剩下一个已经出嫁的姐姐,只是,姐姐是出嫁妇,平素里原主也就跟姐姐联系的少,知道姐姐过得好,原主也就没有过多牵挂。正因着这情况,原主才会二十好几,尚未娶妻,如此倒是让颜鸿少了个大麻烦。
只是,没记错的话,林如海似乎有意要给原主做媒,只是因着原主上无高堂,本身又只是秀才功名在身,连个进士都不是,高不成低不就的,这婚事也就一直蹉跎。
颜鸿理清了自己的状况后,除了拿了一部分钱做了些小买卖外,也没想着辞去林如海幕僚的工作,倒是林如海在知道颜鸿在外面做的小生意后,找了颜鸿聊了几句,得知颜鸿这是觉得他年岁渐长,却一直住在林府,也没有个自己的院落不好,想着赚些银钱,置一栋房产,好做个落脚地后,也就默默地予以了支持。
不过两个月的功夫,颜鸿就从林府搬出,在巡盐御史官邸的附近寻了一处两进的院落住了下来,请了仆妇小厮,林如海看颜鸿将自己的日子过得红火了,又动了要为颜鸿做媒的心思。林如海没有发现自己这样就差将颜鸿当做儿子给养了。只是,颜鸿可没有娶妻的意思,想到林如海这人,委婉地说辞,只怕对方不会上心,就找到林如海,单独谈话。
“大人,这话本来于男人而言,委实是下面子,我早年因为家里的农活不小心伤了身子,却是于子嗣有碍。我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伤了人家好好的姑娘,让人独守空房。大人的好意,长天心领,只是让大人白费力了。”
颜鸿倒不是没想过直接说自己有龙阳之好,只是,他也清楚真这么说了,只怕林如海可能会更加拼命地要给他身边塞女人,要将他给引入正途,倒不如这样子说,虽说有些伤了颜面,反倒是一劳永逸。
林如海一听,真是尴尬不已,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劝说,这伤了子孙根的事情,对于一个男人而言,实在是太丢脸了,怪不得长天如此出色的人,却一直未曾娶妻,竟然是因为这事情。知道了这点儿的林如海,对颜鸿却是更加地怜惜了,很多事情,也会跟颜鸿分享。是以,颜鸿也就知道了林家小少爷墨玉是个聪慧的,不过八个月已经能够流利地喊人了,甚至还能够断断续续地表达自己的想法。爱子心切的林如海就让人给林墨玉念三字经千字文启蒙,林墨玉周岁抓周礼之前,已经能够流利地背诵三字经千字文了。这些从林如海这个隐形儿控口中道出,真实性不自觉地被颜鸿给打了折扣。
林墨玉的周岁宴上,颜鸿第一次见到了林墨玉,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一身红衣红裤,配着脖子上胳膊上亮晶晶的金项圈金铃铛,当真是可爱得紧。不过一岁大的小孩,却能够稳稳地站稳,在其他孩子还在爬的时候,他已经能够颤巍巍地走上几步。轮到抓周的时候,林墨玉一手宝剑一手诗经,当真是风头无两。
“哥哥抱,哥哥抱。”完成了抓周仪式的林墨玉也不累,反倒是将手里的宝剑诗经往奶娘手上一塞,转头就看着在一旁散发着好闻的气息的颜鸿,目不转睛地看着颜鸿,张开手就要求抱抱。
☆、414·红楼梦02
第四百一十四章:红楼梦
对于抱小孩,颜鸿倒是不陌生,甚至还相当熟练,只是,颜鸿自己清楚,因着自己身上煞气重的缘故,普通小孩见了他绝对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主动要求抱抱的情况。被如今顶头上司的长子要求抱抱,颜鸿看着小家伙古灵精怪的样子,却是想起传闻中林如海长子有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可现在看来,小家伙风靡健康的很,哪有半分虚弱。
颜鸿抱过林墨玉后,探了小家伙的脉,虽说是从娘胎里带出的病弱如今却是健康的很。
“哥哥,香香。”虽说才周岁,小家伙的言语表达能力倒是不错,就是这说出来的话,如果不是从小孩子口里说出来的,还真有调戏的嫌疑。
“墨玉倒是跟长天投缘。”林如海看着儿子在颜鸿怀中乖巧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笑得格外得开怀。
“墨玉平日里都不愿让人抱,看来对颜先生格外喜欢。”贾敏的身子骨虽然不好,这大喜的日子,被喜气感染的,倒是心情不错,两颊红润,泛着光泽。
颜鸿将自己随身带着的玉佩解了下来,放到林墨玉手中:“小公子聪慧伶俐,清秀俊俏,长大了定会继承大人衣钵,一门双探花。”
抓周宴上,颜鸿也见到了林墨玉的姐姐,现年三岁的林黛玉,绛珠仙子转世,小小年纪,本该是天真不知愁滋味的,却因为身子骨弱,总是喝药的缘故,不动弹,文文静静地坐在那里,自有一股淑女气质,却是过于文弱了些。
抓周宴后,颜鸿继续给林如海当幕僚,自己出资盘下的几家店铺,营业状况不错,有钱又有固定的工作,典型的混吃等死节奏,除了林如海家的小公子,明明不过才屁颠儿大,不知怎的,竟然就对颜鸿上了心,每日里都挣扎着哥哥,哥哥的叫,非得见一面颜鸿不可。贾敏拗不过儿子,没办法只得让奶娘抱着林墨玉去找颜鸿。
本来如果林墨玉还是住在林府,可能还方便些,可如今颜鸿搬了家,这一下子林墨玉要见颜鸿,也就只有在林如海请了幕僚过府商量事情的时候才方便见一见。索性,颜鸿原先在林府的落脚地还空着,便留给颜鸿午休之用,而林墨玉也趁着午休的时候,由奶娘抱着来见一见心心念念的哥哥。
颜鸿并无午休的习惯,林墨玉过来,干脆就抱着林墨玉一起玩耍,发现林墨玉天资聪颖,自己给林墨玉讲的那些小故事,都能够一字不漏地复述后,颜鸿倒是起了当老师的心思。每日里给林墨玉启蒙,从三字经开始,再到千字文,有时候还夹杂着书画课。当然颜鸿是正正经经地提笔泼墨,林墨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就是握着毛笔在那里东一坨西一画的乱涂一气。
“哥哥,给哥哥!”这句话却是林墨玉最常说的,嬉闹着画的第一幅看不出原型的画,送给了颜鸿,然后是随着年龄渐长,能够稚嫩地写出字的雏形的第一幅大字,也给了颜鸿。
因着这点儿,林如海这个学富五车的探花郎父亲,没少吃醋:“墨玉把什么好的都给哥哥了,那爹爹呢?”
“哥哥的,都是哥哥的。”半点儿都没有给自家老爹面子,三岁大,能跑能跳,能够熟练背诵唐诗三百首,将三字经和千字文倒背如流,认得许多字,画出勉强能看的画,还能够弹琴下棋的林墨玉,在对待颜鸿的态度上,始终固执得让人发笑。因着林墨玉对颜鸿的亲近,林墨玉的启蒙老师自然而然地也就成了颜鸿。事实证明,林如海给林墨玉请了颜鸿这个老师,还是非常明智的。林墨玉小小年纪就已经将其他的同龄孩子远远地甩在身后一大截。
大概除了林墨玉对颜鸿这个恩师比对自己这个当爹的都还要来得二十四孝这点儿,其他的都让人很满意。
有颜鸿这个师傅在,林墨玉的身子骨也是一日比一日好,从周岁后,就一次病都没有生过,对比林黛玉十天半月地病一场,药罐子不离手的情况,当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林墨玉自打无意中听颜鸿说到多运动多吃饭才能够更健康后,每天除了腻着颜鸿学习的功夫,其他的时间都跑到姐姐的院落,拉着林黛玉一起将林府的后花园走上个三圈儿,吃饭的时候,除了中午那一顿因为要跟着颜鸿一起吃的缘故不能够盯着,其他时候用膳,林墨玉定要盯着林黛玉吃下整整一碗米饭再加上各道菜,另外不吃饭的时候,也每日比得多吃各种时令水果。
林黛玉是个纤细敏感的性子,弟弟如此紧张自己,虽说打小胃口就不好,每日里又总是要喝那苦得掉渣的中药,根本就吃不下什么东西,却因着感怀弟弟的心意,而逼着自己多加走动,用餐上也多吃了点儿。却不想,这样一来,本来吹一阵风就得着凉的体质,竟也渐渐地有所好转。
林如海见打小体弱的女儿身子骨逐渐强健,听了人说起最近林墨玉拉着林黛玉做的事情后,将儿子叫到跟前。
“哥哥说多运动才有力气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多吃饭才能够有精神,姐姐之前总是没有胃口,那苦巴巴的药,姐姐吃了这么久,也未见成效,倒不如多运动,多吃饭。”林墨玉心底高兴着林黛玉这个姐姐身体康健,见父亲问起,还不忘提起颜鸿的功劳。总之,在林墨玉心中,哥哥颜鸿那是最最厉害的。
林如海却是想得更多,女儿的体弱本就跟妻子的病弱有关,如今眼看着黛玉一日一日地健康起来,妻子贾敏却还是体虚,如果颜鸿说得真的有用的话,那让妻子也多多走动,多吃些饭,是不是也能够健康点儿。
林如海当晚就跟贾敏说了此事,其实不用林如海说,看着女儿从每天都要喝药,到现在多注意点儿就不会生病,虽说底子不好,却也不再如从前那般羸弱,贾敏自然也想到了儿子拉着女儿一顿瞎折腾的效果。
“老爷且放心,今儿个我就陪着黛玉在花园里走了五圈,别说,几圈走下来,虽说身子疲乏了些,可吃饭的时候,却是香得很,往日里也没有如此好胃口。”
当林墨玉六岁,林黛玉九岁这年,贾敏老蚌生珠,又被诊出怀孕的消息传来,颜鸿确定了如今这红楼世界命运的转变。本该早夭的林墨玉如今还活的好好的,六岁的孩子,却是已经能够将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这虽说同林墨玉过目不忘的天赋有关,可个中典故寓意,林墨玉也能够说得头头是道。若不是六岁的秀才实在是太过锋芒毕露,林墨玉便是下场参加科考,也定能一举夺魁,当个最年轻的解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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