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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兹!”

出租车停顿刹车的声音。

“小姑娘,伊势神宫到了。”驾驶座上的司机大叔转头朝后车座刻意放低了声音叫唤,做的哥这么多年,头一次用这么温柔客气的语气去招呼自己的客人。

漂亮的女孩子他不是没载过,但这样漂亮精致又气质惊人的小姑娘还真是第一次见,明明就只是随意地靠坐着闭目养神,可女孩身上流转的气度却能让人下意识地收敛言行不敢随意。

少女闻言睁开眼睛,透过车窗看到了不远处高大的鸟居,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取出纸钞递了过去。

也不知道这是哪位贵族世家的千金了,这等气度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养出来的。不知道这位大小姐这个点来伊势神宫做什么,现在可不是神宫对外开放的时间点啊。

有心想问几句,可看着少女淡漠的面容和古井一般沉静的眼眸,司机大叔还是闭上了嘴巴,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有的客人是不适合八卦的,不论年龄大小。

下了车,合上车门,的士绝尘而去。

一身现代裙装的审神者不紧不慢,朝着鸟居的方向走去。

回到本丸,接收完“赔礼”,她又休养了半个月,身上里里外外的伤这才全都好透。

无视了附丧神们拿出十八般武艺死活要陪同的请求,审神者独自回了现世,她第一时间就打算将麻烦的源头“八咫镜”送归原位。

自己这一世,包括全家在内,命运的转折点都和这件神器脱不了干系。

因为神器,他们家在神宫里原本开始衰败的地位一举抬了上去。

也因为神器,他们这一家三口包括七月在内可以说全都不得善终。

原本审神者是打算利用它彻底搅乱伊势神宫这趟浑水的,结果七月却特地留了信,说她已经复仇了两百年,不希望新生的自己再走一遍老路。

想了想两百年后现在这些还活着的阴谋家们一个个被七月整得全族尽灭的下场,审神者也觉得自己再出手一次也没什么意思。

东瀛神道教的领袖之位,她就在旁边看着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就好。

少女立于鸟居前也不进去,就这么神色淡淡地站着,没有过多久,一群巫女和神官急匆匆地奔跑到了这里,在人群簇拥里衣饰最为华丽的老者看都不看直接朝她这边冲来。

看服饰,审神者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一位神主,伊势神宫里地位最高的大神官。

“八咫镜!我感觉到了神器就在这里!”老者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小姑娘,你就是前阵子说要来送还神器的神秘人吗?”

少女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淡淡开口:“才不过两年,伊势神宫北原一脉的痕迹已经被你们全部清除了吗?”

北原一脉……?

北原一脉!

这个词汇让这群神宫之人面露异色,有人窃窃私语,“那不是当年伊势神子的那一脉么?”“可是北原一脉的人不是两年前都……”“嘘,快别说了!”

“你是……你是神子的……”老者也明白了什么,反而更加激动了,“我们一直都在找你,想不到……”

“我来归还神器,没有叙旧的意思。”打断了老者想说的话,审神者语气冷淡,“你确定要我在这里拿出来么?”

当然不行!

被人恭恭敬敬请进去,一直到盛放神器的内宫里,没有人知道老者和少女说了什么。但神器归位的那一刻,整个内宫的变化所有宫司们都感觉得到。

没过多久,里面的人便出来了,这一次给少女送行的就不只老者了,是数名和老者地位相同的神主。

“您真的不接替您姐姐的位置,成为神宫神子吗?”这句话在之前的供奉大殿里,老者已经问了不止一次,“您和神子一样,灵力与神器很相合。”

“你应该知道,我的家人并不希望我担任神职者。”审神者也是很有耐心地又一次拒绝,“事实上我对成为巫女不感兴趣。”

“可是……”

老者还想再劝,却被别的人打断。

“尊重一下人家小姑娘的意愿吧。”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不是谁都愿意将一生都奉献给神明了。”

“感谢你特地将神器归还,神宫不会忘记北原一脉做出的贡献的!”

即便都是神主,意见也不会都是相同的,有人希望她留下,自然有更多的人希望她不要来。

知道最终无果,一直送她到鸟居外的老者也只能对眼前北原一氏最后的血脉留下有困难一定要回来神宫的承诺,最后看着对方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作孽啊,唉……”

北原一氏如何没了的,他多多少少清楚些,恐怕那个小姑娘更加清楚,也因此,她对整个神宫没有好感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她势单力孤,作为交出神器的交换拿走父辈留下的资产,退出这个漩涡倒也是明智的做法。

但他也知道从今天起,伊势神宫的北原一脉也将彻底成为传说了。

“也不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报应。”

他摇摇头,之前还很精神的身板忽然佝偻下来,在宫司的簇拥下缓缓离开了。

…………

解决了神器的事,按照七月给的资料要回了祖辈留在神宫内的遗产,审神者真没打算将这些便宜了神宫里的其他势力,原本她还在想着这些家底会不会被其他几脉瓜分,结果意外地全须全尾。

连最后找麻烦的借口都没有了。

那么接下来……

离开了三重县,坐在新干线的地铁上,审神者瞄准了下一个目的地。

她十四岁时还在就读的东京名校,冰帝学园。

放在那里的学藉档案,还要她亲自去取。

第一百零二章 前尘

“喂喂,你们看到了吗?”

“看到了看到了!超漂亮的啊!”

“没穿校服,好像不是我们学校的女生。不过气质超赞啊!”

“你们在说什么,放学了还不……哇!”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所有沉重纷纷收拾自己的课本书包,不是准备回家就是开始社团活动。

日吉若也不例外,将书包扣好,他像往常一样就要离开教室前往网球部。结果今天出了点小意外,班里的男生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堵在门口不出去,似乎是为了围观谁。

“让一让。”懒得去管这帮人想干什么的日吉若皱着眉头欲推开他们,结果非但没成功,反而后面聚过来的人夹在了中间。

“来了来了!她走过来了!”

“近看更漂亮了!”

这帮不思进取成天只知道看女生的家伙!进退不得的日吉若脑门露出十字青筋,正想暴发一下挤出去,视线却在扫到走廊里跟在教导处主任身后的那抹纤细身影吸引住。

那是一位气质冰雪的黑发少女,穿着一身过膝的坎肩长裙,长发披肩面容精致,她举止端庄目不斜视,明明不发一语也明明没与任何人视线交汇,只是安安静静地走着,偏偏这份从容的娴雅姿态让人不由自主收声屏息。

一直到人走远,安静的走廊这才恢复了应有的热闹。

“女神!”

“这是哪个大家族的贵女?”

“真漂亮啊,是来我们学校读书的?”

“好像往校长室的方向走了。”

“错觉吗……我好像在哪见过她……”

“哈哈,你是看到美女都说在哪见过吧!”

人群里议论纷纷,都在猜测这个陌生少女的身份,日吉若却是惊吓或者震惊更多一点,趁着门口没那么堵了赶紧冲出了教室。

几乎是一路狂奔,他冲出教学楼沿着外面的道路左拐右拐,进了网球部专用的封闭式社活场。

“怎么了日吉,慌慌张张的。”难得见到同伴这副样子,凤长太郎很是意外。

日吉若却没空搭理他,只是转头四处张望,像是在找谁。

“这副惊慌的样子,真是太不华丽了。”一旁他们的部长迹部景吾也注意到了这里,向这边走来,“你在找什么?”

“忍足前辈,忍足前辈来了没?”

日吉若这句话才说完,被喊的当事人正推开铁网丝门走进来:“怎么了日吉,找我有事?”

对方迅速冲过来,表情不知是狰狞还是过度认真变得恐怖:“北原幸!我看到北原幸了!她去了校长办公室!”

这个名字一出,被日吉的动静吸引聚过来的正选们纷纷露出惊色。

“北原……那不是忍足前辈交往过的那位……”凤长太郎一下子失声,“两年前她不是就失踪了……”

话说到这里他一下子闭了嘴,所有人都在沉默,却一个个将目光集向了忍足侑士。

北原幸,两年前冰帝学生会里的学习委员,从国一入学开始常年制霸学校的考试名次表第一栏,各种类似奥数之类的知识竞赛冠军获得者,日吉若的同班同学,一度因为这个存在让他每每在考试过后都被家里训成狗的“憎恨对象”。不过这种“憎恨”在知道她已经自修到高三课程,甚至还听说她有帮高三的前辈押对不少高考题目时彻底消失了。

和这种学神相比,不是给自己找虐么,日吉若觉得还是安心做好自己努力在网球部达成下克上这个成就比较现实些。

毕竟是以教育为主的学校里,学霸的地位天然占着优势,又因为北原的容貌精致性格活泼友善,当时她在学校的人气可不低,据说每天都有人向她告白。

可能是因为在学生会任职的关系,她和同样在里面的忍足侑士交往了。

冰帝的男子网球部在学校里的高超人气是毋庸置疑的,里面的成员有谁和女孩子交往谈恋爱都是稀松平常的事,作为正选之一的忍分身往个女朋友更是再正常不过。

可是这段恋爱关系仅仅维持了三个月,便不温不火的结束了,分手当天就被他们这些正选全都知道了。

作为同班同学,知道北原幸到底有多优秀的日吉若少有的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忍足的回答让所有人都跟着喷饭。

“时间上调节不过来。除了在学校里有碰面,一到休息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有空时我有集训,等我有空了她要去别的城市参加各种竞赛。好不容易今天都有空去约会,结果这边有急事,她那边也收到了电话,似乎又是竞赛的事。……这样下去,说是恋人根本名存实亡,我们就商量了一下不如就算了。”

他们今天拆了一对cp,当时在场的所有人脑中莫名冒出这个念头,从此北原幸这个名字便在网球部里有了印象,并且贴着“学霸”“要竞赛不要男友”“忍足谈了三个月的假恋爱”之类的标签。

如果事情到了这里,那也只是一段带着促狭乐趣的青春回忆。他们对彼此其实完全不了解,只凭着外貌和大致的好感谈起了这场说在一起就在一起的恋爱,结果从交往的三个月来看更像是一种玩笑,玩笑结束了,大家便各自继续原有的生活。

然而他们分手了没多久,北原幸就失踪了。

是的,失踪,上了警局档案的失踪。

一个高人气的校花级学霸失踪了,当时整个学校都轰动了,本就是富家子弟居多的学生们纷纷动用关系打听,这才知道北原一家遭遇了暴徒入室袭击,北原幸的家人已经确认死亡,北原幸本人却失踪了。

忍足有拿到事后案发现场的照片,尸体已经被人收殓,但照片中的大滩鲜血看着仍旧触目惊心。

这跟他没关系,他们也早就分手了。

理智如此告诉忍足,可是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哪有那般冷酷的心肠,才刚分手前女友就出这样的事,每每一想到忍足就坐卧难安。

她现在在哪?人是安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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